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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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驱使您,他也不怕遭了天谴!”
欧阳修呵呵笑道:“君实莫要怪子贤。封禅这般大事,几十年不遇,就算子贤不请,老夫自己都可能过来看一看
“这是两码事司马光还是生气,“怎能混为一谈呢?等见了面,晚辈一定教他!”
“那也要见到他再说,不是吗?。欧阳修眨了眨瞩
这话里面还有话。司马光反应过来,不由问道:“永叔公,可有把握?。
欧阳修说道:“你等要图什么,并没有人要与老夫说。老夫只负责把官家请到海州,其余之事就看你们的了。”
“子贤竟然瞒着您老人家?。司马光勃然大怒,“他太不懂事了!永叔公,其实我等
“莫要说,莫要说!”欧阳修打断了他,“君实,真的不要说。老夫已经退出朝堂多年,早不理政事,如今在海州教书育人,何其快哉。你莫要再让政事扰了老夫的心境,如何?。
“这可如何使得司马光大感为难。
欧阳修笑道:“老夫此来只是说说海州之事,其他就不牵扯了,还请君实见谅,并不能帮你什么
司马光惶恐不已:“永叔公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能来,已经是对晚辈最大的帮助了
欧阳修淡笑说道:“老夫只是据实以说罢了。海州怎么样,老夫就说什么,不会作假,也不会凭添光耀。君实,你说呢?”
“那当然!”司马光坚定地点头,“您老人家何等身份,怎么能作诳语?不过老夫相信子贤的能力。他应该也不会要别人来作这个假吧?”
“哈哈!”欧阳修大笑,“君实,你当年运气好,收了个好耸生!有他回京,你就轻松多了。”
司马光惊道:“永叔公您猜到了?”
欧阳修反问:“韩子华终于熬出正果。官至参政了吧?”
司马光不由醒悟,欧阳修是谁?那可是在大宋官场沉浮了数十年的老家伙!仁宗、英宗、神宗,历三朝官至参知政事,若以为他凭借的是文学才华,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仁宗有庆历新政,英宗有濮王之议,朝堂之上,君臣之中,经历的风浪并不比当下要小多少。欧阳修能够屹立不倒,可见其政治智慧与手段。
老而弥辣的他,身在局外,旁观而清,比别人更能一眼看清如今的局势吧。司马光有点担心王安石一方是否也看出他们的用意,一旦对方有了防备,只怕要糟糕!
欧阳修见他脸有忧色,不由安慰说道:“君实不要多虑,老夫也是身在海州,看到子贤颇多动作,这才稍稍猜测得知罢了。你等朝堂之远,身在其中,反而要当局而迷了。如果子贤不说,君实你会猜到他的目的么?子贤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嫩小儿咯!当年他随便就让人给挤出朝堂,如今谁还小看他,也许吃亏的是他自己!”
司马光这才稍稍松了一下心情,笑道:“既然永叔公这般肯定,那肯定不错的了。”
欧阳修沉吟一会,说道:“老夫这边倒是有所准备。君实,明日你就去向官家说一说,看他是否可以见一见老夫。
司马光赶紧说道:“永叔公三朝而臣,道德文章天下景仰,官家也一直赞叹有加。明日一早晚辈就去见官家,他肯定会请永叔公上坐的”。
欧阳修已经不再看重这些虚荣,闻言淡淡一笑:“但愿如此吧。老夫也就是尽力而为,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
“不能勉强,不能勉强司马光表示理解。
欧阳修却笑道:“当然,除了老夫外,还有另外两批人来做说客,三批说客,个个不同,总可以让官家稍稍动心吧?君实大,足。
“三批?”司马光愣住了,能与欧阳修并列的说客,来头真不可谓不大。欧阳修一指欧阳发:“伯和这次带了不少海州方面的笔墨。”
司马光恍然大悟,喜道:“恭喜永叔公,如今令郎做的事却也足以留名青史了。”
这话并不是恭维,《海州日报》作为历史第一份报纸,随着这些年的发展,所波及的范围更是日益扩大。如今大宋报纸不少,由朝廷管着的也有几家,不过做得最好最受人欢迎的还是《海州日报》,是众多大臣必看的冉读之物,连官家也每日阅读一份。
上有所好,下必投焉。虽然这份报纸不能对科举考试有多少益处,然而风向所至,底下的士子读书人也都以海州日报作为日常必读科目。
这份殊荣,普天下也唯此一份。
作为海州日报的创始人与主管者,欧阳发如今也算是文人士子里颇有名望的大家了。
欧阳修捋须笑了笑,欧阳家有子若此,就算不做高爵大官,倒也算是光耀了门据。
“永叔公所说的另一批说客是?”司马光见欧阳修并没有说下去的模样,不由大是好奇。
欧阳修神秘一笑:“也许官家已经在见他了
”
赵颍确实在连夜召见一个人。
虽然出京在外,但是天子的住处当然马虎不得,龙舆的布置比其他大臣之处豪华多了。
明黄的搭房,摆放的都是京城运过来的天子用物。
除了规模比较一切布置与宫中差不拜
明黄色的背景。通明的蜡烛,使得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纵是在野外深夜,依然可见它的奢华。
赵颍端坐在龙榻之上,批着一件黄色的丝绸披风。
榻前是一张小小的御桌,燃着两把一尺多长的蜡烛,摇曳的灯光晃得赵殒的脸色忽明忽暗。
房两旁挂着的油灯笼子里时不时传出燃烧的劈啪声,在沉默的空的内炸响。
沉默,房内的三人深自沉默。
皇帝赵殒紧盯着手中的文本,专注地看着。
一旁伺候的黄心站在他旁边。一动也不敢动,只有眼神时不时看向坐在官家对面的一个汉子。
“真是魁梧。”黄心不由暗赞一声,眼前的汉子五十多岁了,满脸胡须,坐姿笔挺,脸型坚毅。双目炯炯有神。
黄心并没有见过这咋。人,但是他知道这是军中的人物,因为官家招他进来的时候,叫他一声“郭将军”。
他也不明白只是下人通报了一声,为什么官家就急忙连夜召见此人。那急切的神态,比见王安石还要真切。
黄心服侍官家几年了,真没有见过官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见某人。
官家赵顾终于动了,伸了个呵欠,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文本折章,看了眼前汉子一眼,网想开口,瞥眼看见一旁的黄心,不由吩咐说道:“黄心,你先出去,没有联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啊?”黄心傻了,这可是第一次官家在召见臣子不许他陪伴在一旁,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没听清?”赵顾大为不悦。
“是是”。黄心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告退。
一边退着,一边深深地看那汉子一眼,心里暗暗打下主意,一定要注意此人,千万不可得罪,否则以官家今晚的态度”退到门口的时候,竖起的耳朵终于听到官家深沉地唤了一句:“郭洼”
郭逡!
是的,官家面前坐着的就是郭逡,海军总指挥使郭大将军!
熙宁二年的时候他因为对西夏作战有功,升官回到了枢密院然而他是武官,朝中文人以祖宗规矩为由,留他不得。经受不住弹劾的郭逸只能自己解职,赵殒不愿意他成为当年的秋青,只好同意。
后来沈欢提议在海州刮练海军,一旦北伐辽国,可以由海上出兵,神速登陆幽云之地。赵殒一心要做武功盖世的君主,大为心动,就同意了。
期间郭逡一直呆在海州,捷兢业业地为天子练军队。
四年之后,赵殒才在泰山之下见着这位刮练海军的将领。
黄心出去后,赵殒激动地指着郭遣送来的文案,道:“郭逡”郭将军,你说你已练出五万可以在海上远渡的兵卒?”
第二百六十九章 去与不去
二节的提问,郭洼不敢怠慢疏忽,斟紧答道!是的,联“正是五万之数
他的神态比较紧张,也很谨慎,自四年前经历了弹劾事件之后,他做什么都比较小心,生怕又落什么把柄给那帮文人。// /
皇帝让他在海州练兵,他安下心来,对于朝政军事不闻不问;没有皇帝的圣旨,更是连海州都没有离并一步。为此千里迢迢把家属悉数从开封搬到海州,大有在海州老死的意思。
让他放心的事,也许是朝臣看他老实,这些年来并没有再拿他这介,军事上的大功臣来说事。须知北宋一朝,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没有几介,有好下场的。强如秋青,南征北伐,一生劳苦,是自真宗与辽国定下契约罢战以来第一战将,可仁宗只是升他为枢密使罢了,百官就坐不住了,纷纷上奏章弹劾。罗织的罪名千奇百怪莫名其妙。
最后那咋,目无君上的罪名更是比寞娥还冤,无非是思念亡亲,在后院烧了点纸钱,让官府以为着了火赶来相救,一看是秋青,好了,终于又有一个把柄了小事化大。仔细翻阅律令,终于找着一个夜晚禁火令。
由律令说到依仗功劳跋扈专擅,再说到目无王法,目无君上,再之后就是造反了!
可怜秋青身经百战,一个人面对几百上千的敌人依然面不改色抽刀就杀过去,奈何一回到朝堂。朝臣的笔杆子比敌人的冷刀冷箭还要厉害,防不胜防。所谓三人成虎,功劳再大。也难敌皇帝的猜忌。百官一起弹劾,仁宗也受不住了,只好让秋青回家休养。
回家后的秋青又怒由羞,终于急病了,不治身亡。一代不可匹敌的战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年纪轻轻忧愤而死,诚然令人叹息。
前辈的下场就在眼前,前车之鉴,不可不警醒。郭遣年纪比秋青要大。见过的黑暗更多,心态也摆得正,与人相见时总是一副恭顺低调的模样,特别是对于文官,他更是不敢有所张扬。
此时的赵颍欣喜过望,想想建立海军的初衷,不由大为激动,五万人阵仗,规模已经可以说不小了。
“郭将军,这五万军马,需要多少时间可以抵达幽燕之地?。他极其期盼地看着郭遣,生怕他说出泄气的话来。
郭逸皱了皱眉道:“若无风浪,半个月可以送到北地。不过还耍运输粮草之类的东西,一次大概只能运送一两万人,需要往返两到三次,时间应该要一个多月。”
“这般耗时日?”赵顾大是失望,皱紧着眉头,由海军突击上幽云之地,最大的作用就是突出他的突击性,每次上那么一万多人,引起辽人注意,估计后军未到就会给人家吃得连渣都不剩!
郭遣苦笑不已:“关键是海船不够,如今能容得下三百人的海船,只有一百多艘;小船一百多艘,是靠岸用的,每次只能装夫百个人。加起来才两百多艘,如果需要一次性运送五万人以及军粮等物,还须一百两百艘的船。而且若想形成规模作战,没有八万人是达不到功效的。因此臣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方能再壬练出三万人左右
“两年就可以出军辽国了么?”赵殒大是兴奋,眼中的火热几乎可以燃烧一切。
郭逸吓了一跳,挑唆战争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赶紧解释说:“理论上是有八万人,不过战与不战,这个就不是臣所能知的了。再说了,人马是有了,还得有船,没船什么都做不成。”
“造!”赵殒大手一挥,“没船就造!要多少造多少!”
郭送笑得更苦了:“陛下,您知道这两百多艘的船以及练这些兵士。不包括兵卒的兵饷,这些年花了妾少钱么?”
“多少?”
郭透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不好意思直说。“三十万贯?”赵顾吃了一惊。他整个宫廷几千人的开支,算是他本人,三年也不过这个数罢了。何况海军兵卒是由厢军转化,每年已经领了朝廷一百多万贯的钱财!
郭遣更是吃了一惊:“三十万?不不,陛下,不是三十万贯,是三百多万贯!”
“什么!”赵顾这下吓得跳了起来,披风从肩膀上滑落都没有感觉。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只大鸭蛋,“三,三百万贯?”
郭透肯定地点头。
“咕!”赵顾艰难地吞了下口水,整个人都傻了。这些年的奏章里头海军方面只是在人员与装备上大致说明一下,至于钱财,三司只是按正常的厢兵序列拨款罢了。
厢军之人,每年大概领三十贯钱。海军大概是以每年一万多人的速度增长,第一年是三四十万贯钱,第二年是六十多万,第三年是一百万。如今到第四年,也就要拨一百五十万贯罢了。四年下来,三百多万贯的兵饷,这些与兴…门方没有什么两样,都是要花的,因此赵颍并没有注救“渊六
现在却听到除了这三百多万贯的兵饷,他们还额外花了三百多万贯的钱财!
他的吃惊,就好比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充实的国库一般一或者说,突然发现自己丢了一个银包!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赵颍结巴着问道。
郭逡倒吓得半死:“陛下,这些钱一直是从海州帐上进出的,沈大人没有与你说么?”
“海州”赵殒感觉脑袋不够用了,缓缓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沉重点头,“不错,是海州方面出的,是海州”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沈欢揪到面前好生审问审问,这些钱他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海州每年三百万贯的赋税已经够他吃惊得了,还以为沈欢为了帐目功绩,把所得的钱都上缴了,没想到对方单是投资这个海军,一年都差不多上百万贯。
财大气粗之概,比他这个皇帝还豪爽!
他很生气对方的隐瞒。突然又想起沈欢出京前自己与他的约定”暗暗结舌,对方该不会真扣出一半的钱花在其他地方了吧?
几十上百万贯花在海军身上,再花这般多建设海州”好个天下第一州。原来是这样来的!
“联的钱啊!”赵殒心痛了,如果是十把万贯他还不在乎,可一想到沈欢一年还扣下一两百万贯的钱来做其他事,他感觉这实在是败家行径,败家也不是这个败法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