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最是多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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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平日不管吴诗去哪,亦少不了弘昱作陪,所以她若是想出门,这还未晃到王府大门,便会被弘昱二话不说的抱回房里,与她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才会做自己的事去。所幸弘昱喜爱看书,书房里的书绝对够吴诗平日的消遣,这几次下来,吴诗便也放弃了出门溜达的想法,专心窝在王府里养身子。
有时,满儿亦会带着兰馨和双儿来探望吴诗,此时只要吴诗一个眼神,弘昱便乖乖的走到院子里沉思去了。而这事更是让满儿她们感叹不已。想当初要让弘昱做事非得打赢了他不可,如今却多了个能治得了弘昱的人,她们自然是对吴诗佩服得不得了。
而满儿在得知了吴诗的身世后,早已将她当作了亲生女儿看待。临过年还要十日,她还特地请了裁缝回家,挑了几匹御赐的上好锦缎,让裁缝给吴诗做几条漂亮又合身的新衣服。做衣必要量身,只是无论满儿如何的好说歹说,弘昱就是不让那裁缝近吴诗的身,被甩飞了几次后,可怜的裁缝要不是看在庄亲王府的面子上,说不定早已拍屁股走了。而这回,就算吴诗也没能将弘昱说动。
无奈,满儿只得将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下官服的允禄拉来了。“老爷子,替我挡着他一会儿吧,我让裁缝师傅替儿媳妇量个身做几套新衣服。”
允禄将官服一脱,就这么大冬天的与自己儿子打了起来。那裁缝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早已是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师傅,您别愣着了,赶紧趁人被我家老爷子缠住的时候,给我儿媳妇量身吧。”满儿见怪不怪的看了看那打得正欢的两人,知道一时半会出不了事,便招呼着吓傻的裁缝抓紧时间替吴诗量好了衣服的尺寸。那裁缝一量好,便抱着几尺布匹,逃一般的离开了庄亲王府。
那打得正酣的两人却没有因此而停手,直到满儿和吴诗双双开口唤了后,这才有了父子般的默契,同时住了手,回到了自己心爱之人的身边。
“弘昱,你太固执了。”吴诗心疼的看着嘴角被打出血来的弘昱,与满儿和允禄行礼后,便转身将他拉回了他们住的院子,准备给他涂伤药止血。而满儿则兴致满满的想要跟去,不想,身后的允禄冷冷的说了句:“回屋。”满儿也只得乖乖听话,放弃了当电灯泡的想法。
腊月二十三的前一日,总算是将三套崭新的衣服送到了庄亲王府,只是这回却不是那个裁缝亲自来的,而是派了个伙计前来,想是当日弘昱对他的伤害颇深,吓得他都不敢再轻易来庄亲王府了。粉、紫、蓝三色的氅衣,绣花纹饰的旗袍,竟全是满族女子所穿的旗装,让平素穿惯了宽袖长裙的吴诗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她不想拂了满儿的一片好心,便穿上了满儿给她做的新衣,梳起了旗髻,倒也多了几分端庄秀雅。
过了腊月二十三,庄亲王府上上下下便开始忙碌起来了,所以府上最得闲的怕就是吴诗和弘昱了,一个是大家不让她动,一个是大家使唤不动。而从腊月二十五到大年三十,满儿便必须带着双儿和兰馨进宫过年,到了大年三十连庄亲王和其他几位阿哥也必须进宫向皇帝请安,享受国宴。群臣守岁,直到初一早晨太后才会下令吩咐各府的福晋、格格、命妇等回府。
所以,满儿最担心的便是吴诗,本欲带她一起入宫,却不想吴诗委婉的拒绝了她的提议:“福晋,这是自先皇以来便有的规矩,你们无需担心吴诗。比利他第一次来京城,我想带着湘儿和他一起过三十,等初一就回来。”
满儿见吴诗这般坚持,便也作罢,先叮咛万嘱咐,这才换上了规定的大红绣花氅衣和粉红衬衣,坐了轿子向紫禁城的苍震门而去。
大年三十
一直到,其实期间满儿也曾偷偷溜回过府上,但是三十那天却是躲也躲不掉,而且不仅是她们,连弘昱也必须出席。所以大年三十一早,府里的下人便在满儿的关照下替吴诗备了轿子。吴诗刚带着湘儿准备出门时,弘昱便也慢条斯理的跟了出来,一身雪白的干净长袍,配上牡丹绣的玫瑰紫马褂,褂子镶狐毛边,右大襟镶黑边纹饰,相较平日里的清冷出尘,今日的他多了些贵族子弟的儒雅贵气。
但是吴诗看了却是脸色微变:“弘昱,今日你要面圣,为何不穿礼服?”
弘昱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条斯理的将吴诗抱着上了轿,那轿夫也未看清来人,只知有人上了轿,便按吩咐的起轿,向城外的天主教堂而去。
虽说满汉一家,但是在京城仍然实行着满汉分城而居,分城而治的习惯。内城住八旗,城周围有护城河环绕,各城门亦有旗营各兵把守。外城又分为五城十坊,在过年这段日子,内外城皆是热闹非凡,所以守城的士兵也会比平日多出一倍,盘查更是严格。
弘昱抱着吴诗坐在轿内,因为轿子太小,吴诗只能一动不动的由他抱着,口里虽是说着他的任意妄为,实则却为大年夜能有他陪伴在旁而感动。
出宣武门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一见是庄亲王府的轿子,立时便放了行。
比利因为是英国人,所以并没有过年一说,去年的时候他与吴诗一起在苏州城过了一个不一样的春节,但是来京城后的第一个春节,却再次让他有了新的体会。
轿子刚停下,弘昱便慢吞吞的抱着吴诗出了轿,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了下来。所幸是在教堂内,否则在礼教森严的清朝,不知要被多少人侧目了。
比利一见吴诗便想高兴的给她一个拥抱,只是还没跑到她的面前,便来了个大刹车,立刻聪明的改抱住了湘儿,爽朗的笑道:“湘儿,好久不见了,我太想你了,还有诗诗。”一席话说得湘儿顿时红了脸,直捶了比利两下,娇嗔了几句。
吴诗知道比利怕极了弘昱,也因为自己先前的受伤,所以湘儿和比利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见过面了,所以她便问湘儿将钱袋要了来,拉着弘昱上了街,准备购置晚上的年夜饭素材和一些传统的年货。
京城不愧是京城,尤其是最重视过年的汉族,所以外城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沿街叫卖的也多是和过年有关的年货。吴诗毕竟是女孩子,见了这些从未见过的景致,自是心情欢快了许多,拉着弘昱又是买对联又是买窗花。知道比利肯定不会准备爆竹之类的东西,所以吴诗还特地买了很多鞭炮爆竹,准备守岁到午夜时,让教堂也跟着平民老百姓一样热闹热闹。
吴诗越买越是高兴,而弘昱则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片刻不离身,手上还捧着越堆越高的各种年货。只是两人却未发现不远处的茶楼雅间,一个眼眸满是狡黠的俊俏男子将头微微探出窗口,右手一挥唤来了自己的贴身随从:“刘德忠,你过来。”
“主子,有何吩咐?”一个脸白的像搽了白粉,声音细柔的男人躬身走了过来。
“我瞧着那公子眼熟,你看看像谁?”男子轻笑着遥遥一指。
刘德忠顺着自己主子手指的方向眯眼看了半天,最后收回了目光,垂首道:“主子,奴才不敢说。”
“刘德忠,这几年倒是长进了不少。这里只有你我,猜猜也无妨。”男子的眼中滑过一丝犀利,随即被笑意掩盖了去。
“回主子,奴才觉得像是庄亲王府的四阿哥。”刘德忠用毫无起伏的语气恭敬回答道。
“奇了奇了,我还以为这大年三十只有我永璋敢溜出紫禁城,在外城瞎逛悠,没想到那年年出席皇阿玛家宴的四表叔也有闲心携美游玩。刘德忠,你说说,一向严谨的十六玛法怎么会同意他擅自跑出家门,呵呵。”
永璋是乾隆的皇三子,却因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死时,表现得不够哀痛而被剥夺了继承皇位的资格。永璋那时不过十四岁,再加上性子本就在所有阿哥中最是顽劣,所以反而丧失了资格。不过他却因此而落得个清闲,不用为了皇位而刻意讨好他的皇阿玛让他为人愈发得桀骜不驯,偷溜出宫那是家常便饭。因为不受乾隆重视,连他的皇阿玛都懒得训斥他,更别说旁人了,所以如今就连大年三十,他都敢偷跑出紫禁城,在汉人聚集的外城游玩。
“回主子,奴才不敢猜测主子们的心思。”
“呵呵,不敢吗……”
“主子饶命,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刘德忠知道永璋已经有些不悦了,立刻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罢了,时候不早了,回宫吧。若是晚了,怕又要被皇阿玛训了。”永璋说着起了身,嘴角始终带着抹笑,只是那笑意却如何也到不了眼底。
因为是年三十,所以很多店铺午时过后便关了门,放伙计下人回家团聚去了,而吴诗和弘昱两人也是满载而归。而弘昱一直没有说,其实他讨厌出门更讨厌人群,却仍是默默的陪在吴诗的身边,看着那张兴高采烈的小脸不停的说着笑着,自己的心也渐渐跟着暖了起来,这是以往过年从未有过的。
而走在前头忙着采购的吴诗也会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下,发现弘昱好好的跟在后面,这才放心的继续买这买那。因两人的服饰考究,普通老百姓一看便知是不能得罪的大户人家的人,所以都会让着点,尽量不让自己与他们有些什么磕磕碰碰,倒也方便了吴诗和弘昱在人群中穿梭。
一圈下来,当两人回到教堂时,吴诗已是很乏了,纵使买的东西都是弘昱来提,但是仍累得脸色有些发白。弘昱见状,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给了比利,也不管他是否能接得住这么多年货,随后抱起了吴诗找了间房让她躺着休息了片刻。
湘儿也知吴诗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之后那贴窗花和对联的事便交给了比利去做,自己则拿着吴诗买的食材去了厨房。湘儿有一手让吴诗赞不绝口的好手艺,虽都是些家常菜,却美味堪比满汉全席。今日又是大年夜,所以湘儿更是卯足了劲,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加上修女神父在内大约十人,她从下午便开始忙活,转眼便到了酉时,十几个菜亦是上桌。色香味俱全,让被弘昱抱着进饭厅的吴诗直叹比利的好福气。
而就在吴诗他们的年夜饭开动之时,紫禁城内亦是人声鼎沸。乾清宫是由乾隆来招待宗室、满蒙各王公贵族以及满汉二品以上官员的地方,而太后所在的宁寿宫则是招待公主、福晋、格格、命妇的地方,御膳房此刻会为乾清宫奉上极美味的皇室佳肴,而为宁寿宫准备各种素菜,众人包饺子煮饺子吃饺子,一直到初一早晨。
酉时刚过,此刻的乾清宫正是一番所有贵族子弟、二品官员相聚一堂,互相拜年、轮流敬酒的热闹景象。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没有多少人发现允禄的身边独独缺了弘昱没有到场。若是以前,允禄都会将弘昱打一顿之后命令他一同参加宴会,只是这一次他明知弘昱的去处,却破例的默许了。
乾隆一直很尊敬允禄的为人,自然目光所及瞥到了庄亲王府一家,不见弘昱便好心的开口问道:“十六皇叔,弘昱为何今日没有出席?”虽无怪责之意,却仍是让在场的弘曧、弘昶和弘明一阵心惊肉跳。
“回皇上,弘昱抱恙,不便出席。”允禄简洁明了的道了句,让弘明他们不得不感叹自己的阿玛连说谎都是这么一本正经不似作假。
“呵呵……”坐在阿哥一边的永璋听到此话后,禁不住低低的笑了笑,自从三年前大阿哥永璜早逝,在乾隆所有的阿哥里,如今只有现年十八岁的他是最大。只可惜被乾隆亲口剥夺了继承资格后,他便显得有些可有可无。
“三哥,你在笑什么?”坐在永璋身边的是年仅七岁的八阿哥永璇,此刻他正扬着天真的小脸眨了眨眼,好奇的问向永璋。
“呵呵,三哥是在笑白日里看到的一些人和事。”
“三哥,永璇听不懂。”
“永璇还小,以后就会懂了。”永璋怜爱的摸了摸这个比他小十一岁的弟弟的头,脸上的笑意终是暖了许多。
“哦。”永璇自小便是在皇宫长大,所以不会像寻常人家的小孩子一样追问个不停,乖巧得很。永璋见状,眼眸蓦地黯然了半分,嘴角的笑意隐隐含着丝自嘲。
情深意浓
“哼,三哥倒是挺会故弄玄虚的,只是永琪听三哥这么一说便知三哥今日肯定又偷溜出宫了。”十二岁的五阿哥永琪如今已是一副小大人模样,说话一板一眼,却因自己母妃的品级不高,亦对皇位没有什么竞争实力。因为皇四子和皇六子都被过继给了他人,所以如今年龄最大的三个阿哥便是他们三人,自然安排座位的时候亦把他们放在了一块儿。
“小鬼精灵,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带你出宫的。”永璋好笑的看着永琪用大人的口气对他说话,知道他其实是很想出宫的,便故意说了反话。
“哼,我也不稀罕。”永琪别扭的将头转至了一边,又泄愤的用手指弹了弹身边的乖宝宝永璇光洁的额头。
永璇委屈的用手捂住了额头,向永璋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永琪,带你出宫也不是不可。”永璋斜睨了眼永琪,悄悄的压低了声音,“虽然上元前后一共要设宴三天,但是我们出席的不过是第一天也就是十四日。而上元节那日,皇阿玛会在正大光明殿招待各族王公和外国使节,所以他根本无暇我们。且过年出入宫门的人多又杂,所以我们只需趁宫门还未关之前,混在人群里偷偷溜出去,等第二日宫门开后再回去便可。”
“永璇也想去。”永璇只觉得外面的上元节肯定比宫内的好看,他都看了好几年了,早就腻了。
“不行,永璇你还小,不可以让你的额娘担心。”永璋立刻否决了永璇的请求,眼瞧着永璇那眼泪就含在了眼眶里。
“那这样,等你和永琪一般大的时候,三哥就带你去,怎么样?”永璋见永璇作势欲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真是哭了,倒霉的肯定是他们,所以他马上用了一招缓兵之计。果然,永璇瘪着小嘴想了很久,才带着哭腔道:“可是,还要五年。”
“五年都等不得,算了,就当三哥从来没有说过吧。”
“我等我等!三哥,永璇一定能等!”永璇一听永璋这么说,立刻点头如捣蒜般的答应。而永琪则是一脸“原来你比我更喜欢欺负永璇”的表情斜睨着永璋,又是哼的一声道:“你肯这么好心带我去?”
“自然不会。”永璋一脸理所当然的拿起了酒杯饮了口,笑意渐浓。
“说吧。”永琪双手环胸,像个大人一样。
“带你出宫风险更大,所以有事需我俩共同承担。”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