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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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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写犯案记录吧。”萧颂从袖中掏出一卷纸递给她。

    冉颜狐疑地接了过来,上面大致是写着,萧钺之某月某日,因何事惹了冉十七娘不悦,接着是“案情陈述”,然后是人证物证,最后是犯案者画押,内容是昨晚惹冉颜生气的大致原因。

    因为事情涉及重要人物,所以他写得并不清晰。

    “好。”冉颜收起悔过书,也爽快答应写一份。

    只不过相对于此刻的温情,她莫名地又想起这闻喜县主的事情,心头又莫名有些发堵,情绪也渐渐滴落下去。整件事情云山雾罩,结果虽然明了,却也只能再把它用云雾遮罩起来。

    冉颜是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的人,萧颂见她这副模样,自是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于是握住她的手道:“阿颜,人活着,有些事情要比真相更重要。”

    “那就只能罔顾性命?”冉颜反握住他的手,喃喃道。

    “可能就是如此吧。”萧颂不似方才赌气的模样,温声安慰她道:“自古忠义难两全,圣上也不容易,这案子本就因闻喜县主而起,也因她而结,她绝笔中请求圣上放过柴玄意,宁愿一力承担罪责,圣上顾念旧情,寝食难安……所以不义之事只能由臣子来做。”

    李世民深知闻喜县主的性子怯弱,因此他才敢确定这件事情凶手绝不会是她,为了向天下人、最重要的是隐太子遗党表示他对隐太子遗孤的关心,便放心地让刑部去查,然而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闻喜县主居然服毒自尽。

    在李世民的印象里,李婉顺应该是连自杀勇气都没有的一个弱女,当丧讯传入宫中的时候,他久久不能相信。

    “罪名呢,推到谁的身上?”冉颜道。

    萧颂道:“何彦主谋,窦程风从犯。”

    “为什么不是窦程风主谋?”在冉颜惊诧,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因为窦程风而起,凭什么他一死,就能轻描淡写!

    萧颂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闻喜县主是高祖皇帝的嫡亲孙女,皇室嫡系血脉,虽只是县主的身份,但其尊贵可比公主,迫害皇室血脉,这是诛九族的大罪!长安窦家关系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且当年窦家家主于国有恩,于陛下有恩,他如何能因一个不肖子孙而灭了窦氏满门?”

    “那何彦呢,他就没有家人朋友?”冉颜认为何彦虽然该死,但这样被扣上一顶大帽子,她还是觉得心寒。

    “何彦,他错只错在,没有家族的庇护却还敢胡乱牵扯到其中。”萧颂在她耳边轻声道:“阿颜,对不起。”

 第287章 议亲

    冉颜怔了一下道:“为何这样说?”

    “有些事情,是我无法左右的。”萧颂缓缓道。

    萧颂心里很清楚,自己觉得歉疚,是因为带着她看见这样的无奈,让她明白哪怕就是圣上那样的天子之尊,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人生在世,没有几个人能幸运的不染纤尘。

    以萧颂的能力,足够把自己的女人保护在一个纯净的空间,不让她沾染污秽,但是他怕这样做,冉颜会离他越来越远,总有一天会觉得他为人龌龊,表里不一。更何况,冉颜也不是那种能被人保护起来的娇弱花朵。

    送冉颜回到府中,萧颂才从冉府取了一匹马返回。

    这个冬季的雪似乎特别多,入夜,大雪又纷纷扬地下了起来,仿佛在竭尽全力地掩埋一切污秽肮脏,到清晨时分,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早膳过后。

    冉颜才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坐下,便听晚绿急匆匆的脚步声,以及伴随着又惊又喜的声音,“娘子!娘子!”

    “进来。”冉颜对她一贯咋咋呼呼的也早就习惯了。

    晚绿推开门,满脸雀跃地道:“娘子,萧家老太太请了媒人过来替刘医生求娶二十娘了。”

    冉颜诧异,心道,这刘青松平时看起来蔫巴巴的,做事不着调,怎么偏在这事儿上下手又快又准?她这才视线转移没几天,这就婚都定上了。

    “这是喜事,阿韵呢?她怎么想?”冉颜问道。

    她这厢话音才落,晚绿还未及回答,冉韵便走到了廊前,听见冉颜问这话,不禁有些羞涩,扭捏了片刻,才脱了屐鞋走上来。

    “啊,二十娘来了。”晚绿掩嘴笑道。

    冉韵瞪了她一眼,“笑什么,你眼看也十七了,仔细我明儿个就叫十七姐把你嫁出去。”

    晚绿只笑不答话,侧身让冉韵进门,自己则满脸笑意地去泡茶了。

    冉颜上下打量几遍走进屋内的冉韵,眉眼含春,分明是动了春心的模样,哪有一丝的不愿意,当下不由奇道:“阿韵,刘青松那个猴子的故事就把给你骗回家当媳妇了?”

    冉韵横了她一眼,在对面的席上跪坐下来,“我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她顿了一下道:“可不止一个猴子的故事,还有好多,化蝶、莺莺传……”

    冉颜心道,还不是一样,果然是情窦初开的小娘子,被几个感人的故事就给骗了。

    “别的都好,就是这个化蝶,诶,你说岂不奇怪,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念书,当真是不知所谓!”冉韵不屑道。

    对于一个唐朝女子来说,才和德一样不可或缺,唐朝的男子也都认为女子应该读书认字必须,知书达理、有些见识才行,而且隋唐时期,主妇在丈夫的仕途上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要出外替丈夫打点交游、善于交际也要能够操持家务、教育儿女。所以即便儒文化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时下对女子的束缚也并不太严苛,对于男女之防更是远远没有到达《梁山伯与祝英台》中那种程度。

    冉韵能理解才怪。

    “这个化蝶若是改一改也不错。”冉韵兴致勃勃地道:“我先前让刘青松把故事写成册,寻作坊印出了几百本,才不到三天就售罄,我打算让他再写一点。”

    冉颜诧然地看着冉韵神采飞扬的小脸,“你就为这个,把自己嫁给他了?其实即便不嫁你们俩合作赚钱也行啊?”

    “合作?”冉韵声音拔高,那样子摆明了是铁公鸡一只,“刘青松说婚后他把钱财全都交给我保管,相比之下,把钱分出去我有些……”

    肉疼。

    冉颜虽然很无语,冉韵虽说了这些现实的理由,但从她眉梢眼角的幸福洋溢,还是能看出是因为对刘青松有感情才会接受这门亲事。

    冉颜为冉韵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想提醒她,一定要小心……

    冉颜对上次炸药事件还留有后遗症,见到刘青松就觉得是个不知道何时何地就能出状况的危险品。

    “十七姐,你也别急啊,本家很快就会传来消息了,你的亲事萧氏不会与我阿耶商议的。”冉韵见她表情阴晴不定,还以为是因为此事着急难受。

    冉颜脸色微微一红,干咳两声道:“你想岔了。”

    冉韵见她这副作态,越发来劲儿,“萧侍郎年轻力壮血气方刚,又独守空房多年,十七姐嫁过去非得好生温存一番。”

    “阿韵,你还没嫁给刘青松居然就开始耍流氓了。”冉颜颇有些羞恼,她对待这方面虽然不是非常保守,但也不会常常挂在嘴边讲。

    冉韵揶揄地笑出声,不过还没开心多久,门口便传来邢娘的声音,“二十娘,夫人说,您已经是有婚约之人,须得在礼仪上下苦工,因此特别让老奴来教授您礼仪。”

    冉韵的笑生生地噎在喉咙里,满面惊诧地望着邢娘,“您老人家不是开玩笑吧?”

    邢娘面上笑容不浅不淡,声音也是不急不缓,和善地望着她,“老奴一般不开玩笑。”

    “啊!”冉韵哀嚎,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可好?”

    “越是重大的节日越要遵循礼节,老奴便从年礼开始教您。”邢娘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状态。

    冉颜唇角隐着一丝笑意,端起一杯茶水掩饰,免得看起来太幸灾乐祸。

    “我不干!”冉韵拎起裙摆,撒丫子便跑。

    邢娘却没有拦住冉韵,反而又开始教育冉颜道:“娘子,本家来信了,正在与萧氏议亲,萧家的意思是想尽快完婚,所以请您守礼,这一两个月内不要再见萧侍郎了。”

    “本家来信了?什么时候?”冉颜放下茶杯。

    邢娘道:“昨日。”

    “崔氏呢?”冉颜很奇怪,崔氏收到桑辰的信了?

    邢娘垂眼眼帘,迟疑了一下才道:“娘子不需想别的,安心待嫁便是。”

    冉颜皱起眉头,“邢娘,话说尽了才好,莫要说一半留一半,我难以安心。”

    邢娘为难地看了冉颜一眼,见她态度十分坚持,叹了口气道:“老奴也是听说,桑先生与崔家正水火不容,这事儿崔家瞒得紧,咱们也是因为婚事有瓜葛才能探知一二,具体什么情况,老奴也不清楚。”

 第288章 无敌冉女士

    冉颜心头微微一紧,桑辰那只四次元的兔子执拗得厉害,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会太奇怪。她当初去找他,也只是想让他先与崔家表明态度,但她忘记了这兔子办事向来不在她预料之内。

    “娘子,崔氏是大族,过年有得忙活呢,到年初十都要走亲访友,想来并不会为了这一件小事废礼,且宽心地过完年再说。”邢娘的安慰并非是胡编乱造,光是冉平裕的府邸为了过年都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更何况是那么大的一个家族?

    冉颜颌首,也只能如此了。

    过年前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又似乎特别慢,萧颂连着两日不曾过来找她,心心念念倒是不至于,但冉颜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娘子,我们来做桃符吧。”晚绿见冉颜盯着一株绿萼梅发呆,便拿了两片桃木来。

    桃符起源于西周,是用桃木板分别写上“神荼”、“郁垒”二神的名字,或者用纸画上二神的图像,悬挂、嵌缀或者张贴于门首,意在祈福灭祸。

    冉颜收回心神,让晚绿磨墨,刚刚握起笔,外面便传来噼啪声,紧接着便是两声、三声,冉颜问道:“外面怎么了?”

    晚绿边磨墨边道:“约莫是二十娘在爆竹。”

    唐朝的爆竹,与后世的炮仗不同,而是真的用火烧竹,毕剥发声,以驱除山鬼和瘟神,谓之“爆竹”。

    “娘子可要去瞧瞧,今早刘医生便神神秘秘地送来一捆竹子,说是比爆竹可有用百倍,约莫一会儿就会烧起来,娘子咱们可要去瞧瞧?”晚绿兴致勃勃地道。

    冉颜扶额,刘青松这个不靠谱的,居然送了炮竹没有说明用法?万一府里的人像是烧竹子一样都丢在火里,伤了人可怎么办?

    冉颜想着,立刻起身道:“快走,去瞧瞧。”

    晚绿没想到冉颜这样心急,等冉颜跑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连忙丢下手中的桃木片,从架子上取了披风,匆匆随后赶了上去。

    到了内门道附近的空旷院子里,十几个仆婢正在嬉笑打闹。

    爆竹的噼里啪啦时大时小,冉韵正命一个侍婢抬出一卷炮竹,那东西与上次炸伤冉颜的炸弹也没有任何区别,连造型大小都一样。

    冉颜眼见着冉韵就要命人把它往火里丢,顿时脑门冒汗,连忙出声阻止,“不要丢,那个东西危险!”

    可惜,她喊得太晚了,侍婢手里的爆竹丢进了火里。

    “快退开趴下!”

    冉韵距离她太远,根本来不及营救,冉颜猛地扯开晚绿,两人齐齐卧倒在雪地里。

    院子里一片静谧,旋即便响起了“噼啪”声,那声音比方才烧竹子也大不了多少。

    半晌,冉颜抬起头来,发现满院子的侍婢都满脸诧异地盯着她看。

    冉韵手里还握着拨竹子的火棍,看着卧倒在雪地里的冉颜,满脸的莫名其妙,“十七姐,你在玩什么?”

    顿时,冉颜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认为刘青松这个跑偏货做事不靠谱,很有可能是没有交代炮竹的使用方法,但她又不自觉的以正常思维去估量那炮竹的威力,按照常理来推断,那么大的一管东西,就算像后世最小号的爆竹威力,冉韵她们站得那么近,也难免会被弹到。

    再加上晚绿之前说的“比爆竹有用百倍”,又说一会儿“烧”起来,正常人都会误会啊!

    谁知道,这一捆十分类似炸药的家伙,居然比烧竹子也没有太大区别!

    满院子的仆婢在经过片刻的静默之后,都不禁捂着嘴偷笑,有几个还没有能憋住笑出声音来的。她们过年的时候也常常吓唬人玩,但是想起冉颜方才那身手利落,神情严肃,自发地往雪地里扑,还是忍不住想笑。这十七娘的表情平时一副雷打不变的模样,这会子看起来,居然怎么瞧怎么有趣!

    啊——

    冉颜心里抓狂,面上却故作镇定地道:“开玩笑,你们继续。”

    说罢,转身淡然离开。听见身后满院子的狂笑,冉颜几乎暴走。她冉颜两辈子加起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没有!从来没有!

    冉颜实在不能淡定,到了和雅居便冲进寝房里,拍掉身上的雪,钻进被子里挺尸。

    谁都不要再叫她,呜,简直无颜见父老乡亲……

    晚绿有些发懵,沾满身满头的雪,一脸迷茫地站在寝房外室,心中纳罕,自家娘子兴冲冲地过去看爆竹,结果就为了大喊一声“危险”,然后拉着她扑进雪地里头,又自己羞愤而走……

    晚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能来告诉她,发生了啥事儿?

    冉颜在榻上装尸体,但是听觉却不由自主地去关注院子里的事,过了没小半个时辰,居然听见了刘青松惨无人道的笑声!

    幻觉,一定是幻觉。冉颜猛地用被子把头蒙上。

    午间的时候,晚绿才猛然想起来,之前自家娘子曾经被刘医生做的炸药炸伤过,据医生说,娘子内脏被震得都有些损伤了,怕是因此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娘子,用午膳了。”晚绿站在榻前,小声地道。

    “……”

    “娘子,您也是担心二十娘她们……”

    冉颜原本指望别人不知道,只当她是逗乐子了,晚绿不说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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