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那棵樟树-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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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先保住自己再说。在这个异姓的村子里,不团结意味着会受更大的欺负,何况那个时候蔡家旺生产队正当着会计呢,而老蔡却是失了业,在外面瞎游荡,用蔡家旺幸灾乐祸的话说就是老蔡“早得时”,现在该倒霉了,所以叫那蔡书舧也离蔡书舟远点。而蔡书舟有时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干脆一个玩字了得,把在外婆家那疯玩的劲延伸到这赵家湾里来了。老蔡和玉桂也不怎么关心蔡书舟的读书,玉桂是没时间,每天要在队里出工,而老蔡是成天在外面跑,不落家,当然也是玉桂愿意的。听后来的玉桂讲,当时没有别的想法,就想让老蔡出去闯闯,看有没有机会摆脱这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庄稼的命运,毕竟老蔡读了那么多书,用玉桂的原话说,就是一肚子的学问,应该干有学问的事。
可最终是一年到头,老蔡背着脚板在外跑了一年,回来依旧还是两手空空,分文没拿回来,两眼巴巴的过年关,没一会,赵水松老师就到家里来讨要三个学期的学费了,合计是四元五角钱,可老蔡当然还是拿不出,家里穷的叮当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去抵,照样还是玉桂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说是明年是砸锅卖铁一定一起还齐,于是赵水松走后,玉桂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对着老蔡发起牢骚来,说到伤心处,禁不住流了眼泪,说是没想到老蔡是这等无用,这等窝囊,除了教个死书,什么都不会,以后可怎么过生活,四个眼巴巴的孩子,还有一个半聋半哑的半语子。玉桂也是真的搞不懂了,读了一肚子的书,这么有文化的人,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体面的活干呢,不至于非要种庄稼啊,跟着他们这些几辈子不识一个字的人在一起出工,岂不是要被人家笑掉大牙么?可要说老蔡真的在外面也混了将近三年了,玉桂也是一忍再忍,哪知道老蔡蔡家明就这么个没出息呢?
其实老蔡也是急得不行,那个时候也没什么路子,也只有一个相好的同学在隔壁县的公社里当个书记,关键是隔着县域,想帮忙但又伸不过来手。最多只能安排一些公社的厂矿单位的临时工,但老蔡体力又吃不消,所以就如此的荒废了几年。
5 耍流氓的“观音”
蔡书舟的初小生活中,有太多的说不完的记忆,因为当时还是集体劳动的时候,大人们照样是成天忙不完的活,甚至晚上还要经常性的打谷子,扬草等,打麻场外面的空地上经常性的堆满了草垛子,大人们在里面打谷子,打麦子,小家伙们就在外面的草垛子上疯玩,最多的就是猫捉老鼠………打洞钻洞,不过一般都是男伙伴。
说起那些草垛子,蔡书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特别是那些新鲜的稻草和麦草,那种气味很是清新,堆在一起老高老高,而且非常的松软,大家没事就会在里面钻来钻去,蹦来跳去,很是尽情。
新鲜大稻草垛子,其实很蓬松,那些小家伙身体又小,钻劲又强,头朝前,双手往两边一挤,就出现一个洞口,一下子就会从最底下的这边钻进去,那边钻出来,大的草垛子里面,他们在里面可以挖地道似的,弄出很多横七竖八的洞来,在里面玩打仗,玩迷藏,甚至还有玩过家家的。
蔡书舟这个家伙玩什么只要一入迷,就会很投入,就像玩草垛吧,蔡书舟与小伙伴们玩入了迷,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搞得玉桂他们到处喊破了嗓子也找不到哪儿去了,谁知道他们藏在哪个草垛子里面,搞什么名堂呢,没办法就只有拿一根棍子在每一个草垛子里的洞里去赶,小家伙们时间长了,一看到有棍子进来,就知道是天黑了,自己的父母来找自己回家了,也就从另一头钻出来,“我在这里”般的应了一声,就一溜烟朝家里跑回去了,当然有时还是要挨打的,毕竟要看玉桂她们的心情。
你还别说,这小孩子钻草垛子其实是很恼火的,那稻草麦草嘛,毕竟是田间地头长的东西,人要是光着身子跟他接触久了,会发红疹子,很痒的,每次回家之后,玉桂灶里烧火的时候,蔡书舟就会在一旁不停地抠痒痒,有时还会把皮肤抠出血,玉桂是又好气又同情,没办法,只有用柴火烧一锅开水,用毛巾给小家伙去擦身子,特别是那些红疹子,热毛巾擦过之后,会很舒服一点,过两天也就好了。
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痒痒的红疹子嘛,毕竟不要人命,关键玉桂又是最担心就是怕这些小家伙在草垛子里面出事,一个是怕玩累了睡着了,家里人找不着,很是焦急,其次就是怕在里面玩久了,缺氧窒息,要了小命,那是最担心的,毕竟还是怕被赵家的小孩子欺负或者故意害人整人,那时候即使是出了什么事,也是很难说得清楚的,还不是自己上当,最后拉个哑巴吃黄连,吃闷亏。
不过草垛子毕竟没出什么事,初小快结束的时候,蔡书舟还是被沾上了一件不是很光彩的事情,这件事就发生在村头那棵老樟树的背后的山上,也就是赵水松家的后山上。
这个时候蔡书舟好像是二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也就是过完年不久春天的某一个中午,蔡书舟照样吃了中饭来到学校睡午觉,可突然几个老留级生,其中有一个叫做“观音”的,悄悄说是要搞个活动,问蔡书舟参不参加,蔡书舟问是什么活动,他们就说你恨赵水松老师么,蔡书舟说不怎么恨,他们就唆使道:“你不是挨过他的打么,还有每学期他都去你家讨债要钱,你不恨他?我们今天有个办法替你报仇,你去不去?”
其实蔡书舟上了这长时间的学,还真很少挨打,要说仅有的一次,而且是被冤枉的,至于老师上门讨学费,蔡书舟还真是有点气,每次看到父亲那耷下的脑袋,和玉桂的苦苦哀求,蔡书舟有时恨不得用弹弓打一下那个赵水松老师,想到这里,又经他们这么一撺掇,蔡书舟也就同意跟他们走了,至于到底搞什么勾当,他们也不说,说是到了之后就知道了。
那个叫“观音”的走在最前面,“猴子”跟在中间,还有几个家伙,大中午的,春天的太阳还是那样的温暖和煦,蔡书舟被他们拖着,往学校的边上的一条小道上了山,拐了一个弯就到了赵水松家的后山了。
“观音”这个家伙是个老留级生,后来蔡书舟才知道起码大自己三岁以上,他这个外号的来历也是颇富传奇,听说是一个叫做“无药医”的伙伴给取的,原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共一张桌子,大概叫做同桌吧,“观音”呢,上课时老爱睡觉,而且他的睡觉也非常具有隐蔽性,端正的坐着,睁着眼睛,表面看好像是在听讲,其实是在睡觉,这个“无药医”就给取了个外号“观音”,说白了,就像观音菩萨一样正襟危坐一般,打禅,或者养神,很是形象,这种特殊的偷偷睡觉本领常常被同桌的“无药医”嫉妒,也就向赵水松报告了,赵水松也就悄不做声的来到旁边,等那家伙晃动脑袋,突的惊醒的时候,就给他一巴掌,顺便把涎水也打的四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就起了五个红指印,所以,下课之后,“观音”当然就会找“无药医”报仇,打了他好几次,那个同桌好像是跟他对上了似的,死不悔改,照样是拼死举报,没办法,“观音”也就送了他一个外号“无药医”,是说怎么打他也没办法,狗改不了吃屎,简直拿他没辙,“无药可医”吧。
话说到了后山之后,几个家伙藏在几棵大树之后,猴子告诉了蔡书舟,说是赵水松今天不在家,跟媳妇一起去了山外了,他的十多岁的姑娘一个人在屋里,说是要把她骗出来玩一把,蔡书舟的任务就是按住人家的脚,说的蔡书舟脸上红红的,底下那小雀儿好像也有了反应,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毕竟有些好奇,也就答应了。
说起赵水松那姑娘,蔡书舟好像还是有点了解的,长的一般,听说是脑子比较简单,相当于白痴的类型,什么都很正常,就是容易相信人,别人说个什么,她都相信,比较好骗。好像原来有过被别人骗了做那事的经历。所以“观音”这家伙毕竟年龄大些,有点早熟,就想了这么个报复的骚主意,
“猴子”是个狗头军师,也是个留级生,只不过留了一年,住在赵水松家隔壁,所以赵水松的一举一动,这个家伙都搞得清清楚楚,经常能够透露老师的行踪,这样大家就好躲学逃课啊,一起结伴干坏事啊什么的,深得大家拥戴,而且又会爬树,主意也多,也就送了个“猴子”的绰号。
“猴子”当然是打头阵的先锋了,因为他跟赵水松邻居,那个赵老师的姑娘跟他很熟悉,也就大他一岁左右,所以说个什么还是比较能够骗她出来的,只见那猴子真的苟着腰窸窸窣窣的下了山,摸到了赵水松家的后门,不一会,果真那赵老师的姑娘就跟着猴子一起上山来了,还没到跟前,“观音”就一跃而起,把那小姑娘按在了山上的草地上,蔡书舟怯生生的也去按住了脚,“观音”这家伙坏笑着就去扒开小姑娘的裤子,自己也刚准备脱下裤子的,突然听到一声很是熟悉的大喊:“哪个在后面”,“猴子”连忙低声说“不好,老师回了”,说完撒腿就跑,蔡书舟也是吓得屁滚尿流,往山上瞎窜,那个“观音”也是提着裤子拼命地跑开,待赵水松追上山来的时候,那些小家伙自然是跑得不见踪影了,只剩自己的那个半白痴姑娘呆呆的躺在草地上,裤子已被扒下。“狗日的,哪几个没教养的?”,气的赵水松恨不得剐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原来赵老师是因为忘了一样东西在家里,折回来拿的时候,看到姑娘不在家,而且听到了后山上的声音,才追上山来,差点儿自己的姑娘被几个小家伙给糟蹋了,你说他不气死才怪,何况自己还是老师呢。
几个小家伙自然是急急忙忙跑回来,趴在课桌上装睡了,生怕那赵水松跟到学校来查岗,特别是蔡书舟,更是怕极了,时不时微微睁开眼缝,看有没有什么情况。但最终赵老师还是没有回来,毕竟可能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去了,何况这几个小家伙没有最终得逞,有账慢慢算嘛,回来以后那肯定是要一起算总账的,反正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6 生产队里的果林子
赵水松老师第二天终于是来学校了,而且一大早就过来上早自习了。蔡书舟他们由于昨天干了坏事,上早自习时也是格外的卖力,读书的声音比平时也是高了很多,课文好像是周总理关心卫兵的事,交待什么“打雷下雨的时候,不要站在大树下”等等。
说白了就一间教室,也就是原来的赵家小祠堂,中间一个大门,大门两边各有两扇很大的窗户,特别是坐在后边的个子高的同学,经常是报告老师来了的哨兵,一般来讲,赵老师一贯的背着手从一条稻田埂边的小道上向学校这边走过来,很严肃的,从下边的操场上要上九级石板台阶,才来到教室里,首先是用那严厉的眼光一个个横扫整个学生,看有没有哪个没有朗读的,或者一大早来打瞌睡的,然后再是看看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是不是很老实,最后才是看看那几个成绩好的,看他们读书是不是很用心,有没有念错的,就及时更正。
今天的赵水松老师好像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他反而是用那犀利的目光一个个的扫视着那些家伙,在想昨天到底是哪几个胆大包天的,竟敢欺负自己的女儿。他也是问了女儿的,开始女儿硬是不敢说,最后是在严刑拷打下,才交代了那个恨之入骨的家伙………“猴子”,赵水松当然是不知道“猴子”的的外号的。他背着手围着教室踱了好几圈,终于是走到那猴子的旁边,在他那摇头晃脑的头上敲了一下,示意过来一下,然后猴子就怯生生的跟着赵水松下了台阶,走到操场的旁边,
“赵大勇,你昨天下午干了什么好事?跟我老实交代!”赵水松终于是愤怒之极,厉声喝问道。
“我没干什么啊,我下午老老实实的上课呢”猴子赵大勇狡黠的争辩着。
“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明明看见你们几个小家伙在我们家后山上捣鬼的”赵水松还是声色俱厉。
“真的不是我,不过我看见蔡书舟他们几个人中午在你们家后山上偷枇杷的”猴子那眼珠子一转,立马就一个幌子就出来了。
“啪”的很响的一声,赵老师已经忍无可忍了,一巴掌扇过去,“你还跟我嘴硬,明明我家姑娘说是你把她骗到了后山上”
“呜呜呜呜”猴子趁机会耍赖似的就哭开了,随赵水松怎么问,他也不说一个字了。赵水松气的咬牙切齿,就又上到台阶去,把那蔡书舟给叫了下来,同样是连哄带诈的问话着。蔡书舟当然也是早已是被他们两个家伙教唆了的,统一了口径,说是不知道那事,只是承认去偷了几个枇杷,何况那赵水松的姑娘一直是不认识的蔡书舟的,因为毕竟住的地方隔得很远,再者蔡书舟是一直不敢去赵水松老师家那一带的,当然也就很陌生的了。其实承认偷枇杷也是猴子出的主意,主要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要蔡书舟背黑锅了。蔡书舟也是怕那丑事给真的揭露出来,告到玉桂那儿,那肯定少不了一顿打的,还不如就承认偷个枇杷算了,反正偷吃的总比那男女之间的事要好点,何况在乡下,小孩偷吃的是一直不被当着什么丑事的,只为了一张嘴嘛,有时候也是为了好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长大了自然就会好了。
赵水松见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就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滚回去,下次让我给抓住了,剥了你们的皮”。这件事这样就不了了之了,那主犯“观音”最终逃过了一劫,功劳当然首推蔡书舟了,毕竟是蔡书舟背了黑锅,转移了视线,义气了一回,再其次就是猴子了,这个猴子诡计多端,使出苦肉计,金蝉脱壳,而且蔡书舟成绩好,赵水松一直宠爱有加,也不会对蔡书舟怎么样,更何况赵水松的姑娘曾经在老蔡手下读过书,有些教学的方法上,还经常请教过老蔡的,所以这些关系都被猴子给利用了,最后成了这个结局。不过这件事就一直给赵水松有了些阴影,蔡书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