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猛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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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他们的事业,但他们却需要武器。
在军火交易中,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被称之为“最终使用人证书”。这份证明书表明,这一武器是直接卖给最终使用人或他们的代表的。在西方世界里,最终使用人都必须是主权国家的政府。只有当武器装备属于某个秘密机构赠送给一支非正规军队,或者纯粹是一笔黑市军火交易时,卖主才不过问“最终使用人证书”。前者可举出“猪湾战斗”中美国中央情报局无偿援助反卡斯特罗的军队以及装备刚果雇佣兵的例子,后者的典型是由支持爱尔兰共和军(临时派)的欧洲和美国各界人士私下运抵爱尔兰的大批军火。“最终使用人证书”作为国际性的文件,并无特定的规格、形状、大小或专门的措词用语。它由某国官方的代表或政府写下的书面证词,说明本国政府授权持证人或者军火商向供应国政府申请购买并出口一批武器。
有关这一证书的重要之点,在于有些军火出口国对此检查极严,以保证其真实可靠;另一些国家却对此奉行所谓“不可过问”的政策。毋庸置疑,和其他任何东西一样,“最终使用人证书”也可以伪造。当香农飞往汉堡时,正是小心翼翼地跨进这一天地。
他明白自己肯定不能指望任何欧洲国家直接售予武器,也不幻想哪个共产党国家会卖给军火。事实上,它们定会坚决反对推翻金巴政府的任何尝试。基于同一原因,任何直接购买武器的申请都将首先“泄露”计划,结果导致整个方案告吹。
同样,他也不可能和任何大型国营军火企业——如比利时国家兵工厂——打交道,因为向这些产销结合的国营军火企业提出的任何购买武器的申请,都势必转交给政府批准。此外,他也不可能前去拜会某个大军火商,像伦敦的科格斯韦尔、哈里森或者伯明翰的帕克·黑尔,以及同属这一类型的瑞典的博福斯,瑞士的厄利肯,西班牙的赛特姆公司,西德的维尔纳之流,捷克的奥默尼帕尔公司,意大利的菲亚特公司等等。
而且,他还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购买武器情况特殊:所需数量太少,不足以引起那些惯做大宗卖卖的军火巨贾们的兴趣,更不能吊起前军火大王萨姆·康明斯的胃口。康明斯发迹于摩纳哥的一栋小阁楼内,战后整整20年里一直在那儿操纵着一个巨大的军火王国。如今他已隐退,去尽情享受他几十年来赚下的万贯家财。类似萨姆·康明斯这样的军火大商还有:维也纳的施特拉卡蒂博士——此人是位于捷克首都布拉格华盛顿大街门号的奥默尼帕尔军火公司的股东之一;慕尼黑的朗根施泰国博士;罗马的佩雷蒂博士;布鲁塞尔的卡梅门特先生等等。香农对他们根本未抱奢望。
他必须深入到这一行业的下层,寻找那些愿做小笔生意的军火商,比如:康明斯以前的同伴、德国人京特·莱因豪泽尔,巴黎的皮埃尔·洛雷,莫里斯·埃尔斯可,保罗·法维埃等。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还是去找汉堡的两个熟人。
他在要买的武器种类上还有一些麻烦。由于这些武器每种都有特定的用处,所以明眼人一见便知买主的用意,无须训练有素的军人,甚至门外汉也能意识到这些种类的武器是为了在短时间内迅速攻下一座建筑物。而且,因为购买的武器数量极少,行家们决不会相信这是某个国家——即使是个小国武器力量的订货。
于是香农决定把他的订货分得更散些,从同一个军火商那儿只买一种类型的武器,这样可以避免因购买一小批性能各不相同的武器而泄露天机。
他打算从现在前去拜会的那个人手中购买40万发通用于自动枪和卡宾枪的9 毫米子弹。这批子弹由于数量太多、重量太大,所以无法从黑市上购买,也难以偷运出境,但却很像是某个小国警察部队所需的订货。而且,由于只买子弹不买枪,所以不致令人生疑。遇到盘问时,可以轻描淡写地把它说成是补充库存的订货。
为了买到这批弹药,香农需要找个合法军火商。此人应能通过正当手续,将这批子弹夹在大宗订货里一起从制造厂内买出。此外,这种人虽说领有官方颁发的执照,但只要有利可图,照样愿意帮助顾客伪造一份“最终使用人证书”。不过既然如此,这批弹药一定得从那些奉行“不加过问”政策的国家购买。
10年前,欧洲各地有不少人手中掌握着相当数量的军火,即所谓的“黑枪黑弹”。这些武器弹药一般都是在殖民地战争中——如法国在阿尔及利亚、比利时在刚果——遗弃下来流落到私人手中的。
但是,在60年代发生的一系列小型非正规战争,主要是在也门、尼日利亚战场上耗尽了这些军火,因此香农眼下只有去找人替他搞一份“最终使用人证书”,递交给某个“不加过问”的军火出口国。仅仅四年前,这类国家中最理想的还是捷克斯洛伐克。它虽说是个共产党国家,但却继承了捷克人的老传统,愿向所有的买主出售武器。那时,谁都可以提着一箱美元来到布拉格奥默尼帕尔公司总部,选购他需要的武器。然后,他很快便可带着这些武器,坐上预先订好票的班机飞离捷克。可是,自从苏联1968年入侵后,这一切便荡然无存了。克格勃开始对所有的买主进行严格审查,提的问题数不胜数。
另外还有两个国家对“最终使用人证书”究竟来自何方几乎不加过问,其中之一是西班牙。这是个自古以来一直对如何多挣外汇极感兴趣的国家,它的赛特姆军火公司下属的兵工厂,生产范围广泛的各型武器,由西班牙武装部队卖给几乎所有的买主。另一个国家便是军火出口业中的后起之秀——南斯拉夫。
不过几年前,南斯拉夫才开始制造本国所需的武器装备,并很快就使其军队全部装备上了国产武器。不久,生产过剩接踵而来。因为任何国家一旦耗费巨额资金建成工厂使之投产后,不可能再暂时关闭上一阵,由此就产生了出口问题。然而,作为军火市场上的新手,南斯拉夫生产的武器质量,对于顾客来说尚是个未知数。为了尽快打开销路、挣得外汇,南斯拉夫人于是对所有的购买申请都采取“不加过问”的态度。它所制造的轻型迫击炮质量优良,火箭筒用途广泛,不过,后者基本上是捷克RPGM型火箭筒的仿制品。
正因为它是军火市场上的新手,香农估计商人们能够说服卖方出售一点点这两种武器——两门60迫击炮,100 发炮弹;两具火箭筒,40枚火箭弹。借口就说由于顾客是首次购买产品,所以很想先少买一些这两种刚投产不久的武器试用一下,然后再来大批订货。
香农打算清汉堡的一个合法军火商替他采买那批9 毫米子弹。此人领有特许证,经营西班牙赛特姆公司的武器,他也常常帮买主伪造“最终使用人证书”。至于迫击炮和火箭筒,香农已准备让汉堡另外一个人助他一臂之力。此人当初曾为南斯拉夫发展自己的军火工业出过力,从而与南斯拉夫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尽管他并无从事这一行业的执照。
一般说来,去找一个黑市军火商毫无价值,除非他能在自己非法贮存的军火之外另想办法满足你的需要。因为,如果供货来自他的非法贮存,那就意味着没有出境执照。这种商人惟一的用途是替那些无法自己搞到“最终使用人证书”的买主弄上一份合乎规格的伪造证书,再去劝说一个合法军火商接受下来,然后由这个合法商人报经政府批准后,用他本人库存的军火来供应买主,并办妥出境执照;或者用他自己的名字和信誉作保证,将这份伪造证书递交给一家愿意接受的政府。但是,偶尔黑市军火商也有另一种用处,使得顾客有求于他——精通行情,深知在何时、何地购买何种武器最有把握。香农正是抱此目的前来拜访他汉堡之行名单上的第二位先生。
抵达汉堡后,香农直奔大陆银行去看5000英镑汇款是否到了。当查明钱已汇到后,他将这笔汇款兑换成注明由他提取的支票,接着前往他已预订好房间的大西洋饭店。由于太疲倦了,他再没外出,早早用完晚餐便上床休息了。
香农次日上午跨进了约翰·施林克尔那间陈设简陋的小办公室。他发现对方是个五短身材、皮笑肉不笑的胖子,乍一接触,使人感到好客热情,以致香农好一会儿才领悟到这小子其实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他俩说话用英语,谈价用美元——军火交易中形影不离的两种工具。
香农首先对这位军火商愿意接见他表示感谢,接着递上他那份化名基思·布朗的护照以证明其身份。这个德国佬轻轻翻阅了几页,还给了他。
“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的?”他问。
“有人向我推荐说,阁下是军火行业中享有极高信誉的大亨。”
施林克尔微笑着点点头,但看来对这段奉承无动于衷。
“请问是谁向您推荐的?”
香农说出了一位巴黎熟人的名字,那是一个在法国秘密机构中专门从事非洲工作的特务,香农过去在非洲打仗时和他相识的。一个月前,香农在巴黎时曾去看望过他,共叙旧情。一周前,香农又给他挂了个电话,确实是他推荐香农来找施林克尔订货的。香农曾告诉过那个法国人,到时候他将化名布朗。
施林克尔扬了扬眉毛。
“请您稍候一下。”说着,他起身离开办公室。香农从与办公室紧连在一起的一个小房间里听见他使用直通电传机的哒哒声。30分钟后,这个德国伦笑嘻嘻地转回来。
“我刚才为了桩生意打电报给巴黎的一个朋友,”他眉开眼笑地解释说,“请继续谈吧。”
香农早已明白,这家伙是给巴黎的一个军火商发了封电报,让对方去和那个法国特务核实一下基思·布朗是否可靠。显而易见,他刚才收到了巴黎的回电,告诉他一切正常。
“我想购买一批9 毫米子弹。”香农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这批订货数量不大,但是一伙非洲人请求我帮这个忙,他们需要这批弹药办几件事,我相信如果这些事能成功,您今后还会获得更多数量惊人的订货。”
“您要多少?”德国佬问。
“40万发。”
施林克尔作了一个鬼脸,简单地说了一声:“数量并不太大呀。”
“完全正确,因为他们现在手中的钱还不多。不过,我想阁下是听说过这句格言的:肯下小赌注,定会赢大钱。”
这个德国佬点点头,这种情况过去就曾有过,第一批订货通常都不大。
“他们为什么要请你呢?您既非武器商,也非弹药商。”
“他们碰巧聘请我担任一切有关军事问题的技术顾问,当他们需要新找一个军火供货人时,便让我来欧洲替他们跑跑腿。”香农回答道。
“你大概没有‘最终使用人证书’吧?”这个德国佬又问。
“没有,恐怕没有。我希望这种事情能有办法安排。”
“哦,是的,有办法安排,”施林克尔说,“这一点没问题。虽说时间要长一些,花钱要多一点,但完全可以解决。当然,我也可以把我的库存卖给你,东西就在维也纳的仓库里,那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省去办理‘最终使用人证书’的麻烦;再就是由我去搞一份证书,然后通过正常的合法途径去申请购买。”
“我宁愿采用后一种方法,”香农说,“因为货必然需要装船运走,把这么一批弹药从奥地利偷运进意大利再搞上船,未免太冒险了。我对这一套做法一窍不通。再说,万一偷运途中被截住,我可得为此蹲上很长时间的监狱。另外,警方也许会查出这批走私军火是买自您的库存。”
施林克尔笑了起来。他心里有数,最后那种危险并不存在,但对方提到国境检查的问题却是不无道理的。“黑九月”①极端分子最近进行的恐怖活动已使奥地利、德国、意大利等国政府闻风丧胆、草木皆兵,对于任何进出国境的可疑物资都严加防范。
香农这样说也自有他的理由。他毫不怀疑施林克尔干得出今天私卖给他弹药、明天就把他出卖给警方这种事儿。假如迫使这个德国佬帮他伪造一份“最终使用人证书”,这家伙就不得不在这桩交易中站在他一边了。因为,毕竟最后向当局呈上伪造证书的将是施林克尔,而不是他香农。
“我想也许还是你说得对。”施林克尔终于开口道。“好吧,我愿以65美元1000发的价格向你提供这种9 毫米标准子弹,另外还得为帮您搞份证书收百分之十的附加费,再为船上交货提取百分之十的手续费。”
香农迅速心算了一下,船上交货意思是替这批弹药办妥全部出境执照,顺利地通过海关检查装上船,保证船能平安无事地驶出港口。这样,子弹要花26000 美元,附加费和手续费一共是5200美兀。
“钱怎么个村法?”他问。
“先预付5200美元,这是办理证书必须的,包括所有的差旅费和手续费在内。当我替你搞到‘最终使用人证书’后,你就得把剩下的钱付齐。但是,这一定要赶在我动手采买之前。作为一个合法商人,我将代表我的顾客——颁发‘最终使用人证书’的国家前去购货。一旦东西买到手,卖方政府就不可能反悔、退钱了。因此,我要求你提前付款,并及时通知我运载子弹出口的货船名称,以供替你申请出境执照之用。这条船必须是一家注册轮船公司所有的定期班船、货轮或客货混载轮。”
香农点点头。他明知这些条件很苛刻,但也只好咬咬牙接受下来。假使他果真代表的是某个国家官方政府,他根本就不会来求施林克尔了。
“从钱付齐到货装上船一共要多长时间?”他问。
“西班牙政府办这种事向来拖拉。不过,至多也只要40天左右。”
香农起身掏出那张银行支票给施林克尔看了看,以证明他是有钱的。他答应一小时后来交给对方5200美元的现金或者相当于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