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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邪恶催眠师i-第35部分

小说: 邪恶催眠师i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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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音。循声转头,却见那哨音正是从白亚星口中发出。后者撮指成哨置于唇边,缩腹用力吹吐,那哨音听来有些凄厉,而吹哨者的神色则是肃穆之极。

罗飞猛然想起章明坠楼前的哨音触发器,他暗叫一声:“不好!”随即抬手将白亚星的指哨撩开,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亚星既不回答,也不反抗。他只是凝目看着窗外的院落,嘴角则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啊!”又有惨呼从院中传来,像是某人负痛后的叫喊。罗飞连忙把注意力重新投向窗外。却见朱健已经冲到了光头身边,他张开双臂抱着对方的右边胳膊,而两排牙齿竟然狠狠地咬在对方的手腕上。

光头一边龇牙咧嘴地呼痛,一边抬脚狠踹朱健的腹部,两三脚之后终于把对方踹倒在地。光头揉着手腕叫骂道:“你他妈属狗的啊,咬人?”

朱健一言不发,他倒地之后顺势一滚,又抱住了队伍中另外一人的大腿,然后他张开嘴,又狠狠地咬了那人一口。

被咬者一边叫骂一边竭力挣脱。前面的管教也看不下去了,他厉声呵斥:“干什么呢?快住手!”说话的同时他抽出了身上的电棍,直奔着朱健快步而去。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超出了管教的预料。先前和朱健一样磨磨蹭蹭的那几个人此刻已冲进了不同的队伍里,而且他们也像疯了一般开始咬人。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一下子炸了锅,有人忙着躲避,也有人赶上前拉架助拳。而朱健几人则在人群中乱窜,逮着谁就咬谁,那不管不顾的劲头简直要和大家伙儿同归于尽似的。

此刻正值午后,院落中阳光明媚。在明媚的阳光下却上演着一幕人咬人的荒诞闹剧,这气氛多少有些诡异。

管教被混乱的人群裹挟着,早已无力控制局势。他只能掏出哨子,长吹求援。很快又有七八个管教赶到了院子里,他们纷纷加入战团。

终于,在电棍协助下,朱健等人陆续被其他犯人制伏。他们以面朝下的姿势被牢牢地按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压着数条大汉,再也动弹不得。

“疯了,全他妈的疯了!”领头的管教气得脸色铁青,他挥舞着电棍命令道,“先把他们的嘴给我堵起来!”

立刻有犯人脱下号服,撕布条往朱健等人嘴里一通乱塞,其间有人不小心又被多咬了几口。这些人不甘吃亏,起身时也要趁乱再踢几脚泄愤。

罗飞目瞪口呆地把这幕闹剧看完,这才反过来质问身边的白亚星:“你到底在搞什么?”

白亚星拍了拍手,微笑着答道:“别紧张,这只是一次试验。”说完他便转身往号房外走去,他的步伐轻盈潇洒,带着一种得胜而归的姿态。

【03】

虽然看守所内刚刚经历过一场混乱,但薛所长并未阻拦白亚星的离去。他也知道了此人背后的能量——庙小容不下大菩萨,只盼对方早走早好。

罗飞心知今日之事定和白亚星有关,但一来看守所属公安局直管单位,刑警队无权插手;二来罗飞自己已被停职,又怎好勉强别人来趟这摊浑水?想来想去,只能请鲁局长协调处理。

鲁局长听完罗飞的汇报,他略加思考后说道:“这样吧,我和薛所长那边通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你先回避一下。”

罗飞便撤到办公室门外。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鲁局长开门招呼罗飞进屋。落座后鲁局长说道:“我问过了,闹事的一共有五个人,现在都关了禁闭。被咬的犯人有二十多个,伤势并不严重。事发原因那边正在调查,你说的情况呢,我也转告薛所长了,他们会加以参考。”

“不是加以参考的问题。”罗飞觉得对方并未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他不得不强调说:“这一切都是白亚星的阴谋,一定要进行彻查,否则恐怕要出大事!”

鲁局长却摇摇手道:“这事不能着急。别忘了你在白亚星身上刚栽了一次大跟头。”略一停顿之后,他又道,“当然了,也不是说以后都不能动他了,但一定要谨慎啊。你说这事和白亚星有关,可是证据呢?只有你单方面的口述。我跟你说实话吧,薛所长那边对你的说法有很大异议。他说白亚星在看守所里一直是单独关押的,与那五个闹事的犯人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白亚星进看守所之前就对那五个人实施了催眠,在现场他用吹口哨的方式进行触发,引诱他们进入癫狂的状态。”罗飞分析着说道,“要不可以查查这五个人的档案,在押的时间应该都不长。”

鲁局长盯着罗飞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真的相信催眠犯罪这种说法?”

罗飞一怔:“这就是我们侦破姚柏和章明命案的方向啊。”

鲁局长道:“我准备让东城区刑警队接手这两起案子,具体的侦破方向恐怕也要改一改了。”

“为什么?”罗飞感到很愤懑,甚至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声调。

“一个多月来,市局刑警队在这两起案件上牵扯了大量的精力,不但没什么成效,还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我作为主管局长,必须进行干预。”

罗飞争辩道:“我犯的错误我个人承担,但侦破方向怎么能随意改变呢?这等于把大家辛苦努力的成果全都抹杀了!”

到了这个份上,鲁局长不得不把有些话挑明了:“其实……刑警队内部对你也有很多非议。”

罗飞愣住了,片刻后才缓过神问道:“有什么非议?”

“有同志反映你和凌明鼎走得过近,办案思路也受到了对方的影响。你把催眠术作为侦破的方向,主要就是听信了凌明鼎的说辞吧?可他的个人目的是很强的。你要记住,我们公安局存在是为了保护公众的安全,并不是为了解决某些人的私怨。”

这话已说得非常严重,几乎就在直指罗飞受人蛊惑,导致整个刑警队都沦为别人的工具。面对这样的指责,罗飞只能苦笑着问道:“这些都是谁说的?有意见为什么不当面提出来?”

“刑警队里你说了算,别人有点想法也只能压在心里。是我主动找下面的同志了解情况,这才有所耳闻。”鲁局长注视着罗飞说道,“你也不要打听是谁,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确实,已经这样了,即便知道是谁又有什么意义?罗飞茫然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说话。针对白亚星的侦查行动不仅受到了来自高层的压力,连自己的属下也心怀二志,几乎有点“四面楚歌”的意思了。这样的局面罗飞以前还从未遇见过。

即便是自信到有些固执的罗飞,此刻也必须自省一下,自己是否真的过于主观了?

罗飞开始反思案件侦破的进展过程。

首先是两起离奇的命案,随后一篇神秘的网帖把矛头指向了催眠师大会,罗飞由此找到了凌明鼎。随后在凌明鼎的指引下,罗飞查到了去年发生在省城的彩票案,并挖出了白亚星这个隐藏在幕后的角色。罗飞为此专门跑了一趟西南,回来之后凌明鼎又提供了“中国催眠师行业联合会”的线索,循着这条线索,楚维和杜娜被警方纳入侦查范围。再接下来就是白亚星投案,罗飞误入对方设下的口供陷阱。

照这么回顾下来,的确是凌明鼎决定了整个侦查的方向。而警方把白亚星锁定为头号目标,也和凌白二人的私人恩怨难脱干系。更加糟糕的是,到目前为止警方不但没能找到白亚星涉案的可靠证据,反而在讯问过程中被白亚星抓住了致命的漏洞。综上种种,罗飞遭遇内外的一致质疑也就不足为怪了。

不过罗飞仍坚信这个侦查方向是正确的。尤其今天在看守所,白亚星的野心在罗飞面前已经展露无遗。只可惜这种感觉只存在于罗飞的主观世界里,并无任何实证。而白亚星此前已经通过“口供事件”摧毁了罗飞的信用,令其无力再左右战局。

只是那些参与过此案的下属,难道他们感受不到白亚星的威胁吗?真的有人会对侦查方向大放厥词?这个人会是谁呢?他是否已遭到了白亚星的催眠?

罗飞痛苦地思考着,却难有头绪。对手就像是一只强大的八爪鱼,早已将罗飞团团缠绕,无论罗飞想从哪个方向突破,都会遭到对方的强力阻击。

这时鲁局长又开口了:“罗飞啊,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得沉住气。你也不想想,今天白亚星为什么对你说那么多?会不会又挖了坑等着你跳呢?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千万别重蹈覆辙。现在这个局面,你就让看守所那边先内部调查,何必急着出头?你已经停职了,要是再犯错的话,我可保不了你。”

这几句话说得苦口婆心,罗飞也颇为触动。但他还是不太甘心:“我可以等,案情等不了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白亚星的阴谋得逞吧?”

“就算今天这事确实跟白亚星有关,又怎么样呢?”鲁局长继续劝道,“看守所在押人员斗殴是常有的事情,咬伤几个人也算不上严重。非说什么大阴谋,未免有点危言耸听吧?你就等上一两天,让薛所长先去探探路。”

罗飞默叹了一声,终于道:“好吧。”

毕竟看守所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朱健等五人又被执行了禁闭措施,想必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罗飞只能暂且这样安慰自己。

“那就这样。”鲁局长站起身,表达了送客的意愿。当罗飞起身的时候,他又特意叮嘱道,“这两天没什么事就好好地休息下。我看你的压力太大了。”

既然领导让休息,罗飞也就只能休息了。晚上他叫上小刘,两人找了家饭店喝酒吃火锅。罗飞觉得小刘被自己连累了,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便多说了几句暖心的话。他平时动情的话不多,偶尔说出来就格外有分量。小刘顿时被感动了,拍着胸脯说:“跟着罗队,我永远不后悔!”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难得喝了个畅快。

酒至半酣时,罗飞接到了凌明鼎的电话,对方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听说你被停职了?”

罗飞略略解释了几句。凌明鼎嫌电话里说不清楚,干脆打车赶了过来。坐下后听罗飞把事情的经过详细一说,凌明鼎愤然拍案道:“就这么把白亚星放了?他身上可是好几条人命呢!”

罗飞无奈地咧咧嘴,把杯子里的一杯酒倒进了胃里。旁边的小刘也很郁闷地陪了一杯。

凌明鼎又道:“那五个人让看守所去查,能查出什么名堂?要是让我给他们做催眠,真相立马就清清楚楚了。”

“现在急也没有用,耐心等着吧。”罗飞伸手在凌明鼎肩头拍了拍,同时指挥小刘道,“给凌先生倒酒。”

小刘给凌明鼎倒了一杯,然后又把罗飞的酒补满。罗飞举杯和凌明鼎碰了一下,寒暄道:“最近忙什么呢?”

凌明鼎一口把酒喝完,回答说:“还是在忙催眠表演的事情。”

“小夏的表演?”罗飞特别强调了小夏这个名字。

凌明鼎嘴角浮现出温暖的笑意,算是回应了对方的调侃。

“听说这次表演规模挺大的,还要搞什么视频直播?”

“是的,我们还特别设置了和现场观众互动的环节。”说到这里,凌明鼎忽又皱起了眉头,似乎心怀忧虑。

罗飞捕捉到对方的神色变化,便问了声:“怎么了?”

“白亚星已经出来了,你们俩又被停了职——”凌明鼎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忧心忡忡地问道,“到时候安保工作怎么办?”

“我会去现场帮你盯着,只是不能打着官方的身份了。”罗飞略略思忖之后,又道,“官方的话——我让陈嘉鑫带几个人过来。”

凌明鼎欣然道:“好。”陈嘉鑫是罗飞亲自招入刑警队的嫡系,即便罗飞已经被停职,也仍然会唯对方马首是瞻;而且他是被自己种过心锚的,不会受到白亚星的催眠蛊惑。有他带人出面,再加上罗飞现场坐镇,这事可算靠谱了。

“好就再喝一杯吧!”罗飞端了端酒杯劝道,看他这架势,今天是打算不醉不归了。旁边小刘帮着斟满酒,三人你来我往,不谈正事,且喝个酣畅痛快。

【04】

第三天下午看守所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鲁局长随即把罗飞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实际情况和你猜测的不一样,那几个人闹事和白亚星吹不吹口哨根本没关系,具体的你自己看吧。”鲁局长一边说一边把薛所长提交的调查报告推到了罗飞面前。

罗飞把那份报告看了一遍,其中所述内容概括如下:

朱健等五名闹事者都是新近收押的犯罪嫌疑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入监之后不能正确处理与舍友的关系。在看守所有不成文的规矩,新入监的嫌疑人在整个号房中地位最低,多少要受“号头”以及其他老资格在押人员的欺压。但朱健等人却不甘忍受,因此与同舍的号友屡屡产生冲突。以朱健为例,号头分配他就寝于监舍门口正对卫生间的铺位。但朱健以无法忍受床头窜风为由,数次在夜间大吵大闹,搞得其他号友都不能休息。结果朱健被众人联手狠揍了几次,因此怀恨在心。

事发当日,看守所按计划要组织在押人员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讨论会。这种讨论会属于例行活动,一般安排在每个周三的下午进行,形式是以各个号房为单位,在押人员分组进行讨论,指出别人的缺点,反思自己的不足,以促进大家共同进步。但是在朱健等人的眼中,讨论会的良好初衷却遭到了严重的扭曲。这五人认为,讨论会实际上就是一场批斗大会,像他们这样的人必然会在大会上遭到残酷的迫害。

当天的放风结束之后,管教开始集合在押人员。他命令由号头带队,众人回到各自监舍,准备开始讨论会。朱健等人磨磨蹭蹭不愿配合,这时便有号头对朱健进行了呵斥。朱健和此人积怨已久,当即以牙齿为武器实施反抗。随后他的行为也被另外几人仿效。最终酿成了一起混乱的“群体咬人事件”。

从表面上看来,这起骚乱确实和白亚星没什么关系。但报告中仍有几个关键处令罗飞疑窦重重。就在罗飞凝眉沉思的当儿,却听鲁局长又强调着说道:“你看看,如果由着你把矛头指向白亚星,现在可就尴尬了!”

罗飞回想事发时的情形。当时是朱健先向那个光头冲过去了,然后白亚星才吹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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