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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调教大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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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等外戚亲臣,也是纷纷赶来。
  午初时分,整个英国公都是被各家勋戚给挤满了,阖府上下,所有男丁都出来陪客,各大客厅,花厅,正堂和大小书房,都是站满了貂蝉笼冠的公侯伯爵们。
  惟功也算是近支子弟,和张元芳一起在大客厅待客,都是几家外戚,驸马,伯爵等第三等的客人,第一等的公侯和实权的侯爵都被延请到小客厅或是内书房去了,由张元功或是张无德等兄弟亲自陪同。
  陪什么客惟功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些外戚侯伯的话题实在无趣,无非就是哪家有好的家戏班子,或是谁又买到了正经的商周鼎器,要么就是宋人的字画,能谈几句宋版图书的,便已经算是极雅致的行为了。
  他听的无趣,脸上渐渐露出冷笑来,侯伯之家与国同休,这些家伙不要说是被闲置了,现在就是叫他们实权领兵,或是参政议政,也是绝无可能,大明这一侧的车轮子,是真的被废的差不多了!


第107章 传奇
  英国公张溶的逝世在英国公府是天塌了的大事,在勋戚圈子里也是一件够议论一阵子的了……刚走了一个成国公,又走了一个英国公,都是嘉靖早年袭爵的老人,这不免叫一些人有物伤其类多愁善感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也只限于少数人,对普通人来说,英国公府压地银山般的出殡场面也就是叫他们多一两天的谈资,比较一下成国公府出丧时的排场,除此之外,死一个国公对普通的百姓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而对京师这样敏感的官场来说,英国公张溶更是一个已经被忽略的符号,廷议不参加,不领都督府事,不提督京营,这样的一个老人去了,简直是连谈资都算不上了。
  更令朝野瞩目的,还是英国公死前一晚上的那一起令朝野震惊的搏杀。
  敢在通衢闹市,虽然是晚上,但在大时雍坊聚集近百人,袭杀朝廷正式的现职带俸武官,这是何等样的狂悖大胆!
  现在的大明正在中兴之中,还不是后来末世时的那种衰样,到崇祯中后期,朝官中玩刺杀的就不少,著名的军阀刘泽清就多次刺杀朝中大员,连刘宗周那样的海内名儒和左都御史都敢下手,在这个时候,张居正在位,铁腕治国,什么三大案妖书案一律没有,任何人敢出头炸刺都属于是找死的行为,结果就是在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样奇诡的大案,实在也是有令人难以相信之感。
  而更叫人不敢相信的便是这么大阵仗袭杀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居然没有成功!
  当天晚上的中城巡城御史是监察御史熊文吉,三十余岁,万历二年的进士,大明一向以是青年进士任职清流官,虽然位卑却是权重,可以以下抗上,现在科道官的作用越来越大,拉帮结伙对抗大员,甚至左右朝政的风气已经形成,能干上巡城御史也是要有一定的人望和胆魄才可以的,结果熊大御史那晚吐的直不起腰,然后连续请了好几天的假,据说高烧不退,发了几天的噩梦,等销假上值时,人在都察院遇着他,此前刚毅严整,不苟言笑的熊文吉性情大变,唯唯诺诺,问十答一,看来没有相当长时间的调养是恢复不了了。
  当晚五城兵马司封路,黎明时分锦衣卫的校尉和东厂的番子们纷纷赶到,都是被那种血腥之极的场面所震惊。
  断臂残肢和人的内脏流的满地都是,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能捡到断手碎肉什么的,饶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是见多识广,当场吐了的也不在少数。
  后来捡点出来,死者一共有三十七人,全部是身高体壮,面色狰狞的大汉,不仅如此,还捡到短斧、长枪、标枪、骨朵、长槊、各式长短刀若干把,而且还有短弩这样的严禁百姓私藏的利器,上报到朝中之后,消息走漏,张惟功立刻就成了各方议论的焦点。
  用惟功自己上报的话说,就是只有他和四个伴当动手,以五敌近百,虽然是吓跑了一半,但等于是以五敌数十,对手全部都是看着心狠手辣的大汉,就算是调禁军来,以一敌一也多半不敌,而张惟功却是轻轻松松击跨敌人,且杀死近四十人!
  一下子,惟功的勇名冠于京城!
  大明的评书业已经十分发达,西游水浒等小说其实在此时已经有各种话本流传,坊间的传奇故事中当然不乏剑仙之流的传奇故事,只是要在百多年后,才有系统的最早的类武侠的话本在市面流传,比如七侠五义之类。
  在惟功的经历,已经在最短时间内成为传奇,成为和马芳等知名的武将齐名的超级勇者,在京师的不少茶楼之中,说书先生们已经开始日夜赶工,编写惟功的段子,国公府的庶子,自食其力,皇帝亲从官,十二岁不到的少年,如此种种,简直已经超过说唐中的李元霸,一时间成为传颂的重点。
  连累惟功在这一段大丧期间只能躲起来,开初陪着各家侯伯和亲臣外戚还好,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开吊几天之后,京城普通的文武官员依次前来,各人进了府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惟功在哪里,一看到惟功,就是评头论足,脸上带着各种异样表情,等到出府的时候,脸上就是一脸的满足感。
  后来弄的惟功不胜其烦,顾不得被人说是失礼,只得在府中藏了起来,竹子院距离中轴线的大堂太近,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干脆就不搬过去,还是和七叔七婶躲在梨香院中,有什么外客来拜,张元功叫他换衣服去会,他只推托在练功,不肯出来,隔了几日,张元功知道他不喜欢应酬,便也不再相强。
  在张溶发丧过后,阖府都累的人仰马翻,数日之后,朝中有诏旨到英国公府,复授张惟功府军前卫带刀官资格。
  也就是说,惟功再次可以直入宫禁侍从御前。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免亲从官不过是暂时给因为惟功言论而不满的文官们一个交代,同时也算是张居正敲打一下小皇帝,不要以为他宠信的武臣就不能动……事实上惟功的复职是迟早的事,毕竟勋旧武官不比太监,皇帝要给惟功复职几乎是一定的,不过复职这么早,也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之外。
  但事情还不止如此,当日晚一些时间,再下诏旨并经内阁,五军都督府,任命张惟功为五军营的幼官舍人营马军把总官。
  大明的把总官与后来清季不同,清的武职系统是从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千总把总,把总为营伍官的最末一等,授职是七品以下,是指挥体系最低的一等,和明的百户官相当,而在此时和明初时候,把总属京营要紧武官,属于重要的统兵官之一,在各地的总兵官下属中亦有此官,位仅次于守备,在明初时,多以功臣,外戚充任,至万历时虽然位次下降不少,但在京营序列中仍然是一个握有实权的重要实职。
  幼官舍人营,顾名思义就是以年幼的武官和武官家中的公子少爷们充入营中,等于是国初时的质子营,一则是训练武官子弟,少年入值,成年之时已经有很丰富的当差和作战的经验,二则成祖当年在北京即位,根基并不算稳,需要以质子营的形式,将广大的武官子弟招纳入营,随时监视控制。
  与幼官舍人营对应的还有殚忠效义营,所有军户子弟中的未成年子弟,余丁,都纳入殚忠效义营中效力。
  每营设坐营官一人,马步把总官各一人。
  惟功以这般年纪任实职把总官,这是很罕见的异数,不过以他现在经历,还有全京师传做颂开来的武勇难敌的威名,任一个把总官还是蛮够格的。
  一道旨意之外,又有与张元功的恩旨,虽未直接授给公爵,还要过一阵时间,但朝廷这样的恩遇,等于说张元功的英国公袭爵一事毫无问题,英国公府可以放心了。
  第三道旨意却是授给张元芳的,升其为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虽然从三品的都指挥佥事升到正三品的都督佥事提升有限,但以京卫入直左军都督府,未来可能因资历成为掌府事都督,亦未可知,而且由京卫指挥同知入都督府,在职掌上,也是高出一筹。
  接二连三的旨意一下,英国公府对张溶逝世的晦气也是去除不少,当然,梨香院这里的贺客排的满满当当的,连张福几个管家都到梨香院来,叩贺张元芳入值都督府。
  勋旧武官的最高成就,无非就是掌府事和提督京营,张元芳一身功业,至此也不算低,对的起祖宗了。
  至于绿天小隐那边的情绪如何,那就不问可知了。
  ……
  旨意下来第二天,惟功到宫中入值兼谢恩。
  隔了一阵子再入午门,触目所见,颇有另外一番感觉。
  这个权力中心,很多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就是以惟功现在的性情胸襟来说,也是有恍然隔世之感。
  仍然是一样的红墙黄瓦,枯燥无味的建筑群落,但此番惟功走在其中,已经没有那种外人看风景般的淡定和陌生感了。
  他已经融入这一片建筑群落之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了。很多事情,与这里息息相关,这个庞大的帝国,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最终的根源仍然是在这里啊……
  “臣叩见皇上。”
  隔了十来天不见,万历给惟功的感觉也是变了一些,在惟功叩拜的时候,万历笑吟吟的看着,并没有习惯的说免礼,或是亲自上手来搀扶,他只是端坐在文华殿的金台之上,受礼过后,才对着惟功道:“原说要委屈你一两个月,风声弱些再加你亲从官,正好借着老英国公离世一事加恩,能叫你重回大内,真是不容易啊。”
  惟功一凛,叩首道:“是臣无状,给皇上添事非了。”
  “也不一定,吾与张先生一提你的事,倒是张先生说,你的武艺果然过人,也有胆识,叫你到幼官舍人营先去历练几年,过几年再当坐营官,好生练兵,真有实绩,到时候再说。”
  万历眼神中显露出一点狐疑,不过他没有表达出来,只是笑道:“能叫张先生也欣赏你的本事和胆略,张惟功,你好生了不起……你该去元辅那里,谢过他赏识你。”


第108章 天官
  惟功从容道:“臣以为国家用人大政权柄应操持于上之手,大臣纵举荐也是为国政着想,而不是私人市恩。所以臣要谢也是谢皇上,而不是谢元辅。”
  万历哈哈大笑,心中一点芥蒂一扫而空,步下金台,相了相惟功,羡慕道:“吾虽为天子,却在骑射武学之事上比惟功你差的远了。”
  “皇上,您到底是天子啊……”
  “是啊,天子……”
  万历在惟功身前绕了几圈,惟功注意到,皇帝足疾的迹象似乎又比以前明显了一些。
  “你适才说的话好,大臣不要市恩,恩出自上。但现在能有这样心思的还是太少了,就是元辅……”
  “咳,皇上是说元辅与普通大臣不同吧?”
  “哦,是的,元辅当然不同。”
  万历省悟过来,不管他怎么换人,自己的话和行止肯定会到冯保那里,再然后就会到李太后那里。他别人不怕,太后却是始终怕的,别看他已经快成人,已经快要大婚亲政,但太后仍然会隔三岔五的罚他的跪,轻则一刻钟,重则半个时辰甚至一个时辰,罚跪的滋味太难受了,他不想自找难受。
  当下万历换了奏对格局和嘴脸,吩咐道:“你既然以一敌数十,杀敌近四十人,这般的武功当坐营官都够了,到差之后,小心谨慎,莫要给朕丢脸。”
  这般认知,其实就是把武将的武力值当第一,什么谋略将才是一律不讲,皇帝的认识也有限的紧,不过这也是当时人的普遍认知,不少位至庙堂之上的文官也是一样的看法,也就不能苛责在深宫中成长的皇帝了。
  当下惟功受命惟谨,恭谨答道:“是,请皇上放心。”
  “元辅那里还是要去一下的,他对你想必有嘱咐。”
  “是,既然皇上吩咐,臣就去元辅府中受教。”
  从文华殿中退出之后,傍晚时分,惟功照旧赶到张居正府邸,递手本进去请求接见。
  这一次却不是立刻就见,在门房厅堂惟功和一群文官一起候见,一身麒麟服在身上,与那些各色禽鸟补子的文官截然不同,顿成异类。
  这些官员也不乏消息灵通者,一番议论之后,惟功的身份便昭然若揭。
  不少官员都是用饶有兴味的眼光看向惟功,但更多的是窃窃私语,有一些青年官员,更是用不友善的眼光看向惟功。
  惟功脸上是无所谓的笑容,有人瞪眼看他,他便瞪眼看回去。
  他知道,这些人对他的不满,还是因为兵部大堂一事。大明以文御武的国策不变之前,这些文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而长期凌驾在所有阶层之上,使得文官体系吸收了几乎这个国家最优秀的一群精英,在嘉靖年间还有匠人被授给工部尚书一职的例子,但在文官的强烈反对下不得加勋衔,而且只作为个例,其实那个工部尚书在修筑宫殿群落的经验和提调的本事上已经脱离匠人的范畴,具有一身难得的超凡本事,但就是这样,在文官眼中只能是官场异类……除了进士,任何在这体系之外为官的,都是异类,都是需要打压的异类,特别是异类之中还有敢反对这种体系的,便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特别是屋中的坐位问题,更使这种矛盾尖锐化了。
  厅房之中,两排椅子对列,左手上首是肯定最为尊贵的座次,几个穿红袍的官员就坐在左手,他们应该是侍郎或京卿一级的官员,或是左右佥都御史兼某地巡抚,上任之前,到元辅的府邸面请机宜。
  在他们对面,也就是右首最上的位置为次,这里也是坐着红袍官员,但应该是大府和上府的知府,或是布政使的小参议,按察分巡道,分守道等官,他们品阶够高,但职司不如巡抚或御史尊贵,只能坐在右班。
  惟功一至,便是坐在左手中间的位置,一群红袍官员都是变了脸色,只是一时未明他的身份,众人都隐忍不发。
  待知道惟功身份后,几个青年官员便是忍不住讥刺惟功道:“未知张大人是何身份,为何敢居于这边的诸位大人之上?”
  惟功大剌剌道:“本官是从三品武职官,获皇恩御赐麒麟服,诸位看不出来么?”
  一群青年文官气的脸都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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