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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匪王-第39部分

小说: 匪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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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祖宗,老子是赵省长派来的,有什么口令!?”张光文大声叱骂。

哨兵不敢开枪,但仍有几分警惕,问道:“你是省里来的?有文书吗?”

“没有文书老子敢夜闯营房吗?”

“请长官把文书拿来一看。”哨兵的口吻客气多了。

“混账!赵省长的亲笔文书你也有资格查看?快叫你们张团长出来?”张光文盛气凌人地说。

哨兵犹豫片刻,又和另一栋营房放哨的丘八交头接耳一番,最后转身进内营去了。

一会,一位青年军官边穿衣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张光文老远叫道:“张湘砥!”

张湘砥一愣,也认出他来,笑道:“原来是你呀,张??不,赵副官,深夜来此,赵省长让你带来了什么密令?”

“当然是很重要的密令。莫非就让我站在这里跟你说?”

“哈哈哈??”张湘砥大笑,转对随身的副官说,“去把城门叫开,通知五里井的老鸨,叫她弄两个姿色上佳的女人,有要人赏光。”

副官退下,张光文随张湘砥进人内房,小声问:“去五里井安全么?”

“你放心,那里绝对没有问题。留在营房,人多嘴杂,那才麻烦。现在只有几个哨兵知道,回头我威吓他们一通就没事了。”

张湘砥与张光文同是保定军校同学,都是湘西人,且是同宗,故十分投缘,相交真挚。两人在内营扯了一通别后之事,副官已办好事回来禀报。

“走,五里井去。”张湘砥起身,领张光文进城。

五里井并非离县城五里,事实上,仅与水西门营房隔着一堵城墙。五里井是湘西南最大的妓寨,这条街虽不足半里长,却云集了来自各地的二百多名**。近来,最吃香的是“一点红”姑娘。

五里井的另一特色,是井水确实非同一般,一眼井清澈见底,水味纯正,大旱半年一样水势旺盛,春雨暴涨也不见混浊。

闲话休提。却说张光文随张湘砥来到水西门外,守城卫兵早已敞开城门,在一旁垂手而立,待他们过去,复又关上城门,闩一根五六十斤重的大铁棍。

张湘砥领着张光文走入一间门口悬着灯笼的临街木屋,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上来,小鸟依人般依在张湘砥怀中:“张团长,你好没良心哟,好久都不来看我。我想你都快想出病来了。”

张湘砥在女人额上亲了一口:“宝贝,今晚大爷我要陪省里来的贵客,你给我收拾一间清静房子,先别打扰我们,有什么需要我会吩咐的。”

女人嘟着嘴,不满地白了张湘砥一眼,然后又向张光文抛了一个勾魂的媚眼,扭着腰肢摆着屁股走开了。

有顷,女人回来领他们进了一间靠近内城河的房里,然后踮起脚在张湘砥额上亲了一口,掩上门退了出去。

张湘砥这才一屁股坐在张光文对面,摘下军帽、扯开上衣扣子说:“这里很安全,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准备把事情办妥之后才离开。”

“办什么事?”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而且跟你有关。”

张湘砥皱皱眉头:“老同学,其实用不着这样神神秘秘,就算我俩公开交往,别人又能把我们怎样?我不相信你们武冈真有如此复杂。”

张光文望着他:“湘砥,这次你们打出招安的旗号只是幌子,只是引诱土匪自投罗网而已。”

张湘砥惊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还有,这条计是刘异想出来的。”

张湘砥更加惊愕。

“不过,你和赵融也没料到,这条计的策划者,其实不是刘异。”

“不是刘异,那又是谁?”

“张云卿??制造溪血案的张云卿!”

张湘砥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光文把武冈境内土匪与土匪、土匪与官府的复杂关系有条不紊地详述了一遍,张湘砥听后连连感叹:“可悲呀,可悲,我张某又一次成了别人的工具?”

张光文故作不懂地问道:“老同学,此话怎讲?”

张湘砥长吁短叹:“实不相瞒,此次我来武冈,原是本着一腔热血,发誓铲除张云卿这不齿于人类的恶棍,替惨死的四千冤魂讨回一个公道。这也算一个职业军人应尽的义务。没想到,临行前,赵恒惕压下万民血书不发表,还要我立下军令状,才知道自己这次的行动,原来是别人的一种政治手段。更具讽刺意味的是,我如今又成了张云卿这条恶棍的工具!嘿嘿嘿嘿,老同学,做人恐怕没有比我更可悲的了!”

张光文道:“还有一层你没有想到。除了赵恒惕、张云卿,还有一个人也在利用你。”

张湘砥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见他一脸认真,问道:“他是谁?”

“我,张光文。”

“你?……”

“是的。张云卿自1921年上山为匪,对我和我的家,一直是威胁,我想借你之手铲除他。”张光文平静地说。

“哈哈哈哈……”张湘砥一阵傻笑,笑够之后又流下眼泪,摇头道,“经你如此一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天啊,真没想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复杂!光文,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张光文见他悲苦莫名的样子,劝导道:“俗话说,万变不离其宗,其实,你根本用不着去理会有多少人在利用你、耍弄你,这些不是该你想的问题。你是一位有良心的军人,只要你坚持正义,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问心无愧。更直接些说,你张湘砥受正义的驱使,主动请缨,来武冈剿灭张云卿、朱云汉、张顺彩,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其余的一切都可以不予理会。因为,你张湘砥来武冈既不是为了达到赵恒惕的政治目的,也不是为了保护张光文家人的生命财产,更不会因为张云卿设下圈套让别的土匪落网你就放过他,不予追究,老同学。你说,是不是这样?”

张湘砥茅塞顿开,情绪也恢复了正常,点头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光文兄不愧是我们班里的诸葛亮。你说得很对,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来武冈剿匪并不是为了任何人,就为我自己??一个正直的中国军人!”

张光文赞赏地站起来,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掌:“就为你这句话,我为武冈百姓感到放心??你就是他们的福星。”

张湘砥紧握张光文的另一只手:“谢谢你提醒我。此次剿匪若能成功,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我不需任何功劳。”张光文说,“还是那句话:我们的碰头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张云卿还会变出更多花样。”

张湘砥点点头:“我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了,我会保密的。为了事情办得圆满,我希望你多在这里住几天。刚才这位姑娘就是有名的‘一点红’小姐,寂寞时可以找她玩。你只管放心,她非常善解人意。”

张湘砥走后,张光文就在五里井住了下来。以后,小事情,张湘砥派副官联络;有大事,张湘砥亲自出马。

一天夜里,张湘砥过来告诉张光文,说有一支二百人的土匪部队将于明天进城接受“收编”。张光文皱着眉头道:“湘西南境内,虽有土匪近百股,但两百人以上的目前还没有过。不知这股土匪的首领姓甚名谁。”

“叫易顺满。”

张光文道:“这股土匪我熟悉,以前驻枫木岭一带。不过,据我所知,他手下只有五六十人。就算加上易豪的五十人,充其量一百余人。”

张湘砥道:“据我派出去的干探查实,他确确实实带了二百余人。”

张光文想了想:“要不就是易顺满为了做大官,有意临时拉来一批人员充数。”

张湘砥点头道:“很有可能。光文兄,易顺满的口碑怎样?”

“用四字概括??恶贯满盈。”张光文说,“再详细点说,这家伙吃人肉、挖人心,丧尽天良。”

张湘砥一拍桌子:“这号人留他何用?杀!”

“杀,当然要杀,还有他的五十个帮凶也该杀,只是那一班无辜……”

张湘砥道:“这事我自有办法处置。那位易豪有无血案?”

“可能还没有。他原在朱云汉手下,因朱云汉亏待过他,才拉出一班人立了寨。这个人对张、朱、张三匪的情况了解很细,他属于第三方势力,你完全可利用他。”

次日下午,张湘砥的副官过来告诉他,说易顺满率二百人已抵达皇城坪。

第三天早饭后,副官告诉张光文,易顺满及他的手下已经全部枪决,头被割下来做了防腐处理,准备在杀了张云卿之后,再一起运往长沙为赵恒惕捞政治资本。

张光文关心地问道:“易豪他们在哪里?”

副官道:“张团长把他们安排在营房里。本来团长准备过来,恰好赵融和刘异找他,只好派我告诉你。”

张光文问道:“赵融、刘异找你们团长有何事?”

“不知道。”副官摇头,“不过,团长今晚可能要过来。”

张光文轻轻地拍着副官的肩:“今晚如果你们团长过来,请把易豪也领来。”

是日深夜,张湘砥来到五里井,一进门就骂骂咧咧:“流氓!流氓!十足的流氓!”

张光文问道:“湘砥兄,你先别忙着发火,请告诉我,今上午赵融、刘异找你有什么事?”

张湘砥愤愤道:“我骂的正是这两个流氓!他俩要我把百多名无辜百姓一起杀了,提着头向赵恒惕请功!”

“你没有答应他们?”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做不出来!流氓,十足的流氓!”

张光文看了看门外,问:“易豪呢?”

“我没带他来。带他出来岂不给他们抓了把柄?”张湘砥说。

张光文点点头:“想不到湘砥兄粗中也有细。”

两人正说时,门外有人报告,是副官的声音。张湘砥把门打开,只见副官神色紧张地说:“团长,大事不好了,赵县长已给省里拍了电报,称制造溪血案的三股土匪已全部剿灭,逼你立即杀了剩余的土匪。”

张湘砥急得团团转,问计于张光文:“老同学,两个流氓的这一招确实厉害,我该怎么办?”

张光文道:“当机立断!你们团里有没有电报机?马上发电报给赵恒惕,说赵县长的电报有误,张、朱、张三匪还没有剿灭。”

张湘砥立即命令副官:“快,快回营发电报!”

张湘砥给赵恒惕发了电报,虽然挽回了局面,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赵融和刘异联合起来,诬告他抓住土匪不杀。张湘砥不得已,拍了一份长电报回复赵恒惕。然而,更令他感到不可接受的是,赵恒惕竟在电文里暗示,他只要二百颗人头??不管这些人头的来历。

接到这样的电令,张湘砥对赵恒惕失望透顶,但他仍然不畏强权,坚持不杀无辜。此举无疑大大地触怒了赵恒惕,他再下电令,限定半月之内剿灭张云卿、朱云汉、张顺彩,否则军法从事!

张湘砥被逼入绝境,没有了退路。1925年初冬的一天,他不得不采用张光文之计,启用易豪。

这一次,易豪受惊非同小可,因迟迟得不到释放,他和部下都认定必死无疑。这一天,张湘砥的副官来营房找他,他以为死期已到,作揖和弟兄们告别。

副官并没有把他绑赴刑场,而是把他领到营房与张湘砥见面。张湘砥说:“我想请你喝酒。”于是他认定张湘砥要鸩杀他。反正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一脚低一脚高地来到五里井。上了楼,易豪一眼看到张光文在那里,才相信自己不会死,热泪纵横地扑过去,叫道:“二弟,我道怎会迟迟不死,原来是你在暗中保护我,呜……”

“易大哥,别这样。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非人力能为。你这次不死,并非二弟我之功,而是你逢上了这位正直、善良的张团长。你该谢他才是。”

易豪向张湘砥行礼,张湘砥忙还礼道:“易先生不必多礼。我和光文是军校同学,情同手足,你既是他的拜把兄弟,我们就是自家人了。我找你来,是要请你帮忙。”

张光文于是把这次张湘砥来武冈的前因后果及目下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易豪听罢,如梦初醒:“张云卿这条毒蛇!”转对张湘砥,“张团长请放心,对张云卿、张顺彩、朱云汉三匪的我十分清楚,只要你下决心进剿,定能一举攻克!”

张湘砥点头:“我从长沙远道而来,为的是要剿灭他们,我当然是决心十足。湘砥才疏学浅,加之又对武冈地形不熟,因此,还得向易先生讨进剿之计。”

易豪道:“要论出谋划策,还非得我二弟不可。”转对张光文,“应该是成竹在胸了吧?”

张湘砥也把目光投向张光文。

张光文思想片刻道:“目下,张云卿使的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借湘砥之手,除去他的心腹之患易豪。那么,我们现在就来个将计就计??利用易豪带队,出其不意地给予迎头痛击。兵贵神速,争取这两天出兵,提防刘异识破我们,通知他们逃匿。”

易豪赞道:“好计!二弟,这次你一定要亲自出马,不能让张云卿漏网了。”

张光文摇头:“我不宜公开露面。我哥哥还在石背张家,万一让张云卿逃走了,我家就不会有一天安宁的日子。”转对张湘砥,“只是张、朱、张三股土匪分散在三个不同的方向,不知老同学是各个击破呢,还是以某一股为主攻目标?”

张湘砥道:“如果能各个击破当然更好。但是这样干效果不一定理想。还是在各个击破的同时,以张云卿为主攻目标。若能生擒或杀死张云卿,无论赵恒惕是什么心态,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张光文道:“那就以张云卿为主攻对象吧。张匪长住石背张家??当然也不排除回了燕子岩。如今已来不及派人去侦探,两地都派大军进剿。要不这样:两个骑兵连,分别派往花园和燕子岩,大部队扑石背张家。”

张湘砥点点头:“如此最好!光文兄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晚上。我要监视张云卿。如有意外,及时和你联系。”

是夜,张光文骑马,星夜赶回黄桥铺团防局。张湘砥召三个营长、两个骑兵连连长,布置剿匪计划。

为防止消息泄漏,各营营长和骑兵连连长回去后,都不作任何指示。次日也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特异迹象。晚餐后,全团紧急集合,宣布剿匪开始。骑兵一连和骑兵二连分头突袭燕子岩和花园。张湘砥亲率大部队,由易豪带路,围剿石背张家。

黎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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