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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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小东西愣在那里，一万个不乐意写在脸上。
“怎么？”雷诺微微蹙眉。
“他们知道我什么了？为什么想见我？能不能不去？”她垂着脑袋低声问。
“帝国最高统治者有了后裔，人们不好奇才怪。我收到的请柬已经有上百张了，有些是不能拒绝的。”
“哦。”小东西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就再也不吭气了。
雷诺盯着她：“你不开心。”
她的头垂得更低：“没有，只是……”
“默默，你应该高兴才对。帝京的贵族圈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入的。那些外阜的低阶贵族想方设法都进不来呢。就拿我来说吧，我不过是个子爵，若不是因为跟随亲王殿下，帝京那些高阶贵族恐怕都不会正眼看我呢。”
“哦，真的吗？”
“当然，他们的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
“戴维。”雷诺投来警告的目光，子爵立刻闭嘴。
这话让叶默更担心了：“那，他们会接纳我吗？”
“为什么不会？”
……
“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这声音充满了威严，叶默不由得抬起头来，可仍然不作声。雷诺又在小东西的脸上看到了那种迷茫无助的神情。
“你是我的后裔，你应该为此骄傲。”
“我站在你们当中，就像一个可笑的小矮人。还有我的眼晴发色都和你们不一样，我，我……”
“这么没自信，真令我吃惊。”
“你没有这样的经历当然理解不了我的感受。在你们面前我只能仰视，那种感觉糟透了。”
“在乌酋星人面前，霍曼人就变成了小矮人，他们都是力大无穷的巨人，高出我们一头。可即使被他们团团围住，我或者任何霍曼人也不会感到糟透了。小东西，你已是我们的一员，怎么还会有那种感觉呢？”
“我，我……”叶默觉得雷诺的目光过于犀利，她实在不愿与之对视，便转向了子爵，“戴维，你说过高山雪人、森林毛人都曾经成为血族的后裔，你们怎么说他们来的，血统不纯？”
“呃，我说过么？”子爵扶额躲避亲王责备的眼神。
“没人胆敢就你的血统说三道四，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不过，小东西，倒是你要好好检讨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你仍把自己隔离在我们之外呢？”
“我才没有呢。”这话显然底气不足。
“他们是为了你举办这些宴会的，不参加是十分失礼的。”雷诺现在觉得带领小东西出入那些场所是很有必要的，她必须尽快融入他们，绝不能让她游离在血族社会之外，“戴维，她出席宴会的礼服由你负责置办，注意品位。”
“请放心，我的亲王殿下，我的品位一向高尚。另外，品位与金钱成正比，我是不会为您省钱的。”
噗，叶默忍不住笑了。
“还有，小东西，别妄自菲薄，不要拿外在的东西进行比较，那没有丝毫意义。记住，你的黑发黑瞳很美，你的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赞美吗，叶默的眼睛一下子晶晶亮，整张脸快乐得像一朵怒放的鲜花。戴维涩涩地来了一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默默，你在我心中是独特的与众不同的。只是我嘴笨，不像殿下那么善于表达而已。”
雷诺转过头来，注视着始终不死心的子爵：“戴维，我想起来，你原来曾向我申请到地球去进行实地考察和研究。我经过慎重考虑，觉得在关闭太空隧道前很有必要派你去一趟。要知道，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嗄？”子爵懊恼地搓了搓手，对着亲王谦卑地微笑着，“殿下，我忘记告诉您，您和默默在一起实在是太般配了。您和默默一起出席晚会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谢谢。”
“说到研究，我现在有新的项目了，我的实验体还在帝京医学院中等待测试结果呢。前往地球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吧。”
“嗯，也好。”
唉，在滥用职权的亲王面前，子爵从来没有讨到过便宜。叶默看着他俩像小孩子一样斗嘴觉得很有趣，在一旁傻乎乎地笑。子爵偷偷瞪她一眼，可惜她没看见。
餐后，雷诺要去书房处理几份公函。有子爵在场，叶默是不好意思像块膏药似的粘着他的。她目送雷诺走出餐厅，自己则与戴维去了休息室。摩根为她送来了果汁，还有一摞厚厚的请帖。她随手翻着烫金的精美请柬，想着这些不得不参加的宴会，情绪又低落下去。
叶默不愿进入帝京的贵族圈子是情有可原的。她曾被赤*裸着身躯吊在金贝交易大厅的笼子里让那些贵族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这情景她本来早就不去想了的。但现在，雷诺却要带她出席他们的宴会。想当初，她可是入不了那些贵族的眼被挑挑拣拣剩下来的。她没有忘记，帝京的贵族们更不可能忘记，而他们还要特意为她举办宴会，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叶默在这堆请柬里看到了罗伯特？勒？诺维伯爵的名字。这只鬼居然也来凑热闹。叶默对他印象深刻，想必伯爵也是如此。他来拜访亲王的那夜就认出她了，当时他的眼神中写着“原来是你、果然是你”以及对雷诺亲王竟会被她迷住的难以置信。她不傻，当然看出来了。想到又要和他重逢，她真心厌恶。只是，她不能拒绝。雷诺说得没错，她已是血族了，不能再把自己隔绝在他们之外。而叶默也相信，血族那数万年良好的教养是不会令他们说出失礼的话的。他们知道什么不能说，什么该忘记，或者装作忘记。
好吧，既然躲不过去，就迎上前吧。
戴维看着默默那神情很有点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味道，不由得好笑：“默默，不过是去赴个宴，又不是上刑场，你不用表现得这么悲壮吧。你呀，总把我们想得那么坏，其实我们可都是血族好男人。”
叶默闻言上上下下打量起这个血族好男人来，竟把子爵看毛了：“默默，你要是说我不是好男人，我会伤心兼愤怒的。”
“不，你是好人，我知道。”
戴维顿时装上眉梢：“你知道，那你说说看我哪里好了。”
“你从不去金贝交易大厅那种龌龊的地方，所以你是好人。”
子爵一下子泄了气，谁说他不去那种地方了？再说那种地方怎么就龌龊了呢？
“还是说你去过？”叶默狐疑地看着他，“你也想拥有血仆，对吗？这是时尚，对吗？”
“默默，我只不过在那里买了一条小银羽龙而已。”
噢，叶默愣住了。
“我不需要血仆，也许是因为先入为主，我觉得他们都比不上你。”
“嗯，谢谢，那个，你教我跳舞吧。有一支古典舞的舞步太复杂我还没记住。”
“……好吧。”
☆、二十八、泽维尔公爵
作者有话要说：数据库连接失败，结果我就发重了。明天如果正常了，我替换一章。
天马城堡古老壮观、幽邃神秘，而座落在帝京市中心的亲王府邸则金碧辉煌奢华气派极具现代化气息。这是叶默骑在小独角兽上远远观望总结出来的。他们飞掠过大门直接降落在主楼前，已提前赶来的摩根早就恭候在这里。
此时已是黄昏，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在天际消散，酷斯城也从沉寂中醒来，亲王府刹那间灯火通明。叶默正要从兽背上跳下，谁知雷诺过来体贴地握住她的腰把她抱了下来。跟在摩根身后侍立的仆从常年在帝京都是第一次见到叶默，此时看着亲王的举动，眼神中的恭敬立刻深了几分。
他们只是在府中稍作休息，更换正装后便去赴宴。血族男人着装相对简单，只要是黑色或夜蓝色礼服就可以了，叶默看不出雷诺那身服装的质地，只知道他穿什么都那么好看那么有型，其实不穿最好看。呃，她想什么呢。再看看自己，戴维请来帝京最好的裁缝，为她量身定制了几十套服装。她看着那巨大衣橱里的服饰有些眼花，不知选那一套好。
雷诺随手取过一件大红色低胸曳地直筒裙递到她面前：“这件和你黑色的头发搭配起来很好看呢。”
叶默使劲摇着头，半个胸脯露出来，她很不习惯。
雷诺忽然笑了，指着她的胸脯：“小东西，你那里可不小，不要那么没自信好不好？”
她狠狠瞪她，他还笑：“帝国以红色为美，黑色为贵，紫色为尊。红色恰恰非常适合你。”
叶默的眼前忽然闪现出萨曼莎女侯爵的影子，一袭白色低胸贴身长裙是那么的华丽高雅又妖娆，她会再见到她吗？
“在我面前不许走神。”雷诺把她拉到怀里，责备着。
“哦，那就这件吧。”
等候在一旁的女仆闻言上前来要帮叶默更衣。叶默急急地对雷诺说：“你出去，你出去。”
“为什么？”这只鬼很无赖地在一旁坐下，打趣她，“你浑身上下哪儿我没见过。快点换装，让泽维尔公爵久等是很失礼的。”
那几个女仆立刻手脚麻利地把叶默剥个干干净净，又帮她一件件穿上那些繁复的服装。雷诺微笑着盯着小东西红扑扑的脸蛋，真好，她成为他的后裔，却仍保留着地球人类的某些特征，他喜欢极了。
叶默终于被收拾齐整了，如绸缎般的黑发直披到腰际，真的很配这身耀眼的红。雷诺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钻石项链系在她细润的颈子上。
叶默望着穿衣镜中的自己，好像一支盛开的玫瑰，不由得开心地笑了。可看到脖子一侧的牙印，很有点煞风景呢：“为什么这个不消失呢？我已经不是你的血仆了呀。”
“它永远不会消失，因为你永远属于我。”
换装后他们改乘飞行器前往贵族长老会首席执行官泽维尔？梵？莱森蒙德公爵府邸。这是叶默帝京之行的第一站。今夜，在那里，她将第一次领略血族社会达官贵人们高雅生活。
“紧张么，小东西？”雷诺握着她的手踏上泽维尔公爵府前石阶的红毯时低头问她。
“一点也不。”叶默没有看他而是扬着下巴直视着前方，可绷得僵硬的身体却出卖了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真的么？”雷诺好像在笑。
“当然，”叶默又紧张又害怕，但她绝不会承认。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她调侃着自己和亲王，“只是，如果我的个子高一些的话会让我感觉更好些。我走在你身边，这样的高度差距看上去就像一位慈爱的父亲牵着宠爱的女儿似的。”
“哦，”雷诺盯着小东西的头顶，第一次讨厌起自己的身高来，“我不这么认为，这比喻一点也不恰当。”
“亲王殿下，这个比方再恰当不过了。而且从年龄上说，您更是当之无愧的老前辈了。”叶默把‘老’字咬得特别重，她终于找到了打击雷诺的方法。
噗，走在他们身后的子爵窃笑。
“我有一颗年轻的心，万年不老，知道么小东西？”
呃，想打击亲王的信心实在是不容易呀。
泽维尔公爵一袭黑色夜礼服在府门前迎接尊贵的亲王殿下。不过，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叶默身上，紫色的眸瞳里闪烁着奇异的光。雷诺托起叶默的手，来到公爵面前。
“雷诺亲王，欢迎。”公爵身体稍微前躬向雷诺点头致意，接着就转向了叶默，“这位一定就是默默了，你的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呃，他居然叫她默默，一定是戴维搞的鬼。叶默腹诽着正要屈膝行礼，泽维尔公爵已经俯身执起她的手落下轻柔一吻。公爵礼貌周全言语得体，虽然他的目光过于长久地停留在她脸上，却并不令人讨厌。
叶默仰着头看着他，真挚地微笑：“谢谢您，应该说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泽维尔公爵露出亲切的笑容，引领他们向府中走去。气派奢华，是血族社会贵族生活的共同点。穿过宽阔的门廊、前厅，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墙壁上巨头鹰形壁灯向前延展着一路照耀，把他们引向公爵府的大宴会厅。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贵客，正三五一群谈论着什么。随着他们的到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叶默身上。
叶默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雷诺微笑着执起她的手，向大厅中央走去。人们立刻让出通路，男士向亲王微微躬身点头行礼后就兴致勃勃地看向他身边的小人儿，女士则在屈膝的同时将爱慕的目光投向亲王。据说，除了在军队服役不能到场的贵族外，凡是身在帝京的九大氏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夜都聚齐了。他们都对那个迷住了雷诺亲王的人类女仆充满了好奇，都想借此机会一睹为快。终于见到了——
嗯，贵族男鬼一致的心声：没什么特别的嘛。贵族女鬼一致的心声：不怎么样嘛。
然后大家一起露出高雅的笑容走向前去热情的向这个小人儿问好。谁说只有人类虚伪，血族更虚伪。不过披着虚伪的外衣，倒让叶默好过很多。男女血族热情地询问她习不习惯帝京的气候？喜不喜欢这里的环境？成为血族后哪种口味的血液最合她的味口？等等等等，叶默始终保持着微笑、恬静的神情中带着真诚的感谢一一回答，很快和这些高贵的血族成员熟络起来。
众多只鬼在近距离靠近这个小人儿时，才察觉到空气中隐隐地飘逸着一丝甜美的气息，那是小人儿身上散发的属于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