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九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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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上的湿布,爸爸数到三,我们转身就跑!”
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黑洞,她相信爸爸,她点点头。
在篝火中跳舞的人们也听到了枪声,他们警觉地四下散了开来,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去巡逻,埃里克从另外一边悄悄爬了出来,他来到人们刚才烧烤的地方,拿起人们留在那里的食物,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用鼻子闻了闻,拿起一片在嘴里嚼了嚼,味道不错,像是一种菌类植物,具有很厚实的肉感。
他拿了一包揣进怀里,然后跑向了铁屋子,他看到了那个孱弱的男人和他的女孩。他们正盯着一个黑色的洞口,他也想知道这里装着什么,他看到那个黑色的洞里伸出好几根藤蔓,就像章鱼的触须,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它们是活的?他惊呆了。
一把黑色的枪口顶上了他的脑袋,一个成年的武装部男人,呵道:“孩子,你是从哪进来的?你要是敢不老实,我会开枪打爆你的头。”
男孩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那是一个头发稀疏,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匀称,目光闪耀着精锐之光的持枪男人。男孩举起手来指着那个黑洞:“那是什么?”
两个男人看到了铁皮房边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他们扭头就跑,铁皮房内的触须交织着飞了出来,它们很长很长,没人知道它们到底能伸多长。
发福的中年男人大叫一声:“噢,天呐,张蒙,快发警报,我去关阀门!”
那个男人说着丢下了埃里克,抖动着他松弛的皮肤,飞快地跑向触须。
张蒙朝天开了三枪,拿出哨子吹了几下,他的表情肃穆严阵以待,他大吼着:“乔伊,小心!”
埃里克被他的那一声雷霆之吼吓得呆在了原地,这是有多么紧急的状况居然可以放下他这个入侵者不顾。
发福的中年男人还没靠近触须,便被一根长须捉住了,他的身躯被无数根触须纠缠。
张蒙咬紧牙关飞奔过去,他胳膊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全身用力在灰黄色的室外灯光下反射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之光,他的鞋底踩在泥地上,不断翻飞起泥土碎屑,他的五指紧紧合并,紧贴在身侧前后剧烈摇摆,他奔跑,他喊着:“乔伊,坚持住!”
触须抽向了张蒙,张蒙一个打滚躲过了它的攻击,在数十条触须飞向他的同时,他的手伸了出去,黑色洞口的边上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他按了下去,刹那黑洞的四周出现闪亮的刀刃,齐齐切断了它们,那些触须就像断了支撑的琴弦,它们飞向高空,疲软地落下,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就像被喷了药的蜈蚣,在地上挣扎,扭曲直到不动。
乔伊差点窒息,他被松开了,他身上缠着一条带着花苞的触须,此刻花苞忽然张开,向乔伊大张的口鼻喷出一股粉状物,随后触须跌落在地,彻底不动了。乔伊噗通一声倒地晕过去了。
张蒙迅速拾起那个铁盖子将黑洞堵上了,然后叮一声,他将上面的把手转了几圈牢牢关上了阀门。
接着很多武装部的人赶来了,他们见情况控制住了就将乔伊抬走了。埃里克趁乱逃走了。他急匆匆地翻出了厄瓜多尔小镇。他不怕人,可他怕这种生物!
张蒙一步步走近堆砌的柴油桶废墟,对着那里道:“你们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们。”
男人和女孩躲在那里,女孩被吓坏了,她几乎站不起来。这个东西太可怕了,它是活的!
男人的心跳也一直没有平复,他没想到那种叫做星际章鱼的外星植物居然在这里被重新繁衍。它们不是已经被毁灭了吗?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二十年前,他亲手毁灭了它们!他无法掩饰内心的焦虑,他看到了那个植物开花了,它向那个叫乔伊的人发射了孢子,表明他们种植了至少8个月了。那些植物成年了!
张蒙说道:“我们会收容你们,如果你们不出来,我将直接判定你们会对我们造成危害,子弹会射穿这些铁皮!虽然你们的行为差点酿成大祸,但是如果你们现在出来投降的话,我们会既往不咎。”
男人揉着女孩的手臂发麻僵硬,他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女孩的短发。
女孩小声地问:“爸爸,我们出去,他会杀了我们吗?”
男人道:“我不知道,但是他有枪,我们只能试一试。”
女孩的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胳膊,内心忐忑谨慎:“爸爸,我们真的要出去吗?”
男人的喉结上下一滑动,他慢慢移动身子:“不,爸爸先出去,你等会。”
女孩蹲着,拉住他,抬头恳求:“爸爸!求你,别出去!”
她无法承受失去爸爸,就像爸爸无法承受失去她和弟弟一样。
弟弟说,如果她和爸爸死了,他也活不下去。她知道他并非活不下去。
而她说,他们两个就算是死了她也能继续活下去,她知道她并非真活得下去。
在这一刻,她深刻感受到了,她也同样不能失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男人用力掰开了女孩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
女孩什么都抓不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看着爸爸去试试。
男人没有停下。他说:“如果他开枪,你就跑。记住我们来的那条路吗?回去找你弟弟。”
女孩:“爸爸,求你,也许你一出去,他就会开枪!爸爸!”
男人摸着女孩的脸:“我们没有选择,孩子,如果他绕过来会把你一起射死。我必须投降。记住如果你能逃走,遇到这种植物有花苞的用湿布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要靠近它们。”
男人猫着腰离开了女孩一些距离,然后双手抱头慢慢站起身来。
女孩心里一遍又一遍喊着爸爸,她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她知道只有她活着才是爸爸最大的期盼,才是他所做的一切最大的价值,可她整个心都悬着,她害怕听到枪响。
男人深深呼吸了一次慢慢站起身,没有办法了。
一杆冰凉的枪托毫无预兆地从上方袭下来,男人重重栽倒在地。
☆、Chapter15
男人的头部受到重击,重重倒地。
女孩的心也随着他身躯倒下的刹那,坠地。
女孩惊呼着扑了上去,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她捧起父亲的脑袋,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下,她喊得声嘶力竭,惊天动地:“爸爸,爸爸!”
此刻她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开枪,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很用力,额头,脖颈那流淌着热血的血脉都在那一刻纠结地鼓起,仿佛要冲破她的皮肤。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快起来!”她大声唤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张蒙觉得她似乎用尽了整个生命在呼喊,这么瘦弱的一个人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敬畏。
他的嗓子上下一滑,他竟然缺乏底气地说:“抱歉。”
他不能随便相信从外面偷偷溜进来的人,他们也许有武器,也许会先发制人,也许属于某个团伙,所以为了谨慎起见,他选择先打倒那个男人,他并没有想杀他们。
张蒙的身形站得笔直,他的脸庞方方正正,头发又黑又短,紧抿着嘴唇,头皮上延伸到额头上三公分一直到眉毛处,有一道已经愈合的疤痕,他肤色发黄但是看上去肌肉强健,身体很健康,除了那道疤痕,他的模样周正。因为火山活跃,这个小镇的气候偏向温暖,他穿着一件绿色的无袖背心,和一条军绿色的宽松的迷彩裤。他手臂肌肉上还有一滴滴汗水顺着经脉的纹理流淌下来。他的眼睛是棕褐色的,炯炯有神,他很年轻。
女孩红着眼睛扭头看向那个打倒她父亲的男人,她悲痛欲绝地吼道:“你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是个好人!你杀了他!”
张蒙纠正她:“他没有死,他只是晕过去了。”
女孩一怔,她伸出手指去探父亲的鼻息,他没有死吗?她以为他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继续愤怒,她捧着父亲的脑袋,在得知他还没死的时候,她哭着哭着便笑,笑着笑着便哭。她紧紧揉着父亲的脑袋,一下又一下亲吻他的额头。
张蒙被眼前的情形震惊,在刹那间他仿佛将那女孩的惊恐愤怒悲痛喜悦感受了一边,就像一股电流在他体内周身导了一通,他有点麻木,有点不可意思,有点后悔,后悔他打倒了那个男人,也许他真的是个好人。
女孩的愤怒在她胸中张牙舞爪,她尖利地道:“就算你打晕了他,你也不能被原谅,你不应该打他!他出来向你投降!”
张蒙镇定了下情绪,客观地道:“我没有请求你的原谅,就像你们不信任我一样,我也必须对你们保持谨慎。你能发誓,你们是真心出来投降,而不是想着逃跑什么的吗?你们还蒙着脸。”
张蒙伸手扯下了女孩脸上的被单布,那个女孩瘦得让他胆战心惊。
女孩提防着抽出匕首一挥,刀尖划过了张蒙的手臂,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像珊瑚珠一般渗出滑落,滴到地上,消失。
张蒙看了眼自己的伤痕,他没有发怒,他说:“现在我们扯平了。把刀交给我,这里不需要你用刀杀人!我也决不允许!给我!”
张蒙向她伸出手,这个女孩就像个野人一样,满眼都是野生动物那样的警惕、凶狠,并且有些无知。
女孩见张蒙要收缴她唯一的武器,她挥动着不让他靠近,她嚷着:“你滚开,我们不需要加入你们,我要带着爸爸离开这里。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你们一定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张蒙有些失去耐心,但是他依然逼迫自己耐着性子,他想试图让对方放松下来,他说:“小姑娘,你身上没有什么我们想要的,如果非要说我们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那就是你们的劳动力,我们需要人手来种植看守更多的植物,养活更多的人。总要有人试着去努力改变我们的生存环境,不是吗?”
女孩权衡了一下,她害怕和生人接触的,除了爸爸和弟弟,她几乎没有相信别人的习惯。她应该怎么办?她紧紧握着刀,尽量靠近爸爸,她不能把刀交出去,可是她不交出去,又能怎么样呢?她能和那个强壮的男人打一架吗?
张蒙慢慢靠近她,一边伸手试着去夺她的刀,一边安慰着:“小家伙,放轻松。我们不吃人,我们不是坏人,我发誓。”
女孩说:“吃人的家伙从来都不会告诉自己的猎物,他们吃人!你别想从我手里拿走刀!”
张蒙摸了摸鼻子:“可我有枪,就算你有刀,又有什么用?你这样的防卫多此一举。我们如果吃人,可以直接杀了你们,而不是好言劝你放下刀。”
女孩依然不相信他,她说:“就算是多此一举,我也会让你知道,一个拼命的人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
猛地,女孩扑了上去,男人的速度很快,他捏住了女孩的手腕,像提一只小鸡那样将她拎了起来,张蒙摇了摇头:“也许我真该一枪打死你,和你的父亲。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女孩目眦欲裂地挣扎着,扑腾着,最后她狠狠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她就这样翻着眼睛凶恶地盯着他,一副死死不啃松口的架势。
张蒙咬着牙忍着痛,心想她一定是属狗的。他并不反抗,让她咬着,直到鲜血充盈了她的嘴巴,从她的嘴角流下,女孩才松了口,她纳闷,问:“你为什么不还手?”
张蒙自嘲地说:“我还不屑于对一个孩子动手。我要动手,可以打断你一排牙。”
女孩反驳他:“我不是孩子。”
张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你几岁?”
女孩撒谎了,她说:“20岁。”
张蒙笑,略带讥笑:“你的身材最多不会超过14岁。好吧,你说20岁就20岁,女士。我叫张蒙。你叫什么?”
女孩记得爸爸说过,只要不脱她的裤子,没人会发现他是女孩,可是这个男人没有脱她的裤子就知道了,女孩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她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孩?”
张蒙抱着枪:“我假设你是女孩,而你没有否认。如果你不告诉我的名字,我就叫你小狗。”
女孩一怔,她很不情愿,但是她可不是小狗,她说:“艾希望。艾叶草的艾,希望的希望。”
张蒙心底一直紧着,在她说出名字的刹那,他感觉轻松了一点,他耸耸肩由衷地称赞:“好名字。”
这时,一个高大的武装部军人朝着他喊话:“张蒙,你在那里干什么呢?是什么人在那里?”
那是一个高大的白种人,手臂上都长着长长的毛,还有一股子很重的气味。
他见那边有人,对身边的一个男人说道:“杨京,那边好像有点麻烦,我们去看看。”
杨京点点头,他刚刚收拾了那些掉落的触须,并用火烧了一边地面。此刻他满脸灰烬。
张蒙轻松地说:“嗨,亨利,没事,是一个小女孩,他们流浪到了这里,她的父亲受伤了需要我们的帮助。”
亨利一头白发,平头,像个大力水手那样拥有结实的倒三角身材,他看了眼倒地的男人,那个女孩手里还拿着刀,他警惕地用枪对准了女孩,他看到了张蒙手臂上的伤口,他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口哪里来的?”
张蒙按着他的枪口:“兄弟,放轻松,这是个误会。我保证,现在没事了。”
他对女孩道:“艾希望,把刀给我,这里你用不着,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拿来吧。”
张蒙又一次伸出手问她要。
女孩盯了他的眼睛一会,慢慢将刀递给了他,她说:“这是把好刀,我每天都会磨它。”
那把刀离开她,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张蒙了然地道:“确实是一把好刀,我会替你保管它。如果你表现良好,我会还给你。”
亨利见没什么问题了,他和杨京两个人抬起艾成林撤离。
张蒙拉着女孩走,他说:“你得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要知道这周围都是电网。”
女孩不肯走,她就像一头耍倔的水牛,任对方怎么牵引,她就是杵在原地,她说:“我要去看爸爸!”
张蒙说:“放心,你的父亲死不了,他们会给他治伤,他需要休养,电网如果有漏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