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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匪王-第41部分

小说: 匪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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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卿点点头:“那好,从今日起,我就在这里出家。如果悟了师父嫌不方便,那你就另辟禅房。我觉得此地是方丈住的地方,在风水宝地住下,或许更容易成正果。”

悟了无语,只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就离开禅房,才走了几步,张云卿又叫住他:“和尚,我诚心向善,可肚子问题还得解决,要不圆寂太早,你这弟子算是白收了!”又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敢向外透露风声,老子血洗观音庵!”

悟了和尚不敢违抗,不仅让出禅房,一日三餐都吩咐小和尚了空送来。

张云卿食量大,往往双份才饱,更要命的是寺庙里吃的是斋食,他是“食肉动物”,才两天,他就头昏眼花,清口水长流。他实在受不了,想去山中打只野狗、野羊之类,结果空手而归。那天,了空送斋饭过来,张云卿拉住他的手道:“小和尚,这山上以前是有许多野兽的,怎么现在不见踪影了?”

了空年轻,不晓世事,直言道:“这里以前确实有很多野兽,我刚来那阵,在后园种了豆荚,野兔、野羊一天要来偷吃几次。出家人不许杀生,有时野狗还入寺偷吃斋果。可是,自从民国10年马鞍山上闹土匪,打了一仗大的,野兽都给吓跑了。”

“土匪有这样可怕么?”张云卿故意问。

“土匪是没有人性的,杀人放火,还吃人肉。”

“吃人肉?人肉也能吃么?”

了空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听上山烧香的施主说的。他们说枫木岭的易顺满还生吃过人心,前些日子他和他的手下全被打死在水西门外,坟堆前还立了一块‘看榜样’的石碑,那坟包也叫‘易家坟’,阿弥陀佛,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张云卿又皱了皱眉头,问道:“张云卿你知道么?”

了空点头:“也是个恶贯满盈的大土匪,终有一天也会遭报应的。他在迎春客栈,掌柜的只骂了一句,他就杀了人家夫妻两个。”

张云卿眨巴着眼,心里正打主意,另一小和尚过来叫他:“施主,有人来找你。”

张云卿来到正庵,发现是张钻子,才放下心来,招手道:“老伙计,你怎么今天才上山吃斋?”

张钻子亦用暗语回道:“家里事多,今天才是挤空来的。”

张钻子走近来,张云卿埋怨着:“你今天才过来,等得我好苦。”

张钻子跟着进了禅房,掩上门:“弟兄们都分散得厉害,到今天才基本上碰了头。”

张云卿不再责备,问道:“损失大不大?”

“死了十几个弟兄,丢了二十条枪。”

张云卿叹道:“不幸中之大幸。如今弟兄们都在哪里?”

“各自在家里躲藏。只要满老爷一声召唤,随时可以集合起来。”

张云卿点头:“很好。不过,现在风声紧,集合起来目标大,等大部队走了之后再说。外面的情况仍要继续关注,尤其是县城那边的。朱云汉、张顺彩情况怎么样?”

“他们的损失更惨重,现在也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张云卿:“如果能联络得上,要他们来我这里一趟,大家也该碰碰头了。”

“下次我一定请他们来。”

张云卿用手抹去嘴角的口水说:“我有好几天不见荤了,想办法弄点肉菜来。有酒当然更好。这样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张钻子点点头:“这事好办。只是你得耐心等几天。等我有了新情报再过来??我不能有事无事常来,免得引起别人怀疑。”

张云卿淌着清口水,眼睛也感到金星直冒,苦不堪言:“平常我一天至少吃一斤半肉,在这里已是几天点荤不沾,这日子太难受了。”

张钻子道:“这是习惯,从前我们做佃农,不也是几个月才见荤?如果你能坚持吃几个月斋,会习惯过来的。”

张云卿摇头:“我不干!你快点下山吧,我等着你送酒肉来。”

张钻子下了山,一连三天都不见回来。张云卿每顿要吃三份斋饭了,但还是难以解馋。一天半夜,他从禅床上饿醒,披着棉衣来到厨房,揭开锅盖,什么也没有。把着香油灯找了半天,从橱柜寻出几份斋饭,但生硬得难以下咽。好在锅灶是现成的,从柴房抱来干柴,生起火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张云卿回头,发现一张娃娃脸,就问:“了空,还不睡么?”

“我起来撒尿,正准备回房,见厨房亮着光,以为是火烛,过来看看。喂,你煮什么?”了空问。

张云卿灵机一动,说:“好东西,过来尝点么?”

了空毫无防备走过来。张云卿见门开着,又吩咐道:“把门掩上,等会若再有人来,分到份上就没有多少了。”

了空掩上门,并且上了插,边走过来边问:“什么好东西,可以吃了么?”

“当然是好东西,等会你就知道。不过才刚刚下锅,要烧久一点,耐心等一会吧。喂,那天我忘了告诉你。关于张云卿在迎春客栈杀人的故事我也听人说了,好像跟你说的有点不同。”

“不同?哪里不同?”

“店主说,张云卿在溪杀了四千人。张云卿觉得有点夸大他的罪状,动了杀机,干脆说是四千零一???这一个当然是指店主。后来老板娘寻丈夫,张云卿说在和老板打赌,赌张云卿杀了多少人,谁想老板娘也一口咬定是四千整。一怒之下,张云卿又动了杀机,干脆说是四千零二。另外,张云卿杀人也怪,一双手就能把大活人的脖子拧断。”

“不会吧?脖子怎么可以拧断呢?我不信!”了空说,“拧断一个萝卜都不容易呢。”

“脖子很脆的,比萝卜好拧多了。”

“不信不信!我不信那么容易拧断。”

张云卿咽了咽口水,笑道:“如此说来,今日加上你,张云卿岂不是要杀第四千零三人了?”

了空仰起脸,见张云卿正在狞笑,惊道:“你……”话未说完,只感到脖子被一股无可抵抗的力量钳住,“嘎吱”一声,脖子就拧断了,可怜小和尚片刻便没了性命。……

是夜,张云卿睡得特别香甜。一觉醒来,外面嘈嘈杂杂。他把快慢机的子弹推上膛,别在腰上,悟了和尚走来,念了声阿弥陀佛。不待和尚开腔,张云卿问道:“师父,师弟兄们在吵嚷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悟了摇头叹道:“小徒儿昨晚睡觉好好的,今早一起来,人就不见了。”

张云卿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了空年轻,说不定是遇上了女香客,下山还俗去了。这种事他不好意思开口,当然要不辞而别。”

悟了不语,静立片刻,鼓足勇气道:“施主,非是贫僧有意撵你,敝庵香火不旺,难以供奉,是不是……”

张云卿连连点头,说:“我都知道了。还有几个朋友要来,等他们到了后,就会离开宝刹。”

悟了唉声叹气。摇头离开。

次日,又有一位厨房里的和尚失踪。这时,和尚里传出一个耸人听闻的谣言:马鞍山最近来了一条蛇精,蛇精很馋,每天都要吃人……

第三天夜里,和尚们都住到一间房里,彻夜不眠,提防蛇精出来“吃人”。结果,这一夜什么也不曾发生。

第四天夜里,一老一小两个和尚起来夜尿,结果,老和尚回去后,发现小和尚一直没有回来……

第五天,尹东波、谢老狗、钟雪华由张钻子陪同来到山上。他们给张云卿带来新的消息:张湘砥因不按赵恒惕的意图“剿匪”,电令他班师回省城。

听到这消息,张云卿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说:“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他们正在禅房商量事情,外面吵嚷得十分厉害,尹东波不堪其烦,转对钟雪华说:“不知外面是何人吵嚷,你出去看看。”一会,钟雪华回来说:“外面是和尚在喧闹。他们说,这马鞍山来了一条蛇精,每日夜里出来吃人,算到昨晚,已连吃四人。刚才,他们在东麓的悬崖下发现了四具尸体,每一具都给掏去心肝……他们正在收拾东西,要下山去。”

张云卿一听,急道:“不能让他们走!实不相瞒,那些事是我干的??这地方不错,我想就在这里立寨。钻子??”

张钻子应声进来,张云卿吩咐:“这庵里一共还剩七位和尚,为了不走漏风声,一个也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你马上率几个弟兄到半山腰去拦截??记住,千万别开枪,要用刀解决。”

张钻子离去,尹东波道:“满老爷要在此地立寨,考虑过安全么?”

张云卿点点头:“此地甚佳。弟兄们有很大一部分是本地人,如遇上大剿,把枪一插,下山回到家里,就成了地地道道的老百姓,无被围剿之忧。另外,这里还有两大好处:一是东麓有一不很高的悬崖,一旦大军压境,只须几条绳子就可逃脱;二是这山脚处有一个大溶洞,依山傍水,山水相通,洞内有洞,洞沟相连,纵横一二里,出口有几处。这次燕子岩损失了十几个弟兄,二十余条枪,我很心痛。我想,若是让住在这里,就不会有损失。”

尹东波、谢老狗、钟雪华,异口同声道:“这里确是个好地方!”

“另外,”张云卿接着说,“这里还有一大妙处??上得楼来,四处尽收眼底。再有大军来剿,十里外就能发现。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死里逃生,才强烈地感觉到,这马鞍山对我之重要!”

张云卿这席话乃发自肺腑,这次被张湘砥打个措手不及,差点丢了老命。在簸箕里躲避时他一边咬紧牙关坚持,一边想:若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便是杀尽和尚,立寨马鞍山!

约一个小时过去后,张钻子回来禀报,说事情已经办妥。张云卿问道:“一共七个和尚,你数清楚了没有?”

张钻子点头:“逃到下面的一共六个,全杀了。另外还有方丈,一直在大殿念经没有走。”

张云卿一边点头,一边吩咐道:“你马上回去,把你三位嫂子接来。还有,若遇上其他弟兄,就转告他们,张湘砥就要回省城了,我已选定马鞍山作为新寨。”

“要他们马上回来么?”

张云卿想了想,说:“先把手枪排弟兄叫上来,其他弟兄等一段时间再说。朱云汉、张顺彩为什么还没有联络上?”

张钻子答道:“虽说张湘砥回省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但事实上他的两个骑兵连仍经常在雪峰山一带追剿,所以,一直未能联系上他们。不过,据我估计,他们也在找你,说不定,已经和嫂子接上头了。”

张云卿挥手:“下去吧。手枪排的弟兄上来,都不能空手。大米、肉、油盐之类,越多越好。”

张钻子走后,张云卿对几位骨干说:“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随便一些,我去办点事就回来。”

张云卿起身离座,径至大殿,悟了和尚正在坐怀不乱地闭目念经。

“师父??”张云卿拖长声音,“这里闹蛇精,小和尚都走了,你难道不怕么?”

悟了和尚仍闭目道:“生就是灭,灭就是生,生生灭灭,顺乎自然,何足惧哉。”

张云卿干咳一声,道:“我不懂佛,也不想懂。不过,我觉得这宝刹最适合立寨,如果我想借用,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贫僧大限已到,也带不走世间一切,今日连这件臭皮囊都是好汉你的,你又何必如此多礼,向贫僧讨借?”

张云卿点头:“说得好,果然是位明白人!不过,还有一句话我不曾理解,想向师父讨教??何谓一山不容二虎?”

悟了道:“好汉勿多心,贫僧并非贪生之徒,空门中人,早已彻悟生死。”

张云卿目露凶光,枪口顶住他的额头道:“你既已彻悟生死,为何还赖在这里?”

悟了睁开眼,叹道:“贫僧不走,乃事出有因,我那十位徒弟如今暴尸荒野,实为不雅,好汉若能掩埋他们,遂贫僧一愿,死而无憾。”

张云卿冷笑:“如此看来,你还是没有彻悟,这不过是托词罢了。”他把枪管从悟了额上松开。“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还得用你做做摆设。不过,你敢乱说乱动,我随时送你上西天!”

悟了又把眼睛闭上。

“还有,你也不能白活,我有十位弟兄要拜你为师,念念经什么的,这观音庵仍得和从前一个样。”

张云卿回到禅房,尹东波问道:“老和尚被你杀了?”

张云卿摇头:“他还杀不得,要用他摆摆样子,掩人耳目。”

尹东波皱眉道:“光他一个和尚也难以掩人耳目呀。”

“我自有安排,等手枪排的弟兄到齐了,再挑十位机灵一些的扮成和尚。”

尹东波展开眉头赞道:“如此甚妙,满老爷真不愧是智多星!”

次日,张钻子、蒲胡儿及手枪排的二十多位弟兄扮成香客来到观音庵。每个人或肩挑或手提,带来不少吃用之物。当天,手枪排排长钟雪华从手下挑出十人,剃了头,穿上僧衣,跟着悟了和尚一起去大堂念经。

安顿下来后,很快又是年关,张钻子虽然每天都下山,因不敢进城,也打探不到有价值的情报,朱云汉和张顺彩他们,也一直没有联络上。为此,张云卿常常紧锁眉头。

1925年农历十二月十五,这是本年度最后一个朝拜日,四乡香客络绎不绝上山烧香拜佛。

下午时分,多数香客都下山走了,但大堂内仍香烟缭绕。打坐了大半天的钟雪华感到双腿麻木,准备起身休息。他回过头,见大门口有一位似曾面熟的香客也在看他,他认出了对方,惊喜地叫道:“杨先生??”

杨相晚也认出了他,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大叫。钟雪华走近,压低声音道:“你终于来了,满老爷每天都在叨念你们。”

杨相晚亦压低声音:“我也总算找到你们了,满老爷呢?”

“你随我来。”钟雪华在前面引路,把杨相晚领到后院的一间木屋前,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蒲胡儿探出头来,认出杨相晚,向里面叫道:“顺路,杨先生来了。”

张云卿闻讯从内室走出,与杨相晚相见,两人拥抱:“盼星星,盼月亮,今日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张顺彩呢,有消息么?”

杨相晚点头:“进去慢慢说,香客还没走完呢。”

钟雪华退出,蒲胡儿掩上门,杨、张二人走入内室,甫坐定,杨相晚开口道:“顺路兄,你好大胆子,张湘砥、易豪正满世界找你呢。”

“张湘砥不是给赵恒惕召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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