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边缘人的生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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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大家的收入是基本工资加提成的,建议各位在采访当中,同时要求企业做一些广告,也就是在我们报纸上做一些企业宣传,关于收费标准,现在我给各位人手一份。”说着便叫区童英把事先准备好的书化导报和蓝黑信息报的广告报价单给每个人发了一份。
白里鸭继续说道:“书化导报是周二刊,也就是说是周报,一周出一次,周二出版,大家注意注意记住,它的截稿时间是在前一个星期的周四,也就是说你们要是有稿件,一定要在周四前交上来给我,由我统一交到书化导报的汤总那儿,由他刊发,稿费另付。还要告诉大家,我们的蓝黑黑信息报也是周报,是周五报,也就是每星期五出版,交稿要求我们提前一周,它是全国发行的,总部在北京,比较远,你们在采访过程中要向客户说明清楚,否则人家两天看不到,还以为你是骗子,以后的工作也就难做了。啊,大家听清楚了吗?”
大家都表示听明白了,其实心里还是模糊,心想,证件也没有,再说自己是蓝黑信息报的,怎么能做书化导报的工作呢?我们也不是书化导报的记者,写了稿子它们能发表吗?还是个未知数呢。
单利琴笑道:“其实,写新闻,大家是拿不到什么钱的,要多做些广告,拉广告提成高,收入就高,我们的广告提成是20%,也就是说,你要是做到一笔1000元的广告,你就可以拿到二百块钱的提成收入,要是做到十万块钱的广告,你就可以拿到两万块钱的提成收入,你们想想看,当记者写新闻,写一篇文章,稿费也只有几十块钱而已。”
白里鸭看了看单利琴,用眼神暗示她,叫她不要讲得这么直接,不要多讲广告的事,因为我们工作本来就做广告的,也不是做新闻的,而他们这些应聘来的人都是冲着当记者出风头写文章来的,如果过早地跟他们讲明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做广告的真相,他们肯定会离开我们联络处的,会不干的,到时,我的身边没人,怎么展开工作啊,关于我们的工作,主要是做广告的事,以后在工作中慢慢跟他们这些说,让他们每个人慢慢地接受,现在也不是急的事。
单利琴看了白里鸭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再讲什么了,只是附和地讲了几句诱人话,鼓励大家当好记者,还不忘叮嘱几句要求他们同时做广告创收的工作。
这时白里鸭点头,对单利琴表示满意,心想我们本来就是骗这些人来当记者的,叫他们来当记者是假的,主要是为我做广告创收,同时还要为我订报纸的,否则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完成总部的交给的任务呢?到时候自己也没有收入啊。
白里鸭说道:“我把单位的人事说一下,单利琴是我的助理,区童英是我的秘书,步云山为办公室主任,因为步云山曾经在一家公司当过部门经理,管理上他有一定的经验,所以我选他当办公室主任,希望你们今后要好好工作。”
白里鸭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大家,你们曾都向我提过有关记者证的事情,记者证我一定是给你们办的,没有证件,也无法正常工作,外出采访也有困难和不便,等一个礼拜后,我们联络处的各种授权和手续都办妥了,我会给大家办的,过一会儿,你们每人交二张二寸照片给我,办证用,另外,你们每人要交二千元押金上来,我收你们这二千元押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约束你们拿了我的证件不要在外面瞎来,一经发现工作上有不轨行为,我将没收你们的这二千元押金,同时收回记者证,解雇你们。押金主要是用来约束你们行为的,如果你们辞职了,完整交回证件,且没有任何违法经济行为,我将如数退还给你们押金,你们放心,如果你们有谁不交押金,我也不劝留你们在我这儿工作,就请你另找工作,只要愿意留在我这儿工作的,就必须交押金。”
叶光军他们一听说要交二千块钱的押金,还挺多的,互相看看,谁也没吱声。叶光军见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出意见,自己也就没有作声,心想,这工作怎么样要收押金呢?自己也没钱交啊?这可怎么办啊?他在心里面着急。
白里鸭看了看了他们说:“大家沉默就表示同意接受我们们联络处的规定了。这样吧,押金明天交,今天你们谁带照片的,就先把办证用的照片交上来,如果没带的,就明天连同押金一并交上来。在坐的各位,新来的同志都听到了吧,如果你们谁要不交押金,明天他就不要再来上班了。”他的语气夹有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威胁和警告,他也看中了这些新同志要当记者心切的心里。
白里鸭接着说:“现在各位手里拿的是书化导报和广告报价单,你们先研究一下报纸,熟悉它的版面和内容,掌握和了解报纸的特点,以后好工作。广告报价最低六折,低于六折,要请示我一下,原则上款到后刊登广告,款一到账,你们提成马上就提发,不耽搁的,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请及时与我沟通,有些时候,需要我出面的,跟我讲一下即可,到款仍算你们的,提成你们照拿,我不提一分钱,好吧,你们现在就开始工作了。”
叶光军心里有点着急,想,这就是工作?我也没有当过记者,新闻稿还没写过,谁愿意帮助我呢,工作我得赶快上手啊,可不能落伍,又想,那二千块钱,要是交了,以后我吃饭都成问题了,而且月工资老总也没有具体说是多少,大部分是靠提成和稿费,我写新闻稿现在还陌生,拿稿费是成问题的,也不能有什么指望能拿高工资,再说头一个月,我主要是向他们学习,不能计较稿费问题,所有他们协助我完成的稿件,一定要一概算他们的,因为我是新手,可那月工资具体又能有多少呢?可以生活吗?如果不够生活的,反正我与白总住在了一起的,他不会干巴巴地看着我挨饿吧,我的生活费就由他来承担,等工作上手了,我要多写稿子多拿稿费。要是我不交这二千块钱的押金,我将丢掉这份工作,到时,我又能到哪里找工作呢?到那扫帚巷自由劳务市场上吗?不行,那里的老板太黑心了。叶光军正想着,区童英突然走了过来,说:“叶光军,你感冒好一点吗?我带来了一盒感特灵给你。”她说着就将一盒感特灵递给叶光军。
叶光军看她小小的圆圆的脸,白里透红,披肩亮滑长发,一身兰色牛仔装,透着一股城市女孩子的任性和倔犟,他闻到一缕扑过来的香味,是区童英身上飘过来的,叶光军看着她纯真亮黑的眼睛,心里一颤,非常感激她的关心,他接不接过她手里的感特灵,心里觉得异样的温暖,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他的脸开始慢慢地涨得通红,区童英看着他瞎羞的样子,不禁好笑,于是大方地说了声不用谢,我们已经是同事了,就应该互相帮助,然后便没有多说就走开了。叶光军看着她走开的身躯,脸上火辣辣的,觉得烫得很,他把手掌贴在脸颊上降温,眼睛瞟了一下四周的人,见没有人注意他,只有区童英坐在那里看着他,便立即低下头来,洋装看起报纸来,心顿时跳得快起来,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工作要交押金
几天下来,叶光军觉得单位里的工作秩序比较混乱,没有明确的上下班时间,同事们也只是零星来一来,基本上是一天来报个到,与老总见个面,表示来过了,如果白总不在,就与在的人打个招呼,转告白总编已经来过了,有的偶尔交两篇稿件,基本上是一整天是见不到人的,有的电话通知一下就行了,说在外采访就不过来报到了。叶光军这几天是一直呆在办公室里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另一个同事步云山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相对较长一些,可能因为他是办公室主任的缘故吧。在年龄上步云山要比较叶光军大四五岁,做事讲话要比叶光军老炼,似乎见的场面多,给叶光军的印象是警惕性高,自以为是,很少笑,不易接近的人,不过他穿着认真,挺拔,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叶光军也很少主动与他讲话。
下午白总编回来了,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叶光军一人在,白里鸭对叶光军说:“小叶,你的押金怎么还不交啊?其他人都交了,只剩下你一个了。”
从叶光军心里来讲,他不愿意也不想交这个押金钱,因为他一交这个二千块钱的押金后,自己的生活就成问题了,第一个月工资还不知道能拿到多少钱呢?但又听说其他人都交了押金,心里咯噔一下,其他人肯定都交了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是不是白鸭骗我的,其他人不交,而看我老实,叫我一个人交押金,暗骂你这个白里鸭,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专欺负我们老实人,不行,晚上我得问一问梁丹波再说,如果他没交,那我也一定不会交的,就是丢了这份工作我也不会交这个押金的,如果他交了,我就交。
白里鸭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问叶光军:“你在想什么呢?不愿意交押金吗?那天我在会上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啊,你没听明白吗?是不是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叶光军被讲得心里有点紧张,心想,是不是白总立刻叫我交押金?如果跟他说没有钱,或再过几天后交,他会不会马上就解雇我?晚上就赶我走?不过,还是尽量拖到明天再说,晚上好与梁丹波沟通一下,问个清楚。于是吱吱唔唔说自己身边暂时没这么多的钱,过两天等筹齐了二千块钱时再交,请白总编能宽限几天。
白里鸭看他老实巴交,是个农村刚进城的,没什么经验,不象步云山、葛斐、权真孝他们狡猾,心眼多。心想,不能吓跑他,收了这样人的押金,以后也不用退还给他了,即使他不在我这里工作,要求退还押金时,我只要吓唬吓唬他两下就可以了,到时他也拿我没折的,于是语气柔和下来,说道:“小叶,其他人都交了押金,你要是不交,我以后的工作也不好做啊,他们会说我不一事同仁,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我要一碗水端平,这样吧,小叶,最迟你明天下午交上来,不够就到外面借一借吧,我收押金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约束一下你们的在外工作的行为,因为你们有我给你们办的记者证,万一你们在外采访,拿了人家企业的钱后跑了,我到哪里去找你们个人呢?小叶,你想想看,这些损失都需要我给你们承担,人家企业也不会去找你们个人,而是找我,追究我的责任的,因为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小叶,啊,其他媒体要求员工交的押金都是伍千元以上,比我们这二千块钱可多多了,我这二千块钱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因为我对你们的品德和人格信任,小叶啊,这份记者工作,也是你的一次机会啊,也希望你能珍惜,反正我也讲了,你自己想想吧。”白里鸭的语气是软硬兼有。
叶光军点头示意明白,并答应白里鸭明天下午尽量凑齐二块钱押金。此时叶光军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因为白里鸭总编答应明天了,今天晚上是不用担心被赶走了,终于有机会可以晚上问梁丹波了。
晚上和白里鸭一起吃了晚饭,叶光军独自一人来到街上散步,平静一下思想的烦乱,看着街道两旁的楼房的每个亮着灯的窗户,想像着里面每一个家庭的温馨,心里觉得特别的伤感,揣磨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想像着他们美好的身世。情侣们伴着路灯霓虹灯夜景手挽着手,甜蜜地有说有笑,相偎着,头贴着头。白天马路上的灰尘,此时听话似的沉静在了道路的两旁,汽车变得通情达理起来,也在市民散步的时候变得希少起来。叶光军抬头仰望着天空,悬挂在路灯顶上,夹在楼层缝隙中间的瘦瘦的月牙,冷视着长叹着,他在问自己,这是命运的安排吗?自己的身心何时能得到安宁。他坐到外秦淮河的墙头,凝视着幽暗的河水,让风拂着他的复杂的心情,任夜晚的平静抹平血液的跳动,河边没有乡下草丛里的虫鸣,他觉得很是讨厌,在这成市里怎么捕捉不到想要熟悉的声音?他想多坐一会儿,可是又象想起了什么,起步又开始往回踱着。当叶光军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白里鸭已经睡了,梁丹波早已把床铺好了,躺在床上了,正靠在垫起的枕头上,翻看着报纸。叶光军赶紧洗漱了一下,也靠到床铺上,见床上多了一床军被,想这肯定是梁丹波拿来的,于是问道:“梁丹波,这床军被是你今天拿过来的,是吧?”
梁丹波说:“是的,多一床被子也暖和暖和,反正我的被子在那里也是空着的,我已经搬过来住了,就把它带过来算了。”
叶光军想到押金的事,于是问道:“梁丹波,我有一件事想问一问你。”
梁丹波抬头看着叶光军说:“什么事?”
叶光军:“白总说的押金的事,他不是说,叫我们每个人都必须要交二千块钱押金吗?我想问你你交了没有。”
梁丹波笑道:“哦,押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交了,不是说第二天就交嘛,我第二天就交了。”
叶光军一震,接着又问道:“其他人也交了吗?”
梁丹波说:“其他人有没有交我不清楚,怎么?你没交吗?白总说了,不交押金,可就不能在这里上班了啊!兄弟。”
叶光军说:“所以我想问一问你呢,看你们押金有没有交,你们不交我就不交,你们交我就交,其实,梁丹波,说句心里话,我其实不想交这个押金,要是交了以后,万一拿不回来怎么办?岂不是白送这两千块钱吗?”
交押金的矛盾心理
梁丹波说:“白总不是说过了吗,承诺只要我们不干了,他就如数退还给我们的。”
叶光军说:“唉,押金你们都交了,那我也不得不交了。”
梁丹波说:“叶光军啊,你想想看,如果白总他已经答应给我们办个记者证的,有了记者证,就是花了这两千块钱也值啊,就当拿这两千块钱买了一个记者证吧,有了记者证还怕以后赚不回来两千块钱吗?叶光军啊,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想得到一个记者证,可就是没得到了,这下可有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呢?更何况看白总的样子,也好象不是在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