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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越沧海-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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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惟昱如今十五岁,假设按照最快的速度,二十年逆转北朝,二十五年吞并辽国,那到时候钱惟昱都已经四十岁了。如今乱世,不考虑被杀横死之人,普通人平均寿命也就四十来岁,到时候自己麾下的强兵劲卒打着打着都该老死了。兵器军马也不是朽烂就是老死,那样的话,现在开始就下大价钱解决南唐,无疑是有些浪费的。
    最经济的办法,是用适度的、足以解决南唐问题的兵力来解决南唐,其余钱财、技术、资源尽量优化调度、积蓄力量,在和北朝正式翻脸前几年才发力……当然,这个只是一个理想状态,具体如何实现,需要高超的政治远见和外交预判,否则,很容易就会堕入千年之后威廉二世干的那件蠢事——
    千年之后的德皇威廉二世,脑门一热一拍大腿,大吼一声:“朕要战列舰!”然后德意志的战争机器就提前马不停蹄地开工战列舰。结果光是在前无畏舰上就浪费了无数资源,结果又没了准一战开打的时机;还白白提前十年激怒了英国,把英法俄三国协约提前逼到一条贼船上。
    历史上无论是后周还是北宋,外交上都是联合吴越、进攻南唐的。但是那种前提,是建立在吴越明显弱于南唐的情况下的。如果一个穿越者自以为了解历史,就认为国家之间的外交关系会按照“历史的惯性”那样发展下去、丝毫不受“蝴蝶效应”的影响,那就是小白的见识了。
    钱惟昱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今天自己毫无主次、不分轻重地四管齐下。以他的见识和技术储备,加上打败南唐、甚至割占大部分江表之地,都是有可能在五六年内做到的。但是那时候,天下的格局就会彻底逆转,说不定南唐就会化身为帮助后周或者北宋南下攻打吴越的带路党。
    这,就和威廉二世狂造战列舰队,结果自身实力才上升了五分,却把一个实力七分的中立国英国逼到了自己的敌对面那样愚蠢。
    而真正的隐忍枭雄,就要像德川家康和司马懿那样明明有了问鼎天下的可能性,依然装怂装得让人下不了决心干掉你;就要像外交天才俾斯麦那样,明明已经拳打奥地利、脚踹法兰西、北平小丹丹、东殴大波波,但是英俄依然不觉得你是首要威胁:自古阴者得天下,乃是不变的真理。
    ……
    “诸位将军,孤有一个问题,可能有些突兀——孤是想说,如果天下还要二十多年才能最终太平的话,那么,除了训练之外的三点,应当以何者为先?战马的使用寿命有多久?刀枪兵器呢?新军的扩充时机,又在什么时候?”
    司马球和孙显忠很明显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倒是林仁肇当初被钱惟昱的计谋阴过,略略一想,就明白这个腹黑的殿下心中肯定在盘算些如何前期装低调了,虽然他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装低调,但是只要殿下有这个需求,他就该尽一份力帮助殿下完善这个计划。
    “殿下,臣以为,如果以二十年为期,则招募新军可以暂行,但规模不必过大,只需扩充或者轮换淘汰年轻新入伍的军卒一两万人,而后精心训练,这些人二十年内,如若果然努力进取,必然人人可以升至队正、军使、兵马使等职位,日后再大规模扩军对付北朝的时候,这些人中剩余下来的都可以扩充为基层军官。
    至于军器方面,弓弩等物因木材筋腱等物容易老化,倒是不宜大量精制新式装备,不过普通刀枪器械可以适当配属、务要补齐缺损。
    战马方面,普通马寿不过四十年,战马因为劳损较重,一般只有三十到三十五年的寿命,而且可以用于骑乘的役龄只有十年,保养得法最多不过二十年。卑职倒以为,对唐人在江南作战,所需战马不多,只要有数千至万余骑兵,足够横扫江表,倒是择地修建适合广育战马的马场、改良适合江南种植的马料更为重要。”
    钱惟昱一听,这个法子果然是老成持重啊,而且林仁肇说的刮练一支年轻的、精锐的新军,数量不要多,将来大规模扩军的时候作为基层军官充实进去,这不就是千年之后冯塞克特老将军的“十万士官”计划么?
    “知孤者,林将军也!”钱惟昱激动地拍了一下林仁肇的肩膀。他不知道,就是这么一拍,后来的史书上把林仁肇定义为“吴越新军之父”——正如冯塞克特被称呼为德国“十万陆军之父”一样。
    
    第88章 马政渊薮
    
    募集兵源、补足军中空饷的活计,被钱惟昱全权交给了林仁肇去办,至于新招上来的兵,也由林仁肇一并训练。其他部队的加练工作则被钱惟昱托付给司马球全权负责;孙显忠司职巡查各都部队中的军器缺损补足。三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至于军中其他将领的抵触问题,只能是让水丘昭券老将军镇场子居中协调了。
    钱惟昱脚不沾地地忙活了半个月,把军事优化的活计都布置了下去。又视察劝农等苏州地区今年中了一季占城稻的农户重新把晚稻种下——因为占城稻的影响,毕竟占用了原本晚稻四五十天的生长期。虽然江南寒冬来的比较晚,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这么干,对于晚稻的抽芽生长守成会产生多少的不利影响,还是不可不慎的。
    同时,晚稻种下之后,钱惟昱也开始在苏州部分地区推广胡萝卜和甜菜,还要解决部分被摊派到的农户对不认得的新作物的抵触情绪。对于这个问题,钱惟昱最终分了两步来走。
    一来是完善了目前的常平仓平准官价收购制度,扩大了政府指导价收购的农作物范围,并且把这种制度变成一种常态,也好方便将来在钱惟昱治下更加顺利地推广新作物;二来么,就是利用占城稻带来的增产,在百分比上略微调低了秋税的税率、略微提高夏税税率、让总税率微有下降——在原本的中国历史上,自晚唐到两宋,一直到明朝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实施之前,官府对农户执行的税制都是“两税法”。
    “两税法”就是收夏粮之后征一次税、秋粮之后征一次税。至于人头税,理论上在两税法实施之后是废除的,但是依然还保留了“户役税”,也就是说保留了人民为官府服徭役的义务,算是唐初租庸调法的历史残留。一般来说,每丁每年要为官府免费服役20天,而且口粮自备。
    如果不想服役,那就用交“代役钱”替代。如果服役超过了20天,则把两税法中应该缴纳的正税也予以减免。一般是超期服役二十日就免征夏税、超期服役满两个月夏秋两税全免。
    在占城稻出现之前,秋税是一年税收的主体,这个税按照土地征收,在江南的苏州地区一般一亩水田要交一斗一升米的秋税、五升的夏税。所以可见夏税一般只有秋税的一半——这也和江南稻作区在原本夏秋粮收获量的比例差不多(当时一种二熟稻普及率还不高,不能够种一种二熟稻的地块,相当于是夏税季节没有收成的,所以夏税要低一些。)
    如今,钱惟昱在苏秀明台四州范围内提前展开新式减税试点——原本一亩水田夏粮秋粮总共纳税每亩一斗六升左右,现在钱惟昱把这个数量降低到一斗四升,相当于是每亩地给农户每年减掉了两升的总量。
    但是在这个一斗四升的组成细节上,钱惟昱把夏税提到了六升、秋税降低到了八升。也就是夏粮加一升、秋粮减三升。同时,因为占城稻还没普及推广,所以今明两年夏税暂且不增、只是秋税减两升,相当于是让利于民。因此这个新政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先给农户甜头,而且长远也是对农户有利无弊。
    刚一出台,调税新政就受到了农户的一致赞同,歌功颂德施行仁政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而两年之后,夏粮征收量开始提升之后,也可以用市场经济的自然法则逼着更多的农户改变耕作习惯,主动愿意去种占城稻作为夏粮的纳税物。
    总的来说,这是一种非常成功的温和改革,既让农民得到了好处,而总的来说因为占城稻的普及,国家的总粮食产量又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
    推广占城稻、减调两税、查补军中空额、增拨训练用军粮。四月份很快就过去了,钱惟昱来苏州的这三个月任期内,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了。三把火烧过,终于可以忙一些别的事情。
    自从月初的时候,林仁肇建议钱惟昱先别忙着大量购买战马扩建骑兵、而是先经营寻找一块适合养马的马场、同时注重南方非草原地区牧马饲料问题的解决办法之后,钱惟昱就开始上心起来了。
    相比于其他繁冗的庶务,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来说,钱惟昱还要多一些心得,毕竟一千年的地理知识和农牧业基本常识是他相比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很有优势的地方。在准备干这件事的时候,钱惟昱就吩咐蒋洁茹和蒋氏商会的海客们征集一下见闻意见,看看有没有办法从大食人那里引入一些中原没有的马料,或者附近有没有什么海外蛮荒的地皮可以占据了用来养马。
    如今,经过个把月的寻访,蒋氏商会巨大的能量终于显现出来了,蒋洁茹从老爹蒋衮那里,给钱惟昱带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殿下,要说东海之上适合牧马的场所,根据奴家家中船队的经历,耽罗岛便是不二之选——只是耽罗岛不是蛮荒之地,如今已是高丽国国土,如果强自要在彼处牧马,只怕会引起两国交兵。
    牧马的草料作物方面,如今从大食人那里寻访,也才得知大食人养马也没什么独到的作物,水草丰沛之处,无非是直接散养;草原面积不足、水源足够之处则由牧民自行种植苜蓿养育。”
    钱惟昱听了蒋洁茹的解说之后,也没过一过脑子,直接就用几乎蹦起来的语气反问道:“什么?如今中土已经有‘苜蓿’这种饲料了么?哦不,孤是说,孤看古籍《山海经》,得知极西海外之国是有这种东西的,只是没想到这东西如今已经传到中原了。”
    一说出“如今中土已经有苜蓿”这几个字之后,钱惟昱就知道要遭——这明显是穿越客的口气啊。
    果不其然,侧坐在钱惟昱对面的蒋洁茹闻言略略有些错愕:“殿下……您为什么要加上‘如今这个时代’这个词?难道,苜蓿该是几百年后才来到中土的不成?早在两汉时候,汉武帝得汗血宝马之时,就已经从西域得到了苜蓿养马了……想不到殿下如此见识超卓之人,却也是‘丈八灯台灯下黑’了么,异国他乡事物尽皆知晓,却不知老祖宗自古就有的东西……”
    蒋洁茹一边说着,似有好不容易逮住了钱惟昱吃瘪的机会,略略取笑了一下——蒋洁茹在家时,一贯以聪敏自负。但是自从老爹蒋衮把她送给钱惟昱身边打理钱惟昱的私人生意之后,却总觉得小王爷全知全能,任她聪敏灵透,也难有讨到巧去、碾压钱惟昱智商的机会。所以此时此刻,完全是一种聪明伶俐的女子不经意地显摆姿态。
    但是话刚出口,蒋洁茹又想起对方毕竟是小王爷,自己这般恃宠而骄是否有些放肆了。当下便咽住不说,用团扇遮面掩饰娇羞。略略心神一转,就想起从旁掩饰:“不过,殿下说得也不算全差,家父虽然知道苜蓿是古已有之的,但是既然小王爷命人探访,又怎敢不尽心竭力,以图有一二可取之处?家父找了除了亚伯拉罕伍丁先生以外好几家来泉州港贸易的大食商人,花费了数百两银子招待宴请、开出赏格,这些大食商人才透露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说是在大食国以西北的塞尔柱突厥人土地上,还有一种比如今我关中之地广种的黄苜蓿更优良的紫苜蓿。听说那种苜蓿产量比如今关中种植的苜蓿更高,而且用来喂养马匹时,即使不加豆料蛋清,长膘长气力的效果都和吃黄苜蓿拌豆粕得马匹一样好,如果再加入豆粕,则可以把大食宝马养的和本国土生土长的一样好。”
    这么一说,钱惟昱心中就明了了,他心说怪不得呢,后世他也知道国内的苜蓿有大量是土耳其和东南欧黑海地区引种过来的品种。如果中国本就生产苜蓿,干嘛还要引种呢?原来是国产虽然有,但是质量不如土耳其一带的苜蓿好。
    “既然如此,那些大食商人可曾说了如何才能运来苜蓿种子?令尊有和他们协商么?”
    “那些大食商人能有什么不卖的?无非是要我们用比龙脑香料还贵三倍的价钱收购,他们才肯从大食国运来。另外那几家大食商人还要求家父扩大给他们的丝绸贸易供应量。并且签订五年一期、长期不许涨价的丝绸贸易议价契约。另外,即使这些条件家父答应了他们,那些人也说海途万里,往返不易,至少也要两年后才能交付我们第一批紫苜蓿种子。”
    钱惟昱一听良种苜蓿起码要两年才能弄到,一时之间也有些一腔热情无处发泄的郁闷,略微了解了一些其他情况,只好把话题转到了耽罗岛上:“孤听闻说那耽罗岛上原本是有耽罗国的,被高丽吞并应该也时日不久吧?二十年前新罗国尚在的时候,这耽罗又是如何从属呢?”
    
    第89章 东海方略
    
    按蒋洁茹如今的年纪,新罗国灭亡的时候,距离她出生还有好几年呢,按理说古代女子肯定不会学习外国番邦的历史,所以钱惟昱这个问题本该是问道于盲的。
    不过,谁让蒋衮和他叔叔蒋承勋当年被武肃王钱鏐多次派为出使日本、新罗的使节呢?
    那蒋衮本人,就曾经是新罗国灭亡之前、吴越王派去为新罗、高丽调停的仲裁使节。只不过后来高丽走的是对北朝契丹称臣的外交路线、中原又正好赶上契丹人的儿皇帝石敬瑭给契丹人当带路党、灭了后唐末帝李从珂。所以南朝对高丽的牵制彻底失效、新罗就此被高丽彻底灭亡。
    可以说,蒋家人曾经作为吴越王的使者,是那段历史的直接参与人,蒋衮这些年来自然也少不了对女儿讲授自己早年的“功业”,所以蒋洁茹可算是对这段历史了熟于胸了。当下,见钱惟昱问起前因后果,蒋洁茹也不藏掖,款款述说起这段往事:“说起来,这还真是一段颇值感慨的往事了。奴家也都是这些年来听家父反复念叨才熟悉。想当年,武肃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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