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鬼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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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外面风停雨止,破大阴龙的龙脉事不宜迟,再耽搁下去,不知道村里还会出什么怪事,我便提议大伙儿现在进山,如果今天能开山炸龙脉就今天干,不行再等明天。大家都表示愿意听我的,丁老袍也举手赞成,张蕾蕾自然不在话下,我便带着几个村民壮丁和丁老袍张蕾蕾一行,挑着开山炸药举火把上了山。
我们走到最高的那座山峰,在两座山峰比邻相连的位置,我安排几个村民观察周围环境,分析爆破的可行性。我对爆破一点了解都没有,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估计,丁一成自我介绍说,他对爆炸在行,村里盖房子要石头,都是他去山上炸。再加上表哥是专业人才,他多少从他手上学到一些专业技术,所以对炸这座山坳,他有信心。
大晚上的打炮眼非常困难,而且这座山体十分庞大,要连钻十五个不同角度的炮眼,同时起爆才能将整座山体全部摧毁掉。我们人手不够,派了一个人回村里找人过来,其他人全部顶着夜色和暴雨过后的泥泞作业。他们举着火把,捆上麻绳自制的安全绳下降到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高度,拿铁钎打洞。
丁一成安排大家具体怎么操作,打洞位置、打洞角度、洞穴深度,灌火药的量以及引线长度等等,嘱咐的清清楚楚。大家都下去了,就只剩下我和张蕾蕾,还有丁老袍三个人看大家无比危险的忙碌着。
山峰吹的几十米下的罗一成荡来荡去,他却没事人一样,找机会趴到石头缝里,就开始用铁钎开洞。其他人莫不是这样危险的工作。
这种角度打炮眼非常难,再加上我们工具装备跟不上,就连手电筒都只有两只,其他人还得拿火把照明,非常不方便。
他们钻了一个多小时,其他的村民纷纷来了,丁一成打好了一个炮眼爬上来,又吩咐其他村民打别的炮眼,直到所有工作分配完成了,他自己又翻身下了一处更深的位置。深渊下面是庞大看不见底的黑暗,丁一成像个勇敢的战士一样,在大伙儿的帮助下缓缓下到非常深的位置,当他到底位置的时候,我们只能看到深渊里燃烧的一团火光。
我对村民们的工作态度大为赞赏,丁一成安排炮眼的时候,几乎没一个人有意见,尽管这种工作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送命,还是尸骨无存,可是他们连句怨言都没有。
丁老袍看出我的心事,说:“二龙村数百年前,就遵守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连出勤上工,都掐在一个点儿上。村里乡绅给安排的事情,下达的任务,没人敢拒绝,不管多难都会保证质量的做好,即使送命也不怕。这种精神一直烙印在二龙村村民的心里,只要是村子里的人,一家有困难,别家都会想办法帮忙,这也是二龙村做人的古训。”说到这里,丁老袍叹了口气,说:“不要小看二龙村,我们跟一般乡村农民不一样,有很多不一样。”
我不知道丁老袍想说什么,不过堆他夸赞二龙村村民素质的问题上,我举双手赞成,还没见过这么友善,组织纪律这么强的村子呢。
半空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升起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明亮的月光对他们的工作条件改善不少,我也能看到山下他们荡秋千一样悬在半空打炮眼。看到他们的工作情况,我心里一阵紧张,事实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只要稍有不慎,或者山风稍微剧烈一点,他们就可能坠落深渊。
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十五个跑眼儿终于打好了,丁一成一声令下,十五根长长的阴线一起点燃,山上的人拼命拉点跑眼儿的人上去。大家都上来之后,丁一成一声招呼,大家拼命的跑向当时立老龙头的位置。
我们才踏进树林里,就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波将我们推飞起来,我人都是懵的就滚进了树林深处。耳边是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地都在爆炸力的冲击下疯狂的颤抖,抖的我四肢都要散架了一样,我心里那个恐惧,真怕自己的疯狂计划把附近的几座山头全给炸塌了,那我们全得死。
我被震到密林深处,好半天才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是麻的,一站起来头晕的想吐,我吐了好半天,把隔夜酸水都给吐出来了。吐完了之后,我突然发现密林中不远处有个黑影,像是个人。
我心里一动,以为是一起炸山的村民,但又觉得不对,我们都被爆炸气浪掀飞,爬起来必定是灰头土脸的,缺胳膊短腿儿都有可能,怎么会有人爬起来就摆这种气定神闲的姿势呢?
想到这里,我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儿,小心翼翼的摸过去,手上攥紧风水罗盘。深更半夜在这密林里出现,即使是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人八成可能是鬼。
我绕到那人背后,正欲举起罗盘沉闷一击,就听到一个声音说:“毛毛糙糙,不打听分析清楚就动手,这种大胆无脑的做事方式,是会毁掉自己的。”
我一愣,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什么来头,说话怎么这么神神叨叨的,太诡异了。
我举起的罗盘,只能自己放下来,藏进口袋里。那老头儿跟没看到我似的,又自言自语的说:“敢炸大阴龙的伏龙遁地之势,普天下间敢这么做的风水师,唯有你一人而已,胆子大,胆子实在是大,后生可畏!”
我听着老头儿话里嘲讽之意很明显,心想这老头儿是谁,老子炸大阴龙龙脉关你屁事,要你说话阴阳怪气。
黑衣人道:“逆天而行,必遭反噬。你炸大阴龙虽有一时的作用,却有违天道,必定会自食恶果。可叹可叹,杨门后人,居然会有如此莽夫——”
我听了大怒,想此人这么奚落我,分明是在泄愤,奔过去想看清他真名目,靠近他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个小东西爬上他肩膀。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带血的婴儿,那小婴儿冲我阴森森的一笑,露出满嘴雪白的牙齿,吓的我一个哆嗦。
我这一紧张,人就吓醒了,张开眼看去,直接周围围了一圈儿二龙村村民,张蕾蕾正给我掐人中,焦虑的呼唤我的名字。
天已经大亮了,只是空中还布满了灰色的阴霾,我极目对面的山峰,发现被我们炸掉的山体衍生处,赫然站着一个黑衣老人。我再定睛细看,却发现那里已经沦为万丈深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耳边回荡着黑衣人的话:“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我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第47章 石碑
我扶着树干坐起来,脑子里兀自生疼,像被人狠揍过一顿,张蕾蕾见我醒了,又给我喂了两口水,我精神这才缓了过来。
一群村民见我好转不少,都松了口气,连说娃娃大师福大命大,这种小风小浪还伤不了大师。
听他们说我才知道,我被爆炸气浪掀飞之后,掉进树林里,刚好掉在一块大石头上,磕到脑袋晕了过去,已经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们担心的不得了。好在吉人有天佑,我终于醒了过来。
我们爆破的非常成功,整个山体都被炸塌了,硬生生把两座连在一起的山峰给分开了,当然这要归功于丁一成的爆破技术。张蕾蕾扶着我站起来,走到深涧边上,深涧下漂浮着浩浩云气和灰白色的灰团,周围的树林和山体也受到爆炸波及,被摧毁的七零八落,现场一片狼藉。
我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黑衣人对我说的话。说实话,无论是李半仙儿还是那半卷残书,亦或者我爷爷偶尔只言片语中提起的风水要术,一再强调立风水局,一定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顺天而为,否则这风水局无论多精巧,都是败笔,以后定会生出祸端。
在实际应用中,我谨记教诲,可是破二龙村的这条大阴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以我的能力,要镇住这条延绵万里而来的伏地阴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才出此下策。黑衣人的话,打开了我心底隐藏的不安,我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对他的目的心疑,不过这实实在在的话,让我惴惴难安。
我们绕道下山,路过蛇城风水局的那座山谷,找到悬崖峭壁上的那座山洞,山洞已经塌的不像样子,洞口都被石头堵住了。我不知道是爆炸引起山体共振造成的坍塌,还是大阴龙被毁,寄生在大阴龙风水局上的蛇城局就这么坏了。山洞已塌,自然找不到洞里的尸体,我不知道老道士的那批僵尸是否已经炼成,这事又是困扰在我心头的一件大事儿。如果老道士事先经把送葬队十多号人炼化成僵尸,这群僵尸出山之后,又将是一大祸害,我想想心里就一阵恐惧。
我们还特意找到了小豆子夫妇说的那座山谷,山谷受爆炸波及,已经被倾泻下来的山石沙土埋了很大一部分,我们找了半天,在一堆石头中间找到一块奇大的白色石头。那石头已经被泥沙盖住了很大部分,只露出小小的一角,我们尽可能的扒开泥土,露出几个红色凹雕的大字:“鲲鹏展翅,一飞千里;阴龙魂断,大志可期。
石头斑驳的厉害,显然经历了无数岁月洗礼,这几行字上也可以看到许多破损痕迹,想必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我心里突然一阵发冷,我炸断大阴龙是一时的念头,在风水上,还没人用过种方法,为什么会被人记在老石头上?我又想,难道古人千百年前就早已预测到大阴龙的结局,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命运是否早就被算计好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麻,站在茫茫山谷之中,总觉得四周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窥探着我。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别的东西,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很强烈,让我浑身不舒服。
石头刻字上印有“鲲鹏展翅”四个字,我猜应该就是雷暴中我见到过的那只羽翼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怪鸟了。老袍叫它“鲲鹏临渊”,听名字,想必是某种奇特的风水局,可我精研半卷残书,还从没发现布风水局需要用活物的呢,还是这么可怕的一只鸟。
就算我把前两者都猜对了,最后一句“大志可期”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有了前两者的前提,这二龙山上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这种现象,就是山石题字上的“大志可期?”顾名思义,既然是大志,必然是筹谋许久的,只是我想不明白,题字中所谓的大志到底是什么事情,我隐隐觉得不安,觉得不会是好事。
我还特意留意过丁老袍的反应,丁老袍看完整行字,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早没了当时炸掉山体时的放松和开心。我知道,这群人里,也就只有丁老袍是知情人,要弄明白这句“大志可期”肯定要从点丁老袍下手了。
我们回到村里,阴暗的天气渐渐就开了,阳光射进村子里,我总觉得比以前要明亮许多,也暖和许多,村子里也没之前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了。
村民们放鞭炮摆酒席庆祝终于彻底毁了大阴龙,我在酒桌上被热情的村民们一碗碗的敬酒,直喝的烂醉如泥,是被村民们抬回去的。大阴龙已破,也没必要忌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村民们特意把我送到村里最漂亮高大的青砖房里休息,送我回去的村民把我处理好后,又回去继续喝酒了,只留下张蕾蕾在这儿照顾我。
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一直睡不沉,过了不知道多久,就感觉有人推我,劲儿还挺大的。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站在我面前,脸上也蒙着黑布,正是爆破期间昏迷时梦中出现的黑衣人。
我怕自己又在做梦,使劲儿掐了自己一下,生疼生疼的,我的酒劲也消失了不少。环顾房间,我突发发现张蕾蕾不见了,顿时大惊,我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人是谁,张蕾蕾难道被她弄不见了?
我强忍着头疼,一屁股坐起来,问黑衣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
黑衣人立在我床头,望着我,他的眼神极其深邃,就像看不到尽头的夜空,我甚至不能判断他的年龄、他的情绪、他的任何东西。
黑衣人对我说:“你太冲动了,殊不知你的这一无知举动给二龙村带来了灾难,还没办法挽救,时间越久,这种灾难才能渐渐显示出来。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自己的命运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如果不信,你可以回家看看,命运的齿轮正在缓缓转动。”
我大惊失色,虽说我非常怀疑这黑衣人的身份,一直对他持敌视态度,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却觉得特别真实,根本没办法去怀疑他是假的。
我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的姓名、身份、年龄甚至来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以后你就会知道!”
黑衣人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他前脚出门,张蕾蕾后脚就进来了。她见我坐在床上,惊讶道:“你怎么坐起来了,都喝成这样了,快躺下休息。”
我心里很疑惑,便问她道:“你刚才怎么出去了?”
张蕾蕾扶我躺下去,说:“你喝多了酒,迷迷糊糊躺床上要水喝,我就去给你烧热水去了。”
我更觉得奇怪了,虽说我喝了不少酒,也确实有了困意,可我脑子还是清醒的,否则黑衣人不会碰我一下我就醒了,我根本就没说过想喝水。
联想到诡异的黑衣人,我心里一阵发冷,难道是黑衣人在捣鬼?
我又问张蕾蕾,她进门的时候,是否发现有个黑衣人从房间里出去?
张蕾蕾再次摇头,还用手摸我额头看我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净说胡话呀,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哪里来的黑衣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黑衣人绝不可能是人,他先后出现在我梦里,现在又在现实中出来告诫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不明白,只是心里觉得很不安,好像被他拿住了七寸,他说的每句话都重重的敲在我心坎上。
我对张蕾蕾说:“咱们准备一下,马上就回家!”
第48章 变故
张蕾蕾不明所以,跟着我一路出村。张蕾蕾本来建议我跟村民告个别,我想大伙儿正群情激昂的喝大酒,我再一出现,肯定得喝趴下,今天绝对走不了了,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