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清-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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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老爷子杨士勤、老奸贼魏五、老泰山潘仕成,都有一套自己看人选人的办法,经过他们层层筛选出来的人物,大体是不差的。
这也是传了几千年的东西,精妙的很!守旧势力可是极为强大的,而识人之法就是他们维持自己利益的利器。
所谓守旧势力,不是几个人,而是一帮人,现在看这帮人就是大清的读书人,朝代的更迭,对他们影响不大,无路是汉人的江山还是满蒙的江山,都有这帮人的影子,若是把他们当做一个教派的话,那就是儒教。
这些人要维护的也是儒教在各个王朝的统治地位,儒教这个东西,就是个左右逢源的玩意儿,顺着他,就能问鼎中原,逆着他,就会一败涂地。
而观人选人,就是儒教维护统治的一个关键手段,科举只不过是一次粗选而已,而后的几年十几年,才是决定一个人上位与否的关键期。
虽说大多时候,登上高位的这些人,会慢慢腐化,但他们自愿不自愿的,都要维护儒教的统治,对于儒教的观人用人之法,杨猛还是比较赞同的。
“泰辰不是潘氏的人,让泰辰主导广州的事务,只怕也有阻力啊!桂哥虽说年轻,但性子是不差的,我不一样也扛着杨家的大任吗?
再说了,泰辰的岁数也不大,桂哥都不成,他怎么能挑这个大梁呢?”
让丁泰辰过来坐镇大局。是有监视潘氏的因素。但杨猛打心里也没想过。撺掇潘氏的大权,丁泰辰来广州,主要的任务,除了平衡潘氏之外,管理船厂和船政学堂也是关键。
老泰山给了这么个说法,杨猛这边有些迷糊了,把潘氏交到杨家手里,虽说能拉近两家的关系。但这么做,潘氏也容易被杨家吞并啊!
“在用人选人上,你是不差的,但有些东西你还是不明白,若是潘桂有个三四十岁,我也就能放心了,但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正是血气旺、精神头足的时候。
太多东西是他没见过、没玩过的,坐镇广州,形形色色的好东西太多。这么个年岁就身居高位,对潘桂没好处。
玩遍了、看遍了。在这花花世界呆的厌倦了,才是潘桂掌权的时候,不然,不出五七年,潘桂肯定是要废的。
潘桂与你不同,我也说说你吧!你小子是个不错的,除了在女人方面,其他东西对你的诱惑不大,这也是我那亲家,把大权交给你的原因。
这女人啊!看着好但玩着累,身边有五七个好货色,就差不多了,再多也玩不过来啊!
宫里那位说是粉黛三千,可到死他能玩几个?我身边几十个侍妾,多半人睡过几次之后,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了,所以这好渔色不是大毛病,你没有旁的毛病、嗜好,因此杨家这位子你担的起来。
潘桂,就是个公子哥,好吃喝会玩乐,性子虽说不错,但这好吃喝会玩乐,就是个大毛病,让他坐了潘氏的位子,前段应该是不错的,中段就要败坏了。
掌着这么大的权柄,每天里做些牛马的营生,那个时候,他就该放肆了,越往后越坏,多大的家业也经不起折腾啊!
手里的权力越大,胆子就越大,惹下的祸事也就越大,你和潘桂,都要记住啊!
这丁泰辰,不是世家公子,他头上有你、有亲家,所以他做的这个位子,而潘桂做不得。”
经老泰山这么一说,杨猛也是恍然大悟,自己的优点就在于看多了奢靡的东西,前世除了做买卖,就是享受,不然身子骨也不会快速的垮掉,吃喝嫖赌抽,自己哪一样没见过?
到了这大清朝,除了女人,还真没几样东西,能让他沉溺其中,这话听完之后,对于用人选人,杨猛又多了几丝明悟。
“嗯!那好,就让泰辰留下吧!但过不几年,我还要用他,到时候……”
丁泰辰可是杨猛的左膀右臂,等到大规模开战的时候,是少不了这个丁大管家的,所以,不能让老泰山咬死了口。
“也好!这两年就让潘桂熟识熟识这花花世界,三五年之后,这丁大管家,原物奉还。”
丁泰辰是什么人,潘仕成也清楚,爱婿的左膀右臂,常留广州也没多大好处,过几年换个位子,对丁泰辰也不无好处。
“那咱们就说定了!杨福良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杨福良这人有狼性,杨猛也清楚,丁保钧和老泰山都不时的提起他,看来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阴厉而跋扈,在广州也就我能压一压他,别人不敢!”
“哦……倒是有些跋扈了。”
“他在广州的宅子,你也该去看看,太大!这并不好!”
“他现在在广州吗?”
“在!这次出海我没让他去,看样子,这小子肚子里也有怨气。”
“嗯!知道了,这事儿我来处理,您还是过去瞧瞧莲儿吧!这些物件,都是她喜欢的。”
杨福良这厮,八成是太过放肆了,不然老泰山不会说他的坏话,将手里的金饰交给老泰山之后,杨猛也就打算料理料理自己这个属下了。
“我这就过去,院子下面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这一路劳顿,你也早些歇息,其他事咱们明天再谈。”
送走了老泰山,杨猛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丁泰辰和魏芷晴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泰辰,这两天你就和潘老爷交接一下,广州的大小事务,都由你来处理,捎带着教导教导潘桂!”
“三爷,这担子是不是重了?”
一听是与潘老爷交接,丁泰辰也愣了,来之前可不是这么安排的,广州的担子,可比云南的担子重多了。
“重也得担着,在这边的花销,你不用上报,免得让人说三道四。”
广州是个大染坊,丁泰辰也是个年轻力壮的,堵不如疏,杨猛索性就给丁泰辰,放了一些权。
“三爷,这不好吧?”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但不能给老子耽误了正事儿!花费随便,反正咱们有的是云烟!”
丁家算是大户,但这得分和谁比,与那些大地主商户比,丁家也只能算是小富之家,大富大贵还谈不上,与老泰山的一番话之后,杨猛也有了让丁泰辰在红尘之中摸爬滚打的心思。
“那我就谢过三爷了!”
“放开些,不要顾忌什么,但要主意身子骨,别把自己弄垮了,烟土和云烟绝对不能沾!”
玩归玩乐归乐,但云烟和烟土是绝对不能沾的,沾了这东西,杨猛虽说供得起,但上行下效要不得。
“知道了,沾了那东西,我就自己抹脖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用人之道(下)
“说说杨福良吧!听说这小子,名声混的不怎么好!”
安排完了丁泰辰的营生,杨猛直接就问起了杨福良。
“这个……”
说起这个,丁泰辰却打了一个磕巴,好像这结果不怎么好。
“说!”
“三爷虽说允了他许多的财物,但这小子都是自己从劫掠的东西里挑拣的,而且他在广州置了一所前任总督的宅院,养了几十个妾室,大清的女人有,外洋的女人也有不少。
西城杨老爷,可是这两年广州城家喻户晓的人物,那声势直追潘老爷啊!”
杨家的人手,哪一个能逃过影子的监控,杨猛之前在云南忙的很,杨福良的事情,丁泰辰也就没有汇报。
“好啊!这不是给咱们杨家抬声势吗?让他来见我!”
杨猛叫了一声好,丁泰辰可没听出什么叫好的意思,这是三爷动了杀心了。
“三爷,杨福良在海上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与帕特里克父子也投契,打仗的时候事事争先,倒是海上的一员悍将。
而且这几年的时间,杨福良也熟识了海战,据帕特里克的评价,若是在英吉利的海军之中,他做个三副也算够格!”
这杨福良虽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但没贪没抢,银子都是三爷应允的,只是在战利品的分配上有些越权,在行为上有些跋扈,这些错放在别人身上是死罪,但杨福良这人。只要悔改。还是可以用一下的。
喝倒彩。就是杨猛要杀人的前兆,丁泰辰遇到很多次了,虽说杨福良的行为有些不检点,但南疆和广州,都是用人的时候,临阵杀将可不吉利啊!
“来了再说,能留就留,不能留的决不能放过!”
丁泰辰下去之后。杨猛把头一转,又问了魏芷晴一句。
“暗影那边有什么消息?”
影子的消息,丁泰辰可以全部知道,但暗影和血影的有些东西,他是没权利知道的,有些东西,只有杨猛可以知道。
“杨福良在船上有十几个忠心的属下,管着五百多人,这些人多半是杨福良后招的,虽说都是水手。但这些人只听杨福良的。
出海的七艘战船,都有这些人的存在。只有一艘船,是被这批人控制的。”
魏芷晴照着一份飞鸽传书,慢慢的念了一遍,杨猛的心里也算是有谱了。
“烧掉吧!让秦子祺出人,试试这十几个人,如果心生外向,就处理了吧!”
在军队培植亲信,这杨福良也就有了取死之道,但杨福良还有用,杀他不如杀掉他的党羽,没了羽翼这狼性之人也只是条狗而已。
处理完了这些,杨猛去莲儿那边看了一下,这广州是莲儿住惯了的地方,虽说经过长途跋涉,但她的气色还是不错的。
在荔香园走了一圈,杨猛也看了看留在广州的这批新军,精气神还不错,略显褪色隐带汗渍的衣衫,磨损的厉害的军靴,说明他们是经常训练的,这些做到了战斗力也就可以保证了。
傍晚时分,一脸菜色的杨福良,跟着丁泰辰来到了杨猛的院子,瞧了瞧丁泰辰,再看了看杨福良,这位头上细密的汗粒,与云淡风轻的丁泰辰一比,就看出差距来了。
“属下杨福良参见三爷!”
“这海路艰难,听说老水手的腿上都长水锈,看架势你也是个老水手了,这腿脚都带着锈啊!起来吧!”
这杨福良跪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单单这个,就不是什么好现象。
“海上风寒气湿,腿脚难免收些风寒湿气,福良怠慢三爷了。”
眼珠子转了转,这杨福良的答复,倒也算是个应对的法子。
“嗯!听说你在广州城给杨家闯下了偌大的名号,说说这事儿,三爷最近被朝廷革职了,也想来广州闯出点名声来!”
话越说越多,杨福良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刚刚落座没多久,杨福良又跪在了杨猛的面前。
“三爷,福良有罪!”
“有罪?何罪之有呢?你在海上事事争先,还为杨家培养了一批精干的水手,三爷该赏你呀!说说吧?想要个什么职位?
广州的营生给你怎么样?”
抿了一口茶汤,杨猛就把丁泰辰的职位许给了杨福良,跪着的那位也听出了正反话,一头磕在地上,就不说话了。
“说话,三爷最看不上的就是磕头虫了,不言不语的算什么,想要什么开口说,不然三爷怎么能知道你的想法?”
见杨福良跪着不说话,杨猛又催促了一句,跪在地上的杨福良轻颤了几下,才憋出了两个字。
“不敢!”
“什么叫做不敢,三爷这里还真没这样的职位,这样吧!广州附近走烟土的屡禁不绝,到丁管家手里要几户玩这个,带着三爷手下的护卫出去一趟,打些食儿,也让三爷瞧瞧你的本事退步了没有。
泰辰,安排一队睚眦,跟着福良出去一趟,这烟土,只要是沾了的,格杀勿论!”
挥挥手打发走了丁泰辰和杨福良,杨猛带着魏芷晴就到了荔香园的大池,池中的画舫已经安排妥当了,莲儿正带着一群瘦马在预备歌舞呢!
“让她们散了吧!今天有别的事情,莲儿你也别贪凉,这画舫不能多呆,消消暑气就好,老呆在冰水交杂的地方容易受凉。”
荔香园没得说,绝对是个享受的好地方,妙龄瘦马也是老泰山精心挑选的,凭着杨猛的眼光,也挑不出什么瑕疵来,但老泰山的那句话不错,这女人啊!看着好玩多了受不了。
“爷,现在正是暑热的时候。人家穿得又多。怎么不能在这画舫里多呆一会儿呢?”
一听这话。莲儿也是起了怨言,大热天的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为了让自家男人知道自己的感受,莲儿还特意捋了捋汗湿的发鬓。
“少穿一些无妨,但不能在有冰的地方多呆,容易受寒气的!”
“可是郎中说要按着坐胎的法子来,不能穿的太单薄!”
“那是傻子听的,少穿一些。合适就好!这大热天的,你也不怕捂着!该洗就洗该涮就涮,少用些劳什子熏香,隔着这么老远我都闻到馊味了,听爷的没错。
去吧!换些纱衣穿着,别动不动就用冰块降温,实在受不了了,就在屋外放些冰块。”
趟上这么个年代,杨猛也没什么话说,这暑季坐胎。绝对是种折磨,不让洗还得多穿衣服。没常识啊!
“嗯!就听爷的,这几个月都没正经洗过了,身上的味道熏人了。”
打发走了莲儿一行人,杨猛就让魏芷晴在画舫里弹起了琴,杨福良只是小事儿一桩,英吉利那边却是他要筹划的大事。
“三爷、三爷,杨福良他们回来了,杨福良正跪在大池的码头上呢!”
一大大清早,杨猛就被魏芷晴唤了起来,看来昨夜出去打完了食儿,杨福良也知道该做什么了。
“用完饭再说吧!”
起身、洗漱、净面、用饭,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杨猛和魏芷晴才乘着小舟来到了码头上。
“怎么跪在这里了?”
“三爷,福良错了!大错而特错!”
“错了?错在了哪里?我怎么不知道?起来说话吧!”
晃了几下身子,杨福良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昨夜的睚眦,可是让他大开眼界了,杨福良的本事还算不错,可与睚眦一比,就差了!
骑马、玩刀、打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