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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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兼并过来的土地算在佃下农户头上,要他们去帮着交赋税,而自己的收成,却一分不给佃户。一来一去,算是既逃了赋税又盘剥了农户,实在可恶得很!先生制方田均税,要重新厘定天下土地,更不允许豪强隐瞒土地之数,这样既是为了解轻百姓苦楚,又可以增加赋税,实在地一举两得之计!”
吕惠卿说得仔细。王安石听得大是点头,吕惠卿果然是有实干之才,最能体会得到他的本意。虽然对方刚才在反对,不过现在王安石对他的喜爱之意更盛了。
“既然此计如此之好,吉甫兄为何说不可行呢?”王又问道。
吕惠卿反问:“先生,之前青苗等法亦是良法。为何最后却有所改变了呢?”
王安石这次不能平静了,有点恼怒,却又无话可说。
王恍然地看向吕惠卿,这次他终于明白过来,吕惠卿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劝说自己的父亲揽权了呢!不过说得不直接,绕了好大一个***,不过这个***绕得好啊,绕得妙,绕得呱呱叫!借事言事。更能令自己的父亲有所感受!不由得对吕惠卿侧目,人也安静下来,静等对方把话题改变。
必然。吕惠卿又道:“先生之法地改变,名面上有人说下面借青苗钱生事。确实也会有些问题,不过这大多是那些守旧之人守旧的观念在作祟罢了。唉,说到底,既然已经改良了,那就算了,以后继续努力即可。然而这次先生此法,可就真正让众臣反对了!为何?先生认为朝中重臣身家如何?”
王安石默默没有回答,不过王就不肯安静了。他了解到吕惠卿的意图后,已经作好极力配合地准备。有问就有答,才能显得顺利。王安石不肯作答,王应和说道:“吉甫兄,这还用说吗?朝中之人,不少都是北方大家族之人!”
吕惠卿眼里有了笑意:“是啊,都是大家族之人!先生,不说其他人,就提韩子华一家吧。河北韩家地大名,谁没有听过?算算他们殷实地家底,就是田地,亦不下千顷吧。家大业大,谁又能肯定他们家族没有人从事隐瞒田地之举呢?仔细一算,朝中不少重臣都是大地主呢!先生,方田均税法就是在放他们的血呀,你说,他们会同意此法施行?”
王安石翁声说道:“这些人拿地是朝廷俸禄。就该为君分忧。如今朝廷财政拮据,他们岂敢再做此事!老夫有官家支持。他们岂能刁难!”
吕惠卿说道:“先生说这话,估计自己也没底气呀!刁难之事,谁能肯定呢?”
“肯定会刁难!”王恨恨地说,“父亲您想一想,不说其他人,就是当今韩相公一家,亦是河北大族,有他在,单是此法在政事堂过审的时候,就不让通过了!连他都出面,官家就不考虑考虑?若新法不得行,以后也说不上刁难了!”
吕惠卿补充着说道:“就是在官家地支持下现在暂时得过,以后呢?只要他们以后都说新法害民,要官家再来一次所谓的改革,想必就难成事了。”
王装着愤怒地样子:“父亲,孩儿做说过当日不能让步,可你心软,给他们把新法做了改良。开了个不好的头,以后他们就更有借口阻挠新法了!”
“岂有此理!”王安石愤怒地一锤桌子,抬起头来,看向吕惠卿,“吉甫,老夫知道你一向有急智,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来了,吕惠卿与王相视一笑。
“先生,晚辈仔细想过了,先生只要做到没有资格阻挠就是了。”吕惠卿还在卖着关子。
“如何没有资格?”王安石有点急了。
吕惠卿又道:“无他,惟有先生把持变法大权即可。先生莫急,晚辈知道先生要说官家已经把主持变法一事交付予先生了。然而,看看如今行事,先生所行之发,不都还是要过政事堂之审吗?正如元泽所说,一旦现在要行地新法给政事堂最有话事权的韩相公反对,相比就难以通过了!就是通过,他日纷纷纭纭,也是不胜骚扰啊!因此,晚辈之计就是让先生请官家再设一个变法专事机构,全权负责变法之事,以后法令,不需再过政事堂。此机构只对官家负责,只要赶出成绩来,缓解了财政,纵有他人反对,陛下又岂能断了财源?”
“你们……”王安石算是明白过来了,知道了吕惠卿与儿子的来意。
吕惠卿从怀里掏出王给他的本子,道:“先生,这是吕某与元泽共同协商的机构章程,先生看看是否可行。”
王安石冷笑一声:“你们真是有心啊!”
吕惠卿神色还是很平静:“先生只要知道我等都是为了变法大业就成了。难道先生忍心看着自己的法令通不过,或者以后又给改良得面目全非?”
王安石犹豫着接过本子,沉吟了片刻,才道:“好吧,老夫知道了。”
“先生,此事最好年前能确定下来,把机构组织完毕,年后就可以提拔人才,专门变法了。有此机构,没有了诸多阻挠,晚辈深信在先生地带领下,能够成就千古之举,完成先生的毕生心愿!”吕惠卿又加了一把火。
“好吧……”王安石稍一点头,“老夫要斟酌……斟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吕惠卿
王安石的斟酌并没有太久,翌日他不等再制定其他法令,独独把方田均税法抛到了朝堂之上。/果然如吕惠卿所料,此法引起了轩然大波,比之前的青苗之法还要汹涌得多!
不说御史们一如既往地反对,就连韩琦与司马光,也明言反对,一时间,朝廷所有重臣,几乎众口一词阻止方田均税法的施行。
王安石冷眼看着如此之多的反驳,稍稍灰心,最后回家想了一夜,把制三司条例司的章程完善了一番,正式在政事堂奏议!
“荒唐,太荒唐了!陛下,此议万万不能施行!”政事堂里韩琦气得胡子不住往上吹,“王介甫,你如此制议,夺三司之权,是何居心!”
王安石也算聪明,此议只在政事堂提起而已,除了皇帝,也就三四人率先知道。
赵顼拿着奏章在沉默着,抬起头来看着王安石,宽声说道:“王参政,你想必有自己的理由吧,说来听听。”
王安石道:“无他,一切为了变法而已。新法之事,全是为了缓解朝廷财政拮据的窘状,然而朝中不少人都不了解这种状况,多番刁难,令新法难行。因此臣认为该另指一机构,全权负责新法,以利新法施行,也好更快见到成效!”
韩琦冷笑一声:“难道为了成效,就要废了祖宗法制?政事堂,三司,枢密院,三者鼎足而立,才有我大宋百年安稳,一旦毁之,他日生出祸端,又能负责!陛下,万望三司呀!”
司马光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他不能再顾全与王安石的情谊。也出列劝道:“陛下,臣亦的觉得此议不能行。三司本是掌管财政之所,一旦又有机构置于其上,还有什么威信?日子久了,也就是一个废置的机构罢了!如此可就令朝堂相对稳固的形势乱成一锅粥了!”
韩琦又道:“此司越三司之职,不关中书、枢密。所行之策,皆由其出,简直是中书外又一中书!陛下,您难道就不为日后朝政担忧么?”
此言甚毒,不过也很有道理。中书掌控朝堂,而皇帝又掌控中书,一旦出现了一个不由中书掌控、完全颠覆平衡之势的组织,他日势大,有谁控制得了呢?
政事堂地两个大佬都明着反对了。赵顼感到万分棘手。特别是看到王安石那副坚毅不屈地脸色。更是为难了。暗叹一声。招呼韩绛出来。道:“韩三司。此事涉关财政。是你三司之事。你觉得如何?”
韩绛还在为难不回答地时候。王安石抢着说道:“陛下。臣一腔忠心。回到开封。亦是想为天下出力。然而才一年时间。大家都抢着阻止新法施行。令臣万分失望灰心。若是陛下觉得臣不可再用。就遣臣回老家养老吧!”
“啊?”赵顼吃惊得叫了出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王参政。有什么都好商量。无须冲动!”现在一年将近到底。韩绛三司方面也给了他一些统计。王安石之前三法实行下来。大体比往常多增了五百万贯地财政。这是实打实地成绩。虽然闹得朝堂不开心。不过能给他搞到钱就是老大!听到对方要撂担子地说法。当然不同意了。走了这家。还有谁能这样去给他搞钱呢?
韩绛也是一脸复杂地看着王安石。心里为难得紧。一方面怨怪王安石要夺他三司地权力;另一方面又得念全情谊。不好反对。想了想。暗叹一声。他如今与王安石已经是同一条船上地蚱蜢。只要对方再进一步。以他自己地资料与才干。也是时候高升一步了。他已经厌倦了在三司整日计算钱子地日子了!
咬咬牙。韩绛装着没看见韩琦怒瞪地眼以及司马光担忧地神色。恭身说道:“陛下。王参政天纵之才。万万不能埋没地!臣资质驽钝。在三司也是日渐乏力。若是王参政肯施以援手。臣是万分高兴地!”
“哦?”赵顼喜了一下。“这么说韩三司是同意这个制置三司条例司了?”
“是的,臣完全同意!”韩绛说道,“只要能为大宋缓解紧急的财政状况,不说让出一些权力,就是让臣让出位置都可以!”
“韩子华,你……”韩琦不由得大怒起来,万万没想到韩绛会为了王安石力挺如此!本来他以为有自己与司马光两人反对,再加上韩绛纵使不反对只要表态模糊,估计官家也会不同意了。没想到韩绛偏偏同意了,这样一来赵顼肯定会动摇了不,应该说打心底要同意了,怎么说此事也是三司方面的意见最重要。
这也是吕惠卿等人的厉害,如果他直接说要设一个独立于朝堂之外的机构,那么不说朝臣了,就是皇帝本人都不会同意。而他偏偏把此司扯到三司条例司方面去,摆明了态度说此司之是涉及朝堂财政而已,与其他无关。以韩绛与王安石地关系,估计不大反对,如果能支持,那更是好事了!
如今,一起都进展得异常顺利!韩绛同意了此议的实行。王安石满意地点了点头,站在一边等待皇帝裁决。
司马光急智非常,道:“陛下,莫如把此议放到朝堂上,由群臣议一议吧。”
“对对,陛下,就这么办吧。太祖皇帝说要与士大夫治天下,朝中之臣,皆是士大夫,朝中之事,让他们知道也是应该的!”韩琦反应过来,连忙应是。嘿嘿,以王安石与如今朝堂重臣地矛盾,估计能同意的没几个!到时群臣汹涌,官家就是再强硬,也不敢贸然同意了,除非他有把朝臣统统罢黜出朝的胆量!
“韩相公,难道你觉得陛下烦心的事还不够吗?”王安石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清楚对方的打算,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赶紧反驳了,“陛下,朝堂之臣,多是为您添堵之人。您看前即日臣制定的方田均税之法。给他们一讨论,现在不也胎死腹中了么?陛下,这才是臣不得不做三司条例司的苦衷呀!若按他们讨论的办法,一日接着一日,什么时候才是头,什么时候才能通过变法中兴大宋天下!陛下。不要再犹豫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王安石更是厉害,直接击中了赵顼地软肋,此君年轻,雷厉风行,最恨慢怠。加上他那一直做着的千古明君地美梦,更是不容人破坏!王安石拿时机不可错失来说事,本身就令他感同身受了!
“朕……还需要想一想!”赵顼烦躁异常。最后大手一挥,“你们先下去吧,给朕一点时间!”
“陛下。万莫做出追悔莫及之事呀!”韩琦最后还是喊了一句。
待得众人出了殿门,韩琦冲王安石冷冷一笑,道:“王介甫,你安的什么心。老夫看你是真要败坏我大宋天下了!”说完不理会别人的反应,自顾叹气去了。
司马光回头复杂地看着王安石,劝道:“介甫,你这是真要破坏朝廷平衡之势呀!光知道你忠心耿介,这个三司条例司在你手上,也比较放心;然而你此例一开。他日朝中小人以此为样,独揽大权,败坏朝政,你岂不成为千古罪人?你在朝中能做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就算你能做个五十年,然而百年之后呢?介甫,光劝你还是把此议撤回来吧!”
王安石道:“君实,王某没想到你竟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只要给王某时间,变法成功,大宋富强。这个三司条例司也会撤消的,到时又岂是小人能坏事的!”
司马光知道王安石心志甚坚,再劝也是无用,摇摇头叹息:“若是如此,他日此条例司一旦有为害之举,就不要怪光不客气了!光怎么说也是参政,弹劾或者罢免一些人的权力还是有地!”
王安石没有说话。司马光叹气地走了。
待得不见了司马光地背影,王安石才回头对韩绛说道:“子华,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韩绛叹道:“为了变法。无谓对错!”
王安石精神一振。双眼放出骇人的光芒:“是好,无谓对错!好一个无谓对错。今后如何,大家就各凭手段吧!”
韩绛跟着叹息。
王安石又道:“子华,这次要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的支持,说不定这事就要黄了。”
韩绛也道:“介甫,韩某这也是为了变法呀。韩某把所有的注都押你身上了,你一定要成功啊!”
王安石自信一笑:“这个子华倒可放心,只要给王某机会与时间,王某相信一定能成功!”
韩绛笑了笑:“那韩某就放心了。”真的放心了吗?可是为什么那一抹笑容里眼里却全没有喜意,而是有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呢?
这边各人的担心不提。就说皇帝赵顼地烦恼吧,也没有愁多少时间。因为遣退了政事堂地几人之后,烦闷地他到个殿穿梭,算是散心。也不知是不是宿命,或者说冥冥之中自有一股令人难以克服地力量在作怪………很幸运,或者说很不幸,他逛到了崇政殿,在崇政殿里,偏偏又遇上了吕惠卿!
赵顼对吕惠卿印象很深,首先他是王安石推荐地人才,最看重王安石的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