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双飞簪-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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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响起睦容贵妃温和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大殿里走一圈吧。”
我们三人对着上面扶手一礼，排队走了一圈，又回到那帐幔前乖乖地低头站着。
这时一个比较悦耳的带着吴音的声音道：“三个都是好孩子，各有千秋，你们说呢？”谁啊？这个声音如此熟悉？
我悄悄的稍微抬头就望见了一只伸出一半的脚，脚上穿着镶着珍珠的凤头的水红绣花鞋。曾经在我婚礼上见过这样一双鞋子。哦，是宁妃！她也穿过这样的鞋，那声音是她！我在皇宫里住了一个月多了却依然没正面见过这个宁妃。想着我不由的抬起头来，想看清楚她的模样。
只见正中坐着那个老皇帝，也看不清楚年纪，不过透过帐幔，从他那花白的头发我想他也有六十好几才是，旁边的一位身着金黄宫装，头戴凤冠的想必就是皇后，她正拿着个册子在翻来翻去的看。他们左下首坐着睦容贵妃，那右下首的那位就应该是宁妃了。我好奇地想看清楚点，可惜那帐幔遮盖的我看不清楚。
原来太子和各个皇子并不在，想来是要先经过家长的初步审核才可以进下一步吧。难怪凤姑让我们准备节目，当时我还以为在大选时候要用，当我们出来时候，我见她们都没有穿着舞衣才知道原来还要过一关。我心里默叹道难啊。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见宁妃叫道：“叶紫菀！”
我慌忙低头，忙上前一步扶手说道：“是！”
宁妃说道：“上前来！”
我一下愣住了，停了大约几秒不知所措。
两边纱幔已经被两旁的宫女挑起，用金色梅花钩子带着编织成条的丝带绑在大柱子边上垂下。
我用眼角瞟了一眼婉心和福容，婉心一直低头不动，福容却抬头对我微微一笑以示鼓励后，又迅速低头。
我心里叹气，看来只有自求多福了。走进那纱幔里的小殿，对着老皇帝和皇后口里叫着万岁千岁，乖乖到行个标准的礼节。再对睦容贵妃行礼，宁妃行礼。原来这个皇后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却是威严中含着和蔼，亲切中的笑容中含着尖锐的眼光。看来不是很好对付的人。宁妃看来也是近四十的人了，但是依然是娇脸凝脂，眉黛鬓青，一身菱红纱衣上用金银线绣满了水纹，在胸前绣有一朵大牡丹陪衬着下身那条牡丹百折裙。发髻上一朵粉红牡丹边插着两只明晃晃的金步摇，晃荡的我眼花。侧眼一看睦容贵妃对我皱眉头。想来我是太放肆了。我慌忙低下头。
皇后翻看着手中的册子，边递给身边的睦容贵妃和宁妃看，边说道：“说你爹爹师从商先生，在古琴造诣上有商先生的几分真传。”
我心里一愣，谁给我编造的简历啊？半真半假的，怕是怕我过不了询问这关吧？哈哈，也太有才了。
第十五节　今朝木叶亦含情（四）
　　　　我心里一愣，谁给我编造的简历啊？半真半假的，怕是怕我过不了询问这关吧？哈哈，也太有才了。
我抬头见皇后依然用那种含笑锐利的眼光看着我。我又不急着入选，不用太紧张了。只要我礼节到位，不会为个什么小小事情而掉个头在这里就好了。再说过了今天或许我就离开这里了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我心里淡然起来。
还没有等我回答，皇后又问道：“你在青山多年？”
于是我乖乖地行礼道：“回娘娘的话，是。”
“许久没有听过商先生的古琴了。如今有他真传的人少啊。”老皇帝忽然开口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忙扶手道：“如果可以，我能简单一曲。”
老皇帝深深地望望皇后，皇后笑道：“那可好。我最爱听他的曲。”
话音当落，旁边公公立刻一个手势，一身着深蓝宫装捧着个古琴上前来安放在侧面的小几上，几个宫女快速地布置好，又像个木头一样站在一边不动了。
我看着他们布置，猛地想起吴天好说的“大选那天不要太出色”的话来。我心里一皱，想了想。走到古琴前对他们一礼道：“平日我和婉心和福容两位姐妹常常一起练习，是否请她们也助助兴？”
宁妃张口正要说话，睦容贵妃道：“这个孩子很乖巧。姐妹和睦真是难得。”
老皇帝对着皇后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同意。
宁妃见状，笑道：“果真如此更好了。我也许久没有听过商先生真传的曲了。”说着一招手，旁边宫女快速递上一杯茶给她。她埋头喝茶不再理会我们。
我心里笑了，你宁妃可不会不给老皇帝面子吧。也来不及多想，对婉心和福容点点头说道：“和雨果？”她们两同时点点头。这个是个比较轻快地曲子，有些江南小调的意思。当初在水居常常弹来练习的小调，后来和婉心和福容一起时，我们也常常拿这个曲来做练习而已。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场。
等婉心要过一支长萧后，我和婉心都坐下来，我手一勾，古琴发出清越的一声。好琴。我心里赞叹到。
婉心先幽幽的吹出了前奏，我忙收心等着我开始的那个音符。
福容唱道：“天青水明江花红。东风扰梦，绿肥春重，一堤莺语催帆动。。啜酒还说桃园好；。且斟柳色，牛铃依稀，牧笛声起霞彩浓。”福容声音高亢清脆，宛如林间小溪般透明。歌曲声中她还加入自己偶然兴发的一些动作。我笑起来，她真是天才。
歌曲一唱三叹，在婉心幽长的萧声中结束。但是却没有掌声。
我们三人面面相睽，心里紧张起来。同时望向高坐在上面的几位。
他们几人却还在沉思中，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婉心靠过来握着我的手，她手掌中有些出汗，看来她也是很紧张了。
就是在我心里默叫千万不要为一个曲子而掉头的时候，老皇帝开口了，沉沉地道：“这个曲子让我想到一人。”
宁妃那杯茶却一直端到现在，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又埋头喝茶。
睦容贵妃温和地笑笑，望向皇后，皇后却是一直面带那种威而不露的笑容，看不出她有什么想法。见睦容贵妃看她，也对她点头笑笑。
可苦了我们三人在下面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情。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时睦容贵妃对老皇帝道：“时间真快啊！都给孩子们选妃子了！这几个孩子可真是让人喜欢啊！”
皇后立刻接道：“是啊。我也喜欢这三个孩子。”说着不动声色地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老皇帝。
那老皇帝回过神来，胡乱地凑合道：“是！是！是！既然大家都喜欢，来人！”
旁边一公公立刻小跑上前，老皇帝道：“赏一人一个刚做好的小紫檀如意。”一听这话，我们三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皇帝什么意思。
宁妃立刻放下茶杯道：“皇上！这个怕不合体制。几个小主还没有受封呢。还没有在大选时就赏赐的先例。”
皇后和睦容贵妃交换一下眼神，皇后道：“宁妃妹妹。这个没关系。就当我们几人喜欢这三个孩子，给的赏赐好了。和大选无关。”说着她望向老皇帝道：“对吧？”
老皇帝似乎还在梦中，眼光有点呆滞，听她这样一问，慌忙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三人惶恐地上前接受那一个一柄的紫檀如意，站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皇后道：“下一位陈清清。”
一听这话，我们三人如释重负，忙扶手告辞，鱼贯行出大殿。一路上我在想那老皇帝在想什么，如果因为曲的话，不是什么事情就是什么人。难道是红嫔？她最擅长的可是江南小调。如果是的话，那红嫔有希望了。想着我笑了起来。
我们几人刚走出大殿，福容小声道：“我背上小襟全湿了。”
婉心接道：“我也是。”
我正想说我不太紧张的时候，前面带路的公公却停了下来，回头对我们三人轻微低头小声道：“恭喜三位小主！贺喜三位小主！你们可是第一个得到赏赐的小主，前途无量啊！”在他尖声贺喜的时候，福容早很明白地从袖子里掏出几片金叶子来，放在他手中道：“以后还望公公多多提拔我们三个。”
等那公公离去后，婉心有点愁着了道：“不会是我们三人都被太子选上了吧？”
我扑哧笑出声来，福容点着婉心的额头道：“真真的是动心了。傻丫头。日有所思。哈哈。你看睦容贵妃的样子她也断然不会把你给了太子。真是笨笨笨。”
听得她接连几个笨字，我们都笑了起来。而婉心也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道：“也是。”
我捂着嘴笑了起来。应该是我担心才对嘛，我都搞不清楚现在状况了。她倒是先担心起来。
我对着她两举着那小小的紫檀如意，放入怀中。她们两也明白地放进了袖子和怀里。
但是当我们刚走进入大殿选秀前我们喝茶那个小屋子的时候，众多秀女围了上来要看我们的赏赐。
我叹气道：“看来还是逃不掉。”
就是我们很不情愿地准备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的时候，一个公公尖声道：“已经是晌午时辰，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小主跟我来，剩下的小主在此地用膳。”
我们三人开心的把紫檀如意重新放入怀中，站起来等着念名字。
当我们三人被叫出去后，才知道原来被念着名字的是入选的，难怪要被单独在一个院子里休息吃饭了。
我打量着一个上午才入选的区区十人，心想不知道这个大选还要多久。要我们在这里呆着实在甚是无聊。幸好还有福容和婉心陪着，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好。
午饭后大家在这个大院子里都各自在一个小角落里打盹的打盹，聊天的聊天，看池塘的鱼的看鱼，都不再说话。而我们三人也一旁开始嘀咕，大多也是今天的大选，不外乎就是他们觉得我今天特别的聪明。我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今天我们都落选了呢？是否她们还这样评论？
第十六节　今朝木叶亦含情（五）
　　　　夜间，我们三人都靠着快睡着的时候，一公公宣布大选结束。
我们松松筋骨，走出那侧屋厢房，见外面已经排好了三十来个已经入选的秀女。
我悄悄地侧眼去看别人，见那些秀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各有千秋，均不是平庸之姿。在红红的宫灯映照中，都是红红地美人脸。
我跟着那些秀女们慢慢地走着，心想，幸好这次大选打破了以往的规矩，而老皇帝也为了这次大选连停几次选秀，否则能选到如此之多的美女吗？
远远地我们还没有到飞凤宫，就见各人的丫头在前面张望，也见有些落选的秀女搬离宫殿，看来这些落选的要开始她们的宫女生涯了。我现在才深刻体会到刚才福容和婉心在那厢房里谈论的话题，原来这个最后的复选是如此可怕能让人从高高在上的小主沦落到有品阶的宫女。难怪福容和婉心刚才老是赞我。
三日后，我来锦国的第一个新年到了。一早就被拉起来穿上新年的正式的宫装，看来这个比起我成亲那天的衣服来也轻松不到那里去，没有人搀扶我想我怕是走不动的。
午饭后暖暖的太阳让人很是遐意。蕊儿一路扶着我，来到那平日能装下数百人的专门用来庆典的大殿。大殿里外都站满了人，我见福容和婉心都立在一旁，身边的丫头捧着她们表演要用的物品和服饰，我才想起我忘记了带表演用的东西，正好让蕊儿回去取我那古琴让那新宫女朵儿送了过来。
不会就听见外面公公高喊：“皇上到！皇后到！”大家慌忙跪了一地。等着那些个大人物先入席做好，大家才按照次序入席。
原来老皇帝的妃子并不多。除了皇后、睦容贵妃和宁妃外只三个美人在坐。连嫔妃都没有。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红嫔的时候青姨说的话，十个美人有一半疯了，其他大多失踪了。不知道当年这些人争来斗去的做什么。到现在都老了，也只有那么些个人了，有意思吗？我想着摇摇头。和我同座的婉心见状忙拉我衣袖。
我对她笑笑，再仔细一看，原来刚才跪着没有太注意，吴老太君不知道何时和大夫人靠宁妃的右首也坐在宴席上。她们旁边的挨次是几位公主。左手前边几个空席，我猜想是太子和几位皇子，吴天好和宁丁德的位置。在这些人后依次坐了入选的各位秀女。
数数人数，原来参加宴席的也不到六十人，刚才那一大群宫女太监的把我看的眼花缭乱，还以为这个后宫里应该有众多的娘娘啊什么的。再一看各位秀女，除了福容对我做个鬼脸外，其他人都颔首低头乖乖地坐着，或是小声的说话。我也回福容一个鬼脸，安静的坐着，再见桌子上有果品和清茶，才想起午饭被那缩腰衣服勒着胃部，没有吃好。我忙看看别人都不注意我，只忙着说话去了，于是抓个苹果用袖子掩口悄悄地先小心地啃起来，心里偷乐，幸好这古代衣服长，袖子长也大。
差不多快吃了一半苹果的时候，传话说太子到，我见众秀女们都起身，忙用袖子把苹果挡住，跟着起来跪下用眼角一瞟，瞧见了果然是各位皇子、吴天好和宁丁德来了。有时候我都会想吴天好是否真的能从众多的秀女中把我认出来，并且这个殿是那么的大，如果是近视眼根本不太可能看清楚的。就好像我看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样，看不十分的清楚。
看着他们的衣角扫过众人的眼前，等他们施礼后大家方重新坐下。我再看看那苹果，可是不能吃了。又不知道扔哪里合适。再一看宴席还没有开始，别人桌子上东西都没有动过，我无奈只好把那啃了一半的苹果悄悄地递给了身后的朵儿。看她一脸茫然，我对她一笑，做个扔出去的手势。她点点头出去了。再回头时，刚才比较喧闹的场面十分安静下来。我抿嘴一笑，这些个人变化可真快。
各位皇子和他们两个很快的扫了一眼殿中的众秀女后，终于宣布宴席开始了。
一开始就是皇后宫中的乐队演奏，蓬勃而宏大，能用上的乐器都用上了，也许这个就是中宫的标志吧。我看了看，怎么就感觉好象是春节联欢晚会上的第一个节目，一定是个热烈的高昂的歌曲。
第二个就是睦容贵妃宫中我们排的鼓舞。
第三个应该是宁妃宫中的扇子舞了。我忽然想起刚才是个舞，现在又是舞，怕是宁妃忌讳。哎。早知道他们是这样去演出的，我就换个节目编排。我一下噎住了，忙大口喝水。
正在我大口喝水的时候，我听见宁妃对老皇帝说道：“我们几个老人的节目都看了几十年了，都换不出花样了。我们是否来点新颖的？”
众秀女忙紧张地抬头望着她。
那老皇帝正半闭个眼睛，一听立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