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 作者:〔美〕西奥多·德莱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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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　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你知道。”
“哦；　哈蒂；　有件事你绝对不能做；　就是酗酒。这个毛病
你是知道的。一旦被贝丽发现；　她一定会灰心丧气；　那我们所
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哦；　弗兰克；　我什么都愿意做；　随便什么事；　只要能为
我的过去向她做些补偿就好了！”
“这样就对了！”　他朝她鼓励地笑了笑；　随后离开她去找贝
丽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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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第　二十七章
在火车车厢里；　贝丽莱西和考坡伍德讨论着她母亲的疑
惧。贝丽莱西向考坡伍德担保没有什么；　只是因为变化来得太
突然了。只要在这儿有点进展；　她就会感觉好起来的。
“要说有什么麻烦；　只可能是来自来访的美国人；　而不会
是英国人。”　贝丽莱西沉思着说。窗外闪过一个接一个美丽的
景色；　俩人却无暇顾及。“　如果能避免的话；　这里的任何美国
人我都不想结交；　哪怕他们发出邀请；　更别提款待他们。”
“你说得对；　贝丽；　这是最明智的方法。”
“母亲怕的就是这些人。美国人就是缺乏英国人的礼貌、
风度和宽容。我在这儿感到自由自在；　如鱼得水。”
“你喜欢的是他们为人处世之道和古老文化。”　考坡伍德
说；　“　他们为人含蓄；　不轻易妄下断语。我们美国人占领了一
块未开化的大陆；　想在短短几年内开发出来它；　而他们在这个
小小的岛屿上已经辛勤耕耘了一千年了。”
到了温莎；　那个租赁经纪人斡伯顿亲自来迎接他们。对那
座别墅他要谈的很多。那的确是泰晤士河边最美的地段之一
斯特恩爵士除了最近几年夏天以外；　以前一直居住在那儿。
“自从他父亲去世后；　”　经纪人解释说；　“他大多数情况都
去特里格赛尔；　因为那是他主要的产业。去年他把这里租给康
斯坦丝·哈瑟维小姐；　那个女演员；　但今年她要到布里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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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去。斯特恩爵士在一两个月之前告诉我只要找到合适的房客就
把它租出去。”
“爵士在特里格赛尔的房产很大吗？”　考坡伍德问。
“是英国最大的房产之一。特别漂亮；　有大约五千英亩
真是风景胜地；　但他都没能好好利用。”
这时；　考坡伍德的脑海中被一个恼人的想法侵入。虽然他
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让嫉妒在心中抬头；　但实际上；　自从生活
中有了贝丽莱西；　嫉妒就又开始折磨他。她差不多是他渴望得
到的全部。像在这种环境下；　她会不会喜欢上一个同他相比
才智丝毫不逊却又比他年轻的人？　如果她结识了斯特恩这样的
人物；　他还能把她留住吗？　这种念头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中注入
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
泊涞坞湾别墅可谓是园艺学和建筑学上的登峰造极之作。
虽然设施极为现代；　但这房子实际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整
座别墅房高十八英尺；　水平地延伸了近一百英尺；　屋顶大树遮
盖；　浓荫掩映；　四周是错落有致的篱笆、小径、菜地和花坛。
别墅的后门临河；　有一座双L　形的美丽如画的莱斯特郡式的
马厩；　周围是古雅的大门、篱墙、鸟舍和假山。斡伯顿先生指
出；　这儿有供给住户驾车和坐骑用的马匹、牧羊犬、米诺卡种
的黑鸡和一群绵羊。一个马夫、一个花匠和一个农夫照管着整
个地方。住户在租用房屋时必须同时雇佣这些劳力。
那种浓郁的田园气息把考坡伍德和贝丽莱西深深迷住了
宽阔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岸边；　一只装有彩色凉篷的船屋停靠在
码头上；　船内摆着柳条桌椅；　窗帘随风飘展；　波平如镜的泰晤
士河悄然无声缓缓地流向伦敦。通往船屋的小径中间立着一只
日晷。考坡伍德仔细端详着它；　心中感慨万千。年月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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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他真的已经老了。而他的贝丽就要见到比他年轻的那个人；　也
许会喜欢上他。几个月前她到芝加哥来找他时就曾经说过；　任
何人都无法主宰她；　她是自己的主人；　她到他身边只是因为她
自己愿意这么做。如果哪一天她不想要他了；　她就会离开。当
然；　他不必把这座房子租下来；　也不必和斯特恩有什么商业往
来。不是还有其他人和别的办法吗？　埃丁格爵士或阿宾顿·史
卡都有可能。为何要怀着失败的恐惧呢？　他一生称心如意；　无
论发生什么事；　他都可以照常这样生活下去。
他注意到贝丽莱西如痴如狂地爱上这里美丽的景色。她不
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正暗自思忖斯特恩爵士会是怎样的一个
人。他年纪不会太大；　因为她听说这笔巨大的财产是他刚刚从
他父亲手中继承的。不过；　她最感兴趣的是斡伯顿介绍的住在
邻近的名人。有英国联合瓷砖和模型公司的赫伯曼·凯匹斯爵
士、英国高等法院的阿瑟·格尔费德·里奥斯雷·　戈尔先生
殖民部秘书处的行政官朗西曼·梅恩斯、以及其他形形色色大
大小小的达官贵人。考坡伍德对这些也同样感兴趣。他在想贝
丽莱西和她母亲将如何去结交这些人呢？　这时贝丽莱西打破沉
默说；　春夏季；　一定有很多伦敦政治界、社交界和艺术界的团
体来此聚会；　举行各种游园会、家庭宴会及乡间团聚会；　如果
有合适的人能引见一下；　那白天黑夜都不得闲了。
“实际上；　”　考坡伍德说；　“　这种地方可以叫人成功；　也可
以叫人堕落。而且无论是哪一样；　都会是非常迅速而且一锤定
乾坤。”
“的确如此！”　贝丽莱西说；　“不过这次我要努力成功。”
贝丽莱西的乐观和勇气再次把考坡伍德俘虏。
租赁经纪人这时检查完篱笆回转来；　考坡伍德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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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我刚才跟弗莱明小姐说了；”　其实他跟贝丽莱西什么都没说
“要是她们乐意租这所房子的话；　我没有意见。你可以把有关
文件送到我的律师那儿。虽然仅仅是走个形式；　但作为弗莱明
小姐的监护人；　这是我法律上的责任。”
“当然啦；　考坡伍德先生；　我明白；　不过那些契约要好几
天才能准备好；　可能要等到下周一或周二；　斯特恩爵士的经理
人巴雷先生那时才能回来。”
听到这些租赁手续斯特恩不会亲自管理；　考坡伍德多多少
少感到满意。不管怎样；　暂时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至于将
来；　他禁不住开始揣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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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第　二十八章
席彭斯领着考坡伍德转了一圈伦敦地下铁路。至此；　考坡
伍德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第一步是要把查林克劳斯铁路的特许
经营权弄到手。这天早晨；　他兴致勃勃地在办公室里等着汉萧
和格里夫斯的造访。见面后；　格里夫斯第一个开口。
“考坡伍德先生；　我们想知道；　要是我们按比例把所需的
资金筹集到手；　您是否愿意买进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按比例？”　考坡伍德问；　“　那得看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要是这条路线花费一百万英镑；　你们能保证拿出四十五万左右
的英镑吗？”
“哦；　”　格里夫斯吞吞吐吐地说；　“　不是直接从我们的口袋
里拿。不过；　请放心；　我们有些关系；　他们也许可以帮助我们
一起把这笔资金筹集起来。”
“你们到纽约来见我时；　似乎还没有什么关系啊。”　考坡伍
德说；　“所以我决定最多出三万英镑把这家公司百分之五十一
的股份买下来；　他们不就只有一张特许经营权和一些债务嘛。
这样的公司太多了；　只拥有一张特许经营权；　到处求人投资。
要是你们能绝对保证拿出建筑这条铁路所需的百分之四十九的
费用———大约四十五万英镑；　那你们来跟我谈我或许还会感兴
趣。但你们不过是想让我买进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然后再借
此筹集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资金；　这我可就糊涂了。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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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能提供予人的只有特许经营权。在这种情况下；　我必须
要求全部控制权；　否则就只好放弃。因为我只有把全部控制权
拿到手；　才能筹集到这个项目所需的庞大资金。这一点我想你
们俩再清楚不过了。因此；　除非你们能够接受我最后一次建议
———我用三万镑把你们的优先承建权买下来；　建筑合同继续归
你们———否则对此事我不会再作进一步考虑了。”
说到这儿；　他把手表掏出来；　这一下证实了汉萧和格里夫
斯心中的疑虑：　要是他们此时此地再不作出决定的话；　这事就
一点希望都没了。他们带着询问的眼光彼此对视了一会儿；　然
后汉萧说：　“　考坡伍德先生；　假如我们把全部控制权卖给你
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会马上开始动工？　如果在一定限期内工程
没有上马；　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有什么好处可得。”
“是的；　我也这么认为。”　格里夫斯说。
“这一点；　”　考坡伍德说；　“　你们不必害怕。我完全愿意在
合同中说明这一点；　要是签约六个月内；　还没有把第一路段的
资金筹齐；　这个协议就算是取消了；　而且我还同意付给你们一
万镑的赔偿费。这样你们是否满意？”　两个承包商又对视了几
眼。因为他们听说过；　考坡伍德在钱的问题上又冷酷又精明
不过他们也听说过；　他从不违约。
“很好！　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过剩下的几段怎么办呢？”　格
里夫斯问道。
考坡伍德笑了起来。“　哦；　先生们；　我正在把芝加哥整个
市区电车线三分之二的股票卖掉。近二十年内；　我在芝加哥建
筑了三十五英里的高架铁路；　七十五英里郊区无轨电车线和四
十六英里的有轨电车线。这后一个我至今还在经营；　每年赢利
不菲。我是所有这些交通线中的多数股股东。迄今没有一个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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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资人亏损过一个子儿。它们一直在赢利；　直到现在还能赚到超
过百分之六的利润。我一直拥有它们；　我之所以把它们抛出去
———抛出去的时候还赚了一笔；　是因为来自政治上和社会上的
妒忌太让我受不了；　而并不是因为它们已经无利可图了。”
“而且；　我来伦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这笔钱。请别忘了
是你们来找的我；　而不是我去找的你们。当然这并不是关键。
我不是吹牛；　也不想吹什么牛。另外那几条路段；　每一段的所
需资金和建筑时间都可以写进合同。当然；　凭经验你们也知
道；　工程的进度可能会受到些非人为的耽搁和突发事件的影
响。最重要的是我愿意用现钱买下你们的优先承建权；　并且会
按合同规定履行全部条款。”
“你怎么认为？”　格里夫斯转头问汉萧；　“我很满意能与考
坡伍德先生合作；　换其他人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的确不错。”　汉萧说；　“我已打定主意了。”
“关于过户的事；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考坡伍德问；　“　就
我所知；　你们需要先从电气交通公司拿过优先承建权来；　然后
才能过户给我。”
“一点没错。”　汉萧早已在盘算这事了。假如他们先直接去
跟电气交通公司谈判；　然后再向考坡伍德过户；　他们不仅要想
法从别的渠道把三万英镑弄到手；　取得优先承建权；　而且还得
另借六万英镑来用以转让统一公债；　这是电气公司为履行义务
交给政府作为保证金的。
一下子要筹到九万英镑可不是什么简单事。汉萧思忖着
要是去向电气交通公司和约翰逊解释一下目前进行的情况的
话；　那就好得多。然后他去请求那些董事们跟格里夫斯、考坡
伍德以及他本人见个面；　以便用考坡伍德的钱把整个交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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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他对此计划非常满意；　于是说；　“我想要是我们一笔交易
就能敲定所有的事情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接着解释了具体
的过程；　虽然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这样。考坡伍德一下子就明白
了个中缘由。
“很好；　”　考坡伍德说；　“　要是你能跟董事们约定的话；　我
随时奉陪。我们几分钟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你们可以拿优先承
建权来换取我三万英镑的支票；　还有六万英镑统一公债、收据
或保证存单；　你们把这两件东西交给我；　我付给你们两张支
票。现在要做的是把一份有关细节的临时协定拟定出来；　你们
在上面签上字。”
考坡伍德按铃把秘书叫进来；　口授了协定的大意；　吩咐他
写下来。
“好了；　先生们；　”　协定签好后；　考坡伍德说；　“我希望看
到我们是一项重要事业的合伙人；　而不再是讨价还价的交易双
方。我们双方都能从中得到满意的结果。我向你们保证；　为答
谢你们二人的通力合作；　今后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他跟俩
人亲切地握了握手。
“哦；　”　格里夫斯说；　“我得说；　这事办理的确够利落。”
考坡伍德笑了笑。
“我想这就是你们国家所谓的‘快工’。”　汉萧加了一句。
“可这需要每位号与者怀有诚意；　”　考坡伍德说；　“　是英国
方式；　没错！　说它是美国方式；　没错！　不过别忘了；　要办好这
件事；　可得两个英国人和一个美国人才行啊。”
格里夫斯和汉萧一走；　考坡伍德就派人去叫来席彭斯。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相信；　德·索塔；　”　席彭斯到了后；　考
坡伍德说；　“我已经替你把查林克劳斯铁路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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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下啦！”　席彭斯叫道；　“哇；　棒极了！”　他俨然已把自己
看作是组建这条新线的总经理了。
此时考坡伍德也的确想让他担任此职。至少在创业阶段可
以；　但以后这样就绝对行不通了。他觉得席彭斯的美式作风太
容易得罪人；　跟伦敦金融界的高层人士很难相处得好。
“看看这个！”　他从桌上把那张他与汉萧和格里夫斯之间虽
是意向性的、但不无约束力的协定拿起来。
席彭斯从考坡伍德递过来的烟盒里拣了一只金箔卷的、长
长的雪茄烟；　开始看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　一看完；　他喊了一声；　同时把拿着雪茄的
手伸直。“无论人们是从纽约、芝加哥；　还是他们这里看到这
条新闻；　要不引起轰动才怪呢！　老天！　一旦在此公布；　全世界
都会传遍的。”
“这正是我要同你说的另外一件事。我到这儿才没几天
公布这类消息哦；　对它的效应我有点担心不是对国内的效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