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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石破天惊-第41部分

小说: 石破天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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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周医生大,就认个妹子吧。”田富贵取出照相机,递给小个子战士,“大胜,你照相水平高,来,给我和我妹子合个影。”
小个子战士举起相机,周亚菲恬静甜美地微笑着,田富贵则紧张得全身绷紧,眼睛也不知道看哪儿才好,急得小个子战士连连喊,“富贵,你放松点,笑一笑,哎呀,这是笑吗?比哭还难看……”
田富贵刚把状态调整得还可以,周亚菲却走神了——魏光亮一行进了广场。
方子明冲过来,一把抱住田富贵,哭腔兮兮,“老田,刚才冒顶,我差点见不着你们了。”
“冒顶了?”田富贵一惊,一把推开他。
“是啊,悬极了,我们刚离开那儿,石头就下来了,足足有十来方。”
“不是急着回来喝你们的送行酒,我们几个弄不好就光荣了。临走,你们又救了哥几个一命!”魏光亮说话时眼睛不断瞟周亚菲,“为了庆贺我们的死里逃生,亚菲小姐,跟我们一起喝两盅?”
“当然要喝,我要不喝,我这些兄弟也不答应啊。”
“连长,我想去看看。”田富贵说。
“看什么?”魏光亮莫名其妙。
“冒顶啊。”
“已经加固了,放心,”魏光亮扯住他,“这样吧,吃完饭咱们一起去。”
因为惦记着要去洞里,送行宴上,魏光亮他们几乎没怎么喝酒,匆匆吃罢饭,魏光亮、齐东平、方子明、王小柱带着田富贵等几个老兵,来到一号洞掌子面冒顶处。大片碎石还堆在坑道里没有清理,一片狼藉。
田富贵走到碎石堆前,“子明,你们离开前都在哪?”
方子明走进乱石堆,在一堆乱石上跳来跳去,“连长在这儿,东平在这儿,福成、贵有他们四个在这儿,本人在这儿。我们刚走到连长现在站的那儿,这些石头就下来了。”
田富贵仰起头,一脸肃穆地凝视着洞顶,默然片刻,低下头,拧开酒瓶子盖,把白酒举过头顶,然后朝石堆上泼洒,再对着石壁双手合十喃喃而语,“山神,土地公公,谢谢你们这几年保佑了我们平安无事。我就要走了,回家享受太平生活了,临行前,我最后给你们敬酒,求你们保佑我们一连一营、保佑我们全团的兄弟们平安无事。”
他咚的一声跪下,郑重地磕下三个响头,站起身,对魏光亮笑笑,“现在我是老百姓了,磕头不违反纪律。”
“谢谢你!”魏光亮向他行一个庄严的军礼。
等他们赶回营部,其他退伍兵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张中原弄清楚了他们刚从一号洞回来,动情地握着田富贵的手,“富贵,我一定要送你到车站,看着你走!”
田富贵要乘坐的火车一再晚点。
看着站在萧瑟秋风中的洪东国和张中原,看着一个个睡成倒栽葱的锣鼓队队员,田富贵心里不得安宁,三番五次向洪东国和张中原央求:首长们亲自送我,一直等在这儿两个多小时,我实在于心不安;锣鼓队队员们上午都还在打坑道,现在疲惫得站着都睡着了,我实在于心不忍。请你们都回去吧,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辈子我都谢谢你们!
洪东国坚决不肯,说你田富贵作为大功团的战士,为国家修了六年坑道,如果离开部队时坐火车都没入送,岂不是要心寒一辈子。今天就是等到海枯石烂,我们也要等下去。
终于,田富贵登上了火车。
欢腾的锣鼓声,响起在汉江火车站的月台上,引来车里车外无数探望的目光。火车轰隆启动的一刹那,洪东国的泪水夺眶而出,田富贵泪流满面。张中原红着眼圈,朝远去的列车不停地招手。
红肿着眼睛的洪东国回到团部,受到石万山的调侃,“眼里全是血丝,像是昨晚一夜没睡。是不是又哪句话没说对,让彩云罚你跪搓板了?”
“别丑化我光辉伟大的形象。送老兵哭的。”洪东国用双手捂住眼睛。
“送老兵能哭成这样?”
洪东国把手从眼睛上拿开,横他一眼,“下次送老兵,你去!”
石万山笑,“不行,那是你政委的工作,我不能越俎代庖,眼睛还得你肿去。”
洪东国用手来回搓眼睛,“我不停地对自己说,别掉眼泪,别掉眼泪,可一到那个场合里,情绪就不听自己控制。”
“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动情处,我深表理解和同情。我在基层呆了二十五年,送过二十次老兵,没一回不哭。说实话,以后天南地北的,很多人再也见不着了,其实那也就是生离死别啊;再加上被气氛一感染,眼泪确实控制不住。”
“你石万山也会哭?”
“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机器人。”
“好,下次我一定要瞻仰一下石老兄的哭相,还要偷偷给你拍下来。”
“哼,我不会让你阴谋得逞的。”
黑暗如潮水般,无边无际地向七星谷汹涌过来。
黄昏时分,人常常是异常脆弱的。躺在床上塞着耳机听音乐的魏光亮,就一下被贝多芬钢琴乐曲所弥漫着的浓重忧伤穿透。他眺望着窗外茫茫无边的暮色,突然感到心灵无比虚空,甚至有些难以言说的疼痛。他犹豫一下,跳起来,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躺在床上读报纸的齐东平赶忙喊,“老魏,去哪儿?等我一下。”
“我有事,别跟屁虫似的跟着我。”魏光亮加快步伐。
齐东平从他的神情里,判断出他所去何为,咧开嘴偷着乐了一阵,一骨碌蹦起来,从箱子里摸索出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吴来信,第N遍地温习起来。
周亚菲打开心理咨询室的门,一见敲门者是魏光亮,立刻心跳如捣,但尽力平静自己,“魏连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来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魏光亮啪地朝周亚菲敬个军礼。
“你这是干什么?别吓唬我啊。本人何德何能,敢当你如此礼节?”
“亚菲小姐,别这么伶牙俐齿好不好?至少让我进门嘛。”
周亚菲闪开身子,魏光亮生怕被关在门外似的赶快进屋,一屁股坐下,“本人专程前来,是来向一连编外指导员周亚菲医生表示谢意和敬意。另外,对本人以前的失礼之处,顺致真诚的歉意。”
“我有什么值得你谢的?又有什么需要你道歉的?魏连长,说实话,你这一来,马上让我联想到好几句不祥的民间俗语。”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猫哭老鼠,假慈悲;鳄鱼的眼泪等等。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
“我知道你心里在这么想。你真的误会我了。亚菲医生,我们连的退伍老兵田富贵给你送过几盒苦丁茶,对吗?”
“是。怎么啦?这算不上行贿受贿吧?值得魏连长专门来调查吗?”周亚菲真生气了。
“瞧,对我的成见有多深!我想说明的是,你的工作对我们一连是多么重要。田富贵退伍,原来是我们连今年退伍工作的头等麻烦事,为了想出办法来让他顺利离开部队,我和东平绞尽脑汁,好些天睡不着觉,还是没辙。没想到,你周医生只跟他谈几次话,他竟然主动提出来今年走,这可解决了我一个大问题啊,我真的很感谢你,同时,你也启发了我:心理上的问题,单靠思想政治工作,解决起来很难。田富贵能给你送苦丁茶,说明他是真的服你,其实,基层官兵都很服你。说真的,我也很佩服你。”
周亚菲粲然一笑,“好了,魏连长的感谢和表扬我照单全收就是了。下面,可以亮出你的正题了。”
“亚菲,你什么意思?”
“工作时间请别叫名字,这好像也是林丹雁博士对你的要求吧?你看,在不同的人身上,你犯了相同的错误,而且是对两个女人,两个同居一室的女人,两个关系亲如姐妹的女人。说轻点,这有损魏公子的英名;说重些,简直丢清华园的人。”
魏光亮哭丧着脸,“没办法,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对你甘拜下风,自愧不如。好吧,我实话实说,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听听你对我的看法。”
“真要我说?哪方面的?”
“当然真的啊,方方面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按毛老人家说的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好,为了魏大连长能早日进步,我就不客气了!先说工作上。在我看来,你近来表现不错,但并不代表你完全爱上了七星谷。你仍然不甘心当一个导弹工程兵,只是你自我调试能力不错,加上自身是导弹工程兵烈士的后代,又有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和敲打,所以你暂时进入了导弹工程兵的角色,如此而已。怎么样,说得对吗,受得住吗?还要不要我继续说下去?”
本来有些受不住的魏光亮只好频频点头,“请继续说下去,我洗耳恭听。”
“看得出来,我的话你不受用,但只要你还能表现出涵养,我就继续。现在说你的生活作风。几个月前,你被女友抛弃,对不起,我不是要揭你伤疤,而是不得不提及。实际上你很在意,可是身上前女友的吻痕还没褪去,你就迫不及待地发动了新的爱情战役,这使你的爱情态度显得不够严肃,当然让人怀疑你动机不纯。事实上,你对新目标的感情,属于爱情成分的因素的确不多。”
魏光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欲辩无力。
“彻底受不住了吧?算了,不说了,我嘴下留情,积点口德吧。”
“别,别,继续说。周亚菲小姐对本人的关注和关怀,让我意外地感动。”
周亚菲顿时把脸一拉,“魏光亮,你少来这套!你现在想的是,东边不亮西边亮,牡丹谢了菊花黄,菊花被风扫了去,还有梅花挂枝上。我说的没错吧?肯定没错。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我看得很清楚。你以为这样,就能显得你风流倜傥吗?我以一个心理医生的身份告诉你,你这样的表现,只说明你内心世界空虚无聊,精神上无所寄托,其心理根源是你的怕死情结,老害怕自己的生命会突然中止,所以你寄希望于女人帮助你驱走对死亡的恐惧。恕我直言,你现在渴望从女人那里得到的只是性,而不是爱情,所以你自然得不到别人的爱情回报。怕死是人的正常心理,它并不丢人,可恶可恨的是你对女人的动机和态度……”
魏光亮再也克制不住了,脸涨得紫红,“你胡说八道!我是那样的登徒子吗?我从来都对感情很认真很投入……”
“魏连长,你不要讳疾忌医,你的心理确实需要调整,”周亚菲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刚才,就算是我这个心理医生对你进行的一次心理干预。你的强烈反弹,恰恰说明我做对了。”
“巫术,巫女!我不上你的当!”魏光亮跳起来,撒腿就跑,夺门而出。
周亚菲露出得意的笑容,冲他背影大叫,“魏连长,欢迎下次再来!”

 ·17·


 
 柳建伟 杨海蒂 著


第十六章
传真机嘀嘀作响,冯倩倩把传真资料撕下来,高兴地冲姜柱国大喊,“头,孙丙乾的资料来了!”
“有干货吗?”姜柱国从座位上起身,朝她这边凑过头来。
冯倩倩一目十行,“他最早取得的是委内瑞拉国籍,一九八六年移居美国,一九八八年又移居古巴,次年被古巴政府驱逐出境。”
“他为谁服务?”
“至少跟英、美、俄等五个国家的情报组织有过接触。具体情况待查。”
“果真是个老江湖。黄白虹的情况呢?”
“也有。一九九六年留居加拿大,做过一段脱衣舞娘,一九九九年取得了美国绿卡。详情待查。”
“这些数典忘祖的混蛋!”姜柱国愤愤地骂。
“再狡猾的老狐狸,也斗不过机警的猎手。对吧,头?”
姜柱国开心地笑起来。
被姜柱国冯倩倩骂作老狐狸的孙丙乾,此刻正叼着古巴雪茄,眼睛紧盯着连接电脑、不停地打印出各种表格的打印机,迫不及待地一张接一张撕着看,一脸兴奋,“太好了!白虹,你来判断一下位置。”
“在这儿,还有这儿,”黄白虹尖尖玉笋般的手指在纸上指点着,“三台电脑,相距都不算远。”
“北纬三十六度七四,东经一百一十七点三四,这个点,离主坑道的A洞口肯定不远。太棒了!”孙丙乾从背后一把紧搂住黄白虹,“我的小白虹,这回咱们要发大财了!”
黄白虹兴奋起来,反过双手抚摩他的脸,“大功告成了吗?”
“凡大功,都不容易告成。这还算不上。”
“为什么?”
“目前,它顶多只能算是一块璞。璞虽然也珍贵,但不能与价值连城的和氏璧相提并论。必须弄清那些洞的规模,咱们的璞才能变成和氏璧。”
“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嘛。”
“嗳,切不可大意失荆州。开国领袖毛泽东讲过很多名言,其中一句值得我们反复温习……”
“我知道,你最喜欢的是‘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这句。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两小时后小董就飞南京,明天他的‘极限’电脑店开始破产前的清仓大甩卖。我做事怎么样?”
孙丙乾热吻她的耳根,“我的女人,人漂亮,做事也漂亮。不过什么时候都要切记,事以密成。小心谨慎永远有好处。接收的电脑,你再做一次技术上的检查,确保它们万无一失。”
连接电脑的打印机又开始不停地打印出东西,黄白虹脱开孙丙乾的搂抱,走过去取下纸张,浏览着,“啊,七星谷还有个知心姐姐呢,写了不少文章。”
“不会是林丹雁吧?”
“什么时候你都忘不了她。”黄白虹白他一眼,心底像打翻了醋瓶,酸溜溜的。
“哎呀,你吃这个干醋干什么嘛,那是我们的工作目标,我不惦着她行吗?看来,再出色的女人也是醋坛子。文章写得好吗?”
“文笔不错,比中国那么多滥竽充数的作家强多了。老兵退伍那天,洞里冒顶,差点伤了人,就这么点小屁事,知心姐姐写得还挺动人。”黄白虹消了气。
“这说明他们也是感情动物。”孙丙乾从她手里取过打印纸。
“什么话,人家挖导弹阵地的就不是人啦?”
“林丹雁也是人,你这次回北京恰巧碰到她,还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发现她软肋没有?”
黄白虹思忖道,“她——挺重感情的,一下飞机就直接去了老师家,她老师得了癌症。”
“我说的是弱点。”
“过于看重感情,对人来说就是弱点,尤其对于女人来说。她看上去有些忧郁,像是很不开心。在北京国贸星巴克,她总是走神,心不在焉的。”
“离题万里。这就算是弱点,那也根本说不上是她的软肋。”
“像她这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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