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九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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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蒙拿了烤好的食物敲了敲乔伊的房门。
乔伊虚弱地说:“进来吧,老伙计。”
张蒙从饭盒里拿了一片出来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糊着说:“嗯,味道还是很好,乔伊,你起来吃点东西,再躺下去,我觉得都该发霉了。”
乔伊的身体有点浮肿,他的肚子原本就很大,现在更大了,整个人像个气球一样,他说:“得了,老伙计,你别挖苦我了,我很不舒服。一点也不想吃东西。”
张蒙帮乔伊测了体温,39。2°,有点高,他说:“你应该是发烧了,现在药品紧缺你得靠自己熬过去,待会我给你打点凉水,帮你敷一下身体。本来嘛中草药其实是能帮你退烧的,早些年还能找一些,现在满山都是灰烬,找不到植物做药了。”
张蒙扶着他坐了起来,喂他喝了点水,乔伊感到好多了,他说:“老伙计,我觉得我是熬不过去了,要不我们再来赌一盘吧?”
“不是吧?还赌?你都把三天的口粮输给我了,你再输三天,你就直接去见上帝吧,我看上帝都不敢要你,你这赌鬼。”张蒙夹起一块烤好的植物送到乔伊的嘴边。
乔伊紧紧闭着嘴唇,把头让了开去:“老伙计,我是真的不想吃东西,而且我觉得熬不过去了,把剩下的三天都输掉也没关系,一天三顿,还有9次可以做赌注,一天不赌,我浑身难受,你就跟我赌一赌吧,难道你怕输?”
张蒙又夹了一块到自己的嘴里,他说:“赌就赌,你可别后悔。等你明天好起来了,看着我吃东西,可别流口水。我可不会同情你,老伙计。”
事实上乔伊以前也经常输,最多的一次输过5天,他虽然好赌,但是赌品良好,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输到5天他就绝对不能再赌了,他饿过5天,只靠喝水,绝不吃一口,哪怕张蒙看不过去,把他的伙食还给他了,他也坚决不吃。按照张蒙的话来说,简直是可歌可泣啊!
于是他们就赌大小,乔伊神采奕奕,仿佛什么都不难受了,直到乔伊又输了2天,张蒙不忍心再赌了,他说:“老弟,你手气太差,逢赌必输,就别继续了,5天没了,你再赌不吃东西就要饿死的,谁叫你言出必行呢,你要是能耍点赖我跟你赌30天都没问题。”
乔伊心里想着也是自己能够快点好起来的,他想了想终于说:“好吧,老伙计,听你一次。”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巡逻的时候他还偷点懒呢,可赌博输掉的他可绝不含糊,不吃就是不吃,饿死也不吃,他觉得自己挺有气节的。
张蒙又帮他躺好,然后他说出去给他打水。
路上碰到了艾成林,他们也没有派人看着他,给他绝对的自由,看住他女儿就行。艾成林去悄悄看望了女儿,艾希望周围有武装人员在暗中看守,看到她在听诺丁弹琴,一脸幸福,不忍打扰,又去悄悄看了阿勇,看到他在做游戏,开心地笑,他的心如灌了铅那样,他忍着咳嗽,慢慢地挪了开去,孩子们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他却竭力阻止,他要破坏他们的幸福,他甚至也想和王阳一样一起做美梦,他们可以战胜一切。可是,他做不到。
他看到了张蒙,停住了脚步。他觉得张蒙是这里唯一一个脑袋还算清醒的男人,当时他提问“艾成林,你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艾成林望着他的眼睛,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的人不是沉浸在这种幸福当中,就是沉浸在自以为是当中,王阳更是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有张蒙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才会问他是什么人。
张蒙也看到了艾成林,他拿着脸盆去打水,他们两个人都打量着对方。
张蒙在小镇里正常生活已经有大半年了,所以他的言谈举止都恢复了正常人的从容,而艾成林不同,他们刚刚从吃人的人手中逃出来,所以他的眼中和身体的小动作无一不流露出他的谨慎,以及与人之间的疏离感。
如果在外面相逢,他绝对手里会第一时间握住刀柄。如果他有枪的话,绝对会拔出枪对准他的脑袋,不管他对他们有没有威胁,好在这是在厄瓜多尔小镇,艾成林他们父女两个并没有受到不好的对待。
所以艾成林仅仅只是把手放进裤袋里,这是他的习惯,哪怕裤袋里什么也掏不出来。
张蒙将脸盆放在水井边上,他拿出了一根烟递给他:“抽吗?”
艾成林摇了摇头:“不,谢谢。我会咳嗽。”
张蒙说:“很抱歉,我忘了你会咳嗽。”
艾成林:“没事。”
张蒙本来想点着烟,但是他想了想又夹回到了耳朵后面,他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艾成林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疤痕问:“你额头的伤怎么来的?”
张蒙感到很诧异,他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你是第一个,为什么你想知道?”
艾成林说:“没什么,只是对你感到好奇。你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张蒙呵呵一笑:“你对我的印象相当——有见地。”
艾成林感到放松了一点,他说:“直觉。”
张蒙说:“这个疤是被一个姑娘砸的,我看到一个妞,她很漂亮,我色心顿起,想要她,结果被她拿石头砸了,她不愿意跟我,也许她以为我想要杀她。”
艾成林忽然咳嗽了起来,仿佛被呛到了。
张蒙毫不介意地说:“你一定觉得我混账透了。”
艾成林忍不住笑了笑,年轻人嘛,更何况是这么乱的世道,他问:“那后来呢?”
张蒙摸了摸额头的疤痕:“血的教训告诉我,想要女人用强不是个好方法,我让她走了,被砸之后,我心里还觉得挺爽,我偷偷跟了她好几天。一直想搭讪,可她很谨慎。后来的事就很悲剧了,她遇到了三个男人,他们有枪,而我没有,她被他们玩了之后就杀了,然后他们吃了她。”张蒙说着沉默了一会,表情有些难受,好像这对他来说是个很糟糕的回忆。
艾成林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看着张蒙的脸,他用双手搓了搓,很无奈。他问:“你亲眼看着她被杀死?”
张蒙说:“对,我亲眼看着,就像他们在杀我一样。”
艾成林:“你没有帮她。”
张蒙:“是的,我没有帮她。你很瞧不起我是吧?”
艾成林:“没有,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出去。因为出去会多死一个人。”
张蒙:“对,我当时也这么想。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艾成林:“后来你就走了吗?”
张蒙又摸了摸那道疤痕,他说:“我没有走,我跟着那三人三天三夜,在他们去找食物的时候我把他们分别杀了。”
艾成林再次看了看张蒙,他一脸不用崇拜我的样子。
张蒙说:“我把他们三个的脑袋割了下来,然后放在那个女人的尸骨前,我告诉她,我是想上她,可我和他们三个不一样,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当时被下半身主导了,我道歉。我不能救她,但是帮她报仇了。”
张蒙眼里有着一种深深的情绪,和他的那一道狰狞的疤痕组合在了一起,他看起来就像钢铁一样,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张蒙说:“其实我当时可以试着救她一下,也许我可以成功杀了那三个带枪的人。这样她一定会心甘情愿被我上。”
艾成林说:“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你被他们打成马蜂窝,然后成为他们的腹中肉。”
张蒙:“其实我当时害怕了,这就是真相。”他有些沮丧地挠了挠头发。“我就是个自私的家伙。也许为了弥补我那可笑的男人的自尊心,我放了一枪马后炮,安慰了自己。”
艾成林说:“不。你是个好人。”
张蒙:“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艾成林笑了笑,他没有看错人,他说:“你愿意相信我吗?”
张蒙点点头:“我可以相信你。”
艾成林说:“毁掉那些植物,你可以做到。”
张蒙:“我相信你说的话,不代表我会帮你毁掉这里所有人的食物,你知不知道你如果付诸于行动,就等于在杀人,你把他们都杀了!你也在杀我!杀你女儿。”
张蒙坚决地起身去打水,他看到水井几乎干涸,发了会愣。
艾成林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里很快就要地震。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张蒙提着一桶泥浆水,不以为然地说:“这种情况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一次,不过你放心岩浆不会从这里喷射出来,地震的强度不会导致房屋的倒塌,这里的建筑能扛十级的地震,这也是我们选择这里作为根据地的原因。”
艾成林并没有放弃,他紧紧跟着张蒙,因为有一件事很快就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呀,榜单终于赶出来了!逼死我了!
每日刷屏千百遍,但是留言总看不见,巨没动力,天气真热。
☆、Chapter22(倒V)
昏黄的宿舍走廊里,悬浮的尘埃就像雾气一般,一位大婶正在用吸尘器不停地吸着灰尘,她戴着一个口罩,将机器来回在走廊里推着,老旧的机器发出排风机那样巨大的轰鸣声。
她抱怨这里的气候闷热,灰尘很多,也许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她每天的工作除了清洁还是清洁,她念念叨叨那些武装部的人房间都和战场一样脏乱不堪,她发誓她可不会帮这些肌肉强壮的年轻人去收拾。她只会在他们房间门口的那张白板上用水笔气呼呼地打上一个大叉叉,警示他们应该打扫自己的房间了。
她推着机器看到乔伊的房间门没有关上,她又抱怨着替他拉上了门,里面传来呼救声,可是她没有听到,她推着机器走向了走廊的另外一端,机器声音越来越小。
乔伊感觉很不舒服,他感到浑身肿得像要爆炸一般,他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甚至能够看到皮肤被撑大到极限所呈现的透明状,他可以看到蜿蜒的紫红色经络,他的眼睛微微凸出,满头大汗,他开始大声喊叫:“有人吗?噢,不,老伙计,快来人啊,快来帮帮我!”
乔伊感到很害怕,他一声又一声叫着:“噢,上帝啊,我这是怎么了?谁能救救我!”他试图起身,可是身体重得动不了,接着他看到了皮肤下面无数会动的条状物,就像很多很多的寄生虫那样在游动。乔伊除了大叫,他不知道还能通过什么去发泄心里的那种恐惧。
张蒙端着水回来了,碰巧杨京也听到了动静从隔壁房门里出来,他手里拿着枪,宿舍里的其他人也许有的还没有回来,有的在巡逻,有的则早早躺在了床上睡觉,听音乐,他们都没有听到乔伊的呼救声。
杨京将子弹上膛,悄悄逼近乔伊的房门,房门紧紧关着,声音从那里传出来。微弱而又让人毛骨悚然,他很熟悉这种声音,那是一个还活着的人发出的垂死的声音。
张蒙听着也觉得不太对,他迅速找出钥匙插入门孔,刚转动了门锁,忽然碰一声响,好像什么炸开了一样,那种声音就像一个灌满水的球忽然爆裂了,他们两个人都被这巨响吓了一跳。
杨京迅速用手指在门上推了一下,门缓缓开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还带着古怪的清香,他们两个人看到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张蒙手里的脸盆哐当一声落地,他条件反射地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屋里。
乔伊在大声哭着,他的肚子被顶破了一个洞,就像破壳的小鸡那样,有数十条触须从他的胃部蜿蜒出来,柔软,暗紫色,灵活,每一条触须都有一米多长,就好像乔伊的身体里被寄生了一只章鱼那样。
张蒙收起枪,从裤腿上抽出一柄锋利的刀,他迅速抬脚走上去,却发现地面到处都是乔伊肚子里流出的液体,滑腻腻的,他就像踩在阴湿的苔藓上,噢,真糟糕,他说:“乔伊,你还好吗?乔伊,你要坚持住,我帮你把那该死的东西给挖出来。”
杨京摸了一把脸,也收起了枪,他站在原地插着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乔伊的身体里怎么会长出植物来?星际章鱼,难道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我们是不是也被寄生了?”
张蒙想起了乔伊被植物的花苞攻击过,而当时艾成林和他的女儿口鼻都遮着湿布,他用手抓住了那些触须,很快触须就像蛇那样紧紧缠住了张蒙的手臂,张蒙试图将它们连根拔起。
可是乔伊却越发大声地叫了起来,他说:“噢,老伙计,不要拔了,不要拔!我感觉它长在我的血肉里了,你一拔就好像在剜割我的肉一样。”
“该死的!”张蒙骂着,他该怎么办?他用刀割断了其中一根触须,没想到乔伊又凄厉地叫起来,他哀求,万分痛苦,“老伙计,快点给我一枪吧,我觉得我正在被慢慢吞噬,很疼,我能感觉到它的根须渗入了我的每一根血管,噢,不,我分不清楚,它们一定像喝果汁那样在喝我。”乔伊沮丧地一边流泪一边痛吟,他只想快点速结束这一切。
杨京踢了一下床脚,撸了把头发,他转过脸去,一脸狗屎的懊恼模样,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是不是也被寄生了,他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可不想身体里长出植物来。他脸色铁青,有些精神不稳定,他抓住张蒙的胳膊道:“张蒙,我们会不会也被寄生了?我们也会像他那样吗?我们该怎么办?”
杨京有些激动,眼里饱含了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悲观,也许他还年轻,他不想这么早死,他在此刻显得有些不镇定。他开始脱背心检查自己的身体,然后喋喋不休地说话。
他发现身体上有许多红色的斑点,奇痒无比,他开始不停地挠,然后抓出了血,他疯了一般,他举着枪上下晃动,他尖锐地且肯定地说:“张蒙,我们一定都被寄生了,那些东西潜伏在了我们的身体里。”
杨京觉得浑身像火烧一般,他说:“张蒙,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说我们被寄生了!我们都要死了!”
“张蒙!”杨京越说越大声,到最后他吼了起来。
张蒙没有看他,杨京突然的聒噪让他心烦意乱,他直接将枪口指向了他的脑袋,他说:“闭嘴。你最好安静一点,要么就滚出去!”
杨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