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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越沧海-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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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何出此言?”
    “无他,天子之位,谁人不欲得之!”
    石守信、王审琦、李处耘等大惊失色,免冠谢罪:“陛下何出此言,如今天命已定,天下谁人还敢有异心?”
    “不然,尔等虽无异心,然尔等部下若有希图富贵者,一旦黄袍加你,尔等便身不由己。”
    石守信王审琦冷汗涔涔而下,唯有叩首出血,口出哀声:“末将不过是个粗人,不懂得这些大道理,这些年来无非是陛下让末将杀谁,末将便杀谁而已。事到如今,还请陛下开恩指条明路。”
    赵匡胤缓缓说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至于求富贵,不过使良田美宅,子孙逸乐无穷而已。诸位爱卿不如释去兵权,至外镇为一节度使,朕也会多多赏赐钱粮,使尔等多置良田美宅,为子孙立恒产。如此多蓄姬妾,日夜欢饮以终天年。朕再以皇子公主,同尔等结为亲家,君臣之间,再无猜疑,上下相安,不亦快哉!”
    “陛下圣明,为臣等思得如此善始善终之妙法,臣等今日回去便修书上表,来日便请外放。”
    赵匡胤也不急着放人回去,那样太着相了,等着诸将表态之后,依然拉着大家继续喝酒。赵匡胤自己倒是畅饮安然毫无挂碍,其余刚刚被削夺了兵权的将领也看不出什么不快,只是表情略有僵硬,陪完了场子才离去。
    次日一早,石守信、王审琦、李继勋、李处耘四个已经在殿前司禁军内做到了诸军都虞侯乃至骑兵诸军都指挥使以上的最高层将领纷纷上表请求外放。张令铎、赵彦徽等六七个厢都指挥使级别的将官也一并如此恳求。前者四人分别得到了一镇节度使的任命,其中位置最高的石守信得了魏博节度使之位,成为了协防河北的重镇。原本担任魏博节度使的、已经年近七旬的六朝元老符彦卿则被调为凤翔节度使,从此负责对付对朝廷名义上归附,实则因为北汉阻隔而摇摆的党项李氏、折氏。王审琦等三人也得了节度使,只是比石守信镇所略小,其中李处耘还是****的老本行,成为了荆南节度使——当年荆南高家的割据政权,便是被李处耘消灭的。
    张令铎、赵彦徽等没资格当节度使,各自得了一个外放的团练使安置。
    杯酒释兵权比历史上晚了多年,终究还是发生了——不过这种延后也是有迹可循的,在后周的号召力没有彻底洗掉,北宋政权彻底获得人心之前,赵匡胤是不敢杯酒释兵权的,历史上他这么做的时候,也是在李重进被杀之后。这个时空因为打着后周旗号的反抗者挂得慢了,为了防止倒戈赵匡胤也就顺理成章把杯酒释兵权的种子多隐埋了数年。
    至此,周世宗时期就在禁军中身居高位的人基本上已经收拾干净了。禁军中剩下的主要将领也就是赵匡胤的妹夫高怀德,以及年轻一辈的王全斌、潘美、曹彬等人。完成了内部的整合换血之后,赵匡胤终于可以开始他的伐蜀大业。
    
    第431章 剑北尽没
    
    关中大地,烈日炎炎。经过数月的筹备,一支六万人规模的宋军大部队,沿着秦川之地缓缓而进。凤州一代,经过数年的经营,宋廷已经在嘉陵江上游建造了数座船坞和为数不少的战船,也精炼了数千水手——在熟悉水性之人匮乏的北地,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专门用于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提供水运支持,以便这支宋军从嘉陵江与阳平关两个方向夹击汉中。
    大军当先,不过是一名不满四十岁的粗豪悍将,面上髭髯如钢针倒竖,满眼都是腾腾杀气。浑身虬结的筋肉覆盖在套了一块薄质弧形钢板的山文甲里面,依然抵挡不住那股匪气的四溢——山文甲这种东西,当然是宋廷的军器监自制的。至于外面套的板甲材料,宋人无法自产,多是靠当年和李重进交战后宋军的缴获,因为李重进曾经接受过吴越人的军火交易。既然是靠缴获的零敲碎打,所以数量自然不多,也就配备一下将领,普通士卒定然是没得穿的。
    这个带兵大将,当然便是如今刚刚升到步军右厢都指挥使、领西南行营招讨使的王全斌了。仅仅数年前,王全斌也还不过是带领数厢兵马的将领,还没到独当一面的程度;不过他的狠辣果敢很受赵匡胤欣赏,随着北宋禁军的扩编,以及周世宗朝时就身居高位的老将们纷纷被杯酒释兵权,王全斌也就得了这个独领一军的捞功劳肥缺。
    只是他心中不明白的是——哪怕石守信王审琦全部下马之后,按说高怀德依然是远超其他将领受信任程度的一个存在;纵然再撇开高怀德,也有潘美、曹彬这样军事才干更明显、和赵匡胤关系也更亲近的将领,为什么赵匡胤会把独领伐蜀大军中最大一路人马的任务交给他王全斌独领呢?
    他是个粗人,想不明白也就不去多想了,只要做好手头的事情就好,身为将领,杀人立功,升官发财,封妻荫子,这种事情谁不想呢,能够摊到自己头上,难不成还要刨根问底不成。
    在王全斌从秦凤往汉中进发的同时,在荆南的归州夷陵渡,赵匡胤以刘光义为西川行营都部署,负责荆南地区的守备与征剿大军的后勤保障,同时以北宋水师名将曹彬为招讨使,率领3万水师驻扎秭归,秣马厉兵;只待北线打起来之后,便沿着长江溯流而上,攻击三峡西端要害夔州——
    归州是七百里三峡的东端,夔州是七百里三峡的西端,两地之间的大江上,再无其他可以用于中继的落脚点,所以但凡一进一退便是七百里的纵深,就好像当年刘备出川在夷陵渡被陆逊一把火干掉之后,就只能连退七百里到永安白帝城才能扎住阵脚。因为这一条进攻路线完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所以历来取川兵家在有北路可以选择的情况下,都会把穿过长江三峡的路线作为川中军阀布局松动之后的最后一根稻草使用,以免赌的太大。
    原本,据说除了曹彬之外,还有潘美也是东路军主将的有力候选人,在朝廷看来,就算进攻的统兵将领是曹彬,那么后勤部署的职责总该轮到潘美了,结果最后却是轮到刘光义,惹得朝中少数将领窃窃私议。
    只有在汴京城里的赵匡胤自己,乃至赵光义、赵普等少数重臣知道,潘美在这一战中被雪藏,和他两年前受命“保护”周世宗庶子、曹王柴熙让一事中的表现颇有关系。潘美这个死脑筋似乎不愿意在这个使命上放松警惕,以至于柴熙让多费了一两年时光才“暴病身亡”,让赵匡胤不得不疑惑地延长对潘美的考察期。
    至于北路军为什么是王全斌当主将,朝中也只有这寥寥数人明白内幕。
    “以中国百战精锐之力,以击承平日久之西川,则无有不利。然陛下若要取川中资粮以实国帑,以川中财货而平宝钞,则当以一将独承聚敛之恶名,以免百姓归咎于朝廷。”
    这番话,便是赵匡胤遣将之前赵普对他说的。这几年间,因为宝钞成功地重建了北宋的财政,同时又造就了巨量的民间财富缩水、币值通货膨胀,赵匡胤对赵普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知道赵普有才干,也做了实事,但是他着实贪得无厌,定然也在推行纸币的过程中聚敛无度。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于赵普提的意见,赵匡胤还是有自己的认识的,他知道从对错本身而不是对人的好恶来判断是否纳谏。
    赵普的这番道理很浅显:精炼了数年的宋军打四川,怎么可能打不下来呢?但是问题是,如果想要取西川官民三四十年来休养生息积蓄的财富填补宋廷纸币财政的信用缺口的话,无疑需要有一个狠人在四川横征暴敛,最后还把四川百姓对于朝廷的仇恨值拉过去。一旦用完之后,就可以卸磨杀驴把这个聚敛之贼给推出去剁了平民愤——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高怀德乃至曹彬潘美来干,想来想去,王全斌这个开群嘲的货色就中选了。
    事实上,历史上的王全斌也就只在征伐后蜀的战争中露脸不少,帮赵匡胤干完脏活之后,最终也就落得个因为激起民变而从节度使受罚接连降为观察使、再降为留后的下场、丝毫不能与宋初历史上其他有灭国之功的大将相比。
    另外一边,蜀人虽然国力兵力较弱,却也不是束手待毙之辈,随着宋军调度集结,蜀帝孟昶为抵御宋军,也分遣数路将领御敌。命王昭远为北面行营都统,赵崇韬为都监,率兵四万自成都北上,扼守利州、剑阁等要地,总揽北线防务,无论宋军从嘉陵江水路南下还是阳平关陆路南下,都不可能饶得过剑阁去;另以韩保正、李进为正副招讨使,率兵数万趋兴元府,阻挡从阳平关陆路南下的宋军;东面则没有专门调动,仍然由一贯扼守夔州的昭武节度使高彦俦等以本部兵马维持原有防区。
    ……
    孟昶对于宰相王昭远亲率的成都主力兵马颇为重视,在出发前还亲自带着李昊等文臣在成都城外赐酒践行,并对王昭远说:“今日之师,卿所召也,勉为朕立功!”
    王昭远此人狂妄非常,据说平时就常常以诸葛亮自比,到了这个点儿也是丝毫没有谦虚的觉悟。李昊与之敬酒勉励时,王昭远手执铁如意,谈笑自若地说:“吾此行何止克敌,当领此二三万雕面恶少儿,取中原如反掌耳!”随后闹哄哄地犒赏了众军后才正式上路慢慢地往北赶。
    王昭远还没到剑阁之前,素来镇守汉中兴元府的韩保正已经遭到了宋军第一波劈头盖脸地痛击。在阳平关古道内,蜀军先锋7000余人,被宋军主帅王全斌的主力猛力攻击,宋人还动用了铜铸轻型虎蹲炮用于攻击城寨。蜀人在汉中以北的营寨关隘素来靠着地势险要依山而建,本不已工事坚固著称。而韩保正此人又用兵保守,不舍得舍弃任何一处山势险要的防御地点,分兵下寨。结果遭到了宋人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在十日之内被连续攻破了石、鱼关等20余道沿山城寨、推进150多里路,七千余人的外围部队几乎被宋军全歼,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局部战场发现宋军势力过大,担心寡不敌众而投降的。
    韩保正知悉前军大败之后,只好死守兴元府(汉中城),放任宋军通过阳平关谷道后肆意进入汉中盆地部署,蜀人连坚壁清野的活儿都没能做彻底,结果王全斌的部队得以收割即将成熟的夏麦补充军粮,解决了蜀道进攻作战最大的后勤补给问题。韩保正死守兴元府,却也抵不过宋军军粮充足、并有少量火炮协助攻城之利。不过撑持了半个月,兴元府便失守了,韩保正、李进等将领胆怯不敢殉国,被宋军擒获。而后整个汉中盆地周遭州县自然是断无幸理,被宋人各个夺取。
    汉中盆地在开战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陷落之后,宋军继续直趋至嘉川,让陆路兵马与从嘉陵江水路而来的部队成功会合。蜀军汉中各地残部为阻宋军南进,烧断栈道,一直退到仅仅在剑阁道北端的葭萌关才停下——这时,王昭远和赵崇韬的大军才在剑阁、葭萌关、利州等处布防完善,实在是迟钝得可以。
    不过,葭萌关虽然在剑门道的北端,却不如南端的剑阁那般好守,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嘉陵江依然从葭萌关一侧深谷中流过,虽然水深流急,却不是绝对不可能渡河。宋人便铤而走险使,在一个叫漫天寨深渡的渡口强行试图渡河迂回葭萌关。因为水深流急,加上对岸有蜀军营寨防御、弓弩阻击,渡河宋军一度伤亡数千人,然王全斌丝毫不肯放弃,勒令全军猛攻渡河。
    对面蜀军统帅王昭远舍不得葭萌关险隘,让大军在嘉陵江渡口阻击宋军,虽然累计在渡江战役中击杀宋军禁军精锐四千余人、击伤更多,使宋军血水几乎染红一段嘉陵江,但是在宋军不惜一切代价站稳脚跟之后,蜀人便不是对手了,王昭远、赵崇韬与宋军在江南岸野战三场,蜀军主力大溃,损失两万余众,王昭远单骑星夜回奔到剑阁,从此闭关不出。位于葭萌关与剑阁之间的义州、利州两处蜀地州府也被宋人占领。义州刺史王审超等被宋军俘获。剑阁以北的蜀军力量,至此彻底丧失殆尽。
    
    第432章 十四万人齐解甲
    
    王全斌打到剑阁关以北,才被龟缩死守的王昭远给堵住。宋军虽然带了一些几百斤级别、只能发射两斤重铁弹的小炮用于攻坚,对于剑阁这个号称华夏大地上第一雄关的所在暂时也是无能为力,因此这个方向上的战局便进入了短暂地胶着阶段。身在成都的孟昶听闻汉中、葭萌关接连失陷,心中也是惶惧不堪,连连把成都平原周遭的后备兵力、各处团练人马动员筹集起来,命令北出梓潼继续增援王昭远,把一个蜀地的战略预备队几乎抽干了。
    所幸宋军的筹码并不是只在这一线,七月下旬,曹彬率领的宋军东路军,终于趁着蜀人的战略预备队被全部压榨到了北线之后,从东面趁虚而入。四万马步水军全部乘船、进兵三峡。在三峡中与蜀人巡哨江防的水师激战数场,三战三胜,占据了巫山水寨——没错,这个巫山便是战国时楚国诗人宋玉缩写的《高唐神女赋》里面所说“巫山神女”的那个巫山了,素来是三峡中云雾诡谲、天候变换著称的所在。陆上巫山砦守备南光海等在抵抗中力战被宋军杀。江上蜀军战棹都指挥使袁德弘等则很光棍地在抵挡不住后选择了投降宋人。夔州以东外围战役持续了不过十余日,大小三战蜀军总计损失马步水军一万多人、战船两百多条,残部不得不缩回夔州死守。
    蜀军东线主帅、昭武节度使高彦俦见宋军势大,便抄袭了历来南朝对付北朝攻打长江流域的老办法试图顽抗——也就是沿着长江修暗桩、铁锥、铁链截断江面的老法子,当初三国时孙皓亡国之前用过,后来南唐与吴越人的交战中也用过。因为时间仓促,要用铁锥做暗礁截断江面颇为不易,高彦俦唯一的创新也就是在封锁线后面加了一道浮桥作为补充、其上部署弓弩手以打击宋人破坏工事的企图。
    不得不说,高彦俦的这番举动也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正如历史上所有以坚固著称的静态防线,最终都只有遭受敌人以诸如对付马其诺防线之类的放置play方式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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