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最是多情-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隔许久未见,一个是好端端的无一处损伤,一个却是满身的狼狈和污渍,眼里却同样的只有着对方,心里更是只容得下对方。
只是吴诗忘了自己还抱着王伦,王伦虽小,却自然分辨得出刚刚还在与自己师父打斗的弘昱,便是杀了自己娘亲的大坏人,他如今虽然口不能言,还是将弘昱恨得牙痒痒,圆润的大眼睛带着一丝惧意的恨瞪着弘昱。
此刻的弘昱,眼中只有久别重逢的吴诗,他刚想手中将吴诗抱个满怀,却发现两人之间多了个阻隔,那伸到一半的手就这么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就在此时,弘曧与鄂容安亦带着数百亲兵,走过这一路的血路来到了同样犹如血池坟场的白莲宫前。鄂容安见不远处尚站着四个人,便警惕了起来。刚想行动,身边的弘曧突然朝他摆了摆手,微笑道:“大人少安毋躁,看来此次不用我等出马,亦是将白莲教给一窝端了。”
“辅国公是说有贵人相助?”
“稍后自会替你引见,还请大人在此稍等片刻。”弘曧朝鄂容安一拱手,转而向弘昱等人缓步走去。
而吴诗这边亦出现了新的情况。弘昱只想带着吴诗走,而王伦却紧紧的抱着吴诗不松手。眼瞧着弘昱的右手已慢慢的抬了起来,却在瞬间被影牢牢的箍住了手腕。影冷眼看着吴诗,半响才将视线转向王伦,语气略带怒意道:“王伦,松手!”
王伦颤抖着小身子,却摇了摇头,这怕是他头一次违逆影的意思。只是影并没有给王伦耍小孩子脾气的机会,他劈手将王伦硬从吴诗的怀里拽了出来,又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这才将他扛在肩头,看了眼吴诗,以极轻的声音说道:“丑儿,我们以后永不会再见了。”说完,他便冷冷的跨步绕过了她。
一声清脆,地上多了个金晃晃的小东西,应是影刚才经过她身边时不小心掉落的。如此一想,吴诗立刻将此物捡了起来,唤住了他:“影、影大人,你的东西掉了。”
吴诗手中是一个打造精美的长命锁,锁上刻着两个几乎被磨平的字“永”“类”。
“你看到了?”影自嘲的一笑,伸手接了过去。
“你……”
“二十多年前,永类就死了。”影冷冷的说着,施展着轻功扛着王伦从山的另一侧飞快的向山下而去。
曾经动过心吧,因为这个性子与众不同的平凡女子。只可惜他不是爱新觉罗·弘旺的嫡子、爱新觉罗·允禩的嫡孙永类,他只是影,一个没有身份、憎恨满清的人。不配爱不能爱,连喜欢两字都只能小心的藏在心底,直到遗忘的那一天,就像他遗忘自己的身份一样……
“二哥!”弘明见吴诗和弘昱只是相顾无言,自己杵在一边更是浑身不自在,忽见弘曧朝他们走来,立刻高兴的迎了上去。
“弘明,这半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啊?”弘曧一见弘明那副狼狈模样,立刻大笑起来。
“还不是跟着四哥嘛,这下好了,四嫂找到了,我总算能回王府好好吃一顿睡一觉了。”弘明不满的小声嘀咕着,生怕让弘昱听到了。
弘曧看了看弘昱和吴诗,眼中精光一闪,微笑着将弘明拉走了:“来来来,我带你去见见两江总督鄂容安大人去。”
“辅国公,这位是……”鄂容安见弘曧独独拉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立刻惊讶的迎了上去。
“这是我五弟弘明,此次我们得以不伤一兵一卒,正是他的功劳。”
“原来是五阿哥的大力相助,鄂容安见过五阿哥。”鄂容安一听这些人全是弘明一人所杀,立刻肃然起敬,又联想起允禄的以往事迹,大叹虎父无犬子。
“二哥,不是我……”弘明被弄懵了,刚想出言反驳,却立刻被弘曧将话截了去:“弘明,你就不要推脱了,等我们回了鄂容安大人的总督府休整两日,再回京上报万岁爷。”弘曧意指回去再单独解释给弘明听,他为何会如此一说。弘明自然听得明白,便也心虚的承了下来。
另一厢,吴诗也知弘昱是为了她动手杀人的,就像以前那几次一样。她正欲开口,却见明显消瘦很多的弘昱着一身尚能辨别是红色的破烂衣袍,这才蓦地认出来,这是半年前满儿曾高兴的捧来与她看的,为弘昱新作的大红婚袍。一时,所有的话都哽咽在了喉咙口,化作了点点动容的泪珠。她哭着抱住了弘昱,原本的责怪早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弘昱紧紧的回抱着怀里毫发无损的吴诗,将所有的自责和不安都倾注在这轻轻的一声“对不起”中,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俩分开了。
就在弘明和弘曧商议着即刻下山,择日回京时,不远处传来吴诗的一声惊呼。待两人匆匆赶至她身边时,才发现弘昱已然在她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显示是累极了,但吴诗的手却一直被他紧紧的拽着,如何也不肯放。
弘明见状,立刻向心急如焚的吴诗解释道:“四嫂,四哥这大半年来都是如此,没日没夜的找你,实在乏得不行,走着走着便会倒在地上睡过去。吃得少睡得少,一醒来却还是会立刻起身去找你。”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弘明,你去帮着扶一下弘昱。等下山了我让鄂容安大人找辆马车,让弘昱好好睡一觉。四弟媳,这半年你一直呆在白莲宫的事千万不要对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人说。”嘱咐完这一切,弘曧又赶紧对鄂容安编了套说辞,派人下山找了马车,把睡梦中仍紧拉着吴诗不放的弘昱辛苦的搬上了马车。
经过几日的赶路,众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南京的两江总督署,而弘昱也总算是在经过两日的沉睡后补了这半年的不足。待住进了鄂容安替他们安排的厢房后,弘曧这才对弘明说出了当日他为何要隐瞒弘昱一事的原因。
“弘明,二哥出门前,阿玛私下曾经对我说,若是弘昱早我一步到了三清山,定是会大开杀戒的。但若让别人知道这些人是弘昱杀的,万岁爷定然也会知道,到时候肯定会牵扯出四弟媳。与白莲教的人在一块半年之久而平安无事的四弟媳,你以为万岁爷会怎么想?所以这事必须由你一并担下来。”弘曧轻叹着拍了拍弘明的肩膀。
乾隆十九年十一月,白莲教在三清山一战中几乎全灭,从此销声匿迹,再无任何活动迹象。在白莲宫翻到一本教众名册,始知东阁大学士之女蒋筱然亦是白莲教人。
同年腊月初三,辅国公弘曧回京,将此事汇报于乾隆。乾隆帝龙颜大悦,封五阿哥弘明为辅国将军,另赐将军府一座。因蒋筱然身为白莲教副教主一事被揭穿,乾隆下旨将蒋溥一家赐死,诛九族。
乾隆二十年正月十九,庄亲王允禄声称要为四阿哥弘昱重办成亲喜事,事隔一年,已无人再追究先前之事。于是,初定二月初一为两人大喜之日。
乾隆二十二年丁丑六月十六日,爱新觉罗·允禩之子弘旺的妾室荣氏诞下一子,赐名永明额。
乾隆三十九年,白莲教首领王伦在山东起事反清,消失多年的白莲教又一次震惊朝野。
拜堂成亲
乾隆二十年,二月初一,庄亲王府四阿哥弘昱大婚,新娘竟是省了一切繁琐的花轿之礼,直接在王府出嫁的,而娘家人是当时在广州请旨开张同文行的外贸公司老板潘振成,以及在乾隆帝身边初露头角的英国传教士比利。巧合的是,十天前,外出寻妻的弘昶也带着追了一年才追到手的心爱女子回了王府,正巧便赶上了弘昱的大婚前夕。
初一的大清早,换上崭新的大红喜袍的新郎弘昱是被弘曧、弘昶和弘明一同架着出了吴诗的房的,结果就是他们三人同时被弘昱打得个鼻青脸肿。末了,他仍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口,经上次那事之后,他便再没有离开过吴诗的身边。
而吴诗亦是被几个丫头围着又是梳妆又是换衣,好一番折腾,待忙完,吉时也差不多要到了。兰馨作为妯娌,微笑着将头盖大红喜帕、身着端庄礼服的吴诗从屋里小心的拉了出来。一出门便见三个脸蛋开花的狼狈男人和面无表情的弘昱,立时便被逗笑了。随即,她将吴诗交与伴在一旁的喜娘,回到了自己夫君身边。
而弘昱则是二话不说便拉起了吴诗的另外一只手,这场大婚之礼是前所未有的新郎和新娘双双出现在众位宾客面前。上座的除了满儿和允禄外,还有代表吴诗娘家人的潘振成和比利,另外,乾隆亦派了他膝下最大的两位阿哥前来贺喜,三阿哥永璋和五阿哥永琪。众人仿佛很习惯弘昱的这一行为,都默契的微笑着,在酒香满溢、喜乐轻奏中静静的等待着这对历经了无数风波坎坷的有情人。
吴诗的手心有些紧张的冒了汗,被喜帕盖了视线,她只能瞧见弘昱脚蹬金纹黑靴,身着大红喜袍,拉着她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喜堂上的主香者由弘昱的二十四皇叔、诚恪亲王爱新觉罗·允秘担当,赞礼者则由永璋主持。
永璋秉承着婚礼的一贯规矩,让弘昱与吴诗行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的成亲之礼。
至始至终,满儿是微笑的,允禄是冷漠的,他们从未想过这个冷漠无情的儿子也会有成亲之日。潘振成的目光极是温柔的凝着吴诗,完全一副大哥疼爱小妹的模样。比利是第一次参与到中式的婚礼中来,自然少不了的兴奋。永璋的嘴角虽挂着笑,却时不时的往一旁的双儿处看上两眼,目光中隐隐藏着心疼和无奈。双儿却因见到永璋,便一直恍惚的看着他,浑然不觉她四哥的拜堂之礼已然开始了。倒是永琪,一年过后,性子相较以往更是成熟,沉着冷静的代表着皇家观礼。
最后,永璋唱道:“礼毕,退班,送入洞房!”,这才预示着拜堂仪式完毕了。吴诗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几百年前的大清朝嫁人为妻,乾隆十六年的秋天她来到这里,转眼已是乾隆二十年。这三年多,她的红线一直牢牢的被弘昱抓在手里,如今终是要实现这一辈子的诺言了。
随即,袖水和袖盈手捧着龙凤花烛导行,领着弘昱和吴诗步入洞房,同行的还有喜娘和湘儿,这一路上两人踩着铺于道上的麻袋行走。待两人双双入了布置一新的洞房后,喜娘连忙将吴诗搀扶着坐在了铺着大红被与鸳鸯枕的右边床沿,又请弘昱坐至了左边。新房西窗下的桌上摆着豆、笾、簋、篮、俎各式物品,还有一壶酒与两个杯盏。
之后喜娘递给弘昱一把金秤,示意着他揭开吴诗的喜帕。弘昱慢吞吞的挑开了遮着吴诗的红盖头,眸中闪动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吴诗紧张的低着头,双手绞着嫁衣的一角,头一回如此慌乱。袖水和袖盈见帕子已揭,连忙将杯盏满上酒,分别递与吴诗和弘昱。两人行了合卺礼后,湘儿又拿起金剪子替弘昱和吴诗各剪了一束头发辫在一起,象征着永结同心,挂于大红帐边。做完这一切,喜娘这才说道:“礼毕。”,说了几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语后,与湘儿她们退了出去,并轻轻掩了房门。
因为满儿他们深知弘昱的性子,便将之后该有的拜见礼、陪酒与吵新房一并省了,一席宾客从未参加过如此断章的婚礼,却因允禄而不敢多言,用完喜宴后亦纷纷告辞。
而另一厢,直到喜娘她们走后,吴诗才心怀忐忑的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红烛映照的带着几分春水柔情的少年脸庞,精致的五官配上一身大红喜袍,令人动心更是倾心。吴诗红了脸,她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弘昱,痴痴的移不开眼,心跳得更是厉害。
弘昱亦是在见到穿着嫁衣羞红了脸颊的吴诗后,怔怔的没了反应。以往未经修饰的小脸在妆点过后多了几分俏丽和娇羞,穿着嫁衣的她如今已是他的妻了,是他一辈子也看不够爱不够的妻。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渐渐轻扬于优雅的嘴边,给这旖旎的大喜之夜又添了份别样的心动。
“弘昱……”吴诗喃喃的开口,一手拉住了弘昱的衣角,亦跟着展颜而笑。仿佛是鼓舞,亦仿佛是水到渠成,在吴诗的一声轻呼下,弘昱已经抱着她双双的倒在了铺着柔软被褥的红色大床上。
慢慢的俯身相拥,当两唇轻贴时,终是将所有的爱恋化为了热情相融,唇舌辗转,让吴诗禁不住的轻洒泪珠。呼吸愈加的炽热,床帐内的温度也徒然升高。
屋内正欲春宵一刻,屋外却也兴奋窃喜。满儿、弘曧、兰馨、弘昶和弘明五人待打发走了众多宾客,便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弘昱的新房前,齐刷刷的躲在了门口,屏息听着里头的动静。
弘昶听着听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压低着声音问向其余四人:“弘昱他以前跟个和尚似的,从不近女色,这洞房之夜,他会不会不知道如何行男女□,就直接抱着四弟媳睡觉了?”
满儿嘿嘿一笑,一副我早已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模样,随即亦低声解答了弘昶的疑惑:“放心吧,额娘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呵呵,还是额娘有远见,所以我赶在四哥成亲前,特地去外城买了本图册回来。”弘明坏笑着接着道。
“春宫图?!”不知情的弘昶与弘曧同时大叫了声,随即被兰馨和满儿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满儿瞪着自己这两个一惊一乍的儿子,轻声道:“这可是禁书,要是被你们阿玛知道了,我在他面前闹起来就没底气了。而且额娘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着想,你们说说,若是洞房花烛他跟块木头似的,多丢我们庄亲王府的脸!”
说完,满儿又轻手轻脚的蹲在门外,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只是众人在这二月寒冷的屋外等了许久,也没见里头再传来更大的动静,便纷纷将脸转向同样疑惑的弘明。弘曧更是直接问他:“弘明,你买的到底是什么?”
“《春宫三十六式》,嘿嘿,二哥,其实我也没看过这种禁书,问了老板才知道这本书卖得最好,所以就买了。”
弘明话音刚落,其余几人情不自禁的哀叹起来。满儿更是仰天嚎道:“我怎么就生了个朽木儿子呢!”
弘昶同情的拍了拍弘明,摇头道:“弘昱从不近女色,你挑本入门的春宫图也就算了,偏偏买了本高级版的,这不是还没学会走了,就让他跑嘛。里头那两人非得让你折腾死。”
弘明的嘴巴已经大得可以装下一枚鸭蛋了,他没想到,原来买本春宫图也是门学问,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大力的踹开,蹲在门外的弘昶无辜遭殃,直接被门弹飞,头朝下栽在了地上。弘明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