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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曦色撩人-第6部分

小说: 曦色撩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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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会问我更有价值的问题,”梁筌突然凑近,贴着安远严肃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比如你会有什么危险,比如为什么让‘幽’的影子护卫你,再比如,为什么保存你的掩护身份。”
  安远几乎被梁筌年轻俊朗的脸上压下的老成之气镇住,“这几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可惜我不负责解答,你问阳公公吧。十分钟以后开饭,你先收拾一下。”梁筌把资料放下,转身走了。
  安远环顾宿舍,这里的布置和五星级酒店的商务间不相上下。
  翻开手里的资料,每一本的完成期限都是一周。第一本的内容,是体能训练。
  *——*——*
  安远出差的当天晚上,兰君给小曦打电话,让小曦陪她去住酒店,但小曦却执意不肯。
  “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兰君又气又无奈。
  “没关系,我一个人习惯了。”如今的兰素曦,虽然在心底很渴望和兰君亲近,却已经对亲昵的感觉生疏了。她已经习惯独处,习惯像植物一样静默。
  于是兰君只好每天点了餐给小曦送到安远宿舍。
  兰素曦是在安远走后的第四天晚上接到他的电话的,那个时候,她正看着电脑里面安远那张落拓的照片发呆。
  那时的兰素曦并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算是爱情,更不知道什么样的行为算是相思。她只是觉得那个鼓鼓的现金袋像安远的眼睛,在时时监控着她。看到它,她会恍然该吃饭了;看到它,她会无缘无故给自己买一个苹果在电脑边放着;看到它,她会把电视打开,调成静音,让图像的光影在眼前闪烁着;看到它,她会盯着天花板想,怎么还是睡不着呢?
  所以她懊恼地爬起来打开电脑,去找安远的照片,却发现越看照片越是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看到大灰狼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她迟疑了一下才接起,电话那头马上传来安远暗哑慵懒的声音:
  “小兔子,干啥呢?”
  “没干什么。”兰素曦回答得浅而弱,手却扣在鼠标上越握越紧。
  “脚好了吗?用红花油揉了没有?”安远仰面躺在宿舍的地板上,“幽”特制的手机开着扬声器放在唇边,他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指不受控地微微颤抖着。
  “嗯。”兰素曦微微皱着眉,仔细分辨着电话那头安远疲惫的呼吸。
  “那就好。”安远呵呵地笑,拉伤的腹肌一丝不苟地把疼痛传上来,心里的空虚却在电话接通的刹那盈满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对着电话很蛊惑地问:“小兔子,想我了没?”
  “……”电话那头沉默,只有绵细的呼吸声。
  他等,一秒一秒等,直到耔阳走过来,做了个最后十秒的手势,他才对着电话懒洋洋地说:“肯定想了,想我累得打着电话都睡着了,呵呵。小兔子,睡吧。我也想你了。”
  “你累吗?”兰素曦的问话迟疑着出口,却已经太晚了。“嘟——嘟——”的盲音早在那个“你”字之前传来,她捧着手机,眼睛、喉咙都很堵。
  一分钟,电话自动挂断,这是“幽”的规矩。电话挂断后安远一直闭着眼睛调整呼吸,鼻端却全是兰素曦的青柠般的味道。汗水更汹涌地冒出来,他在脱力的眩晕中回味着甘甜。
  虽然有多重加密系统,但“幽”对外联络通话,从来不会超过60秒。而安远换得这一分钟的前提是:30公里轻装越野+1万个俯卧撑,一周内完成。
  这种运动量对于技术出身的安远来说,还算比较合理。但想起“阳公公”冰冷轻蔑的语调,安远第一天就咬牙完成了30公里的轻装越野。
  他还记得当天晚上“阳公公”就出现在了他的床边,他当时累极,一扭头就睡了过去。
  第三天安远拖着虚浮的双腿去找“阳公公”,要求最后五千的俯卧撑在宿舍里完成,完成以后马上给家里打电话,“公公”瞥了他一眼,而后拿着电话的解锁钥匙跟着他回了房间。
  “哥,他这样练会废掉的!”劝不住玩命和耔阳较劲的安远,梁筌只好把耔阳拉出房间焦虑地劝。
  “向东刚来的时候,训得比他刻苦得多。”耔阳语调平直,梁筌却从他的侧脸上看到了绷起的咬肌。
  “哥,向东已经走了,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好眼前这个,不让他成为第二个向东,你说对吗?”
  ******
  1、“幽”,组织代号。幽的古义为隐秘的,本文代指不存在的人和机构。
  “幽”由国家最高实权领导直隶,成员自生至死均无身份,只依不同任务而抽取不同代号。
  “幽”是一个虚构的谜,倘若“只有一个谜才能到达另一个谜”, “幽”里有我期待的奇迹。
  2、影子,“幽”的“英”部,专职绝密护卫任务。
  “影子”对特殊对象(无法实施隔离监护的个人)实行一对一跟踪式影护,且只确保受保护者安全存活的底线。
  当确定影护对象无自救可能时,影子将在7分钟的解救时限内将影护对象救出。

  第八章 能愿

  之后的一个星期,安远再没见过籽阳。因为最初的三天和籽阳较劲,他练得太狠了,梁筌帮他调养了整整一天他才能坐在电脑前正常工作。在后期的恢复过程中,他透彻地研究了他的前任于向东的安全防御系统。
  也正是在这些猜测性的研究中,安远觉得自己在逐渐接近任务的核心。在他模拟攻入防御系统时发现,这个系统保护的是一个强大的信息中枢,而这个中枢,他预感到,正储存着这个国家最为机密的信息数据。
  为了保证信息中枢的安全性,整个系统全部靠隐蔽的光缆传输,即使有人找到了某个隐秘的客户端进入,最外围的防御系统也会毫不留情地把入侵者挡住。
  外围防御系统的设计非常精巧,链环式、宝塔式、顶针式、回环式等等,不一而足,且具有千万种变化推演形式,就如同千万道脑筋急转弯题,这些题没有正确答案,完全由程序设计者某时某刻的某些灵感决定。而外围防御系统又只是通往信息中枢的一个小小门槛而已。门里面的防御更为强大,更为周密,似乎有一个非常艰深的团队在做着技术支撑,渺小如安远,也只能像盲人一般摸到大象的脚趾盖。
  所以,对于普通技术间谍来说,能独立破解最外围防御系统题库中的一百道密码题的概率就已经是千亿分之一,更何况,在系统被攻击的三分钟内更大型的防御预案就将开启,三十分钟内完全可以锁定攻击者的位置且做出处理方案。
  而安远目前需要做的,说白了,只是利用他精巧的思维,过滤并丰富这个最外围智力题库的内容并改良防御预案而已。
  这让安远回想起自己在大一时设计的那个迷走程序,也正是在那一次的游戏性的设计竞赛中,靳教授注意到了他。
  原来如此。
  可是,如果教授知道那个迷走程序只是他根据自己对林汐妍的相思语段又掺杂了古诗词中的爱情名句乱序组码做出来的,会不会觉得其实那个程序只是一个笑话?
  那么,自己进入国安系统,是不是也是一个笑话呢?
  根据系统记录,防御预案的上一个改良者是在两个月前封锁系统的。而他所破解的解锁密码,联系起来,实际对应的是三十二组四位数字。
  安远坚信这些数字一定有它特殊的含义。正巧梁筌进来给他送晚饭。
  “梁筌,于向东是怎么牺牲的?”安远接过饭一边吃一边问。
  “你猜出来了?先说说怎么猜的吧。”梁筌随意地坐在角落里一个单人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支烟。
  “他上锁的方式,是早有准备的告别方式。”安远放下筷子,定睛看向梁筌。
  在三秒内完成三十二组数字的密码设定是不可能的。那其实是早有预案的触发式启动,这触发意味着一种对任务忠诚的本能。而那三秒,正是一个国家安全员与死神的约定。
  梁筌无声地点点头。
  “被个贪官儿把档案卖给了一个国际间谍组织,我们找到向东的尸体的时候,他全身已经被强酸烧蚀得浑浊一片,内脏也——绞碎了。那帮洋鬼子,真他妈狠啊!”梁筌干笑了一声。
  “那时候,幽只负责对外围人员做体能培训,他的教官也是阳公公。总部突然发现向东生命体征消失,我们根据卫星定位找到他,已经太晚太晚了……”梁筌讲述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手里的烟丝却已经捻得粉碎。
  安远绷着脸低下头,沉默。
  贪官,又是贪官!据说继父就是贪了一大笔离退休人员的养老金而被判的。
  所以,所以阳公公才对他那么反感吗?
  所以组织在继父出事的两个月里对他不闻不问吗?
  所以,他对这个国家的忠诚曾受到质疑吗?
  就因为一个贪污的继父吗?
  安远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悲愤。
  “对了,锁解了,他的遗言是什么?”梁筌抬起头问安远,屋子里没开灯,只有那一排电脑屏发出幽蓝的光,角落里昏暗模糊,安远看不到梁筌的神情。
  “你等等,再给我五分钟!”
  遗言!!!
  当安远听到那一排数字是遗言时,恍然大悟。
  他跳到电脑旁,打开四角号码系统把数字输入,看到屏幕中显示出的汉字,他一拳重重地锤在了操作台上。
  工作室里一声闷响。
  梁筌站起来,趴在操作台上工工整整地把遗言抄上一张卡片,泪水慢慢地阴湿了字迹。
  于向东的遗言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愚官防民怨,民怨汇川,川毁坝,坝溃洪滥;
  下联是:蝼蚁蚀腐木,腐木断梁,梁倾厦,厦覆垣残。
  这是一副并不完整的对联,只等他的继任者来加上一个横批。
  而这个横批,应该是对对联内容的肯定还是否定?
  这个横批,应该是悲观绝望还是怀揣希望?
  “我们他妈到底在忙活什么!”安远无处发泄,把盒饭拿起来顺着门扔了出去,顺便把座椅也一脚踹了出去。
  如果你为之奋斗的信仰,成了一个笑话,你这么拼命到底为了什么?
  如果你极力保护的人们把你出卖了,你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上帝,你也不是要把地狱坐穿的菩萨,你是人,你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就算你自诩为太阳了,你也至少要证明你的自我燃烧是有价值的。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
  那天晚上,安远一个代码都没写,一个人爬到树上看星星。
  我的横批是什么?!
  安远很想把横批补上,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他给自己提了很多问题,比如当初为什么决定进国安,比如国家是什么,政府是什么,比如自己的信仰是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像个哲学家一样探究着很多自己过去不曾在意的本源,但他知道,他毕竟不能哲学地活着。
  “安远,下来,公公说你破解了密码,奖励你打个电话!”梁筌站在树下对他喊话。
  安远跳下来,往宿舍走,嘴里打趣道:
  “我所见到的幽,一共就你们两个活人,他还经常不露面,再不让我打打电话,可能真得把我憋死了。”
  “你知道什么是幽?如果那么多人都在你面前晃来晃去,那我们就不用混了。你是没见公公,公公可是每时每刻都陪着你呢。”进了屋,梁筌跟安远一起坐在地板上。
  “别说那么肉麻好不好?感情他是上帝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说你看不见我,因为我在背着你走。”安远撇了撇嘴。
  “幽是这个国家的魂魄,你确实看不到我们。就像你们,国安,是这个国家无形的国境线一样。我们的使命,都是保护这个国家最机密的东西,最重要的人。”
  安远只觉得背后一凉,一个机灵窜了起来。
  这公公真的是个活人吗?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是十天来籽阳第一次正式和安远说话,也是安远第一次仔细观察籽阳的脸。
  空气一样的脸。
  屏蔽了“阳公公”的兵器般的冷漠,安远有点儿不确定他是否有真身。
  的确,阳公公是个太优秀的特工人员。当他不想刻意冰冷或不屑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任何鲜明的特点,脸上也根本没有一丝生动的表情。
  若是你走在大街上,就算他跟你无数次擦肩而过,你都绝对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尽管他也有着一副俊朗的五官,但他的敛神静默可以使他永远在你的视线中被虚化。
  安远往梁筌身边靠了靠,现在他深刻地认识到,梁筌这个“保姆”身上还是有些“人”气的。
  “这么说我也算这个国家一个很重要的人喽?”安远自嘲的语气中藏着百分之三的挑衅。
  “当你作为这个国家护城墙上的一块砖石存在,你对这个国家就有意义。当你愿意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和牺牲,哪怕你的贡献渺小到偏执地盲从,哪怕你的牺牲微小到放弃你的生命,你就都是这个国家很重要的一个人。”
  籽阳的声音并不洪亮,带着沙砾的质感,却让安远震惊了十几秒钟,沉默了十几分钟。以至于当电话接通,当听到兰素曦略显匆忙的应答声,安远突然有了失语的感觉。
  梁筌推了安远一下,安远缓过神来,“小兔子,家里门关好了吗?”居然问了这么一句,安远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其实那时他正想着,自己其实不是什么城墙砖,严晓军他们才算。自己应该只是一道防盗门,更或许,他没有那么钢筋铁骨,充其量只能做一把防盗密码锁而已吧。
  虽然后来他才明白,那时的自己把耔阳的话想得太过浅薄了。
  “你累吗?”兰素曦接起电话的刹那,脸就唰地充了血,脑子也嗡嗡直响,她没听清安远的问话,只是急匆匆地想把上次没问完的话问出口。
  “呵,我家小兔子都知道疼人了!”安远觉得心里温暖得一塌糊涂。
  “累啊,真累。资本家真是太残忍了,累得我吃不下睡不着,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安远嘴里嘻嘻哈哈地说着,眼睛渐渐湿润了。
  兰素曦的心被安远那些无厘头的抱怨抽紧,酸酸地疼。她不敢再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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