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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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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他们对大清国的忠啊!他李鸿章守着精兵不派,他张之洞一众人等。更是为了一已私利,甘心授权于逆乱。这大清国竟然被这一群乱臣贼子把持着地方,如何能不让慈禧恼怒,可纵是恼怒非常,她却也只能在这宫殿中发出这么一声感叹罢了。

    “李鸿章那边给了话了!”

    强压下心头之怒,慈禧看着跪伏于地的奕訢,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张之洞这些人也是为了国事,既然现在咱们兵不及人,那就议和吧,当年能同洋人议和,今个就能同他唐浩然议和!”

    在道出这句话时,那话声虽是平静,可那字却是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迸出来的,到最后慈禧盯着奕訢直说道。

    “这祖宗的交待现如今看来,是错不了的,六爷,当年咱们错不是错在用了他们,而是用过了,没有丢掉他们,当年圣祖爷那会……好了,再说这也都没用了,反倒是徒惹人笑话,不过这样也好,到也能让天下人瞧瞧,瞧瞧咱大清国的忠臣们,都是模样!”

    这话看似是在为自己打气,可无论怎么听,都像是气话,但慈禧的话还是说进了奕訢的心里,可不是嘛,当年用汉臣平定发乱没有错,就像当年世祖皇帝用吴三桂他们得了中原,圣祖爷用绿营平了吴三桂一般。现在朝廷错就错用过了汉臣,却没有把他们连根拔起,反倒一味的恩抚,若是如圣祖爷一般再建新兵,借新兵之手剿平曾李等人,又岂有今日?

    “六爷,这往后啊,恐怕日子会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起了身,慈禧倒是不再顾着那帘子了,而是走出了帘子,瞧也未瞧跪于地的奕訢,径直走到了殿门边,那雨被风吹着时而落在她的身上,旁边站着的李莲英这会却只是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候太后就是淋雨,那也得让她淋着,若是太后不痛快,大家伙都别想痛快了!

    现在慈禧倒是看清楚了这世道,认清了疆吏的嘴脸之后,自然想到了将来。

    “可无论如何,咱们这大清国总算暂时保住了!”

    太后的话只让奕訢浑身一颤,难道太后当真要接受张之洞他们的胁迫,把祖宗之地交给唐浩然那个逆贼?

    “太后,那祖宗之地,焉能交给外人,实在不行,咱,咱们就回去,回……”

    不待奕訢把话说完,慈禧却把眼一瞪,盯着奕訢恼道。

    “六爷,您精明一世,怎么这个时候反倒犯起了糊涂啊,就是咱们现在愿意出关,他唐浩然又岂会容咱们出关?其它人又岂会容咱们回满洲?”

    斥问之后,脸色紧绷的慈禧继续说道。

    “这天下啊,若是当真让这些个汉人夺了去,可真就没咱们满人的存身之地了,六爷,所以的,往后非但我们娘俩的命系在您身上,就是百多万旗人的身家性命,也系在您身上!”

    话到了这,慈禧才走过去亲自将奕訢拉起来,而后看着他说道。

    “今天这时局,怪不得那些人不忠,要怪,只怪咱们旗人不争气吧,可往后啊,再不争气不行了,六爷,若是咱旗人再不争气,只怕这天下之大,非但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怕到最后咱们旗人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太后!”

    双目通红的奕訢又岂不知这个道理,他的腰身鞠着,那脸上却尽是苦色,现在还来得急吗?

    “就像先前说的,既然地方上的那些人野心勃勃的,那多出一个唐浩然来,倒也不见得是个坏事,有了他在满洲盯着,他李鸿章就不敢轻举妄动,还有张之洞他们,也都互相盯着彼此,六爷,您读的书多,比我这个妇道人家懂得多,这局面怎么用,到时候您可得操好心,这兵是一定得练的,练不成兵,咱旗人……”

    “太后,练兵,就要银子,可现如今,这银子,都卡在地方上,若是地方上不再解饷,这新军如何练?”

    这几日荣禄可是一个尽的问他要银子,心知将来日子更难的奕訢一想到银子便是一阵头大,可若是没有银子,这八旗新军又怎么练?练不成新军,这大清国的天下怎么保?

    “哼哼,六爷,您别愁银子,管他李鸿章也好,张之洞也罢,他们都要维持朝廷的体面,这银子,你尽量问他们去要,我还就不信了,他们就敢断这个饷,”

    冷哼一声,慈禧朝着殿外瞧了一眼,那苍白的脸上怒容反倒消失了。

    “六爷,这大清国的天下,可不能断在你我的手里,咱得保住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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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壬辰之夏(上)第一更

    “西元1892年,壬辰年。

    在东洋近代史上,这是决定历史发展的一年,这一年的东洋发生了太多的大事——决定一个民族命运的“关东会战”,将一个民族拖入黑暗之中。还有决定中国命运的“壬辰之战”,令一个民族看到希望的曙光。

    正如同四百年前的“壬辰年”一般,东洋的命运再一次决定于“壬辰年”,在“壬辰”的诸多大事之中,有太多的小事,被历史选择性的无视了。或者说,被直接淹没于历史的长河中之中,其中真相纵是当事亦无法说道清楚。

    或许,真相,从来说不曾重要。”

    《东洋史要》桑原藏

    硝烟,在清晨时分,硝烟终于散尽了,此时的杭州城却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断垣残壁,城墙垮塌了,房屋倒塌了或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在过去的三天中,北洋舰队的舰炮不断的轰击着这座城市,从而令这座首义之城化为废墟。

    在垮塌的城门楼上,一面蓝底的日月旗依然仍风飘荡着,如过去一般,这日月旗似乎是这个民族不屈的标志,与日月共存的象征,但在城墙下,却是一张张疲惫的、茫然的以至于有些惶恐的脸。

    败了!

    曾经声势浩大的起义,在数十营淮军、练军精锐多路夹击下,被镇压了,而从宁波登陆的一镇台湾新军,则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相比于淮军、练军,台湾新军无疑更为精良。更为骁勇擅战。

    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临危受命接过浙江大汉民军指挥权的前军事顾问李勤玉。则不得不以寡敌众,一路惨烈应战,却又一路溃败后撤,号称十万的的浙江民军伤亡极为惨重!滂沱大雨中,满地的泥泞里,背着枪的残军冒着风雨一路边打边撤撤往杭州。

    这几万部队中,有不少是断了手,截了腿、削了脸。满头包着白纱布的伤兵,抱着婴儿无奶可喂的眷屠以及步履蹒跚的难民,而在杭州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北洋舰队的炮击。而在持续三天的炮击之后,一个消息在昨天夜间传了出来——在杭州湾,有一支船队在等着他们,只要上了船,便能撤到关东去,关东在地方,没有多少人知道,可对于许多人来说。那里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活命的地方。至少对于那些将辫子剪掉的青壮来说,那里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人们都在往一个方向走着。十万军民往着一个方向走着——码头,几十艘商船候在杭州湾,风在吹,云在走,海水在涌动着。

    在杭州城外的教堂中,外国神父用笔记下的这一一在,不带有一丝的情感。

    “运送难民的船队在杭州湾外海等待着,根据目前的消息,北洋舰队似乎无意阻止他们,也许是无力阻止他们逃往东北——舰队在对杭州城的炮击中耗尽了最后一发炮弹,他们已于昨夜返回吴淞补充炮弹。

    尽管许多人逃离了杭州,但在杭州城,日月旗依然未曾降下!谭都督是否随同难民撤退,似乎是目前最令人好奇的问题。”

    当城外教堂中的神父用好奇的语态记录下这一段文字的时候,在杭州城内曾经的巡抚衙门,现在的“大汉都督府”内,满面疲色的谭嗣同,又一次用满怀深情的眼神看着这座都督府,他所怀念的并不是都督府的荣华,他无法舍弃的是身为汉民的骄傲。

    “谭先生,是时候离开杭州了……”

    穿着西装的福岛四郎,看着谭嗣同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次从杭州的撤退,多亏统监府同李鸿章达成了协议,利用北洋舰队往上海补充弹药的当口,用商船把撤离杭州的志士和其家眷撤往东北,作为都督府顾问的福岛,现在更关心的是谭嗣同能否顺利撤出杭州,至于其它人——他根本不在乎,他的任务很简单,确保起义成功、评测起义效果,而最后,则是保证起义失败后谭嗣同能够活下去。

    “离开?”

    谭嗣同冷冷地打断了福岛的话,甚至都没有去看上他一眼。

    “我之所请你来这,并不是要请你帮我离开杭州,虽然我很感谢子然的帮助以及和你们在危难时相助。但我是不打算走的。我今天来,只是有一包东西要交给福岛先生带出去……”

    “可是,谭先生!”

    一听谭嗣同不愿意走了,福岛惊看着他大声问道。

    “你怎么可以留下来?留下来是无谓的牺牲、是死路一条的!”

    是的,纵是统监府打着“为国惜才”的名义,给杭州的志士们争取了一条活路,可如果谭嗣同留下来,到时候纵是大人亦很难保下他。

    “我当然知道。”

    谭嗣同点点头,神情坚定的说道,

    “并且我非常赞成你离开杭州,同样赞同其它同志离开杭州,革命是一种分工合作,目标虽然一个,但每个同志所站的位置皆不相同,有在前面冲锋的、有在后面补给的、有出钱的、有出力的、有流血的、有流汗的。我觉得今天的情形适合我留下,也必须我留下,其它人都要离开,走到外面去、走到东北去,回头来为我们的事业东山再起。”

    “唉,谭先生!你怎么这么固执!留下来,究竟有多少积极意义?留下来做牺牲品,又有多少用处?不行,不行,你必须要和我们一起走,不能这样牺牲掉!”

    福岛连忙劝说道,他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要确保谭嗣同的安全,对于大人而言,眼前的这个人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他必须要加以保全。

    “福岛,你怎么会认为牺牲没有积极意义?你记得公孙杵臼的故事,不走的人、牺牲的人。也是在做事、做积极的事;走的人、不先牺牲的人。也是在牺牲。只不过是长期的、不可知的在牺牲。所以照公孙柠臼的说法,不走的人、先牺牲的人,所做的反倒是容易的;走的人、不先牺牲的人,所做的反倒比较难。公孙杵臼把两条路摆出来,自己挑了容易的,不走了、先牺牲了。我今天也想这样。我把难的留给子然和其它的同志去做,以后路还长得很,而且更加艰难。我想……我想了又想,决心我留下来。”

    谭嗣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

    “谭先生,怎么能这样!公孙杵臼、程婴所身处的时代跟我们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

    “没有不同,大体上完全一样。我们和公孙杵臼、程婴一样,都面对了要把我们斩尽杀绝的敌人,都需要部分同志的牺牲来昭告同胞大众,用牺牲来鼓舞其他同志继续做长期的奋斗。”

    谭嗣同看着福岛,那面上流露出满是凄怆的无奈。

    “再则,七万同志皆因我之失策身陷重围。数万同志的鲜血!教我如何面对?”

    提及“七万同志”时,谭嗣同的脸色中尽是悲怆。那七万同志之所以身陷重围,正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在唐子然出兵后,其立即调整了起义策略,将光复浙江全省的计划改为光复江宁,五万孤军深入江苏,意图光复江宁,在五万民军受阻于镇江时,面对多名顾问提出的撤退建议,他仍然坚持已见的,拒绝了他们的建议,甚至还多次派兵增援。

    那时的他完全忘记了所谓的民军,完全就是一群较之散兵游勇亦有不足的百姓,他们顺风顺水的打仗还行,完全不能打硬仗,面对一万清军坚守的镇军,民军足足攻了一个月亦未曾攻克。实际上这已经宣告了浙江民军的失败——袁世凯的台湾新军在宁波登陆,两江总督府新幕的五十营练军以及江西、安徽两省练军亦已调至南京。

    正因如此,谭嗣同反倒并不像都督府中的一些人那样,认为是唐浩然向满清妥协导致了起义的失败,当六万团练军出现镇江城下,袁世凯的台湾新军于宁波登陆时,杭州起义就注定要失败了,至于驻朝新军撤往关外,不过只是让北洋的陆水师腾出手来罢了,令其能够调动部队于上海向浙江进攻,切断镇江民军的退路。

    纵是子然不撤军,浙江民军败退也是早晚的事情,李鸿章用北洋出兵,给前台湾巡抚袁世凯谋了个浙江巡抚的差。想到这,谭嗣同似乎明白了,为历朝历代农民起义的,到最后得天下的从来都不是首义之人,首义的不过只是打乱了秩序罢了。

    “离开……”

    摇了摇头,谭嗣同语气坚定说道,

    “我今天带来这布包,是我的那部《仁学》的槁子,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应该留下的,至于我本人,我……”

    看着身边的福岛,谭嗣同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子然肯定叮嘱过,要让我活着离开杭州,你转告子然,杭州陷落时,若我等皆不于杭州,那么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等革命党人?”

    这一声反问后,谭嗣同的迈着沉重的脚步,在这衙门中走着,此时他似乎又看到那日光复时,数以百计的青年于此激昂畅谈民族光复的一幕,现在,他们却大都阵亡于镇江。

    “我等以民族大义令国之青年挺身为国,而今起义失败,若我等皆逃往海外,岂不惹世人嘲笑?”

    用力的摇了摇头,谭嗣同的语气变得越发的低沉,而他的神情亦却发的凝重,那凝重中又隐透着一丝痛苦与自责。

    “所以,我要留在这,我要在这里告诉世人,革命党绝不是懦夫!”

    “革命党不是懦夫,谭先生同样也不是懦夫!”

    就在谭嗣同的话声落下时,一个话声突然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藏蓝色洋式军装的军官,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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