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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浮生物语3-第68部分

小说: 浮生物语3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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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颜屏住呼吸,摇头道“长这么大都没享受过这么浓烈的妖气,得是多大一只妖怪阿!”
    “不一定大,有本事是一定的。”九厥努力调匀呼吸,左右看看,“甲乙呢?还没出来?”
    我一惊,对啊,这都过去好半天了,花月佳期连门都没开过。我赶紧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嘟”了两声之后便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好吧,卧底任务看来要强制结束了。
    一行人快步走到花月佳期门口,正要破门而入,门却打开了。
    一面之缘的黑衣女缓步而出,边走边对身后的十号说了声“谢谢”,见到我们在门口,她也目不斜视,微微昂首挺胸地与我们擦身而过,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与那个无助哭泣的女人判若两人。
    不过,如果我没看错,她的左眼下方好像比来时多了一块创可贴?!
    不止她,十号对我们也视若无睹,转眼就要关上大门。
    敖炽“咚”的一声挡住铁门,怒目而视:“这就是你们对客户的态度?刚刚不还笑得满面春风吗?眨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十号的脸上找不出任何表情:“抱歉,几位非我花月佳期的客户。请离开。”
    “那麻烦你把我朋友叫出来,我等他老半天了。”我站出来。
    “您是说那位林先生?”十号笃定地回答,“他十五分钟前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我压住怒意,“从我出来到现在,除了那个黑衣女,没有任何人出来过。”
    “那一定是您走开错过了。”十号的脸比我还冷。
    “是吗?”我冷笑
    不需要任何暗示,敖炽很贴心地一脚踹开了铁门。
    所有坐在办公桌前跟号码小姐说得口沫横飞的客人都惊恐地住了嘴,纷纷回头看向我们。
    转过来的脸,有的属于土拨鼠,有的属于癞蛤蟆,还有一颗仙人球和一颗芭蕉——所谓客人,竟有一半是妖。借魂藏气之术被破,牛鬼蛇神统统失去迷惑视觉的伪装。另一半倒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只是现在都变得比鬼还狼狈,纷纷尖叫着,连滚带爬冲出门去。
    十号被这股力量冲撞得连退几步,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说:“各位现在离开,还可相安无事。”
    “你现在叫你们老大出来,我也可保你平平安安。”我看着房门紧闭的经理室,如无意外,甲乙应该在那里。
    “砰”!
    被敖炽踢坏的铁门瞬间恢复原状,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是个长相相似的号码小姐如临大敌地排到我们面前,语调一致表情一致尖声尖气地说:“滚出去!滚出去!”
    “凭你们?”敖炽目光一凛,随手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抓起一叠便签纸,手指轻轻一捻,再用力朝前一撒,薄薄的纸变成了数道菱形白光,飞旋着朝这群向我们逼近的号码小姐劈去。
    “唰唰唰”,空气里传出一连串轻微的声响之后,刺耳的女声戛然而止,被便签纸切成两截的号码们软软倒在地上,什么反击都没做成,便化成了一截一截红色的细线,并恶心地扭动了几下之后才彻底不动了。
    红线化的妖怪?!
    也太虚弱了,敖炽下手那么轻,就崩溃成这样。
    再看周围,来不及离开的妖怪客人们吓得浑身发抖,有的躲到窗帘跟柜子后头,有的干脆从窗户跳了下去。
    我揪住那颗正打算跳楼的芭蕉怪,厉声问:“你们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比我还高半个头的芭蕉怪“扑通”一声跪下了,语无伦次道:“小的来求助的!小的看上了果园主人的女儿,想娶她为妻,可她有未婚夫!只有这里有私人提供的姻缘线,可以帮小的达成心愿!”
    “私人提供的姻缘线?”九厥上前揪住他,“姻缘线历来由天界月老掌控,这破地方何来姻缘线!”
    “是他们说的!”芭蕉怪拼命指着紧闭大门的“经理室”,“是他们口口声声说,只要我愿意,就能把我跟心上人用姻缘线绑到一起,这样她就无法跟未婚夫成婚,而且不管她多讨厌我都无法甩掉我,无论她躲到哪里,我都能顺着这条线的力量出现在她身边!而且,这一切都是免费的!!我有朋友来过这里求助,说是真的,说这里就是人界的月老殿!”
    “胡言乱语!”葵颜怒道,“月老是何等尊贵的神,岂容你如此玷污名声?!”
    “小的不敢欺瞒诸位大人啊!”芭蕉怪眼泪鼻涕齐飞,“小的从没干过坏事啊,只是太喜欢阿秀小姐了!诸位放小的一条生路吧,我回去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如此,大家都明白永欢跟九厥是怎么回事了,所谓相爱,不过妖术一场。
    我正要再发问,一条红线凭空出现,闪电般缠住了芭蕉怪的脖子,不过轻轻一勒,芭蕉怪便身首异处,化成一滩绿水。
    这很手下的,一点不拖泥带水。
    “我有心放各位离开,何苦不领情呢?”
    清泉一样干净的声音,从经理室内传出,白色的房门缓缓打开。
    熟悉的热度,突然在我最贴身的口袋里扩散——出来时,我带上了天绯盾。
    5
    在见到这个男人的全貌之后,我才完全理解此人为何会常年占据天界男神榜的鳌头。
    赤红的线被他修长的指尖拨弄着,即便悠闲地坐着,身子也颇为挺拔;细致却又不女气的脸孔根本挑不出一丝瑕疵,尤其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比葵颜的描述美上十倍,这样的五官,不需任何厚刘海的修饰,只是一个最简单利索的黑色短发,已是再好不过;加上一身雪白对襟唐装之上,巧手走银线,精美但不刺眼的花朵与圆月栩栩如生,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像是个随时沐在清朗月色下的不食烟火的男人,只专心拨弄红线,不理俗尘之事。
    若将敖炽与他相比,我只能说,我家敖大爷长得也太粗糙了……
    一张巨大的完全由玻璃制成的半月形桌子,倒映着他微笑的脸,也成了他与我们之间的鸿沟,气势恢宏,生人勿近。
    “定言?!”葵颜在心里将此人与他的老友对比了两百遍之后,终于脱口而出,“真的是你?!竟然是你?!”
    “如今,大家都叫我岳先生。”他笑着将指尖的红线打了个结,又拉开,不承认也不否认。
    葵颜攥紧了拳头,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这个早在千万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为什么这么多年不与我联系?为什么要搞这样一间鬼鬼祟祟的婚介所?!”
    “第一,我打开门做生意,正大光明。第二,这里不仅仅是婚介所,一切感情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纠正之后,岳先生赞许地看着我们,“花月佳期营业了几百年,你们是第一拨把这里搞得这么狼狈的。当你们动了我的草人儿时,我就在办公室里替你们点赞勒!”
    直接受害者九厥再也按耐不住,一拍桌子:“永欢是你搞得鬼对不对?”
    “有因方有果。”岳先生笑道,“永欢姑娘对你痴心一片,何苦推辞?”
    “你已非月老,无权干涉他人姻缘。”九厥抬起左手,“如果你在我身上绑了不该绑的鬼东西,在我跟你生气之前,解除掉!”
    “花月佳期不愿让任何一位客人伤心。”岳先生朝手中红线吹了口气,软软的线慢悠悠地漂浮起来,在桌子上绕成一个圆满的红心,“花月佳期的存在,可能比月老殿更有意义。”
    摆明了不将九厥放在眼里……
    我拦住接近爆发状态的九厥,说:“那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可能就是一种灾难。把我的人交出来。”
    “你的人?”岳先生想了想,“哦!是那个毫无表情的年轻人对吧?”
    “他在哪里?”我皱眉。
    岳先生身子一倾,一手撑住下巴,笑问:“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我是这个人的雇主,作为我的帮工,我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我没打算告诉他,如果甲乙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心里不会好受。
    “那就是说感情不深嘛。”岳先生又笑,笑得暧昧,“可在这位先生心里,你可是他最在乎的一个女人哟。”
    埃?!
    我?!甲乙在乎我?!
    不不不,这混蛋在胡说八道,在甲乙心里,恨不得我这抠门老板娘吃饭噎死走路掉坑,怎么可能把我视为他最在乎的……女人?!
    在对方暧昧的笑容里,我顺便察觉到敖炽那张发黑的臭脸,每根线都写着“我早知那混蛋是个满心邪念的禽兽”的字样。
    我压下怒气,笑得春风满面:“还有这种事?想不到一把年纪还有这样的小哥青睐,着实高兴。所以,麻烦你把他送回来,也好让我的虚荣心长期得到满足。”
    敖炽的拳头攥得比任何时候都紧,看我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了。
    “这不好。”岳先生手指一动,红心又变回红线,坠回他手中,“你已与身边这位先生缔结姻缘,得陇望蜀不是好习惯。”
    果然与我推测一样,不管面前这个家伙是曾经的月老,还是现在的妖孽,他能一眼洞穿我们的婚配状况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也不必浪费时间。”窗户纸都捅破了,就不必客气了,我收起笑容,“我不威胁人,但如果你不肯交出我的人,我保证花月佳期不会存在到明天。”
    敖炽还要加一刀:“顺便,我保证你也不会存在到明天。”
    “我年岁大了,眼神不好了,虽看不出你们是何来历,但确实是我不想招惹得人。”岳先生深呼吸一口,突然站了起来,“作为你们的同伴,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可不敢对他怎样。他在祈愿室里休息,跟我来吧。”
    岳先生从桌子后走出来,每一步都很镇定,丝毫不担心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突然对他出手。
    葵颜怔怔地看着他目不斜视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努力想从他身上挖掘出哪怕一丝值得怀念的气息。
    可惜,挖不到。
    岳先生出了门,径直朝左边那条短短的走廊而去,末端那扇朱红色的木门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自动打开。
    “这些年想找我麻烦的,你们不是第一拨。”他边走边说,“我不是个爱好物力的人,本身也不擅长打架,法术也没修炼得多么精妙,打得过他们我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求饶。不然,你们以为我是如何生存到现在的呢?呵呵。”
    这话应该不假,从一开始到现在,这家伙的身上完全不具备我应付过的任何一种“大BOSS”的气场,我相信他说的话,但这种“坦诚”,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那你现在是在求饶吗?”我看着他的背影,飘逸得像一朵永不沾地的云。
    “是讲和。”他走到木门前停下,回头微笑,“我知道我不是你们中任何一个的对手,所以我不想玩什么以卵击石的游戏,而我也希望你们在带走他之后,忘记桃叶大厦。请不要将我跟恶魔划等号,我只是为了帮助别人,才尽力而为。”
    “你少芭蕉怪的时候,可没这么通情达理。”九厥冷笑,“别忘了,我这笔帐还没跟你算。”
    “我不喜欢废话太多的客人。”他看看九厥的手腕,“如果你们答应忘记桃叶大厦,我倒也可以考虑切断你与永欢之间的‘姻缘’。”
    “这事由不得你说不行。”九厥咬牙切齿,“你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人太坏了!”
    他笑而不语,走进所谓的祈愿室,指着前方道:“在那儿。”
    如葵颜所说,这个房间里确实有一尊白瓷制成的人像,眼上蒙着红布,衣袂飘飘,仙风缭绕,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尊,却也有俯瞰世间疾苦的气场。
    不然,甲乙怎么会跪在它面前……站在距瓷像两三米开外的地方,我们所有不停的成员都确定,跪在蒲团上背对着我的人,是甲乙无疑。
    “甲乙!”我喊他。
    没动静,还是背对我。
    有些不妥,我又喊他一声。
    甲乙慢慢回过头,一张缠满红线根本没有五官的脸,朝我们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欢迎你们的到来。”
    话音未落,月老像突然腾空而起,一块很不起眼的两寸见方的白玉小匣子从底座下露出来,猛地弹开了盖子,从里头射出极度刺眼的蓝光,转眼就将整个祈愿室都淹没到一片似海水般的蓝色之中,在场所有活物,除了假的甲乙与岳先生,全部失去了本来颜色,我眼见着敖炽九厥葵颜变成了蓝眼睛蓝皮肤蓝头发蓝衣裳的怪人,眼见着我的白大衣变成了蓝大衣,我们几个就像掉进了染缸里的倒霉鬼,连DNA都蓝了……
    岳先生镇定地站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依旧很坦白地说:“我确实不好武力,也确实希望与你们讲和。若刚刚那位先生能够友善一些,我也不想把他送走呢。看来,你们也跟他一样不友善。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对花月佳期的安全负责,得做点一劳永逸的事。”
    这感觉太坏了,像跌进了一桶粘稠的胶水里,可以动,但角度有限。我跟敖炽从来没遇到过这般奇特的法术,千年树妖与东海孽龙,还有天界仙官与前任解王,居然被一种“颜色”困住了,或者说,是因为那个貌不惊人的白玉匣子?!
    “你打算用这种玩意儿粘住我们吗?”我用力挥了挥胳膊,沉重得像在烂泥里游泳,连挤个轻蔑的笑容都很费劲,“然后找把菜刀剁了我们?”
    岳先生笑着摇摇头:“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请你们永远留在一个安静的地方。”
    永远?!
    葵颜挣扎一阵后,突然停下来,猛然抬头看向岳先生的脸,脱口而出:“不对!你不是定言!”
    闻言,岳先生笑笑,依旧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葵颜大人,不要对自己的判断太自信。之前你冒充单身来刺探军情,我已放你一马不追究,可你步步紧逼,也怨不得我。”
    他认识葵颜?!能喊出他这个怪名字的人,还活着的怕已没几人。
    如果他不是定言,又是谁?!
    “完全被封住了……”敖炽咬牙拼命扭动身体,滑稽得像个初学跳舞的笨学生,边扭边冲葵颜发火,“你不是解王吗?什么都能解救这个解不了?!”
    “我早就卸任了!”葵颜狠狠瞪他,束手无策。
    九厥使出的各种逃脱之术,都在这片诡异之蓝面前化为乌有,这种蓝色跟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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