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宾孙飘流记〔英〕笛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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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做成了一把。 做伞确实不容易,就是在我自以为找到窍门之后,还是做坏了两三把,直到最后,总算做成一把勉强可用。 我感到做伞的最大困难是要使伞能收起来。 做一把撑开的伞不难,但若是不能收起来,就只能永远撑在头顶上,这种伞根本无法携带,很不适用。 最后,正如我上面说的,总算做成了一把,尚能勉强使用。 我用毛皮做伞顶,毛翻在外面,可以像一座小茅屋似地把雨挡在外面,并能遮住强烈的阳光。 这样,就算在最热的天气,我也能外出,而且比以往最凉的天气外出还要舒服。不用的时候,就可以折起来挟在胳膊下,携带极方便。我现在生活得非常舒适,心情也非常舒畅;我听天由命,听从上帝的旨意和安排。 这样,我觉得现在我的生活比有交际的生活还要好。 因为,每当我抱怨没有人能够交谈时,我便责令自己,同自己的思想交谈,并且,我想我可以说,通过祷告与上帝交谈,不是比世界上人类社会中的交际更好吗?
我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在此后五年,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的主要工作是,每年按时播种大麦和稻子,晒葡萄干,并把这些东西贮藏起来,供我一年吃用;此外,就是天天带枪外出行猎。在这期间,除了这些日常工作外,我唯一做的一件大事就是给自己又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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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独木舟,并最后的确做成了。 为了把独木舟引入半英里外的小河里,我挖了一条运河,宽六英尺,深四英尺。 先前做的那只实在太大,我始终不能把它放到水里去,也无法把水引到它下面来。 这是由于我事先没有想到船造好后的下水问题,而这问题是我应该预先考虑到的。 那艘独木舟现在只能躺在原地留作纪念,教训我下一次要学得聪明些。这一次,我没能找到一棵较合适的树,而且,还需把水从半英里以外引过来。 但是,当我看到有成功的希望时,就不愿放弃这一机会。 虽然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完成这条小舟,我却从未偷懒或厌烦。我一直希望,早晚有一天我能坐上小船到海上去。我造的第一只独木舟是相当大的,因为我想使用它渡到小岛对面的那块大陆上去,中间的距离约有四十海里。但是,现在新造的这艘船就太小了,不可能乘它渡过那么宽的海域,因而不符合我原先造船的意图。我只能打消我原定的计划,不再去想它了。 现在既然有了这只小舟,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坐上小船绕岛航行一圈。 前面我曾提到,我曾经在陆上徒步横越小岛,到达了岛的另一头。 我在那些小小的旅行中,有不少新的发现,因此我一直想看看小岛沿岸的其他地区。 现在,我既然有了小船,就可沿岛航行一周,实现我的愿望了。为实现环岛航行的目的,我要把样样事情做得既周到又谨慎。 因此,我在小船上安装了一根小小的桅杆,并用贮藏已久的帆布做了个帆。 你们知道,我从大船上取下的帆布很多,且放在那里一直没使用过多少。安装好桅杆和帆之后,我决定坐船试航一番,结果发现小船走得相当不错。 于是,我在船的两头都做了小抽屉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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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小盒子,里面放粮食、日用品和弹药之类的东西,以防被雨水或浪花打湿。 此外,我又在船舷内挖了一条长长的槽,用来放枪,还做了块垂板可盖住长槽,以防枪支受潮。我又把那把伞放置在船尾的平台上。 伞竖在那里,也像一根桅杆,伞顶张开,正好罩在我头上,挡住了太阳的势力,像个凉篷。 以后,我常常坐上独木舟到海面上游荡,但从来不敢走远,也不敢离小河太远。 后来,我急于想看看自己这个小王国的边界,于是就决心绕岛航行一周。 为此,我先往船上装粮食,装了两打大麦面包(其实还不如叫大麦饼)
,又装了一满罐炒米(这是我吃得最多的粮食)
,一小瓶甘蔗酒,半只山羊肉,还有一些打算用来打山羊的火药和子弹。另外,我还拿出了两件水手值夜穿的衣服,这我前面也提到过,是我在水手箱子中找到的。 这两件衣服放到船上,一件可以用作垫,一件用作盖。我成为这个岛国的国王已第六年了,也就是说,我流落在这个荒岛已第六年了。 反正怎么说都可以。 在第六年的11月6日,我开始了这次环绕小岛的航行。 这次航行所花的时间比我料想的要长得多,因为岛尽管不大,但当我航行到东头时,却被一大堆岩石挡住了航道。 岩石向海里延伸,差不多有六海里远,这些礁石有的露出水面,有的隐藏在水里。礁石以外还有一片沙滩,约有一海里半宽。 所以,我不得不把船开到远处的海面上,绕过这个岬角航行。一开始发现这些礁石时,我差点想调转船头往回走放弃这次航行,因为我不知道要向外海走多远,况且,我更怀疑自己能不能回到岛上。 于是,我就下了锚——我用从船上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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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一只破铁钩充当了锚。我把船停稳后,就带枪走上岸。 我爬上一座可以俯视岬角的小山;我在山顶上,看清楚了岬角的全部长度,决定冒险继续前行。从我所站的小山上向海上放眼望去,看见有一股很强猛的急流向东流去,差不多快流到那岬角附近。 我进一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因为我发现,这股急流中隐藏着危险。 假如我把船开进这股急流,船就会被它冲到外海去,可能再也回不到岛上了。 如果我没有先爬上这座山观察到这股急流,说真的,我相信一定会碰到这种危险的。 因为,岛的那边也有一股同样的急流,只是离海岸较远,而且在海岸底下还有一股猛烈的回流;就算我能躲过第一股急流,也会被卷入回流中去。我把船在这儿停了两天,因为那两天一直刮东南风,风向偏东,而且风也不小。 风向恰好与我上面提到的那股急流的方向相反,因而在岬角附近的海面波涛汹涌。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我靠近海岸航行,就会碰到大浪,如果我远离海岸航行,又会碰到急流,因此无论怎么走都不安全。第三天早晨,海上风平浪静,因为在夜里风已大大减小了。 于是我又冒险前进。 然而一开船,我又犯了个特大错误,足以给那些鲁莽而无知的水手作为教训。船刚走近那个岬角,离海岸还没有船本身的长度那么远,就开进了一片深水面,而且碰上一股激流,就像磨坊下的水流那么急。 这股激流来势凶猛,把我的船一直向前冲去。 我花了很大力气,想让船沿着这股激流的边沿前进,可是没有用处。 结果,我的船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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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离了我左边的那股回流。 这时又正好没有一点风。 我只得拼命划桨,但还是无济于事。 我感到这下子又要完蛋了。 因为我明白,这岛的两头都各有一股急流,它们必然会在几海里以外汇合,到那时,我是必死无疑了,并且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过这场灭顶灾祸。 除了死亡,现在我已没有任何希望——倒不是我会葬身鱼腹,因为这时海面上风平浪静,而是会活活饿死,因为没有东西可吃。 不错,我曾在岸上抓到一只大鳖,重得几乎拿都拿不动。我把鳖扔进了船里。另外,我还有一大罐子淡水。 但是,如果我被冲进汪洋大海,四周没有海岸,没有大陆,也没有小岛,这么一点点食物和淡水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我才明白,如果上帝有意安排,它可以把人类最不幸的境遇变得更加不幸。 现在我感到,那荒凉的孤岛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地方,而现在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重新回到我那荒岛上。我怀着热切的心情向它伸出双手:“幸福荒芜的小岛啊,”我说,“我将永远看不到你了!”然后,我又对自己说:“你这倒霉的家伙,你将去何方?”我开始责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脾气,责怪自己不应该抱怨孤独的生活。 现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让我重新回到岸上!但是,我们一般凡人,不经历更恶劣的环境,就永远不会看到自己原来所处环境的优越性;不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不懂得珍惜自己原来享受的一切。 我眼看着自己被冲进茫茫的大海,离开我那可爱的小岛有六海里多远——我现在从心底里觉得我的小岛确实可爱无比。 看到我已没有回岛的希望,内心的惊恐简直难以形容。 但是,我还是竭力划桨,直到筋疲力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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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我尽量把船朝北面划去,也就是向那股急流和回流交汇的海面划去。 到了正午,太阳过了子午线,忽然我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了一点微风,风向东南偏南。 我心中悄悄燃起了希望;尤其令我兴奋的是,过了半小时,风稍稍大起来。 这时我离岛已经很远了,要是这时有一点阴云或薄雾,那我也必然完蛋无疑。 因为我未带罗盘,一旦我看不到海岛,我就会迷失方向无法回去。幸亏天气始终晴朗,我立即竖起桅杆,张帆向北驶去,尽量避开那股急流。我刚竖起桅杆张好帆,船就开始向前行驶了。 我发觉四周水色较清,便知道那股急流在附近改变了方向。 因为,水急则浊,水缓则清,我知道那股急流在这儿已成了强弩末势了。 不久我果然发现,在半海里以外,海水拍打在一些礁石上,浪花四溅。 那些礁石把这股急流分成两股,主要的一股继续流向南方,另一股被礁石挡回,形成一股强烈的回流,水流湍急,朝西北流回来。如果有人在临上绞架时忽然得到赦免,或者正要被强盗谋害时忽然获救,或者有过类似绝境逢生的经历,就不难体会到当时我那种喜出望外的心情,也不难设想我把船驶进那股回流是多么欣喜若狂。 其时,正当风顺水急,我张帆乘风破浪向前,那欢快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这股回流一直将我往岛上的方向冲了约三海里,但和先前把我冲向海外的那股急流相距六海里多,方向偏北。所以,当我靠近海岛时,发现自己正驶向岛的北岸,而我这次航行出发的地方是岛的南岸。这股回流把我冲向海岛方向三海里之后,它的力量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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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强弩之末,再也不可能把船向前推进一点了。 我发现自己正处在两股激流间——一股在南面,也就是把我冲走的那股急流,一股在北面,两股激流之间相距约三海里。 我刚才说过,我正好处于两股激流之间,且已靠近小岛。 这儿海面平静,海水没有流动的样子,并且还有一股顺风。 我就乘风向岛上驶去,但船行得慢多了。在离海岛不到三海里的地方,大概下午四点钟,我看到了伸向南方的岬角,这一点我前面也已提到过。 正是这堆礁石引发了这次事故。 岬角把急流进一步向南方逼去,同时又分出一股回流向北方流去。这股回流一直朝正北,流得很急。这不是我要航行的方向,我的航线是要往西走。由于风还大,我就从斜里穿过这股回流,朝西北插过去。 一小时以后,离岛只有一海里了,且这一带海面平静,所以我不久便上了岸。上岸之后,我立即跪在地上,感谢上帝搭救我脱离大难,并决定放弃坐小船离开孤岛的一切胡思乱想。 我吃了一些所带的东西,就把小船划进岸边的一个小湾里藏在树底下。 然后,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这次航行把我弄得筋疲力竭,既辛苦又疲乏。我完全不知该如何驾船回家。 我遇到了这么多危险,知道照原路回去是十分危险的,而海岛的另一边,也就是西边的情况,我又一无所知,更无心再去冒险。 因此,我决定第二天早晨沿海岸西行,看看能否找到一条停泊我的小战舰的小河,以便需要的时候再来取它。我驾船沿岸行驶约三海里,找到了一个小湾,约一英里宽,越往里越窄,最后成了一条小溪。 这对于我的小船倒是一个进出方便的港口,就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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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它专门建立的小船坞似的。我把小船停放好后,便上了岸。我环顾周围,看看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很快我就发现,这儿离我上次徒步旅行所到过的地方不远。 因此,我只从船上拿出了枪和伞(因为天气很热)就出发了。 经过这次辛劳而又危险的航行之后,我觉得在陆上旅行十分轻松愉快。 傍晚,我就回到了自己的茅舍。 屋里一切如故,因为这是我的乡间别墅,我总是把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我爬过围墙,躺在树荫下歇歇腿。 我实在太疲倦了,不久就昏昏沉沉入睡了。不料,忽然有一个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鲁宾!鲁宾!鲁宾。 克鲁索!可怜的鲁宾。 克鲁索!你在哪儿,鲁宾。 克鲁索?你在哪儿?你去哪儿啦?”亲爱的读者,你们不妨想想,这是多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开始我睡得很熟,因为上半天一直在划船,下半天又走了不少路,因此困乏极了。 忽然,我被惊醒,但人一下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因此我以为在睡梦中有人在同我说话。 但那声音不断地叫着“鲁宾。 克鲁索!鲁宾。 克鲁索!”终于,我完全清醒过来。 这一醒,把我吓得心胆俱裂,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我睁眼一看,原来是我的那只鹦鹉停在篱笆上面。噢,原来是它在和我说话呢!
正是我教会它说这些令人伤心的话,也是我常和它说的话。 它已把这些话学得维妙维肖了,时常停在我的手指头上,把它的嘴靠近我的脸,叫着“可怜的鲁滨。 克罗索,你在哪儿?
你去哪儿啦?
你怎么会流落到这儿来的?“以及我教会它的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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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话。可是,我明明知道刚才跟我说话的是我的鹦鹉,不是别人,可还是过了好一会心神才安定下来。首先我感到奇怪,这小鸟怎么会飞到这里来?其次,它为什么老守在这儿,不到别处去?但在我的确弄清楚与我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我那忠实的鹦鹉后,心就安定下来了。 我伸出手来,向它叫了一声“波儿”
,这只会说话的小鸟便和往常一样,飞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