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春风-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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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笑道:“你送来那日我便看了,编得很好,就按我那日说的那样办吧,这样的盒子咱们先在点心铺里试着用段时间,你今日回家就告诉你媳妇,让她召集人来做就是了,这事儿我派人跟点心铺的掌柜的说了,他知道这事儿,你让你媳妇编好了盒子,就直接去点心铺子里找掌柜的交货拿钱就是了。”
李歪听了登时满心欢喜,乐颠颠的应了,又对小桃道:“小姐,方才二少爷回来了。他今儿回来得是,刚才还问起你到哪里去了?我说了你是出门访客去了,他说让我看见你回来,让你去他屋里去一趟,怕是有事儿呢。还有夫人刚才也派屋里的艳红,来我这问了几次。”
“哦,我知道了,刚才我说的盒子的事儿就按我说的办吧,你等会儿就找人替一会儿班儿,这就回家告诉你媳妇,让她早点儿召集起人儿,也早些赚些钱,你不是还要攒钱给你家小子念书么?只是那个价钱你们商量着拿捏,自然是让你们有点赚头儿的,也不易太高了,记住了么?”
李歪连连答应,“小姐,我记下了,您放心就是,您给我和我媳妇这么一个赚银子的机会,我哪能给您搞砸了呢?”
小桃笑道:“那就好。那就去办吧。对了,你等会儿出门回来的时候,顺路去咱们的点心铺子上,给我带二斤金乳酥、二斤桂花油酥饼回来,让他们用上等的包装盒子包了,贴上红纸,我要送人的。”
李歪答应着去了,让一个小厮帮他看了门,自飞奔回家跟自己家媳妇报喜去了。
李歪的家离乐府不远,就在乐府所在的这条大街拐过去的一条小胡同里的破门楼子下边。这时候李歪的媳妇李氏正在小院儿里飞快的编着篾条盒子,两口子的那个儿子正蹲在地上捉蚂蚁玩。
李氏有二十六七岁年纪,微黑的皮肤,五官倒也端正秀气,穿着一身粗布蓝碎花的衣裳,头发用块蓝布包着,编那篾条盒子的手掌却是有些粗糙,右手上尽是薄茧。
她见了李歪这时候回来,倒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手中的篾条盒子也掉到了地上,忙迎上来问道:“当家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今日在门房当班么?莫不是你又偷着跑出去赌了?”
李歪瞪了她一眼,骂道:“臭婆娘,胡说什么,是四小姐让我回来告诉你一声,咱们现在便可以找人编这篾条盒子了,直接弄好送到乐家的点心铺子里装上等点心用,四小姐让人替我看着呢。让我领你去点心铺子认认掌柜的,这事儿四小姐都跟掌柜说好了,以后你每天铺子关店前将编好的盒子拢总儿送去就是,盒子钱每日记帐,月底伙计们发工钱时一并给咱们结帐,那买篾条的钱直接在掌柜那里领,数目记上帐就是了。”
李氏没想到这好事儿真的成了,如此一来,不仅李歪有门房这一项工钱,自己在家里边照看着儿子还能赚上一份家用。“你说的可是真的,四小姐她真的答应了?”
李歪笑道:“你这个傻老娘儿们,我还巴巴的从东家府里出来回家来骗你不成,你赶快换件干净些的衣裳,洗洗头脸,我带你去点心铺子见见掌柜的,顺便就支了明日的材料钱,等会儿你回来就找些会这个手艺的女人们,明日就干了起来。”
“好咧,好咧。”李氏急忙放下手中活计,跑回屋洗了把脸,又把头发重新整了整,换上件没有补丁的旧衣,又一手牵上儿子。跟着李歪往集市街的乐家点心铺子来。
乐家点心铺的生意颇为不错,虽然天气热了些,但上门儿来光顾的客人仍是不少。这点心铺的掌柜便是桃花村的近邻旧识秦婶的儿子秦升。
秦升比小桃大着一岁,原是桃花村乐家的邻居,从小跟乐家兄妹玩在一处,虽免不了打打闹闹的,也因小时候淘气欺负小桃被乐家兄弟胖揍过,但感情还是不错的,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后来乐家进了京城,秦婶家遇上了难事儿,被村中一个无赖泼皮缠上。还是乐家出了银子平息了这场风波。
秦婶从那时便带着秦升投了乐家而来,小桃便将秦婶和秦升安排在了自家铺子里,还让三哥乐贤教了秦升识字,秦升也是个机灵聪明的,学了不少生意上的本事手段,后来开这家点心铺子里小桃便让年纪轻轻的他当了掌柜,而秦升也确实将铺子管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正值黄昏日落时分,店里的客人有些见少,秦升正坐在柜台后面算帐目,耳中就听见一阵马车的车轮响,站起身来往外一瞧,却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停在铺子门口。
只见马车内钻出一个身穿杏黄色衣裳的小丫环,她指挥着车夫摆好脚踏,才小心翼翼的从车内搀扶出一位白衣女子,侍候着她下了车。那丫环搀着那个白衣女子走入店内,那白衣女子显然是这丫环的主子,头上戴了一顶淡青色纱笠,却挡住了脸,让人瞧不清容貌。
其实这里正值夏天,女子们有怕晒黑的,怕中暑的,怕阳光刺眼的,戴顶纱笠是常见的打扮,只是这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这位白衣小姐还戴着纱笠,难道不嫌闷得慌?
秦升心里自己这样想,但却没说出来,人家是客人,只要买好点心付了帐走人,他才不管人家怎么个穿戴呢,便是披着家里的棉被出来,也不关他的事。
店伙计眼尖的瞧见这位女客人的衣服甚是华丽,虽是一身白衣,但袖口襟领和裙边都是银线绣的如意纹,银光闪闪。耀人眼目。这位女客发间还插着珍珠的发簪,那珍珠足有拇指尖大小,可见是十分昂贵。伙计不敢怠慢这样的客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上前笑着招呼道:
“哟,这位小姐,您想买些什么点心回去呢,我们这里有十几种点心,酥心的,软绵的,红豆馅、绿豆馅、枣泥的,各种都有,您看看要哪种?”
那伙计殷殷勤勤,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那两个嫂子竟然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哼不哼一声?只是在点心铺子四处走来走去,打量着铺子。
乐家的每一家铺子里都是相同的柜台设置,连格局也是相同的,货架子是按照现代超市那样的形式找木匠专门打造的,每一格上摆放着各式商品,按种类整整齐齐的摆列着,因为卖的是食品,所以货架外面还钉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纱帘,类似现代的蚊帐,这样既有助于卫生又方便客人直接观看商品,选好了东西付了帐,伙计便现场给商品打包让客人带走。
就在秦升打量着这个不买东西,却在店里四处打量的奇怪的客人的时候,这位白衣女子也在细细打量着乐家的点心铺。
这个女子正是下午小桃才在皇宫里见过的左相之女吴曼霜。吴曼霜觉得自己长了十七岁,就属今天最别扭最倒霉,本来她放下了架子去皇宫参加那个夏宴已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受着那些二品官三品官家的女孩儿们的冷嘲热讽,就为了在七王爷风翊宣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和气质,她觉得那些女孩儿谁也没有她这种清冷孤芳的气质,为了今日,她昨晚连看了几本诗书,练了半宿的字画,准备在今日大展其才。
谁想到却被一个凭空冒出的什么萧将军的义女给打乱了全盘计划,不仅如此,她还可耻的丢了丑,做诗做不过她,画画又没等到机会,甚至还亲自端了茶敬给那些平日里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臭丫头们。
一百五十一章 嫉妒
一百五十一章嫉妒
吴曼霜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而她则认为这侮辱的始作俑者,便是那个今日里处处压着自己一头的乐小桃。
从上次在成美绸缎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那匹淡绛色布料,她就已经隐隐觉得对方不是个任自己揉圆捏扁的棉软角色,只是上次只是杏儿跟她们口角,自己虽当时挺不高兴,但毕竟为了一匹绸子犯不上生大火气,而这次在皇宫夏宴上的第二次见面,却突然让吴曼霜有了一种对乐小桃的宿敌感。而这感觉来源于自己心仪的对象七王爷风翊宣。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很敏感的,往往在感情一事上还出奇的准确。今日在夏宴上七王爷看那个乐小桃的眼神分明是含着情意的,除非是瞎子,谁都能感觉得到。那种赤luo裸的好感象一把尖锐的刀子,把她的心扎得生疼。天知道她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冲上去撕打那个一脸笑意盈盈的乐小桃。自从在父亲的寿宴上见过风翊宣后,她心里便有了非君不嫁的念头,这念头强烈到她每晚入睡前都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能穿着红嫁衣,坐着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嫁入王爷府,成为人人艳羡的平遥王妃,只是今日她瞧见那两人情意绵绵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有根弦一下子绷得死紧。
那是一种男人喜爱女人时,才会流露的眼神,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那种眼神她在他父亲看他心爱的唯一的姬妾时,分明曾经看到过。虽然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她仍然记忆犹深。只是风翊宣的那种眼神更热切,更深沉,让她竟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整个人在烈日炎炎下几乎冷得要打颤。
她的母亲是父亲吴离的嫡妻,只是那是一宗完美的同时也冰冷的政治联姻,母亲家里能给当时还是五品官的父亲财力上相当的帮助,为父亲打通官场关节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此母亲顺利的嫁给了当时意气风发的父亲。只是母亲没想到,当时的父亲心里分明住着另外一人,那个人却不是她这个妻子。
那个住在吴离心里的女子是他的青梅竹马,从小订下亲事的对象,只是因着他考取了功名入了官场,家里长辈便重新选择了亲事的对象,吴离没有反对,他知道娶一个好妻子甚至可以少奋斗十年的道理,于是他娶了不爱的但对他有帮助的妻子,纳了他爱的那个女人为妾。
吴曼霜从懂事开始,瞧见的便是母亲在人前的荣耀和在人后的悲伤,她反复跟女儿诉说着自己的不幸,虽然吴离并没有宠妾灭妻,但是一连几个月都不去母亲房里一次,这分明是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妻子最大的侮辱和伤害。
慢慢长大的吴曼霜似乎懂得了母亲的忧伤,也渐渐明白了父亲为什么总在那个姬妾那里过夜?她有一阵子也想不明白,明明那个女人相貌身份地位都比母亲差得很远,父亲为什么还拿她当个宝一样?后来她慢慢的懂了。女子若不得哪个男子的欢心,即使算是把心掏出来给他,也是枉然的了,就象母亲一样,心里这样想着,她便整天地不高兴。不过庆幸的是,那个女人不知为什么却生不出孩子,家里她是嫡长女,也是父亲唯一一个孩子,所幸她得到了完整的父爱。
只是那时她却不知道,这份完整的父爱却是拿什么换来的?她还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冬日的夜晚,她在母亲睡房里陪伴母亲,睡到半夜,却在父母的吵闹声中惊醒,隔着半透明的屏风,她亲眼看到一向温文的父亲响亮的甩了母亲一耳光,那重重的一击打在母亲脸上,也重重的打在她的心上。她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吵架,但是母亲好象没有感觉到痛一样,哼也没哼一声,她刚想飞奔过去拦阻。却听到母亲淡淡的说:‘是我做的,从她进门儿那天起我就开始给她下药了,那药很有效,只要半年时间,她这一辈子也休想有自己的孩子,她抢走了我的丈夫,我不能让她再抢走我女儿的爹爹,谁也不能!’
当时吴曼霜便明白了她这些年来能完整拥有父亲疼爱的原因,是因为母亲暗地里给那个女人下了绝育的药,那个女人这辈子别说生孩子,就连蛋也别想生出半个,而且连爹似乎也被娘下了奇怪的是,吴曼霜在震惊害怕中竟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当她听到父亲怒吼责骂声,居然感到心里无比的痛快,仿佛这些年为母亲不值的委屈和痛苦都随着父亲的痛叫声如烟般散去。
那天晚上,父亲大闹一场走后,母亲就呆呆的坐在窗前一个晚上,第二天再也没有醒过来,她的嘴唇是黑紫色的,府上的人都众口一词说她娘是心疾犯了故去了,可是吴曼霜知道母亲没有心疾病,她是自己吃了毒药摆脱了痛苦和烦恼。
当哭得昏死过去的吴曼霜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知道她应该为母亲做些什么了,于是她遮了脸亲自偷偷到了药铺,花了五十两银子终于弄来了一包药粉,每天她都偷偷上厨房下一点到那个女人的药碗里,那五十两银子真没白花,不过才两个月功夫。那个女人便瘦得如同骨架子一般,又过了没两天便无声无息的死了。这次父亲没有一点疑心,因为大夫早已来看过病症,说是病重忧虑拖垮了身体。这一次吴曼霜终于为母亲出了口气,她终于为母亲去掉了眼中钉肉中刺,想必九泉之下的母亲也能安心了吧......
从那时起,吴曼霜便得到了父亲加倍的疼爱,吴离相继妻妾去世,也无心再娶妻,只在两年后纳了两房妾室,应景而已。吴曼霜没有再为难那两个妾室,因为她知道那两个女人不过是暖床的工具而已,除了偶尔吴离会去那两个妾室房中歇息,平日里连句话也不跟她们多说,可以说是威胁不到她一丝一毫的地位,她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吴离这几年官运倒是亨通的很,他在职位上做得算是有声有色,官风也颇为不错,几年间直升到左丞相的位子,吴曼霜很满意,爹爹的位子做得越高,她将来嫁的夫君地位才会水涨船高,起码得是个皇子王爷才是。而且她不想走母亲的老路。她一定要完完全全的得到自己丈夫的心。
在见到了风翊宣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动心了,但是在见到乐小桃的时候,她同时也知道自己面临了很不妙的状况,那位自己理想中的未来夫君人选,很可能是喜欢别人的,不过没关系,她有信心将不是她的东西变成她自己的。
于是在夏宴结束后,她没有回家,反而是带了等候在宫门口的杏儿,一起去了小桃和萧十一合开的酒楼迎客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吴曼霜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些清淡菜品应景品尝,又给了殷勤伺候的店伙计赏钱,那可是一锭五两的碎银,那伙计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在吴曼霜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下,便讲了自家老板如何如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