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克里姆林宫四年时光-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曾经在2000年2月初与普京有过长时间、尖锐谈话的法国外交部长尤比尔·韦德里纳说得更形象:“这个人的性格非常坚强。他是一个爱国者,头脑中装的都是俄罗斯是如何伟大的想法。他希望俄罗斯可以占据应有的位置,并赢得世界的尊重。他是一个聪明机智、精力集中的交谈对象,他从不做谈话记录。在谈话中,他表现得生动、活跃,常会打断别人的话以表明自己清晰、准确、思维敏捷地了解整个情形。他是一个同时具备头脑冷静和兴致勃勃两种性格的人。”
俄罗斯外交政策新重点(2)
普京给美国国务卿玛德琳·奥尔布赖特留下了特别好的印象。这位美国的“铁娘子”说:“这是一个可以与之打交道的人。”她表述的总体意思就是:普京出任俄罗斯总统比美国人所希望的要坏,但比其他可能出现的情况却要好得多。 与韦德里纳一样,给奥尔布赖特留下深刻印象的也是:在三个小时的会谈当中(比原计划的长得多),普京与她讨论了内容完全不同的、复杂的话题,其中包括车臣问题,军控、核不扩散以及反弹道导弹问题等。这期间,普京甚至没有拿出任何事先为他准备好的谈话提纲。
普京在2000年3月26日总统大选中的获胜成了许多国家报刊评论的焦点,这些国家或多或少都与俄罗斯有联系。不过,许多有影响的西方国家报刊的评论非常肤浅,而且很不符合客观实际。英国的《观察家报》写道:“俄罗斯的大财主们帮助普京攀上了权力的顶峰。”该报援引伊戈尔·马拉先科的话认为:“随着普京的获胜,俄罗斯的未来也充满了变数。完全可以确信,大资本将在这个国家中扮演越来越大的角色。普京和别列佐夫斯基关系很好,很可能已经被这个寡头给控制住了。” 西班牙的《世界报》告诉自己的读者说:“普京的胜利是俄罗斯寡头们的胜利,一场大的胜利。” 意大利《晚邮报》指出:“没有人表示怀疑,普京之所以能势不可挡地上升,是由于有那些掌握了电视台和报纸的寡头朋友的无条件支持。”
也有一些与上述猜测完全不同的判断,认为普京会很快打击腐败,并控制寡头们的权力,这并“不令人费解,就像杯茶水一样”,他就是“第二个安德罗波夫”。最为理智的判断来自于美国《波士顿环球报》,该报写道:“在令人瞠目结舌的竞选中,普京成功地向每一个选民团体展示了一面魔镜,让他们从这面镜子当中照到一位隐藏着的、符合自己需要的人选。从哲学角度来看,普京具有超出其他人的三种品质:现实主义、实用主义和爱国主义。在他之前的所有领导人都从来没有如此开诚布公地与自己国家的公民谈话。所有这一切,都为西方的决策者们提供了与之合作的可能性,克林顿总统也不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尽管他领导的政府只剩下最后一年的工作了。”
俄罗斯对外政策新构想
在正式宣誓就任俄罗斯联邦总统以后,弗拉基米尔·普京在对外政策方面开始表现得更加活跃。2000年5月,普京几乎与所有独联体国家领导人举行了会见或会谈。克里姆林宫还为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访问莫斯科做了认真的准备,同时还积极筹备俄罗斯总统对西欧各国的重要访问,此外,还在加紧制订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的新构想。
这时,俄罗斯不再为自己制定超级大国应当承担的全球性任务,尤其是意识形态方面的任务。新构想反映了当今世界多样性及其利益多元性这一现状,是一个有关对国际关系多极化体系的构想。不过,新构想不仅仅将俄罗斯定位于一个欧洲大国,而且还赋予她维护全球及地区各方面安全的重任。文件认为:“俄罗斯联邦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所有活动领域都拥有相当大的潜力和资源,同世界重要国家发展紧密关系,俄罗斯对建立新的世界格局可以施加实质性的影响。”
普京亲自领导制定了外交政策新构想,并且进一步强调了它对于进攻性而非防御性捍卫俄罗斯国家利益工作的必要性。无论是西欧国家、亚洲各国、日本、还是独联体国家,对于俄罗斯新领导层的这一方针几乎都没有表达任何的反对意见。有影响的西班牙《世界报》在5月底写道:“俄罗斯这个日不落的广袤国家,在世界秩序中继续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虽然其自身困难重重,但她拥有居于世界第二的核潜力和世界上最为丰富的自然资源,她的国民素质非常高。只有那些愚蠢和短视的政治家才不去看这显而易见的真实情况。”
非常遗憾,在美国就有很多这样有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与其说他们无知,不如说是在演戏。当普京以俄罗斯领导人的形象出现时,很多美国人公开表示了恼怒。还是在2000年4月,在一次地缘政治问题国际会议上发言时,兹毕戈列夫·布热津斯基就将普京与安德罗波夫做了一番比较:“有一个共同的不足体现在这两个人物身上。与安德罗波夫一样,普京显然也坚信自己的伟大国家,并奉行大国外交政策。而这是不应当的。俄罗斯不应将戴高乐的法国当做自己的榜样。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一无所有,没有民主,没有改革,甚至也没有一个运转正常的国家,还失去了军队和外交。对于俄罗斯来说,现在它们应当效仿凯末尔领导下的土耳其,接受西方的领导。” 2000年5月底,不久前曾担任国家安全局局长的威廉·约·奥多姆用同一个腔调在美国国会作证说:“应当消除‘俄罗斯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国家’这一冷战思维的惯性。俄罗斯目前处于艰难的时期,她已经跌入了‘弱国’状态当中,并且具备了第三世界国家的所有典型特征。她不可能在近十年或几十年中得到复苏。对此,我们想帮也帮不上。美国应当退到一边并且谦虚地承认,俄罗斯问题纷繁复杂,只有俄罗斯人自己才能解决它们。这就是我们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我们也应该对俄罗斯人说,他们应该停止对车臣的大规模干预。同时,他们也不应当干涉前苏联共和国的内部事务。”
俄罗斯外交政策新重点(3)
这些言论均出自那些长期敌视苏联和俄罗斯的政治家之口,这对谁来说都不是秘密。苏联和他那个著名的对外政策构想和野心,招至大多数西方政治领导人的恼怒、不满,甚至还有恐惧。而正是这些西方政治家将恐惧、不满和恼怒转嫁给了苏联的继承国——俄罗斯。尽管在最近10年里,俄罗斯遭受了许多失败和损失,但总体上还不是那种衰弱的、涣散的国家——像苏联不久前的对手所希望的那样。一个强大的、不唯西方马首是瞻的俄罗斯的确令许多人感到害怕,不仅是波罗的海沿岸国家、西乌克兰或者东欧,而且还有其他国家。人们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政治目光短浅的例子来讲,但却是俄罗斯政治家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过去,苏联在西方有不少朋友,不只是在共产主义运动内部,而且在左翼知识分子圈子中,在争取和平、反对越南战争和种族歧视以及其他一些运动当中。在今天,这个左翼的政治光谱事实上已经黯淡下来,而且还出现了不少针对俄罗斯的批评声音,俄罗斯也给这些左翼的批评提供了理由。
当然,没有俄罗斯,西方也不会过得很舒服:来自于东方和南方的压力在他们心中产生了新的恐惧。这种压力俄罗斯也感觉得到。所以,俄罗斯与西方之间明智的选择应当是政治妥协和经济合作。不过,要彻底认清所有这些新的现实要有时间和耐心。
不能不指出,弗拉基米尔·普京外交政策的积极性在俄罗斯国内也饱受批评,而且还不止局限在极端激进派的圈子里。独立的俄罗斯外交与国防政策委员会主席谢尔盖·卡拉加诺夫这样写道:“多极化的构想就是要贯彻在所有方面都积极的外交政策。总体而言,这一构想在相当大程度上符合俄罗斯的利益。但它也有一些严重的缺陷。这一构想不是很划算,它浪费了本就非常贫乏的外交以及其他资源,它要求俄罗斯奉行全球大国的政策,而事实上,她现在还是一个衰弱的地区性大国。是否有必要将我们现有的全部资源都投入到南斯拉夫危机中去呢?”
谢·卡拉加诺夫错了。俄罗斯不是地区性大国。无论是欧洲还是亚洲,离开了俄罗斯,你无法想像今天会是一幅什么情形。俄罗斯在北半球居于主导地位;她与阿拉斯加与日本都仅相隔几十海里;与中国和朝鲜陆上接壤,与印度、中亚国家、中东和近东都有着源远流长的联系。俄罗斯联邦不能放弃今天还在生效的国际义务。这些义务中有许多是从苏联那里继承下来的。在理智地奉行积极外交政策的时候,俄罗斯并不是在浪费,而是在增加自己的外交及其他资源。在当今这一困难时期,作为核大国之一,俄罗斯的地位和举动应该能够保障俄罗斯民族的、国家的和经济的利益。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领导人都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如果他还想保留权力和影响力的话。2000年6月和7月,这种积极外交政策的优越性恰恰被普京所证明。
出访西欧
在莫斯科,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和美国总统克林顿举行了两国峰会。其主要议题是美国发展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新计划。对于这个计划,虽然美国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但却没有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此后不久,弗拉基米尔·普京以俄罗斯总统的身份完成了两次对西欧国家的正式访问,第一次是意大利,然后是西班牙和德国。普京会见了上述国家的领导人,与社会活动家和实业界人士见面,参加了几场文化活动,并受到了罗马教皇约翰·保罗二世的接见。他们讨论了一些重要的倡议,例如作为对备受质疑的美国方案的回应,提出建立欧洲共同反弹道导弹防御系统。
尽管没有什么轰动性的事件发生,但是几乎所有的专家都对这次访问的成果给予积极的评价。谈到与俄罗斯总统会晤的成果时,联邦德国总理格哈德·施罗德说:“我将长期友好地与普京合作,这一点毫无疑问。会谈所取得的经济成果也相当不错。普京所出访的国家都不是核俱乐部成员,尽管他们加入了北约。但恰恰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所有人都对美国的有限国家导弹防御计划深表疑虑,而对于普京的提议表现出明显兴趣。” 正如一位职业外交官所说的那样,普京通过吸引无核国家参与讨论欧洲安全的主要问题来从侧翼迂回攻击美国的计划。
在这里,没有必要详细谈论普京西欧之行是如何快速、内容如何丰富的所有细节。欧洲国家领导人看到了一位坚定、自信和内行的政治家,无论是行为风格还是谈判个性,都与鲍里斯·叶利钦大相径庭,在他那里,没有任何故作亲热的表示和“不打领带”的会见。普京既不想表现出沙皇的气势,也不想给人们留下超人的印象;他既不表现出傲慢,也没有要让交谈者喜欢自己的廉价企图。他还不会逾越常规的礼节,正如职业外交家、苏联前外长亚历山大·别斯梅尔特内赫所言:“普京首先是一个欧洲人,是一位有些乏味的现代政治家。他做事专注,奉行实用主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对于当今的俄罗斯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在德国媒体上甚至出现了一篇标题为“普京——一个德国人”的文章。也的确,德国人非常喜欢他。因为俄罗斯总统可以和他们用流利的德语进行交流。
但恰恰是这一点,对于普京的伙伴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他们的头脑中已经形成了有关俄罗斯领导人——从赫鲁晓夫到叶利钦的固定模式,而普京跟这个模式格格不入。隶属俄联邦总统的国家公务学院的俄罗斯专家叶卡捷琳娜·米哈伊洛娃就此写道:“普京向国际社会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对于国外的政治上层人物来说都出乎意料、令人惊奇而又很不习惯。这与他们过去几十年对苏联和俄罗斯国务活动家所形成的印象有天壤之别。很显然,站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新型政治家,而其身后则是庞大的核大国,这让他们害怕和紧张,促使他们不仅要寻找政治接触,而且还要表现出相互理解和诚心实意。西方没有与这类国务活动家打交道的经验,他们所有政治的‘教学大纲’都是根据政治局委员、党的经济活动家和州委书记等人的思维习惯而修订的,就连那位尝试推行公开性和开放政策的戈尔巴乔夫也算不上是这类新派政治家。”
俄罗斯外交政策新重点(4)
毋庸置疑,西方政治家和专家都在认真刻录弗拉基米尔·普京个性和风格的所有细节。不过,在我们眼前所看到的是,曾经在2000年1月、3月或5月给予普京相当多关注的西方报刊和电视在6月的时候,有关他的内容突然少了下来,尽管他此时离他们更近了。在报纸的头版中,几乎没有普京会见和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新闻和报道。某些观察家将西方大众传媒刻意冷淡普京与车臣战争和“古辛斯基案件”联系起来,但是车臣战争已经打了很久了,而“古辛斯基案件”在西方也没有太多人关注。从1999年南斯拉夫事件的阐述中,我们可以确信,西方的媒体报刊被控制得很好。应当说,在2000年6月时,他们是在对某种清楚的信号做出反应。
许多有关普京的材料具有令人吃惊的倾向性。例如,曾经在苏联和俄罗斯工作了20年,与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关系很好的一位前共产党员、意大利记者朱利叶拓·基耶萨在谈到普京出访意大利时,写道:“马上就可以看得出,他穿的是旧式苏联风格的西服。从普京西服上衣那长长的袖子就可以发现这一点,他的上衣袖子遮住了烈日暴晒下汗津津的双手。这一点还可以从他所打的领结上看出来,这种系法甚至在俄罗斯国内也不太流行了。在年轻的改革者,如丘拜斯、阿文、别列佐夫斯基和盖达尔开始直接从伦敦、巴黎和罗马定做服装之后,领结的样式就发生了变化。我们意大利人可以从最近处来看这些对整个国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