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三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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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很温暖,很……舒适。
行走在颠簸的山路上,沁凉的风轻轻滑过,淙淙的流水,如诗,蝉鸣与鸟啼,如歌,青翠的群山,如画。她在他的背上找到了个舒适的所在……
七十九 反复无常
山后,火红火红的太阳,只探出半个笑脸,红色的余辉中,一辆红盖蓬马车,拖着长长的影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得儿……得儿……”马车夫耷拉着脑袋,四匹枣红马迈着慵懒的步子。
马车内的席君睿,似是漫不经心地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不时朝身旁矮榻上熟睡的晨曦瞅上几眼。
此刻,晨曦双目紧闭,如扇的长睫覆在眼睑上,初生婴儿般又白又嫩的肌肤上,透着红晕,不时的翻身,口中喃喃有语,手脚乱蹬。
“啪……”晨曦身上盖的锦被,被她冷不丁一个翻身蹬下了矮榻。
“小丫头,睡觉还这么不安分!”席君睿腹绯着,伸手替晨曦盖好了锦被。走到窗前,席君睿掀起窗帘。
“啊……不要,这是我母亲的!”熟睡中的晨曦一个激凌,猛地从矮榻上弹坐起来,那双紫蓝色的美瞳,此刻,闪着惊恐的光,不停地四顾着,手中紧紧地抓住锦被,指节都发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这……”
“小丫头,你也真的能睡,还没到得山顶就睡着了……”席君睿从窗边回过头来,“怎么了?做恶梦了?梦到什么了?”走至矮榻旁,双手扶着晨曦的肩膀。
见到她眸中惊恐的光,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小丫头,别怕!别怕!”
“母亲,金箫,金箫……”晨曦还在乞语,眸中一片茫然,眼神呆呆的。
“金箫?”席君睿也是一个激凌,搂着晨曦的手有些僵住。
顿了好一会,他才松开晨曦,将她环抱在臂弯里,脸对着她,微启唇,正待说什么,
“报……”一个信使的声音。
“令牌……”周围的待卫在呼喝,随即是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皇爷,黑衣骑有密使来报!”信使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气声。
黑衣骑是席君睿的私人亲兵卫队。
“传!”席君睿威严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歇一会!”席君睿飞快地紧拥晨曦一下,将她复又放下矮榻。
马车之后,骑尘滚滚,几骑黑衣人疾速而近。
“吁……”马车夫,不时后顾着,手中紧紧地勒着缰绳。
“令牌……”“皇爷,密使到!”此刻,窗外突兀一个洪亮的声音。
“宣密使进来!”席君睿向着窗外,扬声道。
“呼……”一个身影闪进了马车,抱拳一辑之后,摘下了面罩。
大内第一高手清风!晨曦止不住的一颤,泾水镇悦来客栈三十五条人命的惊悚的一幕,又浮现眼前,晨曦的手微微发抖,咬住了锦被。
“皇爷!?”清风说着,朝晨曦处瞄了一眼,欲言又止。
眸光不意间对上了清风的眼睛,那鹫般阴贽的光,让晨曦又打了个冷颤。
“无妨,请说!”席君睿说着坐到了矮榻边沿上
“皇爷,属下在泾水镇抓到个喽罗,已经押在大牢里!只是这个人,嘴很硬,属下已经用了摞刑……”清风说着,
摞刑?!那种夹住十指的残酷刑罚!晨曦登时头皮发麻。
“有无新的线索?”
“还没有!属下……”
“待会本皇子会过去,再议罢!尔等暂且退下!”席君睿摆手打断了清风的话。
望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又倏然而出,晨曦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兀自发呆,“嫔妾怎会在这儿?西山呢?落日呢?”
“还未登顶就睡了,就又折回来了,”席君睿的目光,投向仍自抖动着的车帘上,此刻,已没了先前的热切。
“嫔妾梦见了金箫和母亲,金箫,金箫,就是上次在别宛捡到吹奏过的金箫,皇爷还带在身上吗……”晨曦嗫嚅道。忆起了刚才的一场怪梦!
那个梦,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梦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母亲手里,抢过了金箫,恶狠狠地扔掉,仰天大笑……
“不要再提金箫,以后都不要再提,可听好了?”席君睿的声音,似从梦境中传来,阴冷,飘渺……
究竟又为的什么?因清风的到来?因金箫的秘密?
望了望一脸肃穆的席君睿,眼前这个反复无常的男子,尽管高高在上,尽管风光无限,他也在刀尖上舞。朝堂,果然是风云诡异呀!晨曦身体一阵的发凉。
嫁给这样一个男子,卷进了这样的旋涡,自己与姐姐,不知是幸或不幸。
果真,要发生大事了么?
八十章 遥遥相望
一轮银盘,挂上树梢,白日间穿梭于树丛间的飞鸟,似是累了,停止了喧哗,只剩了不知疲倦的夏蝉,还停不住嬉闹的声音。
“曦侧妃,拜见皇妃娘娘,皇妃娘娘万福金安!”从西山回到别宛,第一件事,便是向主母请安,此刻晨曦葡伏在地。
霓裳还是她一贯的淡定,还是一贯的雍容。可如今,虽在同一屋檐之下,却有了主次之分,尊卑之分。不可逾越。
今天不再有姐姐,她是皇妃,她是侧妃。
“侧妃请起,”堂椅上的慕容霓裳仪态万方地朝周遭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罢!”
“是,皇妃娘娘!奴婢/奴才告退!”一众人,躬身退下。
“皇妃,我……”晨曦嗫嚅着,望着眼前的霓裳。
“语无伦次了!你不是一向都伶牙利齿的么,这当儿怎又成了个笨丫头了呢!”霓裳拉住了晨曦的袖笼,嗔道,“在人后,你还称姐姐吧,我们两姊妹,还是别生分了。”
晨曦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姐姐,皇爷跟姐姐才是一对,晨曦一点都不了解他。”晨曦嘟着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想到刚刚见到的一番景象,那个清风,席君睿的反复无常和金箫那未知的秘密,晨曦心里还是惴惴的。
“皇爷的阅历性情确与我们相去甚远,相处久了,自然就了解了。”霓裳沉吟着。
“晨曦总觉得,皇爷他很奇怪,似乎藏了很多秘密。”晨曦摇头,不以为然。
“别这么说,人与人,正所谓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走不过的坎,前些日子,你也开解过姐姐,姐姐在这些日子里,不就走过来了。”霓裳的眼眸,透着一股少有的轻松,终于,她也从最初的苦闷中,走出来了。
“姐姐,现在晨曦佩服你呢,这一方上下的,都钦佩姐姐你的大度,没人说你的坏话!”晨曦由衷地说道。
“晨曦,姐姐也羡慕你,敢把心里话说出来,”霓裳笑道,搂住了晨曦,“我们两姊妹,别都只顾着自吹自擂了,明天,让若馨带你过去,学习皇府礼仪,以后,可不要冲动了!”
是呀!冲动,这一冲动的逃嫁,让晨曦又陷入了一个旋涡中。
还有,席君宁!晨曦的心不由的一颤,又是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无法释怀!
离开了姐姐,晨曦走至水榭边,坐在水边的美人靠上。
柔柔的月光,水面波光粼粼比次,一丝轻风徐徐抚过水中的荷花,送来缕缕清香,水榭那边的成排的柳树,随风轻舞着曼妙的身姿,几片已经枯黄的柳叶,摇曳落入水中。
忽地一阵疾风吹过,那边的柳树霎那间枝叶纷纷扬扬,晨曦伸手接住一片随风飞扬的落叶于手心。
落叶,枯黄,形槁,未知历经几多风霜,却未见明天的彩虹,无可奈何地,随风而飘,随水而逝,如此刻,那颗飘拂的心。
蓦地,晨曦的眸光凝住了,似被魔靥着般,痴痴地滞在那一边的柳影间,一个同样是孤独矗立、白衣飘飘的身影,在月光下,在那一片深黛色的柳影中,那么清晰,那么的令人心酸。
席君宁望着那抹倚栏而坐的粉色的身影,手微微颤抖着,他的手中,捧着一朵粉嫩的桅子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花,依稀记得,
初见她的一刹那,她的灵动和俏皮,桅子花的枝条,打了他一个嘴巴,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赶庙会的刹那,他感受到了她的娇憨和热情,还有那一丝丝的狡黠,从那天开始,他有了想要接近的人,想要呵护的人。
那阵突如其来的夏雨,那朵被揉碎了的桅子花,将他们的心,紧紧地栓连一起,尽管有那么多无奈,尽管有那么多的拌羁。
往事似乎就在昨天,一切的一切,赌气是情,嬉闹是幸福,她的一颦一笑,牵扯着他,让他欲罢不能,此刻,却心如刀割。
泾水镇,如果他果决一点,如果他能义无返顾,那么,今天这一切……
他与她,错过了。过错或许是一时,但错过了,却是一生!
此刻,
风清,月明,落叶聚还散,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这一方的水榭,横亘其间,两个伤心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咬着已经麻木的唇,擦去那一片早已干枯的泪水,最后望一眼那片满是落叶的水面,也掠过,对岸那个孤清的身影,晨曦毅然转身,跑向了那方弯弯的曲径。
颓然倒在了绣床上一片柔软的丝帛中。
置身于丝被,幽幽密密,遮蔽了月光,挡开了风的呜咽。
那一夜,珠泪湮濡了锦被,那一夜,枕上潜垂泪,佳人暗断肠。
忘不了你手中的桅子花,尽管,已经凋零。
忘不了冉冉上升的天灯,尽管,那么苍凉。
痛过了,哭过了,懵懂的青葱岁月,远去了!
八十一 伤情之夜
柳荫边上的席君宁,望着晨曦的身影,在曲径中隐去,良久,良久,他才不舍地离去。
晨曦与席君宁都没料想到,这一切,悄无声色地落入水榭边上树丛的一双眼眸中。
静的夜,孤清的冷月,冰冷的寒星,漫漫长夜,何时才是个尽头?
“小姐,还是早点睡,要再这样,明天,呃,眼睛会浮肿的!”红荷担忧地瞧着那方粉色的锦被。
“吓……”一直浑浑噩噩地打盹的绿柳,一个激凌抬起头来,“小姐,要不要用点燕窝粥?”
绿柳说着,向边上的桌子走过去。
一只白瓷玉碗,冰冷冰冷的,孤独地映照着凄清的月色。
“那边上的粥已经凉了,再热过药效也会打折,绿柳给小姐再做点。”绿柳说着站了起来。
“再烧点儿热水,给小姐暖暖身子!”红荷向着绿柳说道,“顺带把脚盘也带进来!”
掀开锦被的一角,晨曦露出无神的眼眸,“不必了,你两个,都别忙活了,睡去罢,晨曦没事的!”
“小姐,还说没事!都已经四更了,小姐都折腾了一个晚上了!”红荷说着走至绣床边,伸手扶着晨曦的肩膀,“小姐,起来坐一会儿,别总用被子蒙了头,看不到周遭的亮光,会更苦闷的!”
抬起了有些苍白的脸,晨曦静静地望着床前的月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月光,就如霜般的清冷,晨曦不禁一阵瑟缩,把锦被往身上拉了拉。
晨曦真的难以放下,她与席君宁在一起的那些甜蜜的日日夜夜,那些被人呵护,被人牵挂,那些令人耳热心跳的温馨,如今远去了,她的心,如剜了一块,很酸,很痛。
“小姐,用热手绢擦把脸吧,小姐这眼睛……哎!”红荷叹了口气。
“小姐,燕窝粥做好了,吃一口吧,趁热吃。”急步进来的绿柳,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温热的丝帕,热气腾腾的粥,带着丝丝暖意,可是,温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珠泪,却又止不住的奔涌。
无眠之夜,无眠的痛楚,窗外,却又见晨曦。
“小姐,还是起来吧,这早饭时间,都快要过了,皇爷和皇妃娘娘那边,该如何交代?!”绿柳一脸焦急地瞅着仍倦缩在绣床上的晨曦。
“你们过去跟皇妃禀报,晨曦身子不适,早饭不过去用了。”晨曦双手抱着锦被,眼眸有些浮肿,目光呆滞。
“小姐,这……此话不知红荷当不当说。”红荷咬了咬唇。
“说罢!”晨曦的声音,有些沙哑。
“今天可是小姐进皇府的第一天,不过去用早饭,皇妃不计较,可皇爷和众人不知会作何想法,使不得!使不得!”红荷不住的摇头。
“可小姐现时这模样,能见人吗?不知旁人又会作何想法!”绿柳望了望晨曦的脸,微浮的眼睑,让她不住的皱眉。
“想想,得编个推搪的道理才是,不然,这番可难以收拾了。”红荷的眼珠骨碌碌转着。
“说是病了,身子不适罢!”晨曦怏怏的叹了口气。
“不行,小姐第一天进府,这不好吧……”红荷晃了晃脑袋,跺了跺脚。
“便说小姐睡过了头,只得如此了。”绿柳手指点着下巴,沉吟着。
“睡过了头?不行不行,那你们就脱不了干系了。不行,晨曦自己的事,还是晨曦自己来担待!不能让你们来担待!”晨曦从绣床上坐起,环拥着锦被。
“就这么着,小姐真脱得了干系,我们承受点,没什么的,就这么着罢!”红荷点头,眸中有欣喜的光。
“不行!要不这么着,说是昨晚不小心跌崴了脚!”晨曦的眼眸转了转,沉思着道。
“这样也不太好,小姐,都是些说不出口的孬事,又给别的人落个口实了!”绿柳还是摇头,此刻,也着实想不出好的法子。
“说是跌崴了脚,或许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