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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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尊堡堡主解晖!”
因如阁座落九江最繁荣的商业区,与寇徐两人行刺任少名的春在楼只隔七、八间楼房,规模宏大,主建筑组群是处於中轴线的五座木构建筑,以走廊贯通,廊道两边是水池石山,花草盆栽,另外尚有十多座较小型的房舍院宅,众星拱月般衬托起中心处的五座主堂,周遭以高墙围绕。
此时全合亮如白画,面向主街的外墙挂满彩灯,入口处车马大排长龙,缓缓进入。附近的街道挤满人群,有些只是来看热闹,一些却因没有银两缴交赌会的入场费,故不得其门而入。
九江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冠盖云集,盛况空前。
三人走进因如阁的大门,第一眼就望见了正中间桌子上一面目丑陋,身形魁梧的男子,但没有被遮掩的一对虎目却闪闪烁烁,间接划过一丝尴尬之色。
叶徐两人四目交投均以明白寇仲的身份,留下一头雾水的雷九指两人径自往寇仲身旁的赌桌走去。
在经过雷九指身旁时,徐子陵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不识,今,只,赌。”
雷九指双目一丝精光划过,微不可觉的点了下头,就径自朝与两人只隔一尺的赌桌走去。
叶紫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没进过赌坊,便拉着徐子陵四处巡行,想看一下古代的赌博工具,进而为天上人间的赌博事业打点基础。
看遍全部以后,发现最多的还真的就是牌九,骰子之类的赌具,不禁暗想道如果把麻将,扑克牌之类的赌具造出来,并严禁泄密的话,那这些新型的赌具又会为天上人间带来多少赌徒呢。越想越觉得可行,叶紫樱暗暗提醒自己等回到桃花源后找雷九指研究新型赌具的开发问题。
正当两人逛逛停停的时候,一道靓丽的身影停在徐子陵的身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却是云玉真。
“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子陵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身旁的叶紫樱。
云玉真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与徐子陵眼中的温柔,压下心中的苦涩,轻声说道:“这位小姐也一起吧。”
云玉真把贵宾室的门关上,道:“现在没有人可听到我们的说话,这处的墙壁都是特制的,可免声音外泄。
徐子陵扶着叶紫樱坐下后,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们还有甚么好说的?”
云玉真沉默片晌,轻轻的问:“寇仲有来吗?”
徐子陵感到无法再信任她,摇头道:“我是与朋友来的,却不是寇仲。”
云玉真往他瞧去,咬著下唇道:“那晚在巴陵,你为何不杀香玉山和我?”
徐子陵给勾起心事,虎目射出悲哀的神色,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若我对香玉山狠不下心来,对你更下不了手。唉!到现在我仍不明白,为何你要助香玉山来害我们?”
云玉真垂首凄然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确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我云玉真亦遭到报应,弄得众叛亲离,巨锟帮名存实亡,终日只像行尸走肉般过活,甚至痛恨自己,想到与其这样去苦渡馀生,实在不如一死,我是彻底的失败了。”
徐子陵皱眉道:“但表面看来你仍很风光哩!”
云玉具道:“对香玉山来说,我只是个有利用价值的玩物。现在我的用处大幅减少,而他身边却是美女如云,且富可倾国,还要我云玉真来作什么?只恨到今天我才醒悟过来。香玉山的武功倒不怎样,但若论阴谋诡计,却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们的体会该比我更深刻。”
徐子陵暗忖实在太深刻了,沉声道:“香玉山近况如何?”他蓄意扮作对香玉山的情况一无所知,以试探云玉真会否仍在维护他。
云玉真道:“自大梁军北进的大计给你和小仲粉碎后,香玉山再不看好萧铣,称病引退。实际上却是脱离巴陵帮,凭他香家二十多年来的辛苦经营,自立门户。为怕你们的报复,连我都不知道他在那里。”
徐子陵心想这大概就是你会醒悟过来的原因,道:“萧铣非是善男信女,香家父子岂能说走便走。”
云玉真道:“我也为此而大惑干解。照猜估该是双方间有某种互利的协议,一旦兵败,萧铣仍会因香家而富贵不良。唉!未尝过富贵权力的机会倒没什么,尝过后很难返转头去过平淡的生活!得而复失的滋味最令人难堪!”
徐子陵开始明白她现下旁徨无依的心境和苦况。轻吁一口气道:“你有什么打算?”
云玉真热泪泉涌,垂头摇首道:“我不知道,我已一无所有。甚至不愿去想,连说句话,想一下都似要费尽全身的气力。唉!你杀我吧!”
徐子陵苦笑道:“若我能下手,早就下手。”
云玉真拭去泪水,低声道:“你和小仲是否打算到关中去?”
徐子陵默然不语。
云玉真道:“香玉山故意使人把这消息散播,弄得天下无人不知。你们若不能取消此行,定要万分小心。皆因你和小仲的体型气度均是万中无一,非常容易就会被识破。”
徐子陵心中涌起对香玉山的仇恨,如果这次关中之行真的失败了的话,不管结局如何,他一定会先杀了香玉山!!最好能揭破他香家贩卖人口的勾当,又害得他倾家荡产,毁掉他的赌场,然后才杀了他,这样才能令他痛苦难受。
云玉真道:“子陵可安排我见小仲一面吗?”
徐子陵道:“你最好不要见他,他绝不会有好说话给你听的。”
云玉真凄然道:“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我先和他说说吧!怎样可以找到你呢?”
第五十八章 神乎赌技
更新时间:2009…10…4 18:34:47 字数:3335
徐子陵望着云玉真黯淡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望着叶紫樱轻声问道:“紫樱,我该告诉寇仲吗?”
叶紫樱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徐子陵的手,淡然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徐子陵苦笑道:“其实我真的恨她,要不是有你的朋友,我跟寇仲也许这一辈子都得背上害死素姐的包袱,可是她现在的处境,刚刚言语中流露出的对寇仲的感情却又使我下不了决心斩断所有。也许真的如跋锋寒说的,我们的心太软。”
叶紫樱微微挑眉,“可这却是我最爱子陵的地方啊。英俊的外表,柔软的心肠,不管世间多么的黑暗,不管被人背叛多少次,心中总留着那么一丝对世间良善的期待,总以己度人却又不会要求别人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这才是我认识的徐子陵,这才是我爱的人。不是吗?”
徐子陵闻言俊脸通红,连耳垂都变成了艳丽的鲜红色。
叶紫樱微微一笑,轻扯他的衣袖,往外走去:“这么久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寇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可别把我的私房钱全给输光就好了。”
徐子陵哑然失笑,答道:“放心,有雷兄在不会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徐子陵与云玉真相谈的时间,雷九指已来到了寇仲的赌桌前,借以看牌的时机,两人各表身份,决定宰一宰赖朝贵这头肥羊。
历史在一定程度上回归了它本身的轨道。
当叶徐两人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美艳女子往雷九指身上凑过去,香唇揩擦他耳朵道:“陈老板带人家到那里寻乐儿哩?人家要到三更才可回家呵!”
雷九指一边洗牌,一边装出色授魂与的样儿,嘿哩淫笑道:“不要说只是三更天,就算等一年半载,我也要等到你。”
刘安则不断向寇仲打出暗号,忽然赖朝贵喷出一口浓烟,桌面立时烟雾弥漫。
就在这人人视线受蔽的一刻,赖朝贵展开迅疾无伦的手法,依循某一组合的方式把自己的牌子叠好。最妙是当赖朝贵全神叠牌,刘安忙於向寇仲打眼色引开他的注意力,而美艳女子则向雷九指施媚术的当儿,雷九指却以精妙的手法把骰子掉包。
这一切无一能瞒过寇仲与徐子陵的锐目。
徐子陵在叶紫樱耳边轻声说道:“骰子换了,仲少他们赢定了。”话音刚落,就听雷九指哈哈笑道:“是七点,玲姑快分牌。”
赖朝贵变脸喝道:“且慢!这副骰子有鬼。”
叶徐两人相视而笑,走到大门旁边,欣赏着接下来的丑剧。
寇仲探手拿起一粒骰子,略一连功,象牙骰子立时化成碎粉,皱眉道:“有甚么鬼呢?是否因里面的铁屑不见了,致吸铁石不灵光,反变成有鬼。”
赖朝贵、刘安和玲姑同时给震慑,脸色难看如死人。
要知象牙骰子耐用坚固,即使是武林好手,要捏碎它亦须费一番工夫。
像寇仲般毫不费力把它捏碎,且变为粉未,只是这份功力,九江城便没有人能办到。
雷九指冷然道:“愿赌服输,贾充你这一局肯否认输,一句话便够。”
给人叫破“贾充”的假名字,赖朝贵当然知道骗人者反被人骗,额上汗珠冒出,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
雷九指伸手摸了噤若寒蝉的玲姑脸蛋一把,挥手示意寇仲把桌上所有金子收入囊中,傲然道:“本人就是‘点石成金’赖朝贵,贾充兄勿要忘记。”
赖朝贵等三人同时一震,始知对方早识穿自己底细,且是针对自己而来,只恨知道得太迟。
寇仲故意把重甸甸的腰兜举起,淡然道:“贾兄若能档我十刀,这袋金子就全送给你,不过挡不了的话,我会斩下你一对手,这叫礼尚往来,贾兄想碰碰赌运以外的运气吗?”
雷九指拂袖长身而起,暗藏铁屑的骰子从袖内飞出,嵌进坚实的桌面内,刚好与桌面齐平,不多一分,不少半毫,露出漂亮的一手。
赖朝贵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跳起来狂喝道:“好,我赖朝贵今晚认命啦!”
“锵!”寇仲从背后拔出井中月,从椅内弹起,往赖朝贵一刀划去。赖朝贵藏在另一手内的十多粒铁弹子尚未有机会发出,全身被凌厉的刀气笼罩,眼睁睁的瞧著刀锋向自己持暗器的左手划过来,偏是无法躲避。
“呀!”
赖朝贵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往后跌退,断掉的左手却依着惯性往门边飞去。
徐子陵微微皱眉,把叶紫樱揽入怀中,拂袖把那齐腕断去的左手和铁弹子一收一甩,全部飞向赖朝贵。
齐腕断去的左手和铁弹子同时掉在赖朝贵身旁的地上,发出连串脆响。
“铿!”
寇仲还刀入鞘,目光扫过手指都不敢动半根的刘安和玲姑,像干了微不足道的事般,微笑道:“赖兄果然有种,敢为金子拚命,只可惜太不自量力,竟连小弟一招都挡不住。”
又向刘安道:“下次再有肥羊,记得找我这另一个贾充合作。”
刘安哪敢答话。
雷九指离桌来到寇仲旁,往痛得脸上血色退尽,正运功点穴止血的赖朝贵笑道:“希望赖兄的点石成金术是用右手施展的,否则怕以后要改过别的绰号。”
两人纵声大笑,不屑一顾的推门离开。
等寇仲他们离开之后,徐子陵与叶紫樱方才踏出赌场的大门,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朝桃花源的方向走去。
桃花源的热闹情况毫不逊色於因如阁,丝竹弦管,笑语声暄。四人经由后门进入二楼叶紫樱的厢房。
徐子陵告诉了寇仲自己与云玉真之间的谈话,也转达了云玉真想见他一面的心愿。
寇仲眉头微皱,摇摇头叹道:“既然她不知我就在九江还是不见为好。”
叶紫樱闻言脑中不自觉的闪过云玉真那憔悴的容颜,暗叹一声,问道:“寇大哥,你真的不见她吗?还在恨她害了素姐吗?”
寇仲微微摇头,仰头望着天空说道:“听陵少说了她现在的处境,对于她其实我已经没有了恨意。可是现在确实不是见她的时机。人生瞬息万变,一时间的判断失误,会引发连续的后果,是事前无法预料的。在形势所迫和来自各方面的影响压力下,意志不坚定的人便难以为己作主。云玉真从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男女关系上更是如此。她最初的目标可能只是光大巨锟帮,但碰上狡猾善辩的香玉山后,事情的发展便不再受她控制。我也相信云玉真不是蓄意去害我和陵少,更不会拿素姐的一生当筹码,只是想拉拢我们投向萧铣的一方,而因我们的不肯就范,才致事情终发展至这令人情恨的地步,结下解不开的深仇。说到底云玉真只是一条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可怜虫,在给香玉山舍弃后,才幡然醒悟自己被人利用的愚蠢,罪魁祸首仍是香玉山。而现在的形势绝对不能给任何人确定我跟陵少就在九江的事实,所以我不能见她,我实在没有把握见了她之后会不会对我们之后的计划起到不可预知的变化,还不如不见。”
叶紫樱闻言淡然一笑:“没想到寇大哥也能想到这些。”
寇仲伸伸懒腰,哂然笑道:“以前是因为有你所以也就懒得想,现在则是知道你根本不喜欢这些,所以只好自己吞食这苦果了,算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我现在只要想到赖朝贵他们的惨样就不自觉的想笑。恐怕赖朝贵做梦也梦不到有今天这一日,这叫骗人者人亦骗之。老哥你真行,我明明见你没看过桌面半眼,为何却能知道他们怎样叠牌,还可掷出相应的点数,连赖朝贵的裤子都嬴掉?”
雷九指欣然道:“皆因老哥袖内暗藏镜子,不要以为去摸玲姑脸蛋是借机占便宜,事实却是让衣袖滑下,借镜窥视敌情。”
寇仲闻言兴致盎然的问道:“骰子又没灌水银,为何你能随心所欲轻轻松松就掷出心目中的点子来?”
雷九指踌躇志满的搭著他一边肩头,凑在他耳边道:“首先你要把握骰子的形状,以特别的方法把骰子夹在指隙处,选定角度,摸清楚桌面的木质,使用一定的力道和手法,可要么得么,要六得六。仲小弟你若有兴趣,老哥我绝不藏私,哈!”
寇仲大喜道:“难得老哥你这么慷慨大方,我早想学习这门手艺,以作傍身之宝,只是苦于无人指点吧!”
雷九指失笑道:“你也要找手艺来傍身,真懂说笑。”
寇仲一手搭在徐子陵的肩上,大笑道:“一世人两兄弟,别说有好事兄弟我不照着你,陵少,怎么样,一起学吧,以后出门就不怕盘缠不够了。”
徐子陵没好气的瞪了寇仲一眼,摇头苦笑道:“尝过赌博的滋味后,我是越来越不喜欢这玩意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我明白到赌徒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