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猛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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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思·布朗的户头上各汇500 英镑。
5 点左右,大个子詹尼·杜普里从伦敦机场打来了电话。几人之中数他的旅程最长:他前一天刚从开普敦飞到约翰内斯堡,在假日旅馆歇了一宿后,又搭乘南非航空公司的客机作了一次长途旅行。途中他们仅在葡属安哥拉首府罗安达的伊斯拉多塞尔机场作了短暂停留,以绕开途中所有黑人国家的领空直抵伦敦。香农接电话时,吩咐他立即要辆出租汽车尽快到这所公寓来。接着,香农又给其他三个雇佣兵挂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分别前来他的住所。6 点钟时,雇佣兵们第二次相逢了。大家纷纷与远道前来的南非人握手寒喧,然后静听香农把前一天晚上对他们谈过的情况重向杜普里介绍一遍。杜普里听完后,脸上泛起了笑意。
“我们又要去打仗了吗?猫儿?那就把我给算上。”
“好小子,我就等着你这句话。你留在伦敦找上一个小套间住下,我明天可以帮你查一下《晚报》上的‘房屋出租栏’,至迟傍黑前就能把你给安排好。
“给你的任务是买下我们所需要的全部服装。我们需要50件短袖圆领紧身衫,50条短裤,50双薄尼龙袜;然后每人再配上一套换洗的,这样一共是100 套。等会儿我给你开一张单子。把这些东西买来后,再去买50条军裤,最好是那种有丛林保护色的夹克裤及50件拉链开口的军用夹克,颜色要和裤子一样。
“这些东西你完全可以公开从出售野营用品、体育运动用品的商店和处理剩余军用物资的仓库买来。现在甚至连嬉皮士们都喜欢身穿军用夹克在城里招摇过市,更甭提那些去乡村狩猎的人了。
“你可以从同一家商店买齐所有的汗衫、袜子、短裤,但军衣和军裤要分开来买。还得再买上50顶绿色贝雷帽,50双靴子。军裤全买大号的,万一嫌长,我们以后可以把它们改短一些;军衣一半买大号,一半买中号。靴子到野营用品商店去买,不要买笨重的英国军靴,而要买那种用带子系紧、防水的绿色长统帆布靴。
“剩下要买的是背具。总共需要50副背包带,50个军用背包,50个野营用帆布背袋。背包、背袋都要有铝质支撑架的那种,这样稍加改装就可用来背火箭弹。另外还要买50条轻尼龙睡袋。怎么样?待会儿我给你列张完整的清单。”
杜普里点点头。
“没问题。这些东西总共得多少钱?”
“大概要1000英镑。这件事你应该这样去办:先去找一本商店电话号码簿,在专售这类物资的商店那一栏里,你能找到十多家商店和仓库。军衣、军裤、腰带、贝雷帽、背包带、背包、背袋、靴子等要到各家店铺去买,一家买一样。要付现钞,买好后把东西随身带走。万一有人询问时,不要说出真名实姓,也不要留下真实住址。
“东西买来后,存进一家普通货栈里,装箱后准备运往海外。再去找上四家专运出口物资的海运代理商,付款后让他们把全部东西分四批托运给马赛一家替让·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先生保管物资的出口关栈。”
“马赛的哪家商号?”杜普里问。
“我们现在还没有数。”说着香农转向科西嘉人。
“让,巴普蒂斯特,你联系好一家海运代理商后,把商号的全部名称和详细地址分两份寄到伦敦来,一份邮给我,另一份寄往特拉法格广场邮局詹尼·杜普里租的信箱。清楚了吗?”
朗加拉蒂记下地址时,香农将那段话译给杜普里听。接着他继续说:“詹尼,过几天你到那家邮局去办好存局待领手续,每周去检查一次,直至收到朗加拉蒂的来信为止。然后让海运代理商把东西运往马赛那家专事出口物资的海运代理商那里库存,注明物主是朗加拉蒂。现在来谈谈钱的问题。我刚刚得悉布鲁日银行的汇款已到。”
香农拿过杜普里手中的机票存根,其余三人也纷纷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账单。接着他从写字台内取出四个封信,全是写给克雷迪特银行古桑先生的,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要求克雷迪特银行从基思·布朗的账户里提出一笔钱兑换成美元,汇往某某先生在一家银行的存款账户上。
在信上的空行里,香农分别填上金额相当于从奥斯坦德、马赛、慕尼黑和开普敦乘飞机往返伦敦一趟所需要的钱数,此外他还要求古桑先生收信后立即分别向四封信中四个人的银行户头汇去1250美元,5 月5 号再汇一次,6 月5 号最后汇一次,钱数均与前相同。四个雇佣兵依次告诉了香农他们各自开户的银行名称,基本上都是些瑞士银行,香农接着将它们填进四封信上的空行里。
当他全部完成后,四个雇佣兵各看了一遍自己的那封信,然后香农在信末签上名,把信分别装进四个写好地址的信封,让雇佣兵们各自寄走。
最后,他发给每个雇佣兵50英镑现金,算是支付他们在伦敦停留 48 小时的费用。他和他们约好次日上午 11 点在他存款的那家伦敦银行外会面。
雇佣兵们走后,香农坐下来给身居非洲某地的一个人写了封长信,接着又给那个作家挂了个电话。作家在弄清楚确实是他打来的电话后,告诉了他那个非洲人的通讯地址。当天晚上,香农快件寄走了那封信,独自一人吃了顿晚餐。
马丁·索普刚巧赶在午饭前拜访了苏黎世兹温格利银行的斯坦霍弗博士。由于詹姆斯·曼森爵士事前曾关照过银行,所以索普受到了与曼森相同的盛情接待。
他交给博士六份请求开立编号账户的申请表,都已按规定填好,签上了名。申请人还在附表上按要求写下了两种不同签名。这六位申请人是亚当斯、鲍尔、卡特、戴维斯、爱德华兹和弗罗斯特。
每份表格上另外还附有两封信,一封是申请人签名的全权委托书,分别证明亚当斯、鲍尔、卡特、戴维斯、爱德华兹和弗罗斯特授权马丁·索普先生处理一切与他们有关的账户事宜;另一封是詹姆斯·曼森爵士签名的信,信中要求斯坦霍弗博士向他这六位助手的账户上各转进50000 英镑,全部金额均从他的户头上提取。
斯坦霍弗博士并非银行业的新手,更绝非那种轻易便可骗过的等闲之辈,然而却未能看出,曼森这六位“商业助手”,各人姓名开头的第一个字母按顺序排列起来,居然恰巧就是英语字母表上开头的六个字母。不过,他对这种玩弄空头人名的把戏早已司空见惯,根本不想多加理会。如果英国一个百万富翁挖空心思地设法绕开本国那项缚人手脚的《企业经营法》,那可与他无关。而且,他也明白英国商人们为了使本国商业部难以查明事实真相,常常是耍尽手腕的。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促使他接受了索普递上来的申请表。如果詹姆斯爵士目前正千方百计悄悄买下的这批公司股票有一天会从眼下的价格暴涨到天文数字水平,那他何不乘此机会也为自己捞上一些呢?真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我们看中的公司名叫‘博马克贸易公司’。”索普低声向博士先生介绍说。他接着扼要讲解了这家公司的现状,并着重说明那位已是垂暮之年的麦卡利斯特夫人,目前手中拥有30万份股票,占公司全部股票的百分之三十。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有人已捷足先登,前去劝说过这个老太太售出她手中的那批股票。”他继续道。“但看样子,他们未能如愿。我们想再去试一试。不过即便万一有失,我们仍还打算继续努力,另选一家‘空壳公司’。”
斯坦霍弗博士抽着香烟,静静地倾听着索普的叙述。
“如您所知,博士先生,任何人要想隐姓埋名地买下那批股票,实际上都是办不到的。因此,我们打算让亚当斯、鲍尔、卡特、戴维斯四位先生出面,每人各买百分之七点五的股票。我们期望您会很乐意地代表这四位先生行事。”
斯坦霍弗点点头。这是股票交易中的一种常见手法。
“当然可以,索音先生。”
“我将尽力劝说那位老姐签字,转让这批股票而不去计较谁是这批股票的买主。这仅仅是由于有些英国人,尤其是老妇人,觉得瑞士银行是种相当——呢,叫我怎么说好呢——是种相当神秘的机构。”
“我敢肯定您指的是阴险邪恶。”斯坦霍弗博士无动于衷地说出了这个字眼。“对此我完全理解。让我们暂时把这一点搁在一边,等您去拜访那位老妇后,再来看看此事最好该怎样安排。不过,您可以告诉詹姆斯爵士大可不必为此担心,股票最终一定会落在这四位先生名下,而且决不致冒犯《企业经营法》的。”
不出詹姆斯·曼森爵士所料,索普果然在夜幕降临前便已回到伦敦,开始欢度周末了。
中午12点,香农手中拿着四个棕色信封走出了他存款的那家银行。门外,四个雇佣兵正在人行道上静悄悄地等候着他。
“马克,这是你的,内有500 英镑。因为你是住在家里,所以给你的活动经费最少。你用这笔钱去买一辆带车厢的大货车,再租下一间可以上锁的汽车房,还得买些其他零碎东西,你会在信封里找到一份购货单的。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个出售施迈塞尔型自动枪的人,安排他和我见一次面,大约10天之后,我将用电话与你那间酒吧联系。”
这个身材高大的比利时人点点头,然后在马路边拦了辆出租汽车,直接驶往维多利亚车站搭乘火车,摆渡赶回奥斯坦德。
“库尔特,这是你的。由于你得东奔西跑,因此给你1000英镑。你要在40天之内找到那条轮船,通过电话和电报与我保持联系。但措词得简单、谨慎。如果是写信寄给我,尽可以直截了当地讲清楚。假使真的会有人检查我的邮件,不管我们怎么保密都得露马脚。
“让·巴普蒂斯特,这是你的500 英镑。这笔钱就是你40天的生活费用。注意不要惹是生非,少在那些过去你常去的地方抛头露面,找到小艇和发动机后,来信通知我。别忘了去开个银行账户,告诉我银行地址。如果我认为你选的货的型号和价钱都还适宜,我会汇钱给你的。记住海运代理商的事儿,一切都要办得稳妥,完全合乎法律手续。”
他俩各自拿好钱,听完香农的嘱咐后便坐上出租汽车去伦敦机场,塞姆勒准备飞往意大利那不勒斯港,朗加拉蒂则打算回马赛。
香农挽起杜普里的手臂,两人一道在皮卡迪莉广场上慢慢地溜达着。他一边走,一边递给了杜普里最后一个信封。
“我在里面放了1500英镑。1000英镑足够买下全部物资,再加上储存、装箱和运往马赛的费用,还能剩下点钱。500 英镑够你在伦敦生活一个月到六周。星期一早晨你就开始动手购买,这个周末就得利用商行电话号码簿和伦敦市区图把商店和货栈选择好。一定要在30天之内买齐全部物资,因为我需要这批东西45天后便能运抵马赛。”
他停下脚步买了份晚报,打开“房屋出租栏”,指着一行行出租配有家具或不带家具的公寓的广告对杜普里说:“天黑前找好一套小公寓,明天把地址告诉我。”
他们在距离海德公园仅有几步路的地方分手。
香农整个晚上都忙着给恩丁起草一份详细的经费开支表。他指出全部开支耗尽了布鲁日转来的5000英镑汇款,剩下的几百英镑,他已存进他在伦敦开户的银行留待备用。
最后,他提到应该支付给他本人的那笔10000 英镑的工资还分文未得。他建议恩丁,或者把这笔钱直接转到香农在瑞士开立的银行账户上,或者汇往布鲁日克雷迪特银行基思·布朗的户头上。
当天晚上,他寄出这封信。
这个周末闲暇无事,香农于是挂了个电话给朱莉娅·曼森,请她一起去吃晚饭。朱莉娅原准备上她父母的乡村别墅去度周末,但立刻重打电话告诉他们,她不打算去了。等她打扮停当开车来接香农时,天色已晚了。她站在她那辆鲜红车身的豪华赛车旁,一副娇滴滴、水灵灵的样子。
“你预订好餐厅了吗?”她问。
“是的。怎么啦?”
“我们还是上我常去的一家饭店吃吧。”她提议道。“那样,我还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几位朋友呢。”
香农晃晃脑袋。
“别提这些了,对我来说,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啦。我可不想整个晚上都坐在那儿,像动物园里的野兽似地让人盯着,问些关于如何杀人的蠢话。那太倒胃口了。”
朱莉娅噘起小嘴。
“求求你,我亲爱的猫儿。”
“不行。
“瞧,我不提你的身份和职业,一定注意保密。来吧,谁也不会从你脸上猜出你是谁的。”
香农软了下来。
“但得有个条件。”他说。“我是叫基思·布朗,明白吗?基思·布朗。就说这么多,其他一概不提,不准说我是从哪儿来的,是干吗的,懂吗?”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了不起,”她说,“真是个绝妙的主意,‘神秘人’驾到了。那么走吧,基思·布朗先生。”
她带着香农来到了特兰普斯饭店。显而易见,她是这家饭店的一位知名人士。当他们走进饭店大厅时,约翰尼·戈尔德从门边的柜台上欠起身来,热情地吻了吻她的双颊。她把香农介绍给他时,他握着香农的手说:“基思,见到您很高兴,祝您玩个痛快。”
他们在与酒吧柜台平行的一长排桌子中坐下来,首先点了一个家乡风味的茄汁龙虾,这是塞在掏空的菠萝里炮制的名菜。香农的位置正面向大厅,他扫了一眼就餐的人,大部分顾客都是些长发披肩、衣着随便、模样像是影星之类,或者至少与此行有关的人。其他顾客显然是些赶时髦的商界后起之秀,在向同来就餐的女模特儿或是名气不大的年轻女演员们大献殷勤。在那些商人中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饭厅对面,朱莉娅视线以外的那伙人之中。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