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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龙鱼少女-第55部分

小说: 龙鱼少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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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芙儿曾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受到魂源混乱的痛苦,是靠着前代皇爵的魔法,才让她的魂源恢复平衡。当时她的“月魂”比其他人都还强劲,让她能像个魔法师般看见他人的魂源。

    “你的魂源,就像皇爵一样都偏重在‘月魂’上。此外你的‘水魂’也颇为强大,就像我一样。所以要传递感觉也比较容易。”

    在教导雪芙儿的时候,伊斯这么对她说明。

    一开始的方式很像锻冶工作的诀窍一样,借由指尖的接触,追踪魂源的流动。雪芙儿接受伊斯的指导,进一步磨练观察魂源的能力,接着,她便逐渐能用双眼看见自己所碰触的对象的魂源了。可是,她可能真的没有咏唱咒文的才能,连最简单的都不会使用。其中只有遮蔽他人视线的咒文,她勉强还使得出来。

    伊斯缓缓地伸出双手碰触了雪芙儿的帽子,小声咏唱起咒文。透过帽子的布料,伊斯温暖的魂源传入她的额头两侧。

    “这会比你的遮蔽魔法还好一些。大概能维持一周。”

    雪芙儿感觉到她与伊斯之间似乎出现了一层薄膜。那是让雪芙儿不显眼,不会受到他人注意的咒文。雪芙儿的遮蔽魔法能作用在对方的“月魂”上,让对方看不见雪芙儿,但她仍必须临场咏唱咒文才行。如果靠伊斯刚刚下的咒文,雪芙儿就不需要那么做了。

    “谢谢,也请代我向皇爵殿下道谢,转告他我总有一天会报答他。”

    “等你自己回来后,再亲自向他传达吧。希望药王树能够指引你的道路。”

    伊斯淡淡地说完,转身回到栈桥上。这名魔法师应该还看得到搭上船的雪芙儿的魂源。雪芙儿站在甲板上不断地挥手,直到再也看不到魔法师的白色背影。

    雪芙儿从多姆奥伊来到奥拉时,搭乘的是疾风船,因此她是第一次搭上行驶在带河上的船只。带河尽管名为河川,却比她故乡的多姆奥尔湖还宽阔得多,几乎完全看不到对岸。很久很久以前海洋曾经覆盖全世界,如今残留下来的就是带河。所有事对雪芙儿来说都是初次的体验,让她不只是感到不安,背脊甚至因紧张兴奋而颤栗。一直以来,雪芙儿都希望自己能坚强独立;就算住在宿舍时,她也一直在找寻某个能够独处的地方。

    她害怕孤独带来的恐惧,也觉得自己是个怕寂寞的人。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独自踏上旅途,她连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安然过关的自信都没有。但至少她现阶段的魂源安定,体力也大致恢复,比起过去的自己也有了更多的心理准备。如果这能算是自信的来源,那也不错。

    船只一离开栈桥,只见对面正有一艘东行的定期船准备入港。那艘船会在伊欧西卡尔折返,航向流经多姆奥伊的泰尔梅兹带河。雪芙儿想起留在村里的涅乌特司,不晓得他现在如何了。一瞬间她的心头浮现涅乌特司鲜明的身影,他坐在柴房的暖炉前,咧开缺了牙的嘴笑着。然而,雪芙儿的目的地却不是故乡。

    这是因为吉尔达·雷阁下并不在多姆奥伊。雷阁下是多姆奥伊的骑士,是拯救过雪芙儿好几次的大恩人,也是在雪芙儿心中占有最重要位置的人。当雪芙儿最后一次与那名骑士道别时,她没有发现骑士已经身陷险境,就这么让他落入敌人手里。

    埃梅认为雷阁下已经死了。多姆奥伊国内也都是这么认为,甚至有传雷说连雷阁下的养父雷摄政官,都认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但是雪芙儿却不愿意这么相信。

    雪芙儿知道带走雷阁下的人是谁。一个名叫奎里德·曼斯顿的独眼里沃人,是最后跟雷阁下在一起的人。奎里德经常出入位于伊欧西卡尔的里沃商馆,因此雪芙儿好几次跑去敲商馆的大门,但商馆却说里面没这个人而驱赶她。

    最后给予她希望的是圣德基尼皇爵。他从奥拉的外交部问出了奎里德·曼斯顿这个名字。纪录上的这个名字,是里沃军队屈指可数的参谋。

    从今年夏天开始,奥拉与里沃为了争夺带河的利权,在哥兰奇尼亚带河的南部开启了战端。成为战场的阿米兰堤王国,便位于奥拉管辖的哥兰奇尼亚带河与里沃辖下的哥塔希利带河衔接处。

    带河是连结全世界的大动脉,因此两大国都在争夺其利权,并逐一将流域内的各个国家纳入各自的管辖之下。阿米兰堤也从先王时代开始便加强与奥拉军的结盟,借以牵制里沃。这样的平衡如今已遭到破坏。

    总之毫无疑问地,奎里德·曼斯顿的身影会出现在阿米兰堤战场。在雪芙儿小的时候,多姆奥伊也曾遭受里沃的侵略,差点就被征服了。她知道前往战地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尽管如此,她除了亲自去阿米兰堤之外,别无他法。

    当船只总算由伊欧西卡尔出发时,雪芙儿暗暗告诫着差一点就要放松下来的自己。现在还只是刚开始而已。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如今才是报答雷阁下的时候。她要找出奎里德,也一定要见到雷阁下。这么一来,一定就能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了。

    3

    奎里德·曼斯顿正在里沃的古都卡撒拉。历史上,里沃原本是以买卖交易为谋生行业的部族集团,逐渐拓展势力之后遂形成了一个国家。卡撒拉位于泰尔梅兹带河支流上的某个水运要冲,是最古老的商业据点。

    传说这条支流自上古时代以来,便是条孕育上游成为谷仓地带的大河,在海洋还没干涸、形成带河之前,就已经被里沃人尊奉为部族的起源地了。然而在流域逐渐沙漠化之下,随着水量减少,加上海流的侵蚀,河里的纯淡水也跟着消失,地理优势不再,伴随国土逐渐往南扩张,成为王族的古代部族们便迁都到南部的利亚纳了。

    然而,卡撒拉如今仍是里沃北部的大都市,扇形土地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运河,是个美丽的水都。一直以武力侵略周围土地、粗鲁不文的里沃军可能很难想像,这个王朝从过去古老民族所流传下来的精细技术与文化成果,在卡撒拉所扎下的根基,比现在的首都利亚纳还要深厚。

    集古老文化精华于一身的,便是卡撒拉的花街了。说来还真该遭到天谴,建成圆环形式的花街,过去其实是祭祀部族守护神的庙宇。庙宇象征了部族的信仰与团结,也是自卫与自治的中心地带。在那个与其他部族会频繁进行一些小型征战的时代,战士们会先聚集在各自的庙宇前,接着在圆形的广场上接受训练。由于庙宇向来是敌人最大的攻击目标,因此逐渐也盖得如城郭一样坚固了。

    在战斗胜利后越发强盛的部族庙宇之内,集中了许多美丽且贵重的宝物,大部族的首长也开始进入坚固的庙宇居住,同时为简单的城郭加上了精美的装饰,让贤士、乐手与美女环侍在侧。庙宇因此成了里沃的艺术与学问发展起源,而在以军队为背景的强大国力之下,文化发展更是欣欣向荣。

    王公贵族们迁都之后,跟着庙宇一起留下来的文人雅士便负责维系这些传统。虽然政治中心已迁移到新的首都利亚纳,但人们说若要体会真正的华美与繁荣,就一定要到卡撒拉走一趟。这座古都对里沃人而言,是个令人心生向往的享乐之地。

    就算庙宇如今成了花街,妓女们仍然争相学习高贵的教养,咏唱比王族女性还要精彩洗练的诗词,并表演歌曲与舞蹈。其中,屋顶上放置了马头装饰的“马头郭”(这里过去供奉了里沃王族所信仰的重要神明——马神墨奇兹),里面可是聚集了许多让客人甘愿一掷千金的妓女,若没有相当财力,便无法进入里面一探究竟。

    此刻,奎里德和一名年轻人双双留在这间“马头郭”内。这名黑发的年轻人上了手铐,遮住双眼,被送进面向圆郭中庭的房间。不过“马头郭”里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客人,大家都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在除下手铐与眼罩之后,也难怪那名年轻人会瞪大双眼、惊愕地看着四周景物了。他大概没想过以一名俘虏的身分,竟然会被一群天仙美女环绕吧。

    “马头郭”虽是富丽堂皇,仍旧充分具备了成为牢狱的条件。圆郭以中庭为中心,用同心圆的方式层层筑起厚实的墙壁。每个圆与圆之间仔细地分隔出许多房间,随着五层高的阶梯穿梭其中,连接房间的通道也像迷宫般复杂。出入口只有一个,位于最外层的坚固墙壁的某处,如果想要从中庭来到出口,就得左弯右拐、上楼下楼绕个不停,就算是长时间待在这里的妓女或酒客,也很难记得正确的路线。传言中这么迂回的通道是为了防止妓女逃脱,但事实上那是过去做为城堡抵御外敌入侵的手段的遗迹,现在则能够用以避免想要进来白吃白喝的寻芳客溜走。马头郭内的人们绝不会放任恩客独处,因为,如果任他们随意离开房间,他们可能误闯有其他恩客正在享乐的房间,甚至还可能闯入陌生的酒席、被人给轰出去。因此,每个恩客在进入马头郭以后,就当作自己迷失在这个温柔乡里,任由里面的人带路了。

    奎里德放任年轻人自由享乐,自己则更放浪不羁地每日在酒席中通宵达旦。

    年轻人名叫吉尔·欧塔斯,从口音可以知道他不是里沃人,也能从他的体格判断出是个武人。其实这并不奇怪,毕竟花街内有半数客人都是里沃帝国的属国出身,其中也大半都是里沃士兵。刚被带来这里时,年轻人一身猎人打扮,体格瘦削,但妓女们早已学会不以貌取人。尽管奎里德在卡撒拉已是个很有名的欢场浪子,仍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因此大家也只当奎里德带来的青年是个性情有点古怪的家伙而已。

    吉尔·欧塔斯最初几晚总是被带到奎里德的酒宴上,一语不发地喝着酒。妓女们都暗暗赞赏他的男子气概,争相邀他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但他推说旅途劳累且大病初愈,想要单独休息。

    见惯了好色缠人的寻芳客,妓女们反而因此更喜爱这名年轻人,甚至还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年轻人留宿在每个人房间的顺序,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每天吃着“马头郭”的厨师提供的山珍海味,睡在柔软的丝绢被衾里,年轻人逐渐恢复了健康。

    看着年轻人在中庭挥舞着木棒的身影,奎里德询问与他交情匪浅的花魁娜玛妲:

    “有没有人跟我朋友好上了呢?”

    娜玛妲用那双王公贵族捧着千金争相取悦的如丝媚眼,一边看着中庭里那名青年挥汗如雨的身影,偏过头想了想。娜玛妲身为“马头郭”地位最高的花魁,其美貌、教养、态度在在受到同辈的尊敬,也是妓女们谈心的好对象,因此对整座郭内的事了若指掌。

    吉尔·欧塔斯仍旧按照抽签的顺序往来于妓女们的房间。尽管有时年轻人略带愁容的脸庞,清澈如泉水的蓝色眼眸,让一些妓女忍不住为他倾心,但他却绝不停留在同一个地方。这行为看起来虽然像个会惹女人哭的浪荡子,她们却都无法恨他。他洁身自爱,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因此即便是长袖善舞又彼此竞争的妓女们,面对他时的举止也不由得变成了朴素的少女。

    每个晚上,那名年轻人就躺在罩着凌乱蚊帐的床上,让偎在他身边的妓女整夜咏唱诗歌,或是为他讲违故事。到了天亮,彻夜不眠的妓女们纷纷进入梦乡。而当这些妓女再度睁开双眼时,年轻男人已经不在自己床上了。

    年轻人遍览城郭内的书籍读物,向妓女们学习里沃的语言与习俗,来去于各个房间之内,直到他可以不靠任何人引导顺利前往指定的妓女房间。这时,吉尔·欧塔斯已经摸透“马头郭”了。

    然后,在某个新月如勾的夜晚,他留下已经入睡的枕边人,悄悄地离开了房间。他脱下妓女们送给他的丝绢外衣,换成与来时相同的猎人打扮。重新锻链过的双腿小心翼翼不发出脚步声,穿过迷宫般的房间与阶梯,终于来到城郭的大门玄关处。

    但奎里德·曼斯顿却跟他同样一身出门旅行的打扮,站在那里等着他。

    “我就认为你差不多今晚打算要逃了,吉尔达·雷。别担心,你的帐我都替你付清了。”

    听见奎里德不慌不忙的说话声,年轻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你又想把我关在哪里?”

    “这个嘛,既然你对酒跟女人都没兴趣,那接下来就只有上战场了。”

    奎里德推开了城郭的大门,只见一队身穿铠甲的骑兵,正在门外迎接他们。

    4

    雪芙儿的旅程开始时平静无波,但当伊斯施在她身上的咒文消失后,一切就开始变得不太对劲。

    当时在港口看见雪芙儿与伊斯谈话的那名剪票员,开始来向雪芙儿搭话了。尽管这名体格壮硕的中年水手长威风八面地帮雪芙儿赶走不少年轻水手,但他实在很像雪芙儿最不擅长应付的尤古伯父。水手长的名字叫贾德(意指鞭子),而他也人如其名,经常鞭打工作迟缓的水手,因此人人都惧怕他。不过,贾德面对乘客时倒是能放低身段。尤其面对一等船舱的富有乘客时,他总是表现得和蔼可亲,吝于将获得小费的机会让给其他水手。

    虽然雪芙儿住的是三等舱大通铺,但因为里面拥挤烦闷,所以她除了睡觉的时间之外,几乎都跑到甲板上去吹风。随着船只逐渐南下,气温慢慢升高,就算待在外面也很舒适。然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长时间相处在同一个船舱的乘客们,开始过问彼此的事,假扮成男孩的雪芙儿想尽量避开那样的场合。

    船上的乘客几乎都是男性,当然其中也有商人的妻子,或是一等舱携家带眷的乘客家中的年轻女儿,但毕竟都在少数。这些女眷眼中的雪芙儿是个男孩,并不会特地来跟她说话,雪芙儿自己也不可能靠近对方,因为女性的观察力在某些方面比男性敏锐,雪芙儿可能会被识破身分。幸亏几乎每个乘客在离开奥拉领土之后都会下船,而接着陆陆续续在连接奥拉同盟国的许多港口上船的乘客,也是一批换过一批,很少人会在船上停留很久。

    哥兰奇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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