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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打鬼-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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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中年妇女开的门,看年岁和顾大攀差不多年纪。我说我的父亲是顾大攀的同学,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竟然不知晓,找到医院才知道黄阿姨你已经把顾叔叔下葬了。
    反正都是瞎编,只要有逻辑就行。
    我原先担心这个黄丽萍是顾大攀的相好,彼此熟悉,我说的越多越容易被拆穿,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
    黄丽萍是顾大攀之前的邻居,关系虽不错,却也谈不上深交。不过让人惊讶的是,顾大攀的身后事,果然是他还活着时,就拜托黄丽萍做的。
    这中间的寒暄,不赘述了。
    重点在于按照黄丽萍的说法,墓碑背后的这个字,也是按照老顾生前遗愿刻上去的,至于为什么,她也搞不太清楚。
    “人都死了,终归要完成他的愿望,”黄丽萍说,“他此前还给过我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说是他死了,就一起埋进坟里。”
    我顿时来了精神,“盒子里是什么?”
    黄丽萍摆摆手,“盒子是锁着的,我怎么可能去打开一个死人的盒子。况且这还是他托付给我的事儿。”
    我打量着身材微胖的女人,面相憨厚,老实本分。顾大攀既然把这事儿托付给她,自然是有充分的信任和把握。
    黄丽萍不像是在撒谎,可却给我们带来了麻烦。
    盒子?一个上了锁的盒子?还被一起埋进了坟里。这算什么意思?是等着我的到来,还是要把他身上的秘密一并带到土里?
    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起来,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何物!
    我们道谢,然后匆匆离去。出了黄丽萍家门,走出小区,到了对面的一家面馆,找地儿坐了下来。
    点完吃食之后,四眼便开始抽起了烟。
    “你认为呢?”我问。
    四眼没回答我,脑子里面大概是在想事儿。
    我觉得秘密很有可能就在那个盒子里,这意味着我们还得再回去一趟。
    “总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
    四眼摇摇头,“既然你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了,还问我干嘛!”
    四眼爽快的答应,反而让我觉得道德上有愧疚。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想干什么。
    “我是觉得,老顾在那留了个字,其实就等着我们回去取那个盒子。”
    “我同意。”四眼顿了顿。
    店里的服务员,把我们点的面条端了上来。
    我们很有默契的噤声,等服务员走远,才重拾话题,“你同意?那咱们还不走。”
    “你着什么急啊?”四眼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豆豆,随即指了指我闺女,“咱们还是要带上她。”
    豆豆正趴在我的怀里,问我要面汤喝。我想了想,也倒是,毕竟咱们是去墓地,不是什么好地方。
    既然四眼和我达成了共识,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迫不及待的想现在就出发,哪里还有心思吃面。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面,以为他可以走了。结果四眼过了几条马路,却把我带进了一间足浴房,“先洗个脚,这两天奔来跑去的,腿都生泡了,总得歇一歇。”
    “咱们能先去,回来再泡脚吗?”
    四眼叉着腰说道,“拜托,你有证明吗,你是老顾的直属亲属吗?人家寝园凭什么让去打开墓穴,取里面的盒子?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等天黑。”
    “等天黑?”
    四眼冲我翻了个白眼,“拜托,咱们现在是要去刨坟,难道大白天的,提个铁锹就去吗,怎么样也得等到晚上吧。”
    
    第五十七章 纠结
    
    四眼说得有道理,我也拿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反驳。离天黑还久,况且深夜刨别人家坟,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起码要到十二点以后。
    我站在足浴房的门口问四眼,“晚上的事儿你专业,咱们要先去准备点什么不?”
    四眼摆摆手说,“老方,你先别着急,等天黑后再准备也不迟。”
    正说着话呢,豆豆在一旁吱呀吱呀的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我以为她又要给我什么指示,凑近耳朵一听,豆豆口齿不清的说道,“老方,咯咯咯。”
    我一愣,“嗯,你说什么?”
    “老方,咯咯咯。”
    ——我明白了,她正在叫我呢。
    我把小玩意儿抱在手里,“开什么玩笑,老方是你叫的嘛,叫爸爸。”
    “爸爸——老方,老方——爸爸!”
    我转过头抱怨的对四眼说,“你以后别瞎叫唤,小孩正学话呢,什么老方老方的。”
    “切,”四眼抛过来两个卫生球,“你闺女聪明一学就会,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不管叫老方,也管你叫爸爸不成。”
    我捏着豆豆的小脸蛋儿,“再叫一个爸爸,别乱听指挥。”
    “老方——爸爸,咯咯咯。”
    我挠挠头,矫正了几遍,居然纠正不过来了。真要命,这女儿太有灵气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家足浴房,装修不错。进去之后,非常亮堂,不是那种暧昧的洗脚店。墙上明码标价。我摸摸口袋,医院给豆豆检查时,已经裤兜里原本的那些钱用了差不多了,只能按最便宜的来。
    四眼拍拍胸脯,“别了,这个我买单。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捏个脚,舒筋通络。”
    四眼呵呵笑,让前台安排了两个钟,然后尽点最贵点,他转过头来逗女儿,“小祖宗,你要不要捏一个?”
    我赶忙拒绝,“你拉倒吧,她还那么小,
    捏脚还是很有效的,我虽然以前在澡堂子,也要过这样的服务,但如此上档次还是第一次。前台说,他们这儿经常找国内顶级按摩师来做培训,所以业务上不用担心,还有泰国的踩背,精油按摩,要不要一块试试?
    我摇摇头,拉开颇有兴趣的四眼,“办正事儿要紧,调整一下赶紧走吧。”
    我们进了包厢,不一会儿进来两个技师,家伙齐全,手法娴熟,说实话还真是挺有效的,我感觉整个人的体力都恢复过来了。
    做完一个钟,看看天色还早,我们抽空回了一趟家。
    洗脚的时候在享受,差点忘记了现实,一进家门,才想起来事情依旧严峻。因为之前已经报过平安,老婆平静了很多。到家的时候,老刘哥帮着她已经把家里收拾过了,期间还做了点吃的。破损的家具器皿,被归成了一堆儿。
    姑妈一些残破的人皮,被装进了一个塑料袋,这应该是老刘哥所为。一想起姑妈就这么枉死,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要面临的事儿还有太多,这个时候把警察招进来,反而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解释还得解释半天,而且人家肯定不信。这其中的纠结和讨论,就不赘述了,反正最后得出的结论,先缓一缓,等过了明天,找几个法师把姑妈超度了,落土为安。至于如何与亲戚们交代,就之后再说吧。
    我们都洗了个澡。我出来时,老婆正抱着豆豆在卧室喂奶,母女俩分开一夜,就跟多少年没见了似的,在房里颇为亲热。我也没去打扰她们。开了罐啤酒,在客厅和老刘哥、四眼就这么坐着。
    我想说说话,可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感受,一张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就像喉咙里有一口痰憋着吐不出来,即难受又憋屈。
    我干脆噤声,他们也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此时无声胜有声,三个人都在各自沉淀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太阳开始西沉,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到了该走的时候。
    我站起身,来到卧室,跟老婆解释了一下,也没有说的太明白,怕她担心。
    未料麻烦就来了。
    卧室里亮着昏暗的灯,老婆的脸在光影交错下,显得更为憔悴。我一阵心疼,虽说女人的承受能力很强,但作为普通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遭遇那么多生生死死,离崩溃也就一步之遥了。
    她紧紧的抱着豆豆,“我是不会让你再把豆豆带走的,我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只知道,接下来谁也不能伤害豆豆。”
    我一下子竟然没了辙,其实老婆所说也正是我的心中所想,可问题是,事已如此,难道是我们可以回的去的吗?
    “慧慧,”我叫着老婆的名字,“你不是不知道,咱们那么多人当中,最有——最有本事的就是豆豆了,今晚那么重要的场合,她怎么能不出席?”
    “放屁,”老婆双眼通红,“方言,你好意思嘛,这分明就是准备拿豆豆去挡枪,你自己没本事儿,竟然要一岁不到的女儿冲在前面?!”
    这句话噎到我了,我哑口无言。事实就是如此,豆豆天性禀异,瞬间就秒杀在座所有的成年人。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现在还在她妈的怀里,嘴上叼着奶嘴。
    可是,可是——,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嫂子,你说的对,但是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回头路了。你以为我还愿意参与你们这档子烂事?豆豆生出来就和别人不一样,这事儿你不去解决,肯定还会有麻烦。”四眼走到我的身后,说道。
    老婆往后退了一步,手里把豆豆抱得更紧了,“我不管,你们那些破事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再让女儿离开我身边的。”
    女人一旦固执,其程度不亚于一块石头。
    四眼耸耸肩,不以为然走了出去。我琢磨了一会儿,今晚是去会顾大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况且,一定要带上豆豆的提议,是四眼说的,他只是担心会发生意外而已。笼皮鬼已被打散,剩下来的小喽喽,四眼应该就能解决吧。
    我准备放弃,后退着出了卧室的房。却看见四眼从厨房提了把菜刀,冲了进来。
    我一慌,“你要干什么?”
    四眼也不理我,趁着我发愣的时候,从我的身边经过,手一甩把刀丢到了床上,“豆豆的腿骨上有一个字,到底是不是那个‘嬅’字,要么她今晚跟我们去,要么你现在自己把她剖开,看看答案到底是什么。”
    豆豆的小手在摸老婆的脸,似乎对眼面前我们的争吵根本不在乎,还一个劲儿的在她怀里钻着撒娇。
    老婆傻了,愣愣的站在那无言以对。
    字,这才是关键!
    可她和我一样,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我打保票,肯定能把豆豆安全的带回来。”四眼的口气柔和下来。
    天依旧在无法挽回的暗下去。老婆走到了窗户边,背过身去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我看见豆豆在抚摸她的脸,我知道老婆正在哭。又过了一会儿,老婆转过身来,慢慢的把豆豆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即感激又愧疚。
    “走吧,别婆婆妈妈的,指不准今晚就能真相大白了。”四眼说道。
    我恋恋不舍的走到门口,回过头看,老婆跟了上来,把个塑料小奶瓶挂到了豆豆的脖子了,“要是她哭了,记得把奶嘴给她。”老婆双眼通红,看的我又是一阵心酸。
    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受不了,赶忙出门下了楼。
    我们来到小区门口,照样打车,上车之后我问道,“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对吗?”
    四眼却没有回答我,他的表情很严肃,仿佛比之前经历笼皮鬼时还要紧张。这让我顿有不祥的预感。
    “问你话呢?”我分不出四眼这种表现,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让他害怕了,还是他知道些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我,“去墓地还要再晚些,趁着功夫,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第五十八章 命不可违
    
    车一直在开,华灯初上,窗外的景色带着浓重的城市味儿,喧嚣、嘈杂、还有难以名状的暧昧。这些都是下班的人群,有老人、孩子、夫妻、恋人,他们相互搀扶,相互依偎,按照各自的轨迹生活着。
    他们全然不知周围,还有各式各样的世界,和他们共同存在着。
    但——
    与其知道,还不如永远蒙在鼓里。
    我呆呆的盯着大街,看着那些人来人往,脑子想回忆些什么,但总是让人心酸,干脆放空,让自己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四眼要带我去哪,现在干脆也不问了。只是由着他给出租车司机引道。
    豆豆坐在边上一蹦一跳,老是要过来摸我的脸,我看看她,搂在怀里亲了一口,顿时她就不做声了,叼着奶嘴,眨巴眼看我。
    出租车七拐八拐,但一直是在城区里开,没过多久到了目的地。我跟着四眼下了车,然后径直走向了一个小店。
    我一看,原来是个操办白事的小门面,现在已经有点晚的,可灯还亮着。
    四眼熟门熟路的走进去,和坐在里面看电视的老板打了个招呼。看样子,好像先前就认识。
    ——夜半的墓地阴气重,虽然四眼有能力对付,但小鬼难缠,还是该筹点借路钱,免得节外生枝。
    四眼拿了一包纸钱,几盒元宝,另外零零总总一些东西,拿个大袋子装好,和店主聊起了天。
    他们说话声压得低,搞不清在琢磨些什么名堂,我无聊的很,想凑上去搭个话,四眼摆摆手,说什么有事儿和人谈,让我自己先出去转一圈。
    这就是他所谓的要带我来个地方?
    我还以为是什么神神叨叨的去处。
    我见他们谈的欢,也没我啥事,便抱着豆豆出了门。
    这是一条小马路,车流稀少,这边是一座工厂的后墙,另一边竟然是一个小寺庙。
    我在苏州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小寺庙。我没有多想,点了一根烟抽着,豆豆被熏了一口,我赶忙转头猛吸几下,把烟蒂丢到地上踩灭。
    我无聊的很,往边上挪了挪,发现这寺庙的小门,竟然是开着的。
    我慢慢的走过去,侧过身子向里望。门边上开了个小窗口,上面写着:香火钱,五元。但是窗口却是紧合着的,大概是已经下班了。
    我闲着无事,想想最近实在点背儿,干脆往里走拜拜佛,不知道能不能冲掉点晦气。
    以往来这种地方,我并无什么压力,可这次不同。当一个人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那些原先死活都不会相信的东西,现在第一的念头便是怀疑一切。
    佛也存在的吧,佛已什么样式的形态存在着呢?
    我慢慢的往里走,灯光昏暗,让人不禁害怕起来。我努力想让自己虔诚,可越是这样,脑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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