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不可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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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嫂已经改口了,“姑爷,回来了?要吃饭吗?午饭已经做好了,知青和汍兰,他们还是自己在房间里解决。”
我对安嫂的叫法,是很介怀的,我不是萧龙溟的正房。
他有正房了,安嫂没有资格叫人家姑爷呢。
吃饭正吃到一半,父亲和母亲同时从楼上下来,两个人脸上都有些憔悴。安嫂上去扶住了母亲,将母亲扶到了饭桌旁。
父亲手里抱着那只盒子,脸色有些发青。
萧龙溟看到以后,伸手摁住了他的脉搏,神色凝重,“你刚刚凝聚灵体,需要好生休养,你在盒子上花的心血太多了。如果锁打不开,便算了,没必要伤了自己的身体。”
“我也是为了谭氏,为了……小笙。”我父亲从来不说假话,他直言不讳的看着我。
我放下筷子,嘴唇哆嗦了一下,说道:“爸爸,我……我……和萧大哥都理解,这个盒子没那么容易打开的,你们也别心急。一切可以慢慢来,和萧大哥说的一样,身体为重。”
母亲面容平静,她坐在桌前,目视着前方,看不见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大家别讨论这些了,先吃饭吧。梅花锁的五道锁芯都被我们打开了,只剩下一道还需要攻克。”
大家都落了坐,安嫂给父亲和萧龙溟都准备了鬼饭。
我一边吃饭,一边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他们:“最后一把锁芯,是梅花锁中间那一部分吧?那个锁芯,你们有把握打开吗?”
父亲给母亲温柔的喂饭,等母亲咽下去一口之后,才说道:“最后一道锁,如果能借助我们谭家的万能钥匙,配合一定的锁技就能打开。不过……早年,我把钥匙借给东凌了,他一直没还给我。”
“钥匙……钥匙在何叔叔那里?”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自己短时间内是不用回到那个城市面对何灵川的。
但是,这把钥匙在何东凌手里,那就不得不回去。
安嫂一边吃饭一边冷笑,“何家老父这么久不归还,怕是要独吞了,这钥匙未必要的回来。”
“何叔叔,不归还钥匙,借给我们用一用也是好的。”我补充了一句,我想何东凌至少会看在我是他儿准媳妇的份上,把钥匙借给我。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安嫂好像是知道我和何灵川订婚的消息,问道:“小笙,我之前听谭家一个远房亲戚说,你在那边跟他订婚了?这个消息不是真的吧?我到现在都没有相信,所以一直忘了提,灵川这个孩子太窝囊了,配不上你。”
我低了头,小声道:“我和何灵川的确有婚约,当时……当时为了开盒子,没办法才答应的。”
“何东凌他趁人之危了?”父亲的手用力的一拍桌子。
我回答道:“当时开何家盒子的时候,需要一段口诀,我就以口诀作为交换。”
“何东凌!我和何东凌这些年的交情真是白交了,他居然做出这种事。”父亲很生气,他黑了脸。
母亲只能抓住他的手,无声的抚慰他。
“大家还记得吗?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他找何家老父要过好机会,何家老父都推脱钥匙没找到。他拿了我们的钥匙,要个破口诀,还要小笙做这么大的牺牲,真是老不要脸。”安嫂比父亲还要气愤,都骂骂咧咧起来。
母亲柔声说道:“没关系,如果要不到钥匙,我……我能画出钥匙的轮廓,找人重新做一把。不过开钥匙的人锁技要很强,我和知青的水准都没有何东凌高,他家还有万锁诀,他如果可以帮忙,盒子一定能打开。”
原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老何家身上。
我虽然不想回去,可是为了能打开这只盒子,也只能豁出去了。
吃饭以后,母亲支开了所有人,把我单独留下,聊了佟佳氏守护的盒子。母亲好像很怕父亲知道自己有一个盒子,声音很轻,娓娓道来。
那只盒子,被母亲藏在佟佳氏老宅里面,所藏的位置只有她知道。
她偷偷把藏盒子的位置耳语告诉我,让我可以先去距离这里只有两个小时火车车程的佟佳氏老宅把那只盒子拿到手。
我听到盒子的位置,吓了一身冷汗。
盒子,在古墓里,佟佳氏的老宅居然是盖在元代的将军墓上。
我和母亲聊完之后,就把事情告诉萧龙溟,他也赞同先去佟佳氏的祖宅找回盒子。我们在傍晚的时候,就带上了两个盒子出发了。
在火车上折腾了两小时,是到了八九点的时候才到了佟府的门前。
佟府的老宅门口很干净,大门比王宅还大,不过门上没有锁,好像是从里面上了门栓,这说明里面是有人住的。
我轻轻的敲了几下门,试探的问了一句:“有人吗?”
“找谁?”门后面居然有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回答我,可把我吓了个七荤八素,在楼梯上退后了一步差点掉下去。
还好是萧龙溟用厚实的胸膛顶住了我后仰的后背,我被萧龙溟的手搂着,心情放松了一点,回答道:“我是谭笙,我是佟佳汍兰的女儿,我……我来找我外公。”
“原来是小小姐,进来吧。”那个声音冷笑了一下,大门就这么开了。
高高的门槛后面只跪了一个女人,女人背对着我们,身上穿着紫色的布衣,身材苗条高挑。
我……
我看着怎么那么像槐香的背影,难道是我眼花了?
梅花锁 第56章 受罚
佟府内的地上铺着青色的石头,看起来湿漉漉的,好像才下过的一场雨。
沧冷的月光落在大宅前院的地上,银光镀在紫衣女子的衣衫上。她穿着薄薄的类似瑜伽裤的紫色长裤屈膝跪着。
跪着的女人虽然是背对着我,可是消瘦的脊背却是傲然挺拔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骨。让人站一看她的背影,就想到坚韧和不屈这几个字眼。
阴冷的风吹乱了她一头的直长发,空气里面有一种湿冷的铁锈味。
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紧紧的握住萧龙溟的手,缓缓的跨过了这座大宅的门槛。脚落地的时候,明明有一层厚厚的鞋底在脚上,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地面的冰冷。
每一步走出去,就好像步行在冰上。
“这个宅子有古怪,小东西,我的阳魄受到了影响。”萧龙溟突然站在原地,眼睛里面闪过了一道寒光,他的身上霎时间就出现了让人胆寒的气势。
他的右半边侧脸上爬上了数道诡异的青筋,就好像植物的根须一样密集,距离根须最近的眼睛也变成青蓝色。那种样子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诡异害。
我看到萧龙溟的变化,抓住他的手握的更紧了,我问他:“萧大哥,你没事吧?如果你不适应这座宅子,那我们就先走,等明天我自己过来找我外公。那毕竟是我母亲的家人,应该是不会害我的。”
萧龙溟自从找到了阳魄和精魄以后,身体里面的不适就很少表露出来,但毕竟缺失了灵体内大部分的魂魄,那肯定是不好受的。我担心他受这座宅子里古怪的气息影响,体内的疼痛再次发作。
到那个时候。能帮助到萧龙溟的就只有锁在其他盒子里的魂魄。只是我手头这只梅花锁的盒子,打开实在太困难了。只怕到时候是赶不及救萧龙溟。
“我无妨,这座宅院的格局应该是高人布下的。我陪你进去看看究竟。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萧龙溟搂住我的腰肢,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突然,在我们的身后那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又响起了:“小小姐,您和您的朋友第一次来佟府还是跟着我一起走吧,省的迷路了。”
我猛然回头,身后面突然出现一个提着灯笼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面色蜡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一张脸瘦的,就好像一层干皱的蜡纸附着在脸上一样,浑浊的目光当中却是带着阴冷。
他手里拿着一只银盘大小的罗盘,那只罗盘看起来是黄铜做的,上面密集的标示着刻度,以及天干地支之类的东西。
罗盘上的指针轻轻浮动了几下,最后准确无误的指着萧龙溟。
中年男子看着罗盘上的指针,嘴角扬起了一丝阴暗的笑容。他的目光顺着罗盘上的指针看向了萧龙溟。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吐出声音来,“您是小小姐带来的人,佟府本来要一同招待你的。不过,你身份特殊,怕是不能和佟府的地气共存,强行入府,损伤了身子可不值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龙溟紧紧握着我的手,目光一冷,他脸上的青筋顷刻间如同触须般一下就缩回去,消失不见了。
那只碧蓝色的眼睛也缓缓的变成了正常的形态,他的身上带着凌冽的杀意。
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一变,紧紧的抿住了唇,目光恐慌的看着手里头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就好像一个喝醉的醉汉一样,疯了一样的胡乱旋转,来来回回、时快时慢的一点都没有规律可言。
他喃喃自语,不可置信的蹙眉看着罗盘,“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我们的小小姐在一起,你们来佟府有什么目的?”
“阿笙!”那个声音好熟悉,我突然间就被这个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我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握住。
那个声音她嗔怪了一声中年男子,“云师父,你那么凶干什么?你都吓着阿笙了,还有,这位是我萧大哥萧龙溟,云师父,你能淡定点吗?能不一惊一乍的吗?”
是槐香!
那个跪在前院月光下的紫衣少女,她真的是槐香,可是槐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何灵川的家。
后来祖父出事了,我就对她不辞而别了。
我一下就拉住了槐香伸过来的小手,转过头去看她。
这段时间不见,槐香消瘦了许多,蜂腰盈盈不堪一握也就罢了,腮帮子上的肉都快要凹陷进去了。脸色也十分的苍白憔悴,眼睛上还有一圈厚厚的黑眼圈,这副模样反褪去了平日的骄傲清冷。
看上去有三分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姿态。
我惊诧道:“槐香,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吗?你刚刚跪在月光下,背影我太熟悉了,我还以为我见鬼了呢。你为什么要跪在那里啊?”
“我还奇怪呢,你怎么会来佟府的老宅!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祖父看啊?那个老顽固,很难搞的,你有什么东西直接给我就好,我帮你掌眼。”槐香一边抱怨,一边叹气,“要不是祖父让云师父把我逮回来。我才不回来受罪呢。”
她的手底下一直都在揉膝盖上的骨头,紫色的布衣处都粘上了黑色的泥垢。
我看了都有些心疼,这冰冷的青石地上怎么能跪人呢?尤其是体质比较阴虚的女子,不仅有可能得风湿,还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槐香,我以前忘了告诉你,我母亲复姓佟佳。我这次,是奉母亲之命,来佟府拜见外祖父的。”我低下身揉了揉槐香跪的冰冷的膝盖,又替她弄掉了膝盖上的脏东西,然后小声的问她:“你是说你的祖父是这座宅子的主人,那……那你全名是佟佳槐香了?”
我心里面其实已经有答案,槐香的身世一直很神秘,现在出现在佟府当中。那想必,她就是和我母亲一个姓氏,复姓佟佳氏。
这样一来,她身负摸宝的绝技,以及“八步赶蝉”的轻功就有说头了。
佟府的老爷子是槐香的祖父,这么说我和槐香还有点血缘关系了?难怪我们当初在八仙庵古玩市场一见如故,看来真的是缘分所致。
不过,我从来就没怪过槐香对我的隐瞒,像这样世家出来的子弟一般都很低调。他们所学的绝学,都是祖上一脉相承,只在某些特殊的领域颇受人关注,实在没必要在人前人后的炫耀。
我母亲也很少在我和父亲面前提起过,这个神秘而又古老的佟佳氏。
“佟佳槐香,这个名字怪别扭的。”槐香她低首看着我,眼睛里几分复杂,“阿笙,我们不会是表姐妹吧……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也纳闷,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居然彼此之间都不知道。
拿着罗盘的云师父看到我们两个目中无人的寒暄,脸色有些尴尬,他伸手点了一下槐香的额头,无奈道:“老三,你这还在受罚呢,还有脸管你师父的事情。你这回可是真的触怒了老爷子,还不快跪回去,否则就算你其他几个师父一起求情,都救不了你。”
这个消瘦的几乎形同枯槁的中年男子,语气对槐香颇为的溺爱,态度就像是个慈祥的父亲一样。
我听槐香说过,她总共有九位师父。
这位云师父,应该就是就是槐香的几位师父之一。
“云师父,我偷懒一下祖父他不会知道的,你就饶了我吧。”一向在外人面前清冷孤高的槐香在云师父面前居然撒起娇来。
“你呀你,闯了大祸,还不知收敛。”云师父无奈的摇了摇头,精明的眸光却一直在观察着我和萧龙溟。
就见到槐香搂着我的胳膊,向我和萧龙溟介绍:“萧大哥,阿笙,我有九位师父教我本事,每一个都是功夫了得,聪明绝顶。不过诸位师父当中,只有六位建在了,这位就是了不得的草上飞的后人,大家都叫他云师父。”
“八步赶蝉?”我脱口而出。
我的脑子里浮现的就是我们夜闯王宅的时候,槐香身轻如燕的踏出“八步赶蝉”的步伐,那种身法和速度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在心里猜测,既然是草上飞的后人,那应该是轻功了得。所以,我才会直接就把草上飞的后人云师父,和一门失传的轻功绝技“八步赶蝉”联系在一起。
云师父嘴角一撇,笑得颇为阴沉,“嘿嘿嘿……不愧是汍兰的女儿,在下有什么绝学,都被你知道了。还好她眼盲,只学会了摸宝一门绝学。”
这种口气,那就好像深怕我母亲多学了什么东西带走一样。
我心里不痛快,但还是看在槐香的面子上,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云师父好,我第一次来佟府不懂规矩,还请云师父不要见怪。对了,我想问云师父一个问题,槐香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在大晚上的罚跪。地上凉,会落下病根的,老爷子是她的亲祖父,难道不心疼吗?”
我说话之间,看了看槐香。
槐香吐了吐舌头,一脸苦相的样子,看来她真的是犯错不轻。
“哟,想不到小小姐,你的嘴跟抹了蜂蜜似的,比老三的嘴还甜。”云师父皮笑肉不笑的干笑着,将手里面的罗盘随手揣进了身上的斜挎布袋里,抬头之际缓缓的就说道,“老爷子心不心疼,那是他的事,不是吗?”
“可是……可是地上那么冷,能不能换一种惩罚方式。”我看到槐香走到原来的位置又跪下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样冰冷的地面,我就算穿着鞋,都能感觉一股阴冷之意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