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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丧门(恐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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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壁上的空调挂机指示灯闪烁,是16度,这时陈大爷往卧室里走去,苍老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特别迟钝笨拙。“小方,你开始检查线路。”趁着小方检查线路的空隙,苏桢打开了灯,顿时屋中情景一目了然。
  屋中摆满了各种有浓郁香气的花,花香扑鼻,苏桢鼻端嗅到浓香不觉翻胃,她伸手去拉窗帘,忽然发现窗帘共有三层,布质厚,并且钉在窗子框上,所以透不进光线。
  这些异常更引起苏桢的疑惑,显然陈大爷害怕光,另外房间混杂多种味道,是想掩盖某种气味。苏桢走到封闭阳台,这里的气味没有客厅纷杂,她使劲地嗅了几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尸臭溢进鼻腔。
  “哇——”苏桢赶紧捂住嘴。
  忽然陈大爷怒气冲冲出来,骂道:“滚滚滚,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陈大爷气得胡须直抖,苏桢见状忙拉着小方出门。
  事情已有了些眉目,此时已是日落时分,苏桢便让小方先回去,自己则去局里,刚好小周出来,小周的脸经过治疗后止了痒,但脸上的抓痕挺明显,每天都在用去疤的玫瑰精油。
  两人打了招呼便分手,苏桢向刘队汇报今天的排查情况,由于嫌疑人是陈大爷,她犹豫没讲出实情。在街上菜馆吃过晚饭后,苏桢便去找尾声做催眠。经过时间这个神医的治疗,苏桢的心境渐渐平复。
  有了上次催眠经验,苏桢熟练地按照尾声的指示放松,可这次她竟然连轻度催眠状态都无法达到,更别说进行深化了,尾声从头进行了三次,苏桢均失败了。
  “你心里有事。”尾声看着她。
  心里确实有事,陈大爷就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心口不住往下沉,那尸臭虽无法分辨出是动物还是人尸臭,但她内心早倾向是人类尸臭,一般的动物体积小哪里会有如此长久且浓重的臭味呢,陈大爷的举动感觉像很怕人发现什么秘密。
  在尾声温柔的眼神注视下,苏桢忍不住有强烈倾吐的欲望,她把自己对陈大爷的疑虑全盘脱出,希望尾声能帮她分析陈大爷是否杀人藏尸。
  尾声凝视着她红润的面庞,许久道:“不如晚一点我们去陈大爷家看看。”
  这个提议马上得到苏桢的赞同。
  在陈大爷的门前苏桢为难了,以陈大爷古怪固执的脾气肯定不会开门,尾声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孔,幸好吉庆社区是老社区,大部分住户没有安装防盗门的习惯,尾声用铁丝在锁孔里掏了几下便听见咔嚓的响声,接着尾声推开了门。
  “这样进去不好。”苏桢压低声音,这简直就是强闯民室。
  尾声嘘了一声,先走了进去,看见尾声进去苏桢也只得放下顾忌,由于这是深夜,客厅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各种纷杂的气味仍扰人鼻端。没一会屋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似乎陈大爷已经起床,两人忙躲在沙发后面。很快卫生间响起水流的声音,原来陈大爷正在沐浴。
  趁着这个机会苏桢和尾声蹑手蹑脚进入卧室,苏桢掩上房门才敢开灯,卧室里同样开着空调,呼呼的冷风让苏桢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苏桢快速巡视卧室的摆设,当眼神扫射到床铺时吓得差点喊出声。
  床上铺着凉席,无数条黄色的东西在蠕动,苏桢很容易就认出,那是蛆。
  不只床上,地面上也有蛆在蠕动,恶心的样子让苏桢捂住鼻口。“我们先出去。”尾声在她耳畔道。
  苏桢按熄灯,和尾声再次躲到沙发后面,几分钟后卫生间的水流声停止,脚步声拖进了卧室。苏桢摸索着进入卫生间,里面湿滑湿滑,苏桢差点摔倒。她摸出手机,借助手机屏幕的光芒看到地面上蠕动的黄蛆,有的已经爬到便池。
  黑暗中忽然发出了嘿嘿的冷笑声,苏桢抬起眼,只见陈大爷站在卫生间门前,眼睛里发出幽绿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恶妇

  “陈大爷,对不起。”苏桢嗫嚅着嘴唇。
  陈大爷没有说话,鼻孔里哼出一声,甩手转身。苏桢窘得不行,赶紧跟在后面出来,客厅里没有动静,她下意识朝沙发后面看去,如果陈大爷发现尾声躲在那里后果难料。
  像做错事的小学生,苏桢垂着头准备挨陈大爷的训斥。忽然客厅光线大亮,原来陈大爷按开了日光灯,苏桢悄悄往尾声的藏身处看去,意外地没有看到尾声,想必尾声已经躲出屋外。
  苏桢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下,总之这事不能把尾声扯进来。
  “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我的秘密。”陈大爷冷着脸。
  苏桢只当陈大爷说自己发现他杀人藏尸卧室的秘密,正要劝说陈大爷自首减轻刑罚,不料陈大爷却掀起上身的中式襟褂,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裸|露的躯体,一股熏人的恶臭冲入鼻端,这正是苏桢追查的尸臭。陈大爷的皮肤黑得出奇,比脸上还要黑,有许多黄色的东西在皮肤里钻进钻出。
  是蛆。
  顿时苏桢惊呆了。
  “其实我早死了。”陈大爷放下襟褂,坐到沙发上。
  此时苏桢已经惊得说不出话,这比任何事都要让苏桢惊讶,陈大爷居然早就死了,原来尸臭的来源就是陈大爷本身。
  “那天我下楼,有个贪玩的小孩从扶手滑下来把我撞倒,那阵我已经死了。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要等陈桥回来,我还要见我的小孙子。”陈大爷兀自念道。
  陈桥是陈大爷的儿子,苏桢瞬时释然了,一切疑问都得到合理的解释,陈大爷心念儿子不甘心死去,正是由于这强大的执念,魂魄没有离身,但是他的躯体却是真正死亡了,所以腐坏发出恶臭。陈大爷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秘密,不和任何人来往,长期开空调,甚至在房间里喷各种香剂掩盖尸臭。
  “陈大爷,对不起,请您原谅我。”苏桢后悔为什么要探究这个可怜老人的秘密,他只是想念他的儿子,想等他的儿子回来团聚。
  “回去吧,小苏。”陈大爷低声道。
  苏桢不敢多呆,垂着头出去,并关上门。她刚转过身便看见尾声站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中,若有所思,似乎听到刚才屋中的谈话。
  两人走下楼梯,在社区的凉亭坐下,这是个休憩所用的凉亭,平日一群婆婆爹爹会来这里打牌聊天。凉亭四周都种着观赏用的扁豆,一串串紫色的扁豆垂在凉亭的碧色瓦檐下。
  “我都听见了。”尾声的声音听起来有无限的凄凉。
  “陈大爷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想帮他掩饰这个秘密,现在离过年还有大半年,不知道陈大爷能不能等那么久。”
  “不可。”尾声的声音突然变大。
  苏桢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你不会要揭穿陈大爷吧。”
  “不是。”尾声摇着头,肃容道:“躯体死亡后,魂魄在阳间只能呆49天,49天后他必须去该去的地方,否则会成为游魂野鬼,不能再转世。”
  “你怎么知道。”苏桢有些不相信。
  “是一位大师告诉我的。”
  苏桢点着头,瞬间心里已做出了决定,世人讲究入土为安,只有早点了却陈大爷的心愿,陈大爷才能无牵无挂安然离去。
  第二天是周六,清早苏桢赶到局里,查看陈大爷家的户籍档案,再与上海公安局联系,很快查找到陈大爷儿子陈桥的工作和家庭住址。苏桢立即乘机赶往上海,到达时是下午三点,苏桢打的赶往陈桥在北京路的寓所。
  陈桥所住的社区是高档社区,陌生人不允许进入,苏桢不得已亮出工作证这才进入。上海寸土寸金,想不到陈桥居然能够买得起这样的房子,也实在是有本事。
  苏桢礼貌地敲门,很快屋里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子,那女子浓妆艳抹,衣服穿得很紧,裹得肚子上的肉都成了游泳圈。“你找谁?”那女子满脸不耐,手指抠着鼻孔。
  “我找陈桥。”苏桢打量着屋中,这屋子装修极精致,门口铺设着大鹅卵石,对面是两块落地玻璃窗,房顶吊着巨大的顶灯。
  女子突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朝屋里骂道:“陈桥你个王八蛋,狐狸精找上门了,你还不快出来。”
  “你说什么狐狸精?”屋里响起脚步声,一名相貌斯文的平头男子出现在苏桢眼前。“你是哪位?”男子扶着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苏桢。
  苏桢憋着一股气,不过想到此来的目的便强忍下来,想不到陈大爷的儿媳如此粗鄙恶俗,什么样的锅便有什么样的盖来配,这陈桥不会也是个渣子吧。
  “你好,我是你父亲的邻居,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请你回去看看他。”
  这时那女子不屑地切了一声,道:“那老不死要你来请陈桥回去吗?你和那老不死关系很好吧,是不是老不死养的小的想夺财产。”
  苏桢皱着眉头,这女子怎么是属刺猬的浑身长刺,见谁刺谁,她不便发火,只是看着陈桥。这恰好在那女子眼中,苏桢在向陈桥眉目传情。
  “哟!狐狸精你这是含情脉脉看谁呢?也不怕眼里长挑子。告诉你,那老家伙死了我们都不会回去,让他臭,身上长蛆。”女子尖利地嘲讽。
  大约女子说得不像人话,陈桥满脸尴尬,道:“那我过几天回去看看。”
  “你敢。”顿时那女子眉毛倒竖,双手叉腰,像极那画上的母夜叉。她伸出肥杵杵的食指戳着陈桥的鼻子,骂道:“姓陈的,你要是敢回去看那个老东西,我就和你离婚,你又不想想,当初你是靠谁才留在上海的,要不是我娘家帮你,你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被女子一顿臭骂,陈桥像腊月里打蔫的茄子缩着肩膀。“陈桥,陈大爷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想想他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陈大爷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他多盼望有个亲人来看他。”苏桢劝道。
  陈桥犹豫半晌,道:“我明天……”
  他还没有说完便又被女子打断了,那女子吼道:“姓陈的,你少给我自作主张,这在设计院的工作是我舅招的你,你这才刚上两天班就要请假,我舅怎么敢留你,你要走就给我收拾衣服滚蛋。”
  陈桥被骂得不敢作声了,“陈桥。”苏桢急得跺脚,这陈桥怎么这样软弱。
  女子乱翻白眼,口里唾沫横飞,道:“狐狸精,你回去问问那个老东西,当初是他同意陈桥入赘的,说好陈桥入赘后两家人不来往,怎么现在他想反悔了。告诉他,他儿子翅膀还没长硬,住的还是我王家的房,吃的是我王家的米,就是工作也是我王家找的,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他儿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他陈家断子绝孙了。”
  苏桢这才明白,原来陈桥是上门女婿,陈大爷为了陈桥的前途答应不同他们来往。“陈桥,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这十来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回蓝田看过你父亲。”
  陈桥低头不答,似乎被女子骂怕了,女子叉腰又骂道:“他要是敢私自回去看老不死的,我就敢打断他的狗腿。”
  可怜的陈大爷明知陈桥不能回来看他,但却日日夜夜盼望着和儿子的团聚,直到死后他也一直没放下这个愿望。可是他的儿子,唉!
  苏桢知道不能挽回,看着面前女子眉飞色舞,指手画脚,口水喷溅,心里的一口恶气完全爆发出来。“老女人,你打扮得就像茅坑的黄金屎,全世界没有人像你自带游泳圈,你出门,别人会问是哪家的杂交猪跑出来。你的口水能毒死蟑螂,你是苍蝇的最爱,你是路边被狗撒过尿的口香糖,你这辈子就只能和大粪比美,大粪比你还要美三分,送你一句丑人多作怪。”
  女子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竟然不能还嘴,陈桥站在一旁想笑不敢笑。苏桢气极,抬起手,刷刷两巴掌,扇到陈桥和那女子脸上,这耳光打得极重,两人的脸顿时红到脖子根,然后苏桢趁着那女子没发作前提脚跑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蓼萍草

  一路上苏桢气得不行,这时天色黄昏,她便打算在上海呆上一宿,然后明日早上赶回蓝田。随意吃过晚饭后,苏桢便在附近公园闲逛。这江南一带的风景和西北的景致大为不同,便是那树条儿都是软软的,带着股柔弱窈窕的味道,而西北的树木都是笔直而刚挺的,像极了西北人坚硬的性格。
  苏桢沿着碎石路往前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广场,聚集着十几个人。苏桢走上前一看,原来有两个老者在那里摆桌写字绘画。苏桢对绘画一窍不通,看着别人画了十几分钟后便来看另一人写书法。
  那老者颇有书法功底,字迹苍劲有力,雄浑厚重,一气呵成,他每写起一幅字便被周围人抢去。苏容彦平日爱好写几个字,这习惯也遗传给了苏桢,苏桢从小练习毛笔字,在市里书法比赛得过二等奖,后来考上大学后就很少写了。
  苏桢认真地研究老者的书法,记住他下笔的姿势,自己也在一旁凌空假装挥毫。那老者瞅了她一眼,笑道:“你来写几个字看看。”
  “这哪好。”苏桢不禁脸红,这老者肯定是个书法大家,自己哪能在他面前献丑。
  “别推辞,我看你握笔很有些架势,应该有些基础。”
  老者一再相让,苏桢越发不好推辞,只得接了笔,蘸了墨汁,在宣纸上写了一首李白的小诗。老者端详着苏桢的书法,点头道:“不错,字写得很漂亮,圆匀秀美,不过这种字体不合适写隶书,如果是写篆书就非常好了。”
  “篆书?”苏桢心里一动,记起在蓝桥河的惊鸿一瞥,那骤然消失的庙宇。苏桢提起笔又蘸了墨,挥毫在纸上写下三个篆字,这笔画幸好还记得清楚。“您看,这几个字怎么样。”
  老者啧啧称赞,道:“河君庙,好字,好字。”
  “您老认识篆字?”苏桢惊讶不已,忙道:“这三个字是河君庙?”
  这下老者也奇怪了,还以为自己认错字,仔细又端详一回,道:“确实是河君庙,我以前学过篆字,所以识得一些。”
  苏桢知这老者误会自己的意思,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怀疑您,我不认识篆字,这三个字是无意中看到的,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谢谢您告诉我。”
  “原来如此。”
  苏桢和老者又攀谈一阵才告辞,临行前老者送给她一幅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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