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震撼 --南越王墓发现之谜 岳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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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主管一郡事务。所谓“西北一侯”,即在岭南西北方的交通孔道上建筑城堡,驻扎重兵,以防西匝人北窜。这里的侯不是史书中常载的万户侯或千户侯,而是古代探望敌情的哨所,此乃驻兵监视之义。在过去的战争征讨中,关于西匝人之难以征服,秦始皇和秦朝军队是有所领教的。为了防止其残存的军事势力卷土重来,采取了这一防范措施。据后人考证这个“侯”的遗存就是今广西兴安县西南四十华里的秦越遗址。清谢启昆编《广西通志·胜迹一》时曾说:“秦城在(兴安)县四十里,旁有秦王庙,秦始皇筑以限越。”直到今天,虽然秦王庙早已不存,而秦城古城垣和古战壕的遗迹仍历历在目,有“大营”和“小营”之分,据专家考证确属当年秦军驻扎的故垒,此处位于越城岭和庞岭之间的水道,其地势平坦,四周高山连绵,大溶江傍依而过,北靠天险严关,扼守此地,即可控制岭南西部的咽喉。此外,沿五岭南北还设有很多戍守据点,各郡县治所及水陆关隘也驻有大量戍卒。这一切措施,目的是巩固秦始皇对岭南的占领,加强对该地区的统治,并防止越人逾岭北犯。
秦始皇除实行戍守政策外,对于尚处于相对闭塞、落后的岭南地区,还采取了几项具有开发作用的措施:
一、建立郡县制。秦始皇三十三年,在岭南设南海郡、桂林郡、象郡。南海郡治所番禺,即今广州市,辖境大体相当今广东的大部,东到今福建南端的云霄,西到广东四会县东。其下置县有:番禺县、龙川县(今广东龙川县)、揭阳县(今广东揭阳县)、博罗县(今广东博罗县)、祯阳县(今广东英德县)、含沤县(演阳县之南)。桂林郡治所布山,在今广西贵县境,辖境大体相当今广西都阳山以东,越城岭以南,包括今广西桂林市、柳州市、梧州市和广东肇庆市、茂名市一带。’下置县除布山县外,还有四会县(今广东四会县)。象郡治所临尘,辖境包括今广西百色地区、南宁市、凭祥市,广东的湛江市一带,南到越南北部的海防市和高平省。除县之外,在土著民族聚居的地区设道,利用其首领即“臣邦君长”对民族地区进行统治。在有些地区还维持其!日的部落组织,所谓“且以其故俗治”。秦推行的郡县制是一种严格的中央与地方的隶属关系,这是在岭南建立封建政治秩序的开始。从此,岭南纳人中央政权统一管辖之下,成为秦王朝版图的组成部分。以后历代封建王朝,都沿用秦的郡县制模式统治岭南。在统一政权下,通过岭南地区的各级官吏和民族首领,推行中原王朝的政令,加强了与内地的交往,不同程度地促进了岭南越族地区社会制度的变革和生产的发展。
二、有组织地大量向岭南移民。这是秦一贯奉行的移民实边政策。最初令军队留戍岭南,落户定居。由于北方人初去不服水土,死亡率很高,征兵不易,因而改用“滴戍”的办法从内地强迫移民。“滴戍”就是对“有罪者”实行充军、流放,其对象是有罪官吏、逃亡者、赘婿、商人、曾有“市籍”的、父母曾有“市籍”、祖父母曾有“市籍”的,称之“七科滴”。从史料记载看,秦王朝有组织地向岭南移民共有四次,第一次是秦始皇三十三年,“发诸尝道亡人、赘婿、贾入,略取陆梁地(指岭南)”。这次是随军滴发,配合军事占领,在三郡安置这些移民,这是人数最多的一次。第二次是秦始皇三十四年,“适(滴)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秦时官吏判案不符合法律规定叫“不直”。这次把南越地与筑长城并提,可知是强迫有罪官吏在岭南从事筑路、筑城等建筑工程。第三次是秦始皇三十五年,“益发滴戍边”。这句记载虽未明言去处,但不外北边和南边,南边当指岭南。第四次是赵佗上书请求从内地遣送“亡夫家者青年女子三万人,以为士卒衣补,秦皇帝可其万五千人”。这一万五千名青年女子,当然都成为一万五千名戍卒的配偶,他们构成华夏人落籍岭南的一万五千户人家。这也是后来的汉高祖刘邦在诏令中所说:“前时秦徙中县民之南方三郡,使与百粤杂处。”以上史料表明,秦代迁往岭南的华夏之民数量不少,他们中既有一定文化知识的犯罪官吏,又有善于进行物品交换的商人,更多的是掌握了中原先进生产技能的农民和手工业者。他们给岭南带来了文化和生产技术,增加了大量劳动力,为岭南的开发增添了新的活力。
二、开新道,凿灵渠。秦统一以前,从中原到岭南没有人工开凿的道路,人们沿着五岭山脉南北分流的河道往来。这些地方山高岭峻,鸟道微通,不能行车,成为阻塞南北的天然障碍。随着秦向岭南进军,差遣大量戍卒、罪人等修筑沟通岭南的道路,秦始皇三十四年发配有罪官吏在岭南从事的苦役,主要是筑路,所筑的陆路就是岭南“新道”。秦末农民大起义时,任嚣嘱赵佗“兴兵绝新道”,企图阻止起义军进人岭南。赵佗“即移檄告横浦、阳山、涅溪关曰;‘盗兵且至,急绝道聚兵自守。”,可见秦末岭南“新道”已成为非常重要的交通要道。
在水路交通方面的建设,主要是开凿灵渠。如前所述,这项工程从向岭南用兵开始,至秦始皇三十三年通航,使长江上的船只可以经湘江,过灵渠,人漓江、桂江南下,取西江东行而抵达番禺,或溯得江西行而抵布山、临尘,使水道纵横的岭南无所不通。
水陆道路对于国家的重要,犹如血管对于人体的重要一样,是维系国家整体的动脉,通则舒畅,阻则淤滞。秦采取的开新道和凿灵渠,不仅是当时军事上的一项重大战略性措施,而且对于加强岭南与内地的联系,打破岭南的闭塞局面,促进岭南的开发,都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从此,岭南的历史进人了一个新的划时代的阶段。
第四章
珍宝灿烂
面对堆满地宫的灿烂珍宝,发掘人员一筹莫展。考古学家白荣金献出奇计,悬空发掘得以实施。墓穴深处,一件件奇珍异宝相继出土,让世人领略久远的岭南文明,同时也为解开墓主之谜提供了新的重要线索……
悬空发掘与虎节面世
当东耳室的器物清理到一半时,对西耳室的发掘也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这个室的清理工作主要由白荣金、陈伟汉、李季三人负责。
顾名思义,西耳室位于前室西侧,这是由前室竖穴西部,向里边横掏出的一个长方形洞穴,。洞穴内又用石头人工砌筑成一个平面长方形的墓室,与洞穴原岩形成了互为表里的相属关系。耳室的东端为一短过道,与前室相通。经测量,过道长1。14米、宽0。96米、高1。14米。在过道与前室相连的地面上,考古人员发现了一对坠落的铜门环,从这对铜门环的坠落可知,在过道口与前室通连的地方,原来安设着两扇封闭的木板门,由于年久日深,木门已朽腐不存,只有这两个门环残留了下来,以证当初木门的存在。根据门环的钉上所残留的朽木痕迹推知,木板门的厚度约为2。5厘米。与此同时,考古人员根据录像资料显示和站在过道口初步观察的情况注意到,室内的4块顶盖大石板各有一道贯穿性断裂,并有较严重的错位,最多处达l0多厘米,看上去险情严重。面对此情,考古人员经过分析,认为这个耳室是以掏洞的方式建造而成的,其顶部不存在重大压力问题,而在顶盖石的周围已没有多余的空隙可供石板再产生移位的可能,因此可以断定,顶盖石不会自然下塌,险情可予以解除。但过道顶的断石块却断裂严重,随时都会有崩塌的危险,必须采取防范加固措施。于是,考古人员找来木柱和木板,很快将过道顶断裂的石块支护起来。
当一切险情不再存在时,考古人员开始考虑如何进行清理了。大家惊奇地发现,西耳室不但比东耳室随葬品数量多,而且品类也较多。只见室内堆满了铜器、铁器、金银器、玉器、陶器、漆器和木器等难以数清的器物,各种器物层层叠叠地堆压在一起,几乎塞满了所有的空间,一眼望去,大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感。
惊喜过后,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忧愁,因为室内的器物太多太乱,考古人员根本无立足之地,如何进人室中清理?看来这是一个不算太小的难题。当然,如果室内存放的不是沉睡千载的珍贵文物,而是一堆普通器物,只要先将散落在过道中的一部分取出来,再逐步向室内推进,以步步为营的方式就可以全部提取了。这种步步为营向前推进的方式,势必要影响整个室内拍照时的完整性,同时容易弄乱墓内互相关联的器物,这无疑犯了考古学的大忌。就考古学的意义而言,它不仅仅是将发现的文物取出来以供人们观赏,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器物以及与这些器物相关联的一切物质,科学地揭示古代的历史文化,准确地恢复历史文化景观和破译古代信息,进而从中抽译出历。史演进的规律和能够对现代人类产生鼓舞和激励的优秀的古代精神。
考古人员在感到棘手的同时,不得不停下来商讨对策。
队员们根据自己的学识、经验与思维方式,分别提出了不同的清理方法,很快这些方法因各自存在的这样或那样的不足而被一一否定。最后,来自北京的白荣金提出了一个,’悬空发掘”的方案,引起了大家的极大兴趣。
在象岗古墓的考古发掘队员中,白荣金可称得上是一员战功赫赫的宿将。他自1956年参加考古工作,至今己参加发掘墓葬和遗址近百处,尤其在著名的满城汉墓和马王堆汉墓的发掘中,白荣金发挥了巨大作用。尽管如此,白荣金为人处事却极其谦虚,每遇到棘手难办的间题,他总是在耐心听完其他人的意见后,以一个成熟学者应有的风度、学识和耐心,经过反复琢磨,才提出自己的见解。这次他提出的“悬空发掘”方案是:首先在前室把几个木屑麻包堆叠成一个高约O。5米的小堆,其上放一把长竹梯,犹如一架跷跷板。这个跷跷板的大头在前室,上面坐上数人作重压。小的一端伸进耳室,考古队员可沿着这把竹梯慢慢“爬”进室内作分层清理……白荣金的这个方案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可并付诸实施。
木屑麻包堆起来了,竹梯架上去了,考古人员陈伟汉、李季等3人顺序坐上了竹梯伸人前室的一端,考古宿将白荣金身穿裤权、背心,小心翼翼地沿着竹梯的外端“爬”进了西耳室。进人室内的白荣金在深人室内约1。5米的南北两面石墙的墙根下随着竹梯的左旋右转,终于找到了一处可先取起遗物的地方。经过照相、绘图后,白荣金慢慢将遗物取出,从而清理出两个落脚点,随后在这两个点上用外面考古人员递进来的砖块叠起了两个短柱,在这两个短柱的上方再架一根厚木杭,将竹梯的一端搭。上去。这样,整个室内便有了一个“万”型的支架。由于西耳室的总长度在4米以上,这1。5米的支架自然不能达到全部清理的地方,于是,根据预先设计的增补方案,在这第一个支架搭成的基础上,以同样的方法继续向里延伸。当第二个、第屯个支架全部搭成并接近于西耳室的内墙后,再在这3个高度相同的支架上纵向平铺两条厚木板作为“滑轨”,最后在“滑轨”上用三四块略短于室内横宽的木板打横平铺,搭起一个高出室内地面约0。6米的低空操作平台。当这一切全部完成后,发掘人员拉进工作灯和电风扇,便可坐着或趴在平台上俯身进行清理作业了。因为平台上只有几块平铺木板,考古人员还可以随着清理进程的需要随时移动位置。看来,白荣金想出的确实是一个既简易又安全的办法。
既然考古队已决定由白荣金、陈伟汉、李季三人负责西耳室的清理工作,这三人理所当然地要负起责来,并率先进人室内开展工作。尽管白荣金设计的“悬空发掘台”看上去有些新鲜和浪漫,而一旦进入实际工作,却无法让人浪漫起来。这时的岭南地区已进人酷暑季节,广州的气温已达到摄氏三十六七度,虽然象岗山古墓深人地下加多米,气温略低于地表,但由于墓穴相对狭小,不能通风,令人感到闷热异常。又由于这座一占墓明显具有高度的文物价值和学术价值,考古队在发掘清理前就作了严格的规定,每清理一件重要文物之前或发现重要迹象,都要不惜代价由专门负责摄影和录像的姜言忠、韩悦分别拍出一套黑白负片(便于将来编写发掘报告时制版)、一套彩色负片、一套彩色反转片(幻灯片)、一套彩色电影片和一套彩色录像片、〕如此一来,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墓穴中,白荣金等儿位考古人员趴在操作台上测量、清理,姜言忠、韩悦等摄影、录像人员也紧随其后,一刻不离地进行着取景、测光、调光、拍摄等工作,使本来潮湿、闷热的墓穴更加气闷难耐。尤其是那功率高达1万多瓦的摄影专用灯光一打开,整个室内温度立即上升到摄氏四十度以上,若时间稍长,不但考古人员感觉皮肉炙痛,眼花缭乱,痛苦难熬,就连墙壁也“磁磁啦啦”地直冒白气,似乎在向众人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就在这次发掘成功几年之后,负责发掘此室的主力队员李季在回忆这段往事时,满怀复杂的感情说:“谁要是觉得考古这个工作很浪漫,就该在这里呆上几天,准确地说是掘几天或趴几天,因为工作面远低于蹲跪面,干一会儿就感到大脑充血,恨不能一头栽下去…”从这段回忆中可以看出,当时发掘境况何其艰难。尽管如此,考占人员还是在这个深邃、阴森的墓穴之中,一丝不苟地从事着严谨而科学的发掘。
根据观察到的情况判断,整个西耳室地砚原来铺有一层木板,木板已大量朽毁,仅余少量残木。木板之上,层层堆叠着铜器、陶器、漆器、木器、丝织物等多类随葬品,这些器物种类繁多,互相叠压。最初发掘时,经测量得知门道处随葬品堆积高度最高约4O厘米,墓室内随葬器物一般堆积高度为25…32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