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the rainbow-虹(中文版) >

第51部分

the rainbow-虹(中文版)-第51部分

小说: the rainbow-虹(中文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脸,淡红的头发。
“它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她问。
“是个女孩———你是个女孩吗,嗯?”他对着那个娃娃叫喊,摇摇头。孩子皱起她的小脸,发出一个十分滑稽的微笑。
“噢!”厄休拉叫道,“噢,太可爱了!噢,她笑起来多么有趣啊!”
“将来有她笑的时候呢。”孩子的父亲说。
“她叫什么名字?”厄休拉问道。
“她还没有名字呢,她不配有什么名字,”那男人说,“不是吗,你这个什么也不是的小不点儿?”他对着那个娃娃叫喊着。那娃娃大笑了。
“不,我们整天都太忙,我们没有时间送她去登记。”舱房里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就是在这条船上出生的。”
“可是你们总该知道,你们准备叫她什么吧!”厄休拉问道。
“我们总想着叫她格莱迪斯·艾米利,”孩子的妈妈说。
“我们才没有想着叫她那个呢。”孩子的爸爸说。
“你听他说的,那你要叫她什么呢?”妈妈生气地大叫着。
“她的名字得跟她出生的这条船一样,叫安纳贝尔。”
“那绝不成,你听见没有。”妈妈气恼万分地抗议说。
爸爸冷笑着坐在一边,表示决不相让。
“那好吧,你等着瞧吧。”他说。
看到那个妇女生气的样子,厄休拉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男人是决不会让步的。
“这两个名字都很好。”她说,“那就叫她格莱迪斯·安纳贝尔·艾米利吧。”
“不成,要那么叫未免太啰嗦了。”他回答说。
“你瞧!”那女人叫喊着说,“他就是这么浑不讲理!”
“她这么美,她又笑了,可她连个名字都没有。”厄休拉冲着那娃娃叨叨着。
“让我来抱抱她。”她接着说。
他把那个满身奶臭味的小娃娃递给她。因为那孩子长着一双又大又圆的闪亮的眼睛,笑起来是那么好玩,那么动人,厄休拉真是十分喜欢她。她哄着她,冲她不停地叨叨着。这孩子太怪,太让人觉得可爱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人忽然问她。
“我叫厄休拉———厄休拉·布兰文,”她说。
“厄休拉!”他十分吃惊似的大叫了一声。
“使徒里有一位圣厄休拉,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名字,”她连忙解释说。
“咳,孩子她妈!”他叫喊着。
没有人回答。
“潘姆!”他叫喊着,“你没有听见我叫你吗?”
“干什么?”那女人不耐烦地回答。
“‘厄休拉’这个名字怎样?”他微笑着问道。
“什么怎么样?”那女人回答说,同时又出现在门口,似乎又准备进行一次斗争。
“厄休拉———这是那个姑娘的名字。”他温和地说。
那个妇女上下打量着那个年轻姑娘,很显然,她的苗条、秀丽的身材,高雅的神态,她抱着那个孩子时温柔的举动都使她十分感兴趣。
“那么你的名字怎么写呢?”那妈妈问道,她由于很激动,倒显得很尴尬了。厄休拉拼出了她的名字。那男人看着那个女人。妈妈的脸上出现了一片惶惑的红云,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可不是个普通名字,可不是!”她对这个新的经历感到很激动,止不住大叫着说。
“那么你同意用这个名字吗?”他问道。
“我宁愿要这个名字,也不愿要安纳贝尔,”她十分肯定地说。
“我也宁愿要这个名字,也不愿要格莱迪斯·艾米利。”他回答说。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厄休拉抬起头来。
“你们真愿意给这孩子取名厄休拉吗?”她问道。
“厄休拉·鲁思,”那个男人得意地大笑着说,仿佛捡到个什么东西似的高兴。
现在轮到厄休拉感到有些不好办了。
“这事真让我太高兴了。”她说,“我一定得给她点什么东西,可我身上什么也没有。”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惶惑不安地站在那条驳船上。那个坐在她身边的高瘦男人仔细地瞧着她,仿佛她是个什么奇怪的生物,仿佛她照亮了他的脸。他大胆地看着她微笑着,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赞赏的感情。
“我可以把我的项链给她吗?”她说。
这是一条很小的黄金项链,上面穿了许多紫晶、黄玉、珍珠和水晶,这项链原是汤姆舅舅给她的。她本来十分喜欢这条项链;她从脖子上把它摘下来,十分心爱地看着它。
“这项链值好些钱吧?”那男人好奇地问她。
“我想不会很贱。”她回答说。
“这些宝石和珍珠都是真的;至少也得值三四镑,”站在码头上的斯克里本斯基说。厄休拉看得出他很不赞成她这样做。
“我一定得把它给你的孩子,可以吗?”她对那个驾驳船的说。
他脸红了,转眼向远处黄昏中的野景望去。
“这个,”他说,“这叫我怎么说呢。”
“你爸爸和妈妈不会说你吗?”那个妇女站在门口好奇地大声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厄休拉说,举起那一小串金光闪闪的宝石在那个小娃娃面前晃动着。那娃娃张开她的一只小手,可是她抓不着那项链。厄休拉把那串珠宝塞在她的小手里。孩子拿着那闪亮的项链的一头摇晃着。厄休拉把她的项链送掉了,她感到有点可惜。可是她决不愿意再把它拿回来。
那孩子拿着珠宝在手里晃了一阵,接着让它集成一堆,掉在驳船满是煤灰的船板上了。那男人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崇敬的心理,摸索着要把它拿起来。厄休拉注意到他的粗糙的笨拙的手指在那落成一小堆的宝石上乱摸着,他的手背上的皮肤显得通红,纤细的汗毛闪闪发亮。但这是一只清瘦、有力、能干的手,厄休拉觉得它很可爱。他很小心地拿起那根项链,把它放在手心里,吹掉上面的煤灰,他似乎全神贯注地看着它。项链放在他坚硬发黑的手心里显得更小了,他向她伸出手去。
“你留着它吧。”他说。
厄休拉容光焕发地坚决表示反对。
“不能,”她说,“它已经归小厄休拉了。”
她向那孩子走过去,把项链戴在她温暖、柔软无力的小脖子上。
一时间大家似乎都不知如何是好,接着他父亲向小娃娃低下头去:
“你怎么说呢?”他说,“你会说谢谢你吗,你会说谢谢你吗,厄休拉?”
“她的名字现在就叫厄休拉了,”那妈妈说,她站在门口微笑着,表示十分感谢。她于是也走过来看看戴在孩子脖子上的项链。
“她就叫厄休拉,对不对?”厄休拉·布兰文说。
她父亲带着亲密的、一半讨好一半粗直的神态抬头看着她。他的不自由的心灵已经爱上了她:可是他的心灵是不自由的,永远不自由的。
她要走了。他给她拿过一把小梯子让她好爬到码头上去。她吻了吻现在由妈妈抱着的那个小娃娃,然后就转身走了。妈妈现在一肚子说不完的感谢的话。那个男人却沉默地站在梯子边。
厄休拉走到斯克里本斯基的身边,两个年轻人的身影在一片闪着光的黄色的水流之上走过了那道闸门。那驳船的船夫看着他们向远处走去。
“我十分喜爱他们,”她说,“他是那么文雅,———哦,多么文雅!那个小娃娃更是太可爱了!”
“他很文雅吗?”斯克里本斯基说,“我敢肯定那女人原来一定是人家家里的用人。”
厄休拉止不住往后一缩身子。
“可是我很喜爱他那种粗野的神态———这里面隐藏着真正的高雅。”
她匆匆向前走去,很高兴今天遇到了这个长着乱胡须的满身油泥的高瘦男人,他使她有一种温暖的轻快的感觉。他使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变得更丰富了。可是,斯克里本斯基却只是在她身边创造了一种死寂和凄凉的气氛,仿佛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在他们匆匆赶回家去参加盛大的晚宴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讲什么话。他心里对那个已有三个孩子的高瘦的男人非常妒忌,他妒忌他的不讲客套的直爽性格,妒忌他通过厄休拉所表现的对女人的崇拜,这是一种身心一致的崇拜,一个男人的身心向往着和崇拜着一个姑娘的身体和精神,他怀着一种明知可望而不可即的愿望,可是他十分高兴知道世界上存在着这种完美的生灵,而且很高兴能和它有暂时的交往。
他自己为什么不能也这样来思念一个妇女呢?为什么他从来也没有真正用自己的全部身心思念过一个妇女:从来也没有过真的崇拜,真正的爱,而只是对她有一种肉体上的要求?
可是,他只能以他的肉体来对她进行思念,至于他的灵魂,它愿意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在沼泽农庄上,一股欲念的火焰被慢慢扇了起来,这火是被汤姆·布兰文和弗雷德的婚礼给扇起来的。弗雷德这个羞怯、漂亮和笨手笨脚的农民却和一个漂亮的受过一定教育的姑娘结婚了。具有巨大神秘力量的汤姆·布兰文似乎一直就在那里火上加油,他对那个新娘子具有巨大的诱惑力,而同时他还正对另一个姑娘产生着强烈的影响,使她像大海一样,一时沉静,一时汹涌澎湃。他对她所讲的一些俏皮话表示无比欣赏,因而使她像磷火一样更是不停地发出耀眼的火光。她的青绿色的眼睛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她的双手像祖母绿的珍珠一样闪光、透亮,仿佛那秘密正在这双手里燃烧。
吃完晚饭送上甜点的时候,乐队的小提琴和竖笛开始演奏起来,所有的人都满面春风。到处是一片激动的情绪。席间几个简短的演说过去之后,大家的葡萄酒也都喝够了。主人把愿意喝咖啡的客人都邀请到室外去喝咖啡。那天夜晚,天气十分暖和。
天空中繁星闪闪,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在繁星之下燃烧着两堆红色的没有火苗的火焰。在这篝火的四周挂着吊灯,篝火前面便是那巨大的帐篷,里面被灯火照得通红。
年轻人一群群朝着那神秘的暗夜走去。到处是欢乐的笑语声,空气中充满着咖啡的香味。背景处可以看到黑压压一片农舍的房屋,灰白的人影不停地来来去去活动着,红色的火光照在白色的或丝绸的裙子上,吊灯的火光在参加婚礼的来来去去的客人的头上闪亮。
厄休拉感到这一切真是奇妙无比。她感到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新人。那黑暗正像一头呼吸着的巨兽的胸腹,许多草垛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就在他们后面,便是一个黑暗的子孙繁多的兽窝。狂乱的黑暗的巨浪从她的心灵中流过。她要乘风飘去,她要飞上天去和那些闪光的星星为伴,她要用她的双脚向前奔跑,一直跑出这大地的牢笼。再在这里呆下去,她简直就要发疯了。她像一头恨不得马上挣断绳索的猎狗,准备不顾一切地冲向黑暗,寻找某一个没有名字的猎物。而她自己就是那个猎物,她同时又是那头猎狗。那黑暗充满热情,不停地呼吸着,但人却感觉不到它的巨大胸怀的起伏。它正等着欢迎她向它跑去。可是她应该怎么起跑呢———她怎么能腾空飞去?她只能从已知的世界跳进未知的世界。她的手脚像发疯一样难以拘束,她的胸部像被捆绑着似的喘不过气来。
音乐开始了,那捆绑在她胸前的绳索似乎已经散开。汤姆·布兰文正在和新娘跳舞,那行云流水般的舞步让人感到他们仿佛是在另一种大地的元素中活动,仿佛他们是两个活动在深水中别人无法接近的生物。弗雷德·布兰文和另一个舞伴在跳着。音乐如浪潮一般涌来,一对又一对的舞伴在音乐的诱惑下相继进入仿佛沉浸在深水中的舞场。
“来吧。”厄休拉把一只手放在斯克里本斯基的胳膊上说。
在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胳膊的时候,他的意识便一下子彻底消融了。他把她搂在怀中,仿佛要把她置于他的肯定而微妙的意志力之下,于是他们俩一起活动起来,一种双重的活动,在那滑溜的青草上跳着舞。这种活动将永远继续下去,将永远不会完结。在这里,他的意志和她的意志在一种忘我的活动中已被锁在一起,两个意志被同时锁在一个行动中了,它们永远不会彼此相混,一方永不会向对方让步,这是一种互相纠缠的甜蜜的交融,又是在交融中的斗争。
他们俩都陷入一种深沉的沉默之中,陷入一种深沉的处于深水之下给他们带来无限力量的流动的热能中。所有的舞伴都纠缠在一起,在音乐的水流中,随着波浪前进。一对又一对灰暗的身影在篝火前来回晃动,舞伴们的双脚不停地舞动着,慢慢进入无声的黑暗之中。这是深藏在一片巨大洪水下面的地下世界的景象。
那黑暗神奇地摇动着,啊,那整个伟大的夜晚正在缓缓摇动,那浮动其上的轻快音乐声,使这舞蹈的表面呈现出离奇的令人狂喜的涟漪,可是在这一切的下面,却只有一股巨流缓缓向后朝着遗忘的边缘流动,又缓缓地向前朝着另一个边缘流去,那颗心也永远追随着这波浪,而且每当它达到那边缘的极限时,也随着为之痛苦地悸动,这活动的浪头每到一个高潮之后便又向后退去。
当整个舞蹈迈着沉重步伐向前推进的时候,厄休拉感到有某种力量正在窥视着她。有什么东西正看着她。一种强有力的闪动着的光线正窥视着她的内心深处,不光是看着她,而且是已深入到她的内心里了。那似乎来自极其遥远的远处,而又近在身边的强有力的令人难以忍受的观测始终不离开她的身体。她同斯克里本斯基不停地跳着,跳着,而那伟大的白色的注视着的目光却一直继续注视着,并使它所显露的一切处于均衡状态。
“月亮已经上来了,”安东说,这时音乐已经停止,他们感到自己仿佛是被突然抛到海岸上的一件什么东西,骤然失去了活动能力。她回过头来看到山那边那巨大的白色的月亮正窥视着她。她于是向它敞开了她的胸膛,让自己像一颗透明的宝石让月光穿透。她站在那满月的光辉之下,要把自己奉献给月神。她袒开她的两只乳房以便为它让路,她像一个站立着的海葵一样张开了她的身躯,柔和而毫无保留地等待着月光的抚摸,她要让月光充满她的整个身体,她愿意和月光进行更多更多的交流,以达到最高的完美。可是斯克里本斯基却用一只胳膊搂着她,把她领开了。他用一件巨大的黑色的外衣裹住她的身体,坐在那里握着她的一只手,让那月光去和那一堆堆的篝火争辉。
她已经完全心不在焉。她耐心地披着那件外衣坐在那里,让斯克里本斯基握着她的手。可是她那个赤裸裸的自我已经离开这里,拍击着月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