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蓝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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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看着乱哄哄的各色人等,心里慌张,忙道:“师傅,怎么这么多人都来签贴,这一个一个的比完,那该比到年底了。”
蓝兮笑道:“由比试开始,只需做三画即可,第一画过后,这些人里便剩不了几个了。”
未与那些人同挤,蓝兮拉着常欢直接进了小楼,对楼内入口处立着的一个小厮道:“千山蓝兮求见柳如风先生。”
小厮跑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灰袍短须的老者便急步迎出,一见蓝兮立刻抱拳喜道:“蓝公子!你终于来了!”
蓝兮回礼:“柳先生一向可好?”
柳如风道:“好,我很好,就是一直念着你,想着再有机会能与你切磋切磋。”
蓝兮笑道:“柳先生太客气了,在下是你的手下败将,怎敢再与先生切磋?”
常欢奇怪的看着师傅,他不是得过天下第一吗?又怎会是这老头的手下败将?
那老头面色赤红,摇头急道:“蓝公子此言让老夫羞惭不已啊,当年你已然获胜,却自毁其作,这才让老夫名不正言不顺的占了这个名号,如今想起,仍觉蓝公子气度惊人,视名利如过眼浮云,不愧是老夫最为钦佩的人。”
蓝兮道:“先生不必如此,先生的画风狂放独特,门生遍布夏国各地,实乃我不及之处,此次前来,正好与先生讨教一二。”
柳老头激动道:“好好!快进楼内坐,蓝公子是否要签贴?”
蓝兮笑了:“是,是要签贴,”说着拉过常欢,“为我徒弟签贴。”
老头上下打量了常欢几眼,惊愕:“这…这女娃是你徒弟?”
“不错。”
老头深呼了一口气,高兴道:“好极了,这是唯尊会画艺比试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画师啊!蓝公子高徒定会让我们大开眼界!”
常欢赫然,糟了,老头期望这么高?蓝兮徒弟的名头就够引人注目了,这又加个史上第一女画师,若是被人比下去,恐怕难看的不止她一人吧。
这厢正寒暄着,忽听身后有人唤道:“蓝公子!”
蓝兮回头一看,心下一凉,他怎么来了?
一黑一白两人踏进楼来,正是季凌云与那不知名的黑衣男,常欢呆望着他两人,没有变,两个人的长相都没有变,五年前的记忆又隐隐浮上脑海。季凌云仍是英姿挺拔,俊美无双。黑衣男仍是面清容冷,淡淡看了常欢一眼便垂下眼帘。
季凌云先对柳如风行了礼,又向蓝兮道:“数年不见了,蓝公子可好?”
蓝兮看着气质愈加沉稳的季凌云,有礼道:“很好,多谢季庄主关心。”
季凌云笑道:“得闻蓝公子闭关授徒,便从不敢去打扰,不想今日竟在梅园遇到,可谓有缘啊。”
说着转头看向常欢,面上无丝毫异状,仍是抱拳:“这位姑娘,莫不就是…”
常欢对他福了一福:“季庄主好,我是常欢。”
蓝兮心中又起不快,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看到季凌云与丫头对话,立即拦过他二人话头,问道:“季庄主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季凌云手指身边黑衣男道:“送我兄弟韩端来参加天下第一剑的比试!”
荷露尖角
荷露尖角
柳如风呵呵笑道:“韩公子三年前一剑惜败南侠龙天,实力有目共睹,想必今年的天下第一剑势在必得了。”
那人没有说话,仅上前一步,抬手向柳老头拱了一拱,又退回季凌云身后站定。
常欢的眼睛蓦地睁大了,瞬间将目光移到黑衣男身上,天下第一剑!多么强悍的头衔,上届一剑败北,那也就是天下第二剑了?怪不得总是一副冷傲的模样,原来是个剑术高手,难不成高手都是冷冰冰的?第一次与知晓身份的高手离得这么近,常欢盯着他,瞳孔里放射出的光芒就带上了几分好奇之意。
此时,门外又踏进几个陌生男子,显然与蓝兮柳如风都熟稔的很,有一、两个的年纪看起来比蓝兮要大不少,却纷纷谦虚的称呼自己为“晚生。”
柳如风很高兴,向季凌云介绍这几位都是夏国知名的画师,也是为了天下第一而来的,邀请大家入内室详谈。蓝兮早先说过要与之讨教,此时不好推辞,便冲常欢轻摆了摆手,随着几人向内室走去。
黑衣男走在最后,常欢走在他身边,侧头问了一句:“你的功夫是不是很厉害的?”
黑衣男没有答话,甚至连眼睛也没有偏一下,从鼻中淡哼了一声,算做回应。
常欢笑道:“我几年前在痕影庄就见过你呀,你想不起来了吧?”
黑衣男总算瞟了她一眼,沉声接道:“还摔了一跤。”
常欢不好意思的捏捏衣服下摆,赫然道:“那是小的时候了。”
黑衣男似有嗤笑:“怎么你现在年纪很大么?”
常欢挑挑眉:“唔,我已经十七了。”说着侧了身,歪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男默不作声半晌,见常欢一直歪着脑袋等待回答,只得开口:“韩端。”
常欢笑着点点头:“哦,对了,刚才季庄主说过你的名字,我没有记住,呃…我是常欢。”
前面几人已进内室,韩端又瞥她了一眼,加快步伐边走边道:“我知道。”
常欢跟到内室门前,撩帘看去,一屋坐的都是男人,她向师傅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在外面等他,蓝兮颔首默许。
内室侧首有一无扇方形拱门通向外面,常欢踱过去一瞧,正是一个碧水清塘,无枯枝衰萍,无小桥石踏,只有几条又肥又大的红锦鲤在游来游去。远处仍是大片梅花林,林间道上隐约可见人影穿梭。她趴在石栏上百无聊赖看着鱼儿游泳,破冬时分,梅花吐秀,虽存寒意,梅园内却别有一番景致。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身后传来脚步声,常欢回头,见季凌云与韩端步出房来。本意出楼,季凌云眼波一飘就瞧见了常欢,随即转身向她走来。
他走出拱门,眼中泛起笑意,抱拳招呼道:“常姑娘。”韩端没跟进来,站在门口等候。
常欢探头向内室方向瞧了瞧,对他施礼道:“季庄主为何出来了?”
季凌云笑叹:“一介商人,仅是粗通文墨,几位画师论起画之精妙,在下实在没有资格插口,又何必硬去附庸风雅呢?”
常欢道:“是啊,非门中人听得那些是会觉得头痛的吧。”
季凌云哈哈笑起:“头痛倒也不至,只觉自己才疏学浅,自惭形秽罢了。”
常欢抿抿嘴,一时不知该接些什么,眼光左右转了两圈。季凌云又道:“常姑娘此次是要参加画艺比试么?”
常欢点头:“是的。”
季凌云赞道:“只怕今年的桂冠要被常姑娘摘得了。”
常欢低头一笑:“季庄主过誉了,我才入画门,画技尚稚…这次只是来向高手们请教的,摘桂万不可能。”
季凌云轻摇头:“常姑娘不必自谦,尊师蓝公子如你般年纪时就已名扬天下,相信姑娘必能青出于蓝。”
常欢笑笑,也不再多辩,心中压力又多一层,师傅的名号就像一顶厚重的大帽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两人默站了一阵,季凌云也觉得气氛有些僵滞,于是笑道:“不打扰姑娘赏景了,我们后日再见。”
常欢忙施礼与之告别。季凌云转身走出两步,突然又回头道:“常姑娘,在下以前是否跟姑娘见过面?”
常欢咧开嘴角:“在痕影庄中见过的啊,季庄主不记得了么?那时我年纪尚幼,乱跑到园中还跌了一跤呢。”
季凌云拧起剑眉,疑惑道:“那次自然记得,在下还曾上山去向姑娘赔礼。不过…”他又朝常欢回走了两步,“在下的意思是…更早以前是否见过?”
常欢懵然:“更早以前?”倏尔捂嘴咯咯笑了,“更早以前我随我爹一直住在康州,年纪就更小了,应该不会见过季庄主吧?”
“康州?”季凌云想了一阵,随即松眉释然,笑道:“在下唐突了,只是第一次见到姑娘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才冒昧相问,姑娘见谅。”
话音未落,拱门外一声低喝:“欢儿!过来!”
两人同时移去目光,见蓝兮正站在韩端身边,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俩。季凌云忙道:“蓝公子。”
常欢向季凌云弯了弯身,朝师傅跑去。
蓝兮牵住她的手,朝季凌云微点了点头,便向楼外走去,边走边斥:“不在门口候我,怎么跑出外面去了?”
“唔…外面有鱼池,我去看看喽。”
蓝兮几步将她带出门外,回头看看季凌云没有跟来,放慢脚步,蹙起眉头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常欢不明所以,指指楼里:“季庄主?没说什么啊,随意聊了几句。”
蓝兮道:“以后不许和他说话!”
常欢惊讶:“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师傅说的话你不听?”
常欢又奇怪又纳闷的看着蓝兮,低声道:“听,肯定听!不过为什么呀?季庄主人挺有礼貌的。”
蓝兮紧攥了攥常欢的手,怒道:“这个世间坏人很多,不要被人的表相所迷惑了!”
常欢又惊了:“坏人?师傅你说…季庄主是坏人?”
蓝兮呼了一口气,平下心绪道:“不要问那么多了,照着我的话做即可,以后再见他时,莫再与他交谈。”
“噢。”常欢有点郁闷,师傅怎么发火了,这个季庄主是不是做过什么让师傅不高兴的事情?
光想不问是想不通的,可是常欢看着师傅难得阴沉的脸色却不敢开口相问,只得将疑惑压在心中。
第三日大早,蓝兮早早带着常欢到了倾城楼,今日来的人比签贴那日又多了数倍,寒暄声招呼声此起彼伏,园内叮咚乐声不断,有很多身着绿衫的婢女在引领各方客人。
两人来到清池外高台前,见台下除了正中有几个空位外,两侧都已坐满了人,不论年纪老幼,个个穿戴的衣冠楚楚,相熟的倾身交谈,不相熟的彼此客套,数百人同聚梅园,气氛看起来倒也十分热烈友好。
蓝兮将常欢拉至一处偏位坐下,道:“昨晚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蓝兮颔首:“不要慌,就按你平日练笔般作画即可。”
常欢点着头,眼睛盯着满场的人,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此时身边突然轻落下一抹淡黄,娇脆声音道:“蓝公子带着爱徒来了倾城楼,若不是季庄主告知,我竟不知道呢。”
常欢偏首一看,面熟的美丽女子正吟吟柔笑的望着她,常欢愣怔半晌,“喔”了一声,叫道:“师傅,是玄月姐姐呀。”
玄月笑着道:“难得常欢还记得我,几年不见,竟出落的如此标致!是大姑娘了。”
蓝兮朝她点头:“玄月姑娘,好久不见了。今次有比试么?”
玄月嗔了一声:“楼主就是不肯放过我呢,次次都将我推出来,时下新人辈出,技高者比比皆是,真怕今年会失了倾城楼的面子。”
蓝兮浅笑:“玄月姑娘筝艺独步天下,旁人又怎敢与你争锋?”
玄月眼波如水,扫了蓝兮一眼,持绢羞笑。这时边上有人唤她,她便起了身,略一停顿,突然越过常欢俯向蓝兮耳边,极轻声道:“龙天今年也来了,不如唯尊会后,我们三人再聚?”
常欢见她与师傅说话,便缩着脖子,尽量避开玄月的身子。蓝兮笑容未减,却没答话。玄月又道:“很怀念七年前的日子呢,兮?”
说罢直起了身子,常欢听得她的称呼,不禁一愣,忙转头看向蓝兮,蓝兮唇边仍挂着笑,低声道:“之后再谈。”
玄月未再多说,拍拍常欢的肩膀:“一阵再见了,好好比啊,不要让你师傅失望。”
常欢笑不出来,只闷声应了一句,看她离开了,马上回问蓝兮:“师傅,你和玄月姐姐早就认识么?”
“唔,认识许多年了。”
“也是在唯尊会上认识的?”
“之前便认识了。”
常欢突然觉得耳朵有些烧热,她抬手摸了摸,呐然又道:“师傅…她…她怎么叫你兮啊?”
蓝兮微微一震,眼睛不抬,轻斥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问题,坐好罢,马上就要开始了。”
常欢说不出心上的滋味,只觉胸口闷闷的,见蓝兮不愿答,便狠翻了他一眼,“哼!”一声坐正了身子。
台上舞姬撤下,轰隆隆冲上来一批抬着大鼓的红衣少年,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口中“呼哈”喊着号子,鼓锤整齐咚咚落下,节奏张驰有间,气势威风八面,隆重鼓声如天地轰鸣。常欢转眼忘了郁结,兴致勃勃地看起表演,随着鼓声激荡,情绪瞬间高涨起来。
少年们变幻队形,震天响的齐发吼声,穿插对擂,马步冲击,几个高潮鼓点后一节完毕,高台左侧快速卷下单幅长联:“诗画琴棋书一剑临天下!”台下顿时迸出叫好,响起雷鸣掌声。
鼓撤,一位中年男子上台,宣布三年一度的唯尊大会正式开始,有请倾城楼楼主萧倾城题大会右联,掌声又起,乐声再响。人们纷纷探头张望,看向台侧。那处正有四个婢女拥着一位身着紫袍,面覆软锦的人走上台去。
他的黑发拢了一束在脑后,其余披泻至肩背,身姿挺拔,面具覆到鼻下,露出微扬的红润薄唇,耳侧皮肤皙白,袍领镶了紫色软毛,袖口幅边宽大,甩动起来行云流水,在左右婢女陪伴前行下,气质看来颇显高贵。
他走到台上早已置好的桌前,对着众人抱了一拳,却一言不发,接过身边婢女递上的笔,唰唰落笔几字。放下笔又抱一拳,身后右侧长联随其动作卷落:“才高艺倾城唯君可独尊!”
“好!”“好啊!”台下人群不住拍手叫好。常欢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向蓝兮道:“师傅你瞧,带面具的人。”一会儿又低声复述两联上的字句,看着那楼主下了台,转到后方消失不见,她又好奇起那面具下的容貌,再问蓝兮:“他长什么样子呢?师傅你见过他真面目吗?”
蓝兮摇摇头:“凝神静气,一阵就要初试了,不要分心。”
常欢笑笑没再说话,蓝兮不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慌了,后退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