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之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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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子却渐渐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即使张着嘴巴也只能勉强发出微弱的气音,他动了动嘴唇,再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张远之看他嘴唇蠕动,好奇地将耳朵凑了过去,却是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张远之……你这个……”
说到这里,却再也没有下文了。
张远之本也不愿真的活生生掐死这只小狐狸,毕竟现阶段还需要他。再加上他很好奇对方要说他是什么,便很干脆地松开手,只见小狐狸如蒙大赦般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胸口上下起伏,脸孔侧到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耐心等了一阵,看对方似乎平静不少,才很好奇地问:“这个什么?”
他封了太师之后,再也没有几个人对他如此直呼其名,感觉还是挺奇特,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一段日子。
徐道子喘匀气,奋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张远之一推,对方却出乎意料地被他推开,徐道子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妈的,肿了。
好啊,你要听,我就说给你听。
由于刚才的暴行,徐道子的声音还有点沙哑,“我说,张远之,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该下地狱的混蛋。”
“唔。”张远之倒是神色不变,不如说是更加愉悦的样子,徐道子望着他,心里有种十分匪夷所思的感觉。
这个家伙,真的是他那时亲手带上山的孩子么?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德行?
“你真的很像他!”张远之说着,又将徐道子按在墙上,仔仔细细地上下端详,那双毫无情绪的冰冷黑眸看着徐道子,深沉难测。徐道子早就领教过他反复无常的德行,仰起脖子直视,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嗯……”张远之看着看着,忽然将徐道子往旁边一拽,拉着他走到那尊雕像面前,便松开他,自己走近雕像,像是和那尊死物说话一样,柔声恭敬的样子,宛如那就是流远本人亲临一样:“师父,你看看,他像不像凌云子师叔?”
徐道子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所幸张远之似乎沉迷于与雕像的“交谈”,并未留意到他的异状,“师父,你高兴吗?让他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徐道子揉着脖子,实在是越来越迷茫,宛如置身于一团大雾之中。
张远之侧头沉默片刻,似乎在聆听雕像的“回答”,如果雕像能够说话的话。
情况越发诡谲,徐道子倒生出了看戏的心情。
小命真的捏在人家手里,要着急也于事无补。徐道子倒是真的抽离了情绪,一心一意想知道这个张远之想干什么。
或者说,他为什么做了那些事。
无疑地他要为了那些事情而付出代价,但是,徐道子还想弄清楚,“为什么”。
那头张远之似乎听到了雕像的“回话”,显得十分高兴:“是么,徒儿就知道,您一定很开心。”他的语气越发恭敬,就像是真的要认认真真讨师父欢心的徒弟一样,“师父,徒儿知道,您从以前开始,除了师祖之外,便只对凌云子师叔另眼相看。”
徐道子一愣,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孤傲冰冷如同雪山寒冬的流远师兄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而且,还“只” 对自己另眼相看?
张远之轻叹一声,似乎很是无奈的样子:“只有他才有资格做你的对手,只有他才能得到你的承认。”
“我……很不服气呢。”
徐道子越听越是莫名其妙,但也就在同时,他脑海中似乎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念头。
张远之终于触碰了一下雕像的面颊,低声道:“师父——你和白师姑结成双修眷侣的那日,是不是很开心?”
第四十五章 脱困(三)
徐道子看着张远之对着雕像时而发呆,时而絮絮低语,虽然语气十分平静,但是怎么看都实在有问题。
后来一个白衣男子进来将他带回原来的笼子内,又关了起来。
徐道子被冲过来的麒麟扑倒,他四仰八叉地横躺着,一边抚了抚麒麟颈上柔软的毛,一边苦笑道:“我真不想在一天之内被按倒在地上那么多次,你放过我吧。”
麒麟舔了舔他的面颊,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身体。
徐道子摸了摸脸上的口水,郁闷地发觉某神兽又有了向着大型犬发展的趋势。
他昏昏沉沉地看了还在昏睡的玉冬一眼,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地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徐道子一惊,睁开眼,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也不是陌生,他见过这个人,就在昨天。
就是那个将他押送回来的白衣男子。那略显木讷呆板的五官,却奇异地散发出令徐道子起不了戒心的气息。
以他成为天狐之后的敏感体质来说,不应该直到对方到了自己身边,还松懈到必须被呼唤才能警醒的地步。
徐道子望了他一眼,慢慢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腹中那个小生命似乎微微动弹了一下,徐道子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自己似乎睡得疲软,有了点虚脱的感觉。他望着那人将笼子打开,像是昨夜的小妖那样,伸手进来将自己拎了出去。
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还很微弱,徐道子反射性地躲避着。
他的体内一阵阵骚动,徐道子望向外面一角天空,一轮满月高悬其上,只不过乌云遮月,只露出半边。
徐道子十分合作地站直身体,那人一声不吭,便带着他往门外走去。麒麟喉间狺狺,却是哀怨模样,徐道子看也不看它一眼,便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记得自己上次走的便是这条深邃曲折的回廊,徐道子望着前面那白衣男子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恶意的猜想,不会是张远之又要发什么神经,才又叫手下喽啰将自己带来解闷吧?
这回和上次少女小妖带路的时候不一样的是,这个男子似乎觉察到他脚步微微蹒跚,便似有意若无意地配合着他的速度,走起来要轻松多了,虽然手脚都虚弱无力,总觉得自己轻飘飘地就要飞到别的地方去。
好在这个走廊基本上就是密闭的空间,没有多少月光照在徐道子身上。饶是如此,满月对于这只小天狐的身子似乎是不小的负担,徐道子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三清道尊保佑,他不能再像前几次那样失去意识现出原形,这里不是五郎府邸,情况更是没有那么轻松写意。
然而这回去的,并非那间华丽冰冷的浴间,而是一间厅堂,除了几张朱红色雕花木椅,一扇漆黑的屏风之外,青石地板上竟再也没有任何摆设。
张远之端坐其上,旁边的少女小妖朝着徐道子望了一眼,竟然平静无波,再也没有昨晚信誓旦旦要他付出代价的狠劲。
男子将徐道子带进去之后,垂手在门口一侧肃立,张远之啜饮了一口杯中烈酒,忽然对着呆立的徐道子微笑道:“你是天狐族小皇子?”
徐道子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记得落霞对他说过“你是我们天狐族最后一个皇子”,但是这应该是十分私密的事情,这个张远之又是如何知晓?
这时屏风后传来一个柔媚的嗓音:“不过是一个小杂种,算不得皇子。”
美丽娇柔的身影从后面转了出来,莲馨懒洋洋打了一个呵欠,两眼水汪汪地像是一潭荡漾的泉水,瞥了他一眼,便将全身的注意力投到了张远之身上,像是浑身骨头都被抽走那样,一下子便倚了过去。
张远之浑不在意地任由他靠着,还伸出手将他半抱在怀里,笑道:“馨儿此言何解?”
他还未开口,一边拿着酒壶斟酒的小妖便轻轻啐了一口:“狐媚子!”
原来这莲馨衣衫不整,春意盎然地从屏风后张远之的床上出来,是人都看得出做了什么。她知道这个莲馨也是天狐族人,所以理所当然地用这些词骂他。
张远之向来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放肆,因而只是淡淡扫了小妖一眼,她又怒又无可奈何,只能悻悻闭嘴,不去看莲馨得意的嘴脸。
“小妖妹妹莫要生气,”莲馨笑吟吟地看了徐道子一眼,哄了她一句,便转头对着张远之柔声道:“主人,他虽是玉冬的儿子,但是并非纯种的天狐,父方的血统来自人类。因此,并不可能是九阴真元的拥有者。”
张远之微笑着“嗯”了一声,忽地吩咐道:“秦扬,你将他衣物脱下。”
徐道子不明所以,什么“九阴真元”,他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代表着什么。
身后白衣男子却应了声诺,走上前来,将徐道子穿在身上的那间雪白深衣一扯,他微微一惊,往后躲闪,“你要做什么?”
“哎呀,害羞了。”莲馨掩着嘴唇,他的声音音色沙哑,时刻带着□的味道,即使是打趣也能显出令人心痒痒的魅力,张远之表情愉悦,低头在他白嫩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小妖侧头不看他们,只咬着牙盯着徐道子,忽地大声斥道:“秦师兄,你怎么连这只狐狸精都没法摆平!”
她“狐狸精”三个字咬得十分重,显然另有所指。徐道子这才有所了解,昨晚她那毫无来由的恶劣态度,只怕自己是做了另一只“狐狸精”的代罪羔羊。
而那名叫秦扬的白衣男子似是十分听从她的吩咐,见她训斥,便将躲闪的小狐狸再也毫不留情一把抓了过来,三下两下便撕开了上裳,徐道子不是女子,自然不会羞赧或是着急,只是他下意识觉得在张远之面前赤身裸体不是件好事,便开始左右躲闪,仗着灵巧步法,倒也和秦扬僵持了一阵。
莲馨看得有趣,拍手大笑道:“扬哥哥,快呀,快把他的衣服都扒了,动作慢,以后你娶媳妇儿可是会吃大亏的唷!”
张远之搂着莲馨也在笑,这只小狐狸的垂死挣扎不是一般有趣,他这个二徒弟向来木讷老实,但是身法却是他五个弟子中最为轻灵巧妙的,如今却和这半死不活的小狐狸僵持起来,难道是慈悲心肠又犯了?
只是秦扬一听他这师父也笑出声,动作却一下子变得迅疾起来。徐道子体力达到极限,他又没有办法使出仙云门的招数,面前的张远之可是目光灼灼看着这边,要是被识破……
……本能地觉得很危险。
被秦扬抓住的徐道子意识到自己再垂死挣扎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取悦这些观众,他便放弃地摊开身体,秦扬反而是犹豫了一下,才将他全身衣物都褪了下来。
此刻月上中天,敝月乌云缓缓飘离,朦胧月光正好照在屋顶正中央,将跌坐在天窗正下方的徐道子照得纤毫毕露。
这一下,屋子里的人们都愣住了。
小妖感觉十分不对劲。要说这只狐狸的身体她昨晚就看过了,就是普通的少年身体,纤细,皮肤白皙,青涩的样子,丝毫当狐狸精的本钱都没有。
可是……为何现在却显得如此……
她一下子失神起来,却听师父说了一句:“出去。”
她回过神来,却见莲馨被师父从怀中推走,讷讷不敢多言,便走了出去。
张远之补充道:“你们都出去。”
莲馨嘟着嘴巴,临走还忿忿望了徐道子一眼,半是讥讽半是取笑的语气:“好一只小狐狸。”
徐道子只觉得冷风嗖嗖,微微缩起身体,莲馨讥诮的话语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秦扬倒是一言不发地立刻走人,张远之却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淡淡道:“秦扬,你留下。”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的天狐少年身边,眼巴巴看着师妹小妖气冲冲远走的倩影,讷讷道:“师父……”
张远之自然知道他这个二徒弟心仪小妖那丫头,便是如此才有趣。他看着月光下显得肤光致致的小狐狸,那青涩的不成熟的少年躯体反而在月色下现出妖异的妩媚,轻轻勾起了唇角,“扬儿,你喜欢小妖是不是?”
秦扬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半晌才道:“师……师父如何得知?!”
张远之喝着杯中物,浅浅笑道:“你若是替师父办成一件事,师父便做主让你和小妖成亲如何?”
秦扬一听,似乎喜不自禁,连话都说不全,又过了好一阵,才蓦地醒过味儿:“可是……可是师父……小妖师妹她……”
他想说的是,小妖喜欢的并不是自己,张远之却似乎知道他的心事,微笑道:“一切都由师父替你做主。怎么样,你不答应的话,小妖可要便宜别人了?”
一听“小妖可要便宜别人了”,秦扬全身一激灵,忙道:“我做、我做,为师父效劳是徒儿份内之事,师父尽管吩咐!”
“那好,”张远之晃了晃手中杯盏,递给他,“这个给他灌下去。”
秦扬一看,是那烈酒“旭日东升”,他不明所以,也不敢违抗,便拿着杯盏凑近在月光下不知为何安静下来的小狐狸唇边,轻声道:“这个……给你喝。”
徐道子被满月月光一照,开始有些犯迷糊起来。浓郁的酒香来到鼻端,他本就嗜酒,怎么可能拒绝,也不管那是张远之这个仇敌喝过的,一张嘴便喝了个精光。
谁知酒一下肚,便像是化为一个活生生的物体,像是——对,像是一条滑溜的灵蛇,在他周身血脉中来回游走,徐道子浑身颤抖,刚刚还觉得微凉的风似乎也带了些灼热的气息,吹拂得他炽热难耐,嘴里发出一声呻吟。
这一声呻吟叫的十分奇特,徐道子自己听在耳里也禁不住毛骨悚然,他勉强回复了点神智,拼命想要逃离那越发明亮起来的月光,却碰到了身边一个冰凉的物体。
那是什么……好舒服……
他将身体凑过去蹭了蹭,却感觉到那物体像是要抗拒他似的,一下子躲到了别的地方。他十分难受,也顾不得那么多,将身体尽可能伏低,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磨蹭起来。
就在此刻,张远之的声音像是隔着深沉的海水,从遥远的彼岸悠悠传来:“你给他解了药性,小妖便是你的妻子了。”
……什么……
药性……妻子……什么啊……
徐道子满脑袋浆糊,他用力捏了捏自己手心,却不期然想起,旭日东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性烈如火无福多加消受的美酒,对于修真之人来说是温醇助兴的昂贵饮料,修为越高,便越能吸收其中好处,因而也是他从前最喜欢的酒类之一。
但是,对于体质敏感的妖精来说,这由兰陵花的汁液酿制而成的“旭日东升”,就是不啻于春药的迷药!
想通这一点,徐道子一下子掐破了自己的手心,剧痛之下,视野忽然清晰起来。
这回他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着身体在地上呻吟不断的自己简直卑微得可怜,而衣衫完整端坐椅上的张远之,明摆着将他当做玩具来摆弄,甚至还要叫自己惟命是从的二徒弟来加入其中,给他增加观赏或是探索的趣味。
……也是,他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