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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时间轴(时间三部曲之二-出书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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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Kuiper Belt,l915年,美国天文学家柯伊伯发现在距离太阳三十到一百天文单位之间有一个带状区域,带上有许多绕行太阳的冰体。】
  「落在我们身上的尘灰,是同样的现象吗?」芮布卡太太说。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有敌意的急切。
  「可能。沙漠里那些长出的东西也是。我们很自然会推测『这个』太阳系也让假想智慧生物住了无数个世纪。每年一次的流星雨不像是单纯的古代陨石残留物,反而更可能是他们的碎屑。落尘不过是一种特别密集的掉落,也许是最近一次『蜕皮』的结果。这就像是我们穿过一片云层,这云层的构成物是……」
  「由他们废弃的细胞构成的。」杜瓦利博士说。
  「算是一种细胞,脱落的,也许是抛弃了的,但却不见得是没有活力或完全死亡的。有部分的新陈代谢依然留存。」因此会有那朵有眼睛的玫瑰和其他那些发育不全、很快就死掉的生长物。
  「你的同胞一定研究过这些遗骸。」
  「噢,是的。事实上我们还培育过他们。我们的生物科技绝大部分是源自于对他们的研究。即使长寿疗法也有假想智慧生物的原因。我们大部分的药剂都要用到假想智慧生物科技的一些元素,所以我们才会模拟外太阳系的环境,以低温去培育他们。」
  「我想那个火星男孩也和艾沙克一样……」
  「他们接受的疗法和假想智慧生物装置的原料有更密切的关联。我猜你认为那是某种纯由人类制造的药剂?神奇的火星生物科技的又一项例证?从某种意义来说是的,但是它也不仅如此,而是某种非人类的、本来就无法控制的事。」
  「而万诺文却把种子带到地球。」
  「如果万诺文发现的地球文明,就和我们火星人一直以为的那么古老又有智慧的话,我相信他会坦白说明它的起源。不过不幸得很,他发现情况大不相同。他把我们许多秘密告诉杰森·罗顿,而杰森·罗顿又鲁莽地用自己做实验,还把这些秘密传给所谓『他信任』的人,结果那些人根本也没有多谨慎。」
  苏丽安感觉到室内的惊异。万诺文和杰森·罗顿这两人的名字,在地球第四年期人当中提到时都是带有敬意的。然而他们毕竟也是凡人,容易疑虑、害怕、贪婪,以及仓促做出决定,好在闲时后悔。
  杜瓦利博士终于还是开口:「可是,你们还是可以告诉我们……」
  「这些是第四年期的事!」苏丽安被自己语气的凶猛吓了一跳。「你不明白。这是不『祖瑞』。」她无法确切翻译出这个词和它所有的微妙涵义。「让未改造的人知道这事是不对的,也很不适当。未改造的人并不想知道,这些事是给很老的人去担心的;一旦他们接受长寿的负担,就也要接受『这个』负担。不过我很愿意在你开始这个计划以前就告诉你那些,杜瓦利博士,如果你没有把自己藏得那么好的话。」
  不过她这番话的对象,是出生在地球那喧闹森林中的人,即使他们的第四年期也是异类,是不能指望他们了解的。生命的最后时期,那精选的数十年,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多个几年可以呼吸。火星上所有的第四年期形式上都要和其他人隔绝。当进入第四年期时(除非是像苏丽安那样在特殊状况下进入),就要受到限制,同意过着随之而来的幽僻生活,这已经成为一种传统。地球第四年期曾试图重建一些这种传统,而这群人还甚至退居到一处类似沙漠中的庇护所。可是不同的是……他们不了解它的负担、他们还没有准备接受这神圣的知识。
  荒谬的是,他们欠缺火星第四年期那种极端枯燥的修院生活。苏丽安讨厌那些把她养大的第四年期人,就是因为这一点。火星第四年期人行为举止活像是穿过某个古老迷宫中的隐形走道。他们用欢乐去换得一种尘灰满布的「庄严」。不过就算是那样,也要比地球这种混乱的鲁莽要强。在地球第四年期中,人类所有的罪恶,被不必要地延长。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激动,杜瓦利博士说:「可是那孩子怎么样呢?请告诉我们埃许发生了什么事,莫埃女士。」
  埃许发生的事很简单,也很可怕。事情打从假想智慧生物的残骸从外太阳系落下开始。
  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意料之外。火星的天文学家已经在好几天前就追踪到尘云的移动。这里的人对即将发生的事都觉得很兴奋。苏丽安获准爬上楼梯,到巴基亚沙漠站一座高扶墙上观看炽烈的落尘。沙漠站在五百年前最后一场战争中曾做过堡垒。
  在苏丽安两段生命中都没有过这种事。她不是唯一爬到墙上观看的人。巴基亚站背对着欧默山脉的山脊,大部分残骸会落在干燥的南方平原上。平原在星光下伸展,显得神秘莫测。那天晚上,天空满布一道道火线般的流星,苏丽安凝神看着这场演出,一直到讨厌的睡意袭来。她的照顾者把一只手搭在她背上,送她回去睡觉。
  埃许也爬上扶墙,看着那些残骸落下,发出绿色和金色的亮光,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
  回到床上,苏丽安发现睡意已消。她醒着躺了好久,思索所见,也想着阿布阿许肯装置的堆积残骸。想到那些吃着冰块和岩石的东西,在漫漫年月、远离太阳的寂寥中出生、死亡,他们的残余物穿过大气层落下时会燃烧。其中有不少残余物存活下来,开始一种不完整的新生命。历史书上描述过这种奇特而具有怪异机械特征的生长物,这个行星上的温度和(对他们而言)具腐蚀性的空气,并不适合他们生存。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她能不能亲眼看到?天文学家说这些物质会落在距巴基亚站不远的地方。苏丽安是那么的着迷于假想智慧生物,她真想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样本。
  埃许显然也是。
  第二天早晨,站里气氛相当兴奋。埃许情绪很激动,他打从婴儿期以来第一次哭了。他的照顾者发现他把头往他卧室的南面墙上撞。某种看不见的影响力粉碎了他一贯的怡然自得。
  苏丽安想要去看他,尤其听说这个消息后,但是她被回绝了,而且连着好几天都是。他们找来医生为埃许检查。这男孩的高烧起起落落,忽而沉沉睡去,忽而又醒来。每当他一醒来,就要求别人准他到外面去。
  他已经不吃东西了,等到苏丽安获准进到房里时,几乎认不出他了。埃许原本是矮胖、圆脸,看起来很小;此刻却变得憔悴削瘦,而他那有着奇异金色光点的眼睛,也深陷在他瘦削的脑壳中。
  她问他出了什么事,本来也不指望回答,不料他出乎意料地说:「我想去看他们。」
  「什么?谁?你想去看谁?」
  「阿布阿许肯。」
  男孩胆怯的声音倒显得这个词更怪了。苏丽安感觉一阵寒意从背脊底部爬到脑门。
  「你说去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到沙漠。」埃许说。
  「那里没东西呀。」
  「有,有东西。阿布阿许肯。」
  然后他哭了起来,苏丽安就得离开房间了。照顾埃许的护士跟着她走到走廊,说:「他已经好几天都吵着要离开这里。不过这是头一次提到阿布阿许肯。」
  他们真的在那里吗?这些假想智慧生物、阿布阿许肯,或者至少是他们的残留物?苏丽安向她的照顾者提出这个问题。这个照顾者是个虚弱的老人,在变成第四年期以前是位天文学家。他说,是的,南边有一些活动。还给她看一组前几天拍的空中摄影相片。
  这是一片荒地,尽是沙土、灰尘和岩石,和巴基亚站大门外的那片荒地并没多大差别。但是在一大片斜坡地上却端坐着一大团怪异到无法形容的东西。在苏丽安看来,这是些古怪不完整的半成品:色彩鲜艳的管子、银色的六角形镜子、分成一格格的球体。这些东西之间还是相连的,像是一只巨大、诡异的昆虫身体某个部位。
  「这里必定就是他想要去的地方。」苏丽安说。
  「可能是。可是我们不能让他去。风险太大了,他也许会受到伤害。」
  「他在这里已经受到伤害了。他看起来快死了!」
  她的老师耸耸肩。「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也许吧。可是苏丽安却替埃许害怕。他不算十足的朋友,但是却是仅有的。他不应该被迫受到监禁,苏丽安好想把他放走。她想象该怎么做、要怎样偷偷走进房间把他偷偷带出来……但是巴基亚站的走廊上向来都是人来人往,而埃许又总是有人看守。
  况且她也不准时常去看他。她的生活没有他安安静静在一旁感觉很空虚。有时候她走过房间,听到他哭喊时还会畏缩。
  晴朗的日子像是永无止境般过着,情况依然没有改变。她的老师说,外头荒地上,阿布阿许肯的生长物已经开了花并且开始枯萎,因为他们不适应这个环境。然而,埃许的焦躁不安却日益加剧。
  杜瓦利博士说:「这些生长物……很危险吗?」
  「不危险。它们生命很短暂。」
  苏丽安心想,就像是温室花朵,被移植到不适合的气候和土壤中。
  她最后一次看到埃许活着,是一天以后。
  这天早晨,苏丽安在屋外,走在他俩一向一起散步的地方。她的照顾者离她有一段距离,知道她心里很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又是一个大晴天。岩石在沙地上投下深沉的影子。苏丽安在大门附近漫步,脑袋里空空的,试着不去想埃许的事。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他,踩在一块大石头的影子当中,面向着南方,像海市蜃楼般站在那儿。苏丽安大吃一惊。
  这简直不可思议。苏丽安回眼看着她的照顾者(也是个年长的第四年期人)。他已经停下脚步,在巴基亚站南面墙的阴影下休息。老人没有看到埃许,而苏丽安也不张扬,免得露出马脚。
  她故意慢慢走近,尽量避免太过匆忙而引起老人注意。埃许从藏身处抬头看她,面露哀伤。
  她弯下腰,假装在检视一块页岩或是一只急急窜过的沙甲虫,低声说:「你怎么溜出来的?」
  「不要告诉别人。」埃许求她。
  「不会,我当然不会。可是你怎么……」
  「没有人看到。我偷了一件袍子。」他说,举起一件很大件的沙漠白袍,还扬了扬那两条袖子。「我爬上北边扶墙,那边连着岩墙,我就顺着爬下来了。」
  「可是你在这里做什么?再过几小时天就黑了。」
  「我在做必须做的事。」
  「你需要食物和水。」
  「我可以不用。」
  「不行。」苏丽安只要离开沙漠站就会带着水,她坚持将随身携带的水瓶递给他,又给他一根她留给自己的压缩餐食棒。
  「他们会发现我不见了。」埃许说,「不要告诉他们说你看到我。」
  苏丽安从没有跟埃许有这么多的对话,和往常比起来,这简直是滔滔不绝了。她说:「我会的,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说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谢谢你,苏丽安。」
  又是一件惊人的新鲜事。这是他头一次说出她的名宇,也可能是头一次说出任何人的名宇。踩在她眼前沙地上的不是埃许,而是埃许再加上别的东西。
  阿布阿许肯。苏丽安心想。
  假想智慧生物在他身体里面,从他已经改变了的眼睛往外看。
  沙漠站里某个地方有钟声响起,苏丽安那个昏昏欲睡的照顾者一下子警觉起来,呼唤她的名字。「快跑。」她轻声说道。
  不过她没有等着看男孩有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她转身向着沙漠站,假装没事发生,走向她的照顾者,没说半句话,仿佛埃许置身多年的沉默进入她的喉咙,让她失了声。
  「他要的是什么?要找到坠落的东西?可能吧……但是然后呢?」杜瓦利问。
  「我不知道。我猜是想找同类吧。使假想智慧生物的复制者聚集、分享资讯并且复制的本能或程序,或许在男孩埃许身上也同样能运作。一旦接近掉落的残余物就会有危险。」苏丽安说。
  「就像艾沙克吗?」芮布卡太太问。
  「有可能。」
  「你的同胞当时一定也问过同样的问题u」
  「不幸的是,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杜瓦利说:「你说那个男孩死了。」
  「是的。」
  「告诉我们他是怎么死的。」
  苏丽安心想:非要吗?非要再忍受一次吗?
  当然,她非得忍受。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每一天,她都得忍受。
  他离开沙漠站已经好几个小时,等到苏丽安的决心崩溃时,夜已深了。一想到埃许还独自留在外面的黑夜中,她就觉得害怕。男孩不在所引起的焦急和惊慌,让整个沙漠站像遭到了电击,这使得她的决心更加动摇了。于是她去找了她认为最和善的老师,就是她的天文学老师罗其斯。她说今天下午看到埃许了,边说还边哭,罪疚的泪水就像决了堤。待罗其斯终于听明白她说的话后,命令她待在原地。他马上去组织一支搜索队。
  五男三女一群人在拂晓时分离开沙漠站,他们对于沙漠的危险和地理都相当有经验。全部的人坐在一台卡车里,由一架大机器拉着前进(沙漠站里大机器为数甚少,在这资源贫乏的行星上,大机器是项奢侈品)。他们准许苏丽安一起去,好指出她最后看到埃许的地方。万一找到时,她也可以帮忙劝他回沙漠站。
  他们已经向最近的大城市要求送来更精细的机器、比空气还轻的透视设备等等,不过这些东西还要再过一天才能送到。在那之前,罗其斯告诉她,得靠眼力和直觉来找。幸而埃许没掩藏他的行迹,很明显他是往阿布阿许肯坠落最集中的地方前去。
  当这支队伍走过低丘区、进入南方沙漠的盆地时,苏丽安亲眼看到那些坠落物正在腐烂。当时卡车驶近一团干燥并且正在破败的……呃,东西吧,苏丽安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一根淡黄色、有两人高的宽口管,高高立在一堆圆球、角锥和银白色镜子之上。这些东西全都是从布满小石子的沙漠地面长出来,又死掉了。或者说几乎死掉了。几根像羽毛的卷须像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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