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鬼话 第七个故事 镇魂钉至第十一个故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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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洁似乎对除了牛奶以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这从她看着糕的眼神里能感觉得出来,不过也许是因为林默的建议,她很快点点头拿起一块糕放进了嘴里。
狐狸做的糕很有特点,总是不太淡也不很甜,丝丝蜜一样的感觉,而且很软,很,也很松,放到嘴里嚼几下就化在舌头尖了,任谁只要吃上一口都会喜欢上这种感觉。可显然除了她之外。
两口下去方洁的眉头突然皱住了,似乎是被噎到了似的,她有点难受地朝她丈夫看了一眼。这表情让我一阵紧张,于是不等林默开口赶紧倒了杯牛奶送过去。还没放到桌子上就被她急急接过去喝了,喝得像只渴了很久的小兽。
突然她动作一停,抬头朝我看了一眼,那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喉咙口堵着什么她想吞但怎么都吞不下去那种感觉,意识到不对我刚想后退,她嘴猛一张,哇地声从里头喷出一大堆白色的东西来。
顷刻间把我身上喷得到处都是,那些牛奶汁和豆沙糕混合成一团团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见状林默拿着纸巾两边看着,一边想给我擦身上的脏物,一边又惊惶着他太太的呕吐。
我赶紧退后一步:“没事,我没事,我去给你多拿点纸巾。狐狸狐狸!给我拿点纸巾来!快!”“谢谢。”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后低头抱住他太太,方洁还在不停呕吐着,一大口一大口喷着刚刚被她狼吞虎咽下去的牛奶。整个店里迅速充斥起一股奶和胃酸混合而出的味道。
狐狸出来时眼前的狼籍让他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客人,客人牛奶喝多了吐了。”我低头擦着衣服。
“他们人呢。”四下看了看,除了我和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店让他再次皱了皱眉。
“走了。”把最后一张纸吸到衣服上,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钱:“可能送她去看医生了,要知道她一口气喝了三杯牛奶,如果是我早就吐了。”“三杯,你干什么给她喝那么多。”
“谁知道呢,她丈夫说没事。”
“她丈夫又不是医生,小白。”
听他这么一说我没言语,狐狸说得很对,林默不是医生,我不该因为一个溺爱着自己妻子的丈夫所说的一句想当然的话就把常识至之于不顾。
“今晚又得加班了。”然后听见狐狸又道。他咂着嘴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抱怨。
“我只希望他太太不要出太大问题。”
“应该不会。”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医生,狐狸。”
他低头朝我笑笑,甩了甩尾巴似乎是不屑于再跟我争论些什么,他开始拖起了地板。
那之后,没再见到林默来过我的店,这天晚上的事情也渐渐在后来几天越来越忙碌的日子里开始变得似有若无起来,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再次见到他们,这事会很快就被我淡忘掉,就像以前所发生在我店里的很多很多事情一样。可是没想到两周后会再次见到林默和她太太出现在狸宝专卖,这让我很意外。
之前我本以为他们再不会来了,在他太太那次令人尴尬的呕吐之后。
宝珠鬼话 还魂香 (三)
注:感觉和之前lefantome发的(二)中间有脱节……
林默看上去好象瘦了很多,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店里灯光太暗的关系,他边上女人那件白绸布面料的旗袍让他脸色看上去很暗。
女人的气色却看上去不错,疾病留在她脸上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虽然仍然瘦得风吹就倒似的,头发和眼睛都比上次见到时有了光泽。不过依旧是不多话,她站在林默边上看着我,又好象是在看着我的手腕。我想起她上次就对我的锁麒麟表现出的兴趣,这倒是女人的共性,就像林绢。
“你要关门了?”进门后林默迟疑了一下,我想是因为他看到了我手上正在点的钞票。
“还没到时间呢,要什么,牛奶,不放糖?”
“是的。”他脸上露出一丝笑。然后搀着他太太方洁一路进来。
真是有点特别的一对夫妻,在给他们倒牛奶的时候我想。谁会在这种时候巴巴地跑到一家小点心店,只是为了喝上一杯不加糖的冰牛奶呢?这真是种奇特的习惯。没准对他们来说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吧,否则,要喝牛奶的话哪里不能喝?家里就可以。不过也因此,我没办法拒绝这笔只值几块钱的生意,一个这么宠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总是很容易让女人感动的,尤其是我这种身边只有一只狐狸跟着的单身女人。
更正一下,一个会对狐狸这种兽类也能想入非非的可怜的单身女人。
“喝这个……不要紧吗?”很快把牛奶装满杯子送到他们面前,我没忘记提醒林默一句。上次方洁突然间的呕吐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我不得不谨慎一些:“医生有没有特别交代些什么”医生?“他愣了愣,随即意识到我指的是什么,他笑:”没事,今天不会让她喝太多。“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喝牛奶的人。”这句话是对方洁说的,不过她显然没注意到。她全部的注意都在那杯牛奶上,很快地喝了几口,差不多大半杯的样子,随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因为我瞥见林默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就停下了,轻轻抿了下唇,把杯子推到一边。
“还要点些什么吗。”我在这当口给他们送上了菜单。
“给我来点吃得饱的就行,我从下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没看菜单,林默对我道。
“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这么忙?”一边转身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卖剩下的,我一边随口问。
他道:“是的,带她去做了个检查,然后办了签证。”
“签证,你要出国?”
“是的,我想带她去新西兰住两年,最近这里的气候让她总是觉得嗓子发干。”
“是么,”端了两盘点心出来放到桌上,我朝方洁又看了一眼。她依旧坐在那儿没动,杯子里那点牛奶还在,她似乎没有再喝的意思:“医生有说什么吗,关于她的身体。”
“他们说她现在很健康。”
“那真好。”
“是的。”
“新西兰的牛奶也不错。”
他愣了愣,然后笑:“是的,不错。”
“说起来,那天之后你带她去看医生了吗。”
低头开始吃点心,听见我这么问,林默停了停:“没有。”
“不会有事吗……”
“不会,因为后来她没再吐过,我也有几天没敢再给她喝牛奶,后来试着给她喝了几次,都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我想可能那天她喝太多了。”说着话朝他太太的头发上轻轻抚了一下,不过他太太的样子看上去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也是。”正要转身回去,眼角一瞥,我发现牛奶杯空了,方洁低头抹着嘴,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知怎的这样子让我觉得有点不安。很小的,有点奇怪的不安。
“宝珠,”随即被林默开口叫住:“能不能再来杯牛奶。”
我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他脸上有丝一闪而过的尴尬,但很显然并不打算改变主意。于是点点头,我转身朝柜台走去,却看到狐狸在柜台里站着。
一手晃着只杯子,杯子里牛奶混着冰渣叮叮作响,他把它朝我递了过来,像是早料到会需要它似的。我一声不吭从他手里接过,把它放到两人的桌子上。
刚放稳就被方洁抓到了手里,然后低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渴了很久似的样子,这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到了电影里那些优雅而饥饿的吸血鬼。脑子里有一种形容是怎么说的来着——她的嘴就像支针管似的把杯子里的牛奶迅速抽掉了二分之一。
还想再“抽”,她突然打了个饱嗝,这让林默得以把杯子从她手里拿开,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吃得太快的小孩。
之前那种不安感又出现了,我回头看看狐狸。他正靠在柜台上甩着尾巴,一双眼微微眯着,我不确定他到底是在看我,还是我边上那个打着饱嗝的女人。
“虽然知道这没什么危害,但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几次饱嗝过后女人停了下来,似乎有点累了,她不再对杯子里的牛奶感兴趣。林默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她对这东西好象有瘾似的。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你看,人怎么会对牛奶上瘾呢,是么宝珠。”
我点点头。眼角瞥见狐狸回厨房了,于是在方洁边上坐了下来。
直觉感到林默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从他一开始进这店的时候。只是因为某种因素困扰着,所以这让他的诉说变得有点混乱,而且断断续续。我决定尝试让他把话匣子打开,这个满脸疲惫,饥饿得很快就把两盆点心扫得干净的男人:“要不要给你太太点些别的东西吃,我们店有种黄金米糕,味道很好,而且很容易消化,要不要试试。”
林默摇头:“不用了,她不会吃。”
“可是光喝牛奶会不舒服。”
“我知道。但自从上次在这里吐了之后,她连我熬的粥都不肯吃了。”
“你是说她从两周前到现在一直只喝牛奶?”
“只的,只喝牛奶。”轻吸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看怀里不声不响的妻子:“最初从医院回来时也这样,那时我还不太担心,因为她刚恢复,肯定肠胃弱。可是没想到她会只对牛奶感兴趣,我真的很不明白。但她去医院查了很多次,他们说她消化系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她只肯喝牛奶,而且每次都要喝很多。”
“你……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他的话让我想起以前听一个学心理的人说起过的某种强迫症,也是除了某一种东西外什么都吃不进,或者说不能吃,何况林默之前也说过,她太太得的是神经性厌食症,这种病症就是心理毛病的一种强化性变异。
而林默的话再次让我感到不安:“心理医生,带她去看过了,从她刚得病的那会儿就一直在看,但根本没有用。她是个固执的孩子,就像她……”皱了皱眉,他迟疑了一下:“对我们的感情。她完全不理会医生的各种心理暗示。”
“那你还要把她带去新西兰?”
“我听说那里有家很不错的治疗类似病症的医院。”
“哦……”
“而且陌生的环境可能对她有点帮助,要知道我们……”再次迟疑了一下,他有点含糊地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我点头,正想再安慰他几句,突然感觉他怀里的女人有点不安地动了动。
而林默的神色也随之不安起来:“小洁?”他尝试着把她的脸从自己怀里捧起来:“是不是不舒服?小洁?”
回应他的是方洁胃里涌出来的一阵饱嗝。胃涨气般的声音,一种让人听着不知不觉自己的胃都会觉得膨胀的声音。
“小洁??”林默的脸开始发红,因为方洁被他抬起来的那张脸上一双眼正在朝上翻,脸上隐隐透着层青灰,她张大了嘴不停朝外发出那种胃涨气的声音。
“不消化了??”我头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正准备跑去柜台弄点碳酸类的东西给她喝喝看,还没起身,却见她突然身子一缩,低头哇的声喷出团雪白的牛奶。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匍在林默腿上不停地呕着,一口接着一口吐出那些白色的液体,那么十来秒光景后液体的颜色开始发红,一种淡淡粉色带着气泡的东西,被她不停地从嘴里喷出来,简直洪水开了闸似的。
我和林默两个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形给吓呆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工夫我们全都呆坐着一动不动,直到林默最先反应过来,对着我一声大吼:“快叫救护车!快!!!”
我这才回过了神。急急忙忙站起身却一时想不起电话在哪里,慌里慌张转了一圈,刚想起电话在柜台后,耳边骤然响起林默一声惊叫:“小洁?!!”
我忙回头。
就看到原本吐得直不起腰的方洁不知怎的已经站起来了,雪白的旗袍上星星点点沾满了许多鲜红色的印渍,她似乎想跑到店外去,摇摇晃晃没站稳被林默一把拉住,刚想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她嘴一张猛地从里头喷出口黑红色的血来!
这一下看得我手都发冷了,一时忘了要去打电话,急急冲过去想帮林默把人扶住,谁知还没走近林默手朝我用力一摆,然后抱起方洁头也不回朝店外冲了出去。
留下我呆呆看着那扇被他撞得前后直摆的门,还有店里一大片混着白色和鲜红色刺鼻液体的狼籍,一时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几分钟前他们都还好好的,方洁这次牛奶喝得并不多,只不过一杯半的量,这点量绝不可能让一个看上去挺健康的人呕吐,更不会严重到让人吐血……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宝珠鬼话 还魂香(四)
直到狐狸的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才激灵着回过神。
“那女人又吐了?”然后听见狐狸问我。吓死你恐怖论坛〃Z6B7B0~1S)I!t我点点头。
“吐得还挺厉害。”从他的声音里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惊讶或者不安,狐狸走到那堆狼籍前蹲下身看了看:“吐血了?”
“是的。”
“啧,今晚又要加班了。”
这话让我不由自主觉得有点发冷。
错是没错,和人不一样,妖怪所关心的只是这个——他们手头需要他们解决的问题,而不是其它。虽然明知道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有点恼。
恼这会儿在这样一种可怕又腥臭的环境下,我身边却只有一只除了加班外什么都看不到感觉不到的狐狸精。这种感觉很差,差透了,你会觉得自己很不实在,似乎生活在一个很可笑的扭曲空间。那里有只狐狸,他是你唯一可以说上话,发泄一下不安的人,甚至就在两周前你还对他的身体动过邪念,可是这会儿他看上去这么远,远得好象他并不存在于我的世界。
我感到害怕的世界,在他看来所需要烦恼的仅仅是“又要加班”。
“狐狸,”僵站了半晌,我试着把自己心里一些东西说出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吐成这样。”
“哦呀,也许是胃病。”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