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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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积弊无数,那么辽人呢,他们就会好过吗?陛下,微臣早就说过,待在城里地敌人不可怕,而骑在马上的游牧民族才是最令人担忧的。百年以来,辽人建了城墙无数,而自真宗朝以来,可以看见辽人与我大宋开战的次数少之又少。何也?臣认为,现在的契丹人,已经不可怕了,根本没有必要太过忌惮他们!”听完沈欢的话,赵顼在感到震惊地同时,也大感振奋:“子贤果然豪气过人,契丹人不可怕,你一个文弱书生也能说出这句话,说出去岂不让众多武人大臣们羞愧!”
“陛下……”韩绛真的感到羞愧了,不过却也不同意沈欢的观点,生怕赵顼又因为精神振奋要做出冲动地抉择。
沈欢也反应过来,发觉自己说着说着跑题很远了,赶紧说道:“陛下,微臣说了那么多,还是要回到这个岁币上来,臣说了,这个岁币,送出去,却也不能让他们吃得太舒服!因此需要区别对待它们!”
“怎样区别?”赵顼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
沈欢沉吟片刻,最后才道:“陛下,这个岁币,本来就是要给契丹人的,因此,对待辽人,岁币可以先送给他们,再派使臣让他们退兵。至于西夏人,哼,本来我大宋每年都要因为他们花掉不少军费,那么,他们的要求,可以拒绝,如真有必要,就起兵与之相抗吧!”
“起兵?”韩绛吃了一惊,绕了绕去,沈欢竟然说出这样地话来,怎不令他吃惊,“子贤,刀兵不祥,再说陛下刚登基,就起兵祸,若是失败,这个责任,谁担当得起?”
沈欢看到赵顼竟然沉默了,不明对方怎么想,还是解释道:“韩大人,就是因为陛下刚登基,下官才觉得更该对西夏人强硬,若是别人一起兵我等就服软,天下百姓怎么看待陛下,这个损失,谁又可以担当呢?”本来沈欢也认为花钱买个平安算了,后来想想,这个时代的宋兵总是打不过敌人,除了自己机制与缺马地原因外,还有有个重要的因素便是士气。
所谓“三军可夺帅,不可夺气”,在冷兵器时代,士气也算得上一个成败的关键。在某些特出的战役里,军队的意志,往往决定了进程。而宋朝因为前期的战败,致使一遇上契丹人或者党项人,就先没有了士气,或者士气低落,自己都没有信心打赢战争。这样的军队,怎么能与赢有缘分呢!这才也不例外,若是人家欺压过来就乖乖把钱送出去,估计新皇就失了民心,那样对将来就更不利了。
沈欢深知赵顼不是一个肯安分的人,将来也会对外战争,那么最好地策略还不如现在就小规模进行战争,算是为将来地大战做准备,权当作练兵,虽然有点残忍,不过强兵不都是这样杀出来的么!
赵顼给沈欢地话打动了,他反应过来,对韩绛说道:“韩计相,枢密院与政事堂都说军事上要防御以待,之后就派人送出岁币令其退兵。这个送岁币,朕同意了,辽国这边依然如以前一样数目,至于西夏人,亦是如此。至于军事上,北边诚如诸位大臣所说,防御以待即可;至于西夏这边,就让边疆将兵秣马厉兵,只要党项人敢进来,就给朕迎头痛击!韩计相,朕主意已定,你去枢密院与政事堂帮着传朕口谕吧,让他们以此为基点,好好谋划!”
韩绛不同意以强硬手段对待党项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一动刀枪,所花的钱财,比直接送出岁币还要不划算,就想劝说:“陛下……”
“韩计相!”赵顼不悦了,“你难道没听请朕的话吗?朕不想为难你们,因此同意了大半主意,但是你们就该为难朕吗?”
韩绛无话可说了,只能应了一声“是”,就告退出去。其中沈欢也想跟着退出。
“子贤留一下,朕还有话要与你说!”赵顼扬了扬手,事宜其他臣子退下,只留沈欢一人。
退到一半的韩绛闻言一顿,稍稍回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欢,最后才转身离去。
待众人都走开后,沈欢换了一副轻松的态度,向赵顼笑着说道:“陛下,您留下微臣,可有什么吩咐?”
赵顼走回小殿里的御案,坐下后让沈欢也坐着,之后才叹道:“子贤,数日时间,一切的变化太快了,到现在……朕都还有点恍惚呢!实话和你说,现在朕做得也战战兢兢。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朕也就勉强自己做下去,不过朕却希望能做得好,做个好皇帝。朕留下你,确实有些贴心的话要与你说说,你自来足计多谋,帮朕参详参详!”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改革
“参详?”沈欢心里一突,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个赵顼找自己询问的问题从来没有好事,也总是为难自己的。// /现在看他说得严肃郑重,更是紧张事件的严重性,不由强笑说道:“陛下,您是否遇到什么难题了?若是朝政方面的事,应该找政事堂诸位大臣商议,毕竟他们都是老臣,见识广大,而微臣年轻学浅,也许会令您失望呢!”
沈欢的话很明显,他在撇开责任,把事情都推到韩琦等人身上去,让他们这些大佬顶着再说。这让赵顼很失望,复杂地看着沈欢,沉重地道:“子贤,难道朕才登基你与朕就如此生疏客套了吗?难道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那时的你总是畅所欲言,没有现在的框框圈圈!”
沈欢默然,心里苦笑不已,虽然他面对赵顼,还没有像别人一样毕恭毕敬,但是对方怎么说都是皇帝了,与之前不大一样,他哪还敢放肆!再说有句名言叫“伴君如伴虎”,想到历史上神宗皇帝的强悍,沈欢更不敢太过唐突随意了。
“好吧!”赵顼叹道,“现今与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朕只希望子贤与朕不要太生疏才好。子贤,朕与你都是年轻人,都想有一番作为,只要你对朕忠心不贰,朕也必不负你!就让我们做一对名扬千古的君臣吧!现在朝廷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子贤是明白人,想必也清楚有些事真的到了不能不改变的时刻了!”
“改变?”沈欢脑袋轰然做响,不妙的感觉更盛了,疑惑地看着赵顼。
赵顼苦笑说道:“子贤,以前朕不在这个位子上,想问题办事情太过简单了,现在接触多了,才发现帝国景况越来越糟糕。特别是这个财政,每年都要亏空。长此以往,无力支持偌大帝国各项事务,到时不用敌人进攻自己都要崩溃了!子贤,你在三司衙门行事,这个问题应该很清楚吧?”
沈欢不能睁眼说瞎话,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若说财富。所谓的汉唐盛世加起来都比不上宋朝的皮毛,就是后世明清,也难以追上超越。但是,偏偏是这么一个只有半壁江山的宋朝,却常常闹穷。每年财政几乎都要花完,这还不算昏君时代弄得民不聊生的景况。像明如仁宗英宗神宗,他们地时代,,财政状况已经糟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原因是什么呢?沈欢闭着眼睛也能从后世的诸多观点里找出一些来佐证它的缺陷。
“确实很糟糕了!”沈欢说道,又试着去解释,“不过。陛下,只要解决一些问题,省吃俭用,也许情况还有转机的!”
赵顼大是失望:“子贤,连你都认为只要节流便能解决问题了?先帝已经够节俭了,你看现在福宁殿,单是蜡烛都少了大半,其他各项开支更不用说了,可是结果呢。财政依然亏空那么多!难道你真要朕连饭都不吃了,就一昧节俭?”
沈欢语塞。英宗因为时日太短,并没有多大的作为,但也不失为一个明君,看他对自己地苛刻就了解了。这个接班人赵顼更是厉害,数十年为帝都没有从事游幸,更不奢侈挥霍,一心为了帝国,可最后情况也如赵顼所言。帝国景况还是每况愈下!
不过沈欢也清楚。这些天遇到的财政问题,都要把赵顼这个年轻的皇帝给逼疯了。他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现实却偏偏让他束手束脚。也许,这是他要起用王安石进行变法的初衷吧。看看现在这个紧皱着眉头地皇帝,沈欢已经明白过来,这次留他下来,也许谈的正是有关变革的事情吧。
一想到这个问题,沈欢既兴奋又茫然。兴奋的是大时代即将拉开序幕,而他作为参与者,哪能不心情激动呢;茫然的是他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大浪潮,更为难的是现在面对皇帝的询问,他有点无措了。
“子贤,朕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想法地人,你能和朕说说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吗?”赵顼满含期待与希望地问道。
“陛下……”沈欢很想把那个别人总结好的“三冗”缺陷给说出来,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若是说说,不无敷衍的态度,毕竟这个时代也不缺明眼人,他们也看出种种缺陷,可真要解决,又有几个有具体的法子?王安石号称贤人,搞风搞雨十多年,最后还是黯然退场。他一时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呢?
赵顼看沈欢犹豫,苦着脸说道:“子贤,难道你就真的满足现状,不思进取吗?若真是这样,你就太令朕失望了。你就没有什么追求了吗?”
追求?沈欢愕然,是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了。他在这个时代,追求的是什么呢?
高官厚禄?他并不否认自己贪图享受,也追求过这些物质利益,但是,在内心里,他是一个时常羡慕汉唐雄风的人,在这个时代,切身感受到宋人的憋气与窝囊。因此他也有对这个时代做出改变努力的决心。可是,很多事,不是有决心就能做得好地,在这里,就不能不面对理想受到挫折时该怎么做的问题了。
在这个时代,遇到了挫折,他能以霹雳手段继续前进么?造反?沈欢不是没有想过,可想想宋代地机制,纵观宋代三百年,还真没有造反成功的例子!况且现在的宋朝,还处于上升时期,民众还没有对它感到彻底失望,想造反成功,无异于痴人说梦!那么,这个手段,沈欢也只能排除了。
“陛下!”不时过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沈欢终于下定了决心,“臣也不想子孙后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臣也希望能有一番作为!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子贤,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赵顼开心一笑,“朕想过了,帝国的现状,已经到了不能不变革的地步!朕有心发动一场庆历新政一般的变法,以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
“啊!”沈欢激动了,他终于从赵顼口中听到了变法地口号,难道历史上鼎鼎大名地熙宁变法就这样诞生了?
“子贤,朕希望你能在这场变法中助朕一臂之力!现在基调已经确立,你帮朕参详一下具体该做点什么吧?你的能力,朕还是相信地!”
沈欢不答反问:“陛下,治理国家,在臣眼中,就像对待房子一样,有两种方法。一个是房子破了,小修小补还可入住;另一个便是把房子拆了,重新建过。陛下愿意选择哪一个呢?”
“又是一个抉择?”赵顼沉吟片刻,最后目光坚定了下来,“子贤,现在帝国景况已经积重难返了,有如屋子,已经破得难以修葺!”
“陛下是要重建房子了?”沈欢面无表情地问,“陛下难道不怕建不了房子最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赵顼目光坚毅地回答。
沈欢点头,不置可否。他这个房子的论调,历史上好像是司马光说的,不过一样劝不了赵顼变法的决心。沈欢现在说出来,也不打算劝什么,只是要提醒一些地方而已。
“陛下!”沈欢组织了一下语言,“既然陛下已经下了重建房子的决心。那么,臣想说的是:建房子,良匠与良材必不可少。陛下已经有了良匠与良材了吗?”
“怎么没有?”赵顼奇道,“朝中人才,济济一堂。老有韩相公与欧阳参政,中有司马参政,年轻一辈亦有苏轼兄弟,还有子贤你,不都是良匠吗?有你们在,只要发挥出才干,何愁大事不成!”
沈欢摇头苦笑,道:“陛下,我等算什么人才,贤如当年范希文,最后不也失败了吗?陛下,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匠人也算容易取得,但这个主持整个工程的人,却难以找到呀!这个人一旦不合适,那么,重演当年庆历遗憾也就不远了!”
“子贤你太悲观了,只要上下一心,朕相信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陛下真的认为可以上下一心么?”沈欢反问,“陛下要变法,真的认为大家都要变法吗?陛下的这个良匠若是与朝中大臣不能相融,又该如何?陛下,您才登基不久,一切都还没有稳定,难道就不怕受到种种压力吗?比如说,若是政事堂等人一力反对变法,陛下已经有了心理打算了么?”
几个反问,一下子让赵顼愣住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论调
沈欢走了,留给赵顼的疑问却停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顼醒转过来,望着殿外的景色,三月的季节,百花盛开,就连树木,也绿油油的,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况。
然而,赵顼的心头还有着淡淡地苦闷。沈欢到最后都没有给他一丁点具体的建议,更没有就他要改革朝政发表一些看法,问了一大堆也许会出现的情况后,沈欢只说此事涉及重大,他不敢妄论,还请他耐心等待。
赵顼当场就要发飙,他已经迫不及待了,等不了多久,帝国的窘况,让他觉得火烧眉毛。最后还是沈欢倔强地丢下一句类似劝导的话告辞而去。
“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赵顼喃喃地念了两句,“子贤,这就是你给朕的忠告吗?但是……唉!”
赵顼沉默下来。他好象开窍了一般,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没有就要改革在朝堂上发表议论,他把心事暂时藏了起来,专心应付西夏与辽国的敲诈事件。
他按照沈欢的建议,对辽国妥协,对西夏强硬。他的主张,一度在朝堂上闹得很凶,后来是韩绛出面用沈欢的解释来水服了某些人,才使这一主张得以通行。也如沈欢所料,辽人与宋人一样承平百年,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杀气与斗气,一心只想趁机敲诈要好处的他们,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