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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大明奸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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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第一次,就难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道理,沈子成是明白的。叹息道:“你实在不应该拿这笔钱的。若是不拿这笔钱,或许你会活得开心的多!”

    苏乙木笑道:“我拿了这笔钱,就像是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一样,每每做梦都会惊醒。许多次,半夜醒来,一身大汗。上官说来我县里,我便以为是自己的案子了,想起皇上说得扒皮实草,我实在是怕得要命。但是我的官声真的很好,满县的老百姓,都说我是个好官。断案断得清楚,做事不偏不倚。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已经错了一次。但是就从那一次之后,我却忍不住盼着清库的时候,再有什么遗漏,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回家去。”

    “你原本应该是个好官的!”沈子成叹息道:“人的欲念是没有止境的。”

    苏乙木缓缓的摇头,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木板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声:“镇抚大人。我因为做官做的好,后来调来调去,直到扬州。我才觉,原来数年之间,我当年的同榜,已经好多人都不在了。有人是因为贪墨被杀了,有人却是因为清廉自律,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我的一位同榜,堂堂七品官员,无钱抓药给娘亲治病。他的娘亲去世之后,他悔恨交加,悬梁自尽了。那时候我就开始在想,到底我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官?为什么做好官的总是没有好下场,但是你看看朝中的郭桓,再看看胡惟庸,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满天下的老百姓都有公论。可是皇上却对他们信任有加,官职一提再提。他们可以贪墨而居高位,我凭什么就要克己奉公?”

    “你错了!”沈子成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是你的不对。朝廷给予官员的俸禄是少了点,也的确给的都是实物并非银钱。但是你要知道,蒙古人已经把中原的元气伤到了尽头。就连皇上和皇后都在节俭度日。朝廷把赋税定的这么低,就是想让老百姓恢复元气。官员,苦一时也是必然的。做官为了什么?如果一个为了颜如玉,黄金屋做官的人,必然是做不好官的。”

    “那敢问镇抚大人是为什么做官?”苏乙木轻蔑的笑了笑。

    沈子成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做官?我不是什么好官,但是我能做到不去伸手拿别人的钱。我做官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仅此而已,为了保护我自己和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只能做官。我不够博爱,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能去维护所有人,我只能去维护那些对我好,对我有恩的人。”

    “其他的人呢?”苏乙木追问道。

    “其他人,就算都死光了又关我什么事?”沈子成笑眯眯的说道:“我做人的底线很低,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底线。要是越过了我的底线,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比如这一点,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你把你的利益建立在对别人的痛苦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说些什么了!”苏乙木苦笑一声:“如今你坐上这个位置,看起来是风光无限,其实就像是坐在悬崖边上,动辄有杀身之祸。就说我方才说的那两人,郭桓也好,胡惟庸也罢,他们都是朝中一等一的大贪官。每年不知道要收取多少钱。无钱就无法办事,那些地方官员为了能提拔,为了能做事,只能一笔笔银子送到他们的手中。银子从哪里来?只能从老百姓的身上刮来,难道要自己掏荷包不成?你现在做这个锦衣卫,看起来是有皇上的支持,应该是无往而不利。其实不然,胡惟庸你动得了吗?郭桓你动得了吗?那些皇亲国戚你动得了吗?边军大将你动得了吗?你都动不了,动不了就是说你办不成事。就算这一点皇上不去怪罪你好了。那些地方官员,你能抓能杀,却是在无形中断了那些大贪官的财路。况且,官场讲究的利字!”

    苏乙木顿了顿,看沈子成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接着说道:“利,一个能走上高位的贪官,就像是一个塔基似的。他在最高处,而手下是一层层的官吏在顶着他。如果他想站得更高,就需要更多人来当他的塔基。官场上无非就是这么多人而已,他们也要不断的拉拢新人进来。而你,刚好充当了这个搅局者。假如说,今日你抓的是胡丞相的门生,为了展示他有能力保护那些投靠他的人,就必然要和你作对。必要的时候,甚至可能让你身败名裂,有性命之虞。”

    “我明白!”沈子成耸了耸肩膀:“但是我没得选择。这是整个大明的规则。除非可以出规则之外,否则,都只能按照规则来进行。要不然的话,就做一个与世无争,逆来顺受的小民。我已经无法去回头做一个小民,只能走下去!”

    “镇抚大人,你是个聪明人!”苏乙木叹息着,脸上的胡须似乎被口气吹动,缓缓的飘动着:“我就不如你聪明。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已百年身。如果让我再选一次的话,我或许根本不会去做一个贪官。做官的日子虽然是清贫了一些,但是总好过当年寒窗苦读的时候。那时候就熬过来了,我又怎么会熬不过现在呢?”

    “可惜,已经晚了!”沈子成面无表情,如果听到贪官忏悔,就放他们一马的话。将来只会有越来越多的贪官污吏。在沈子成的字典里,从来都不存在什么认罪态度良好,能积极配合破案之类的说法。法,是一个准绳,如果该死的话,绝不会因为你掉了几滴眼泪,就改为充军流放。

    “我只想求大人一件事!”苏乙木似乎并不畏惧死亡。

    “说!”

    苏乙木长叹道:“皇上有令,贪墨六十两以上者,扒皮实草。我早就是万死莫恕了。只求大人能网开一面,莫让我的妻子儿女沦为官妓龟奴,便是大人的大恩大德了。”

    沈子成心中一动,这株连的方法,其实他也是不太赞成的。但是,国法在此,自己纵然有心,却也有些难度,但是看到苏乙木这般模样,终于还是心中一软,低声说道:“若是真想保住他们的话,你还是自己想个办法,死得越快越好!”

    苏乙木一听此话,先是一惊,跟着神色便舒缓了下来,他知道沈子成是有意要放自己一马了,心中大喜过望,颤声说道:“多谢镇抚大人成全!”苏乙木只要一死,要是沈子成借口说他畏罪自杀,罪证搜集的不全,多少也可以免于家属之灾。只不过,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自己看着办吧!”沈子成唏嘘不已:“来世……”沈子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重生,不由得感慨万千,脱口而出:“两世为人,多少会精明的多了!”

    苏乙木还在慢慢咀嚼沈子成这番话,只见,沈子成已经飘然出了大牢,地上却有一个东西在微微闪着光芒,却是一个细长的金片,就像是一根稻草的模样。他怎知道,那是沈子成用戒指点成的金子。苏乙木颤抖着双手,将那细长的金片卷了起来,这一夜之后,或许沈子成的公文上就会多了一句:扬州知府苏乙木畏罪吞金自杀……

    沈子成刚刚走出牢房大门,只见常森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抱拳道:“到处找不到沈兄,原来却在这里,这儿的案子,明日留人转交给京都的人好了。咱们得去镇江,十万火急!”

    “镇江出了什么事?”沈子成皱紧了眉头。

    “大事!”

 第一百零四章 屈打成招

    楼台两岸水相连,江北江南镜里天。一条京杭大运河将镇江了开来,但是镇江之美,在江南也是赫赫有名。而且,镇江如今还出了一件传诵四乡八里的事情。镇江府的周员外家中幼子,十二岁便考取了秀才。一时之间,神童之名传遍镇江。

    话说天色阴霾,阴风阵阵,刮过城门的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劈头盖脸朝行人打去。可是镇江的大小官员一个个却是脸色肃穆,穿着整齐的公服,一套套朱红色在这城门口显得分外清晰。守门的官兵都显得格外精神,手中的白蜡杆子笔直的竖立在身旁。还偷眼朝城门外望去。

    “李大人。你看,这锦衣卫的人什么时候能来?今天时辰已经不早了,都晚了好几天了,说不准今天还不能到呢?大家都在这儿喝西北风也不是个事啊……”镇江主事萧南,冻得脸上满是病态的红色,忍不住吸溜一下鼻子。一旁伺候着的仆役急忙递上手帕。

    知府李淦看了看前方:“等到关城门吧!现在锦衣卫都是惹不起的人。皇上一手改组京都十二卫。谁不知道锦衣卫现在权力最大?得罪了这些爷儿们,咱们脑袋上的帽子只怕就不稳当了。”

    萧南擦了擦鼻子,愁眉苦脸的说道:“连着四天,天天都站在这风口等人,锦衣卫的人再不来,只怕我这老命都去了一半了。”

    李淦回头看了看萧南:“萧老,忍忍吧!”

    “知府大人……锦衣卫到了,到了,就在前方两里……”一名官差模样的人策马飞奔而来,到了李淦跟前,跳下马来,指手画脚的比划着:“我看到他们的旗帜了,还有衣服。飞鱼服,秀春刀,果然是锦衣卫的缇骑们!”

    李淦可算松了口气,脸色一板,对身后的大小官员喝道:“锦衣卫的缇骑们马上就要来了,大伙儿都打起精神来。”

    原本有气无力的众位官员,估计是想到明日就可以不用在门洞里吹风了,一个个精神大振,整了整官袍,扶了扶乌纱帽,有胡子的抚弄长须,没胡子的提提领子。要用最好的姿态来迎接京都的大人们。

    远处渐渐听到密集的马蹄声,一小队人马朝镇江府飞奔而来,尘土飞扬,马蹄如雷,马上骑士矫健无比。虽然天色暗淡,但是勉强还能看清楚那一套套飞鱼服……李淦清了清嗓子,迎上前去,拱手施礼道:“可是锦衣卫的马千户?镇江府李淦有礼了!”

    李淦乃是四品官,论起官阶来还要比千户高上一级。但是人家乃是大内亲军,皇帝的亲信。别看千户只是五品官,手中的实权着实不小。而且锦衣卫是来查案的,又岂是寻常过路的人马能比的?李淦礼数做足,绝不给人留下把柄。

    马上的骑士一勒缰绳,那马儿原地转了个半个圈,停了下来,只听一个豪爽的声音:“哎呀,怎敢有劳诸位大人在此等候。叫我马如龙惭愧之极。”

    说着,马如龙跳了下来,顺手将手中马鞭朝后一丢,一个身手敏捷的缇骑,轻舒猿臂,将马鞭接了过来。数十名缇骑都下了马,牵着缰绳,随着马如龙走了过来。

    李淦笑道:“锦衣卫的缇骑前来公干,在下身为镇江父母官,一定要远迎的。”

    说着,门洞里的官兵和官员们纷纷散开,露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辆辆烧着炭火的马车。李淦伸手一礼:“马千户,请!”

    马如龙微微一笑,心道,这位镇江知府倒是颇会做人。自己这次主动请缨来镇江,倒是来对了地方。想起之前,锦衣卫要出动大批人手,前往各地缉拿官员的时候。沈子成也不好意思独占了功劳,自然要请毛骧派些亲信出去。毛骧倒是会揣摩上意,知道朱元璋现在对沈子成称得上是信任有加,只派了一路马如龙,从镇江开始南下,接手几个州县的案子。这马如龙从大内亲军都督府的时候就跟着毛骧,称得上是毛骧的亲信。毛骧也有意让他立些功劳,将来若是要升迁提拔的时候也好做足了准备……

    “李知府请!”马如龙客气一番,两人让了几句,便并肩登上马车,那些缇骑倒是老实不客气的一个个钻进马车,将马匹交给那些守门的官兵,便看也不看。可怜那些镇江官员,好多已经轮不到马车来坐了,只得顶着寒风,擦着鼻涕,肚子里拼命的咒骂这些不识好歹的缇骑们,可是脚下还得跟着朝望月楼走去。

    这马如龙虽然迟到了几日,但是做事的效率倒是不低。来的当天吃饱喝足之后,便吩咐人手,将镇江府的几个官员抓了起来。一顿拷打之后,那些一辈子没怎么挨过打的官员怎么吃得消?加上之前蝶衣的供词上写得证据确凿,只得一个个画押认罪,饶是如此,已经被打得像个猪头三似的。马如龙的手段果然毒辣,各种酷刑让镇江府的狱卒大开眼界,暗暗佩服,难怪人家能当缇骑,原来光是这等折磨人的手法都要高人一等!

    原以为这些缇骑们把要抓的人都给抓了也就算了。可是马如龙却做了一件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

    镇江经历冯孝检,只不过是三十来岁而已,当了个正八品的经历。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是,就因为一时没有顶住诱惑,接受了人家五十两银子的贿赂,办了件小事。从那以后,心就野了,十来两银子也收,百两银子也敢收。虽然他这个官职不算什么高官。可是手中毕竟是有些实权的。做了几年官下来,多多少少也收了千把两银子,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至少可以让一家三口丰衣足食,非常潇洒的过一辈子了。但是……冯孝检终于赶到了案的时候,沦为了阶下囚,心中也多少有些懊恼……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冯孝检只觉得嗓子眼里都在朝外冒火,身上脸上到处是血迹斑斑,短短的胡须被口中溢出的鲜血沾在一起。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多少难受的滋味,只能慢慢的呻吟道:“水……给我水……”

    “呦呦呦,这位不是冯孝检大人吗?”马如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步走了过来,身上干净整洁笔挺的飞鱼服和冯孝检的破烂囚衣,对比极为强烈。马如龙脸上带着一种调笑的神色:“要水啊,容易。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要说的……都招了!”冯孝检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看马如龙。冯孝检身体被绑在木枷上,脑袋斜斜的耷拉在一边,要不是因为绑得紧,他早就瘫在地上了。

    马如龙笑道:“招供是一回事,但是有些细节总是要跟你研究一下的。”说着,一旁的狱卒送过来椅子,马如龙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冯孝检的脸,却先喝令那些狱卒都退出去。一间囚室里只剩下冯孝检、马如龙和另外两名缇骑……

    “水……”冯孝检只想有一口水喝,他失血不少,身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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