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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白狐之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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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起真气,拔高身体往树干上借力一点的同时,顾十九回头望了最后一眼,那个苍白的少年褪去了稚嫩怯懦的颜色,黑黝黝的眸子在雪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静静地注视着他,月色下像是一个深沉稳定的黑曜石一般,似乎在朝他点头。
这是一道奇妙的风景,顾十九觉得,自己从此再也不会忘记这个叫做玉冥的少年。
默默地望着他像是箭矢一般消失在夜色中,徐道子却讶然发觉自己的视野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个正着,对方粗糙的大手抬起了他略显尖细的下颔,一张半面魔鬼半面天人的脸孔映入眼帘,是那个男子。
隐隐泛着紫光的眸子紧紧盯视着徐道子,他没来由地竟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浑身上下奇异地无法动弹,对方就像是一匹勇悍无伦的野兽在戏弄一只孱弱可怜的猎物,充满了戏谑的神色。
这是实力压倒性的差距造成的恐惧,徐道子微微喘了口气,总算松懈下来。
莲馨在一旁似乎很感兴趣,只是睁着一双美眸望着他们,恶意地道:“怎么,夏大人,你也对这个病痨子感兴趣?”
夏长野不答,只是从树影下一把抱起因为双腿乏力早已跌坐在地的徐道子,打个唿哨将一匹神骏异常的马唤来,之后便将他像是货物一般丢上马背,自己亦骑坐上去。
然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徐道子被放上马匹的那一刻,浑身上下在明亮皎洁的月光下暴露无疑。今日是满月,那月光照在身上就像是针扎一般疼痛,徐道子痛苦地蜷起身体,浑身上下抑制不住地颤抖。
就在夏长野的注视下,这个病弱的少年竟慢慢缩小,身体轮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最后是介于人狐之间的一个妖型。
身体小了一号,体表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绒毛,多了尾巴和狐狸的尖耳,但是却有着人类的四肢和脸孔。
夏长野大笑道:“居然是白狐!王爷这回,可得好好赏我!”
他双目神采奕奕,扬鞭打马疾驰而去。
李姓卫士亦是架起早就被点了穴道的阿筑打马而去,莲馨则坐上马车,和另外的黑衣卫士们一同朝着王府的方向而去。
莲馨忍不住内心意得志满的窃喜,一坐上马车放下帘子,便立刻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回好了,玉冬,玉冥,还有那个落霞,一个不漏全都到手了。
至于下一个环节,他可得好好想想!

第十一章 杨轩

徐道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情景。
天空中运转着的四枚仙器发出耀比皓日的光华,照得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连所有虚影都无所遁形,藏到了最暗沉的地底。
悬浮在半空驾着飞剑的四名白衣男子,脸上戴着灰色的面具,在滔天法术的炫目华彩之下影影绰绰,像是四个从地狱踏入仙境的恶鬼。不过,恶鬼不会有举手投足间便足以毁天灭地的超绝法力,更不会有使用丹决驾驭仙器的本领。
他被死死陷在由十三个出窍期高手组成的诛天五行大阵之内,目之所及,尽是门人痛苦哀嚎着死去的景象,尽是一具具被迫兵解死去的扭曲的尸体。
仙云山如斯洞天福地,此刻却早已成为修罗地狱,更多的徒子徒孙们由于修为根本没有达到元婴阶段,连全尸都没有,只有一团团被法器和邪法爆裂粉碎的血肉,染红了这一片曾经蕴含着天地灵气的圣地。
徐道子仰天长笑,然而他拼尽所有力气之下,最后能够仗倚的还是只剩下手中那柄轩河剑。
背负着仙云门上下三十七条性命,他只能拼死一击,将所有的怨愤不平憎恨怨气化作那临死前足以撼动整个修真界的一击,将仙云山山顶夷为平地——
即使是形神俱散,也要使这片曾经的净土逃离被敌人污蔑洗劫的命运!
……
……啊……
为什么?
仙云门与世无争,平和清淡,是整个修真界唯一一个真正潜心向道的门派。你来说说看,为什么这便是我们惨遭灭门的理由?
师父,你来告诉我,莫非人善被人欺,却才是这个世间生存的最高法则?
你不要摇头,你再告诉我啊?
清泉之畔,青松之下,徒儿只要您一句答复!
……
徐道子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记忆错乱了。
他用力抓挠着身下不知何时出现的布料,口间狺狺出声,圆睁的双眼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早已失去了神智和焦距。
他尖利的爪子撕破被罩的声音在极静的暗夜中异常明显,焦躁哀伤混杂的负面情绪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低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是一匹负伤的野兽。
男子低低的笑声慢慢传入他的耳膜。
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瘦小的身体抱了起来,手势异常温柔,一个既陌生也熟悉的低沉男音在他耳边回响:
……小狐狸……
……叫谁?叫我?
……小狐狸,你看起来不太好啊。
……我不是狐狸。我是徐道子,仙云门第十七代掌门人玉机真人门下的关门弟子,是那个95年前被逐出门墙,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一眼师父的不肖弟子!……
……小狐狸?
……结果连师父的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
……小狐狸,你醒醒……
……
像是魂灵深处有人在召唤一般,徐道子浑身一颤,冥冥中似乎有人喊了一声“咄”!
他这才从大梦中惊醒,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都是冷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不,这里不就是水里?
……我怎么了?
注视着身下那谭还在冒着热气的泉水,徐道子一时间分不出今夕何夕。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面前这个属于另一个男子的健壮胸膛。
他眨了眨眼睛,最后索性闭上,再度睁开的时候,还是同样的景象。
白石铺就的池子,温热的泉水从雕成麒麟模样的石像的嘴里倾斜而出,汩汩涌进巨大的池子里。
似乎觉得他东张西望的一举一动可爱万分,男子难得笑得十分宠溺的声音再度传入他的耳内,徐道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被人搂靠在胸前,大头还枕在对方的肩膀上,好一副弱柳扶风弱不胜衣的娇弱模样。
他伸手一推,似乎对方也没有纠缠的意思,很给面子地放手,距离拉开之后,徐道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腿脚发软,像是打了一架一般,浑身酸麻难受的感觉。
他抬眼一看,尽管池中雾气氤氲,但是由于相距并不遥远,所以对方笑吟吟的脸孔立刻映入眼帘。
一眼望去,他心里一动。
这张脸修眉凤目,五官俊秀清朗,只有那一对剑眉奇峰迭起,像是破坏了这道本是优雅美好的五官组成的风景线,却又奇异地带上了煞气和英气交织的美感。仿佛深邃的平原之上耸起的直指云霄的高峰,令人一看之下再难忘记。
非但如此,那露在外面的结实宽厚的胸膛和肌肉流畅的腰线,没入水中的只怕也是犹如斧凿一般完美的身体线条,懒懒地倚靠在水池旁边的年轻男子,就像是一头威势十足的洪荒巨兽,即使他神色平静甚至面带笑意,但是徐道子那敏锐的直觉却立刻嗅出了他萦绕周身的嗜血气息。
那双放在池畔懒执酒杯的手却白皙细致得如同玉石一般,十指修长指甲整齐,看得出那是精心保养之下的贵人们才会有的一双手。
这样的一双手,可以像贵公子那样花前月下执起美人的青丝拈弄调情,却也蕴藏着暴起之时击碎巨石的可怕力量!
这,便是当今离允帝杨栩的四皇弟,传说中资质平平只能拈花惹草的败家子杨轩?
徐道子和他的第二次见面,对这个人却有些改观了。
脱离上次那种尴尬境地之后,冷静下来观察之下,徐道子愕然发觉对方光凭气度便也足以和顾十九一流的高手相媲美。
似乎看他愕然的样子很是有趣,杨轩微微一笑,他那比之一般成年男子更加低沉三分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几分钟吕的质感:“看来你还记得我,天狐族的小皇子。”
徐道子和他拉开距离之后,心情安定了下来,点头道:“记得。”
杨轩大笑道:“你看起来对我印象不错吗?”
褪去了欲火焚身的姿态,男人看起来竟有着光风霁月的清朗气质,举手投足间豪气隐隐,是徐道子从前最喜欢结交的对象。
他“前世”有着绝佳的修为和道心,一颗赤子之心不擅掩饰,听得男人如此说法,便老老实实点头道:“头角峥嵘,必非池中之物。若是你收敛你的古怪习性,不失为大好男儿!”
他说的古怪习性,指的是杨轩玩弄少年和掳掠妇女的举动。
杨轩一愣,笑得更是畅快开怀。
徐道子亦是愣住:“你笑什么?”
这个小狐狸,被夏长野抓回来的时候满身的狼狈,介于人狐之间的妖型更是可怜可爱,嘴里还一直在嘟喃着胡言乱语。他心中一动,便带着他入浴,却有幸目睹了他在热水内慢慢再度化作人形的过程。
醒来的小狐狸明显不记得自己曾经粘人的举动,反而义正言辞,质朴可爱,杨轩望着他,狐性狡媚,这个明明相貌平凡的病弱少年,却在迷迷糊糊中,在自己的怀里绽放出热情洋溢的美好。
他嘴角微勾,柔声道:“小狐狸,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母亲和义姐都在我手里,等着你和你的十九大夫的解救呢?”

第十二章 五郎

杨轩今晚心情很好,夏长野把小狐狸抓回来的时候,他赏了夏长野四个府中刚进来的姬妾,都是肤白如雪、碧眼金发的妖娆少女。
妖族向来是中原地带极其少见的奇特生物,多居住在荒山异地、丛林沼泽等人迹罕至的地方。尤其是天狐族人,从来只在古籍秘典或是传说逸史中见过,据说无论男女皆貌美异常,并且有着不为世人所知的奇异神通。
他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不过却对这个小狐狸颇有兴趣。莲馨在他面前极力挑拨离间,指手画脚天花乱坠,他这才明白原来天狐族内也分白狐黑狐,派系间亦有争斗,显然这只叫做玉冥的小白狐是他们黑狐族的死对头,并且还是将来与黑狐族争夺天狐王族大统的有力竞争者,所以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颇觉有趣,便由着莲馨折腾,再说玉冬对于他来说,暂时有着不愿放手的理由,她日日垂泪只想见这个宝贝儿子一面,他便顺手缉拿了行刺的落霞,以便将小狐狸引入殻中。
见他对答如流,似乎并不害怕他,他不由得微微露出笑意:“小狐狸,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母亲和义姐都在我手里,等着你和你的十九大夫的解救呢?”
却见对面的小白狐张口结舌,不言不语。
该不会吓傻了吧?
杨轩忽地瞥见小狐狸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浸了水之后逐渐浮现出红润的色彩,尽是纵横交错,看起来好不吓人。
浸了热水之后才出现,那是高手内力吐进,恶意折辱之后的伤口。他那日将小狐狸弄得在床上昏过去之后,倒是欣赏他一片孝心,再加上带给自己许久没有的销魂畅快的感受,便差人将他送回玉盏楼,并没有多加伤害。
杨轩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是谁伤了你?”
却见他答非所问地道:“你要我如何才能放了她们?”
杨轩不答,舒服地靠上背后的池畔,伸手拿起放置在白石地上的酒杯,浅浅酌了一小口。
却等不到对方急急的追问,抬眼一看,却见小狐狸眨巴着一双充满着莫名热情的眼珠子,直直地瞪视着他的手上——
……的酒杯?
杨轩难得地愣住,低头望着那琥珀色的酒液,抬头再看,那双犹如饿了十天半月未近荤腥的恶狼、仿佛饥渴了足有一大段日子未近女色的色中恶鬼般泛着绿光的渴望眼睛,霎时眨动了一下,之后再度平静无波,纯良无比。
迥异于外表的故作平静,徐道子此时在心底狂骂自己不争气的癖好,一时沮丧万分。
他那天生的酒癖实在难改,在玉盏楼的时候没有见到一滴酒,于是可以暂时忽略。然而现在蓦地见到杨轩手里的杯中物,虽是香气隐隐,并不浓烈,但仅凭色泽和稍稍粘稠的酒质来看,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再加上从这个浴池的建造看来,这个杨轩是一个十分惯于享受、也十分擅于享受的家伙,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边泡澡边小酌品味的,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劣质酒。
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无视对方突然变得怪异的神色,徐道子刻意不去注意那杯东西,只望着另一侧,故作平静道:“王爷不是无缘无故做善事的好人吧?那么问我,肯定是有什么所求。玉冥虽然不是什么能人,不过,想必身上亦是拥有王爷想要得到的东西。”
忽地鼻子下传来一阵醇厚绵长的香味,徐道子顿时连那拿着酒杯的手是属于谁的都不去在乎了,他肚子里的酒虫早就蠢蠢欲动,霎时低下头来,伸嘴去够那杯酒的杯沿。
舌头方才舔到几滴,那酒杯就恶作剧一般拿开,徐道子却陷入失神状态,浑然不在这世间了:“啊……这,这,难道是香雪曲?”
来自极擅酿酒的楚地香雪镇,使用每十年的春日,坚冰融化之下月江的第一股冷冽清泉水酿造。由于上游长满极其稀有的雪鸢花,因而香雪镇总是能够得到蕴含着最为浓郁花香的水源,加以酿造之后得出的香雪曲,以十年为期,间中最多仅有三坛,大半进了皇宫大内,是徐道子常常垂涎的对象。
他活了那么久,也就在15年前喝过一次,这种酒的特点就是色泽会随着光线改变,并且远远闻不出什么香气,可是入口的那一霎那,感觉就像是万千雪鸢花在舌尖开放一般,浑身上下的毛孔霎时舒展开来,其他好处更是说之不绝。是十分有情调和意境的美酒。
杨轩本是猜测这个小狐狸可能极度迷恋杯中物,于是一试之下,果然发觉这少年好似乖乖的小狗一般,伸嘴就来,不禁觉得好笑,再度收回手,却见他陶醉地咂咂嘴,居然说出了酒名。
他母亲是京城名妓,也许他沾光喝过也未可知。只是他喝完酒之后含在舌尖细细品味,而后眯起眼睛摇头晃脑,紧接着像是升天一般仿佛仙灵附体,舒服得似乎喝完这点酒立刻便可以去死一般的表情,却令杨轩从记忆深处翻出了一个总是不修边幅、恣意妄为的人的身影。
他神色一动,望着还在陶醉其中的小狐狸。
对了,就是那股似乎永远也睡不醒的无辜劲儿,看起来也和他多么神似啊……
徐道子品味完毕,回过神来,却见对方神色微微有所变化,最后才带有些讽刺意味地弯弯嘴角:“小狐狸,你若是能够帮我一个忙,我便让你和你的母亲、义姐见面,并且保证不为难她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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