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本事的皇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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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萌本来也不是什么高层次的人,仗势欺人还行,真正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他想不出来,也不会干。
赵萌把杀人的一切准备好,刘玄召见王匡、陈牧、成丹,说有重要工作要研究。
这一次,陈牧、成丹先到,刘玄吸取教训,不等王匡了,立即把他们两个斩首。
王匡命不该绝,听到刘玄那边动刀,既怕又气,立即拔营起寨,率部众跑进长安,与张卬会合。
王、张等更始高干商量,一定要灭了刘玄!
这时候,李松倒是对刘玄忠心耿耿,他与赵萌联手,接收了陈牧、成丹的部众,一起攻打长安。
长安如此不幸,迭遭政客、兵痞、盗贼荼毒!一方是一心想重拾旧业当盗贼的王匡、张卬等人,一方是把玩刘玄的李松、赵萌,以长安城为战场,打起了攻防拉锯战。
这是一场浑蛋与浑蛋的战斗!
这其实也是更始“劣币”们之间的狗咬狗、窝里斗。
参与者不地道,一方为了赤裸裸地当强盗,另一方为了披上天子王侯的外衣当强盗。
目的太恶俗,一方为了直接抢劫,另一方为了打着恢复汉室的旗号更好地抢劫。
手段太卑鄙,双方都不择手段。
效果太恶劣,给长安百姓带来了无边的灾难,给中国政治生态环境带来了长期难以消除的污染。
就这样搞了一个多月,王匡、张卬等战败,逃出长安,李松、赵萌带着刘玄卷土重来。
由于原来的皇宫长乐宫在战乱中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刘玄住进了长信宫。
刘玄打算重温皇帝梦——当一哥,当一哥太值得享受了!
“三王叛乱”严重削弱了更始的政治军事力量,使更始处于可以随时地、很方便地挨扁的境地。
更始说是一个王朝,目前实际控制的不过是一座长安孤城,而无论赤眉还是邓禹,想扁它都很容易,区别只是二者的动作风格不同而已。
更始王朝灰飞烟灭——一个黑色幽默
赤眉继续西进,来到高陵(今属陕西)县时,刚刚逃出长安的王匡、张卬等人率军前来投降。
王、张实在走投无路,满怀对刘玄的恼恨,决心借赤眉之手打刘玄。
樊崇等很高兴地接受了王匡、张卬,他们认为,这样不光壮大了自己的力量,王、张对长安熟悉,也好带路。
大家握手问好,称兄道弟,一起进军长安。
这时的长安城里,刘玄手里已经没有几个可以干活儿的人了。
经过“三王叛乱”的折腾,长安的防守已经十分脆弱。同时,由于更始王朝和强盗的长期折磨,老百姓苦不堪言,群众基础也已经相当薄弱。
长安现在很好打。
赤眉很快打了过来,前锋直抵长安东门。
刘玄安排李松出城迎敌,自己与赵萌则闭城坚守。
前面说过刘玄的侍中名叫刘恭,是刘盆子的大哥,他过去随樊崇投降刘玄,只是老樊不久跑了,他留在了刘玄身边,被授予式侯、侍中。
日前,刘恭听说弟弟盆子被赤眉立为皇帝,现在又听说赤眉大军压境,很怕刘玄找自己的麻烦。为了自保,刘恭耍了个很搞笑但很实用的动作:自称有罪,主动戴上刑具,蹲进了诏狱。
他多少有点心计——如果刘玄追究,他算是主动投案;如果没人过问,他也可以躲躲兵荒。
在长安,除了坟墓,就是监狱最安全了。
刘玄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过问他,只求李松能够杀退赤眉。
可是,李松向来都不是靠得住的人,他刚出城,就被赤眉一阵猛打,损兵折将两千多人,自己也被活捉。
赤眉抓住李松,如获至宝,一打听,长安的城门校尉李汎正是李松的弟弟,更觉得有戏。
赤眉派人通知李汎:“你要是打开城门,我们保证不杀你哥!”
李通、李轶、李松、李汎哥儿几个因为更始王朝开张而权倾一时,是更始最大的既得利益家族,也始终处于各种矛盾的漩涡。
关于李通,他娶了刘伯姬后一直追随刘秀身边,是哥儿几个中最早离开更始的。
李轶把坏事做完,想回过头来投奔刘秀未果,被刘秀轻松地玩死。
李松、李汎本事不大,官儿倒不小。但是,李汎认为更始完蛋在即,最重要的是活命。
为了哥的命,李汎选择打开城门,欢迎赤眉。
这样,公元25年9月,赤眉军没费大力气,轻松地进入了长安城。
赵萌像泄气皮球,立即投降。
刘玄见大势已去,惊慌失措,顾不得任何人,独自爬上一匹马就要逃命。
必须跑!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命!
他在混乱的人群里夺路而逃,要从长安北面的厨城门跑出去。
这时的刘玄,身边早就没了侍从、警卫以及阿谀奉承的干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一大群妃嫔跟在他的后面,当然,谁也撵不上他。
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妃嫔们一看撵不上刘玄,不知出于关心还是戏谑他,在背后大喊:“陛下,下马谢城!”
刘玄听了,连忙下马,朝长安城拜了拜,又赶紧上马,仓皇逃去。
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一年半之前,刘玄和他的更始军队在长安居民的帮助下推翻王莽政权,迁都长安,现在,在长安百姓的怨恨中,他很快又被别人赶出了长安。
刘玄如惊弓之鸟,单骑跑到高陵(今西安高陵),找到自己的部下、右辅都尉严本。
严本见风使舵,唯恐赤眉怪罪而使自己遭遇不测,就安排重兵监控刘玄。
他名义上说是要好好保护刘玄,实际上是怕刘玄跑了,自己无法向赤眉交差。
不仅如此,严本还想瞅个机会,不等赤眉打过来,就把刘玄献上去,争取个主动。
正在这时,刘恭也辗转来到高陵见刘玄。
他本来正在长安自己主动蹲监狱,既是作秀,也是表达对刘玄的支持,见刘玄顾不得责问自己逃跑了,就从监狱出来,一路步行撵刘玄。
他能在诏狱自由进出,可见作秀的能耐不一般。
这时候,赤眉拿下长安,并没有拿住刘玄,觉得不是全胜,就四处发布文告:“刘玄如果来投降,就封他为长沙王。如果过了二十天,再来投降也不接受了。”
刘玄很害怕,觉得自己像做了亏心事,感到压力很大。想来想去,他觉得身边只有刘恭可用了,就派刘恭为全权代表,跟赤眉洽谈投降事宜。
其实,投降历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可以洽谈的问题。赤眉这边,派出右大司马谢禄为代表,前来高陵受降。
公元25年10月,长安长乐宫,赤眉举行受降仪式。被樊崇等把玩着的建世帝刘盆子端坐大堂,赤眉诸将凶神恶煞一般站在两旁。
在谢禄的引导下,刘玄来投降。
为了表示投降心切心诚,刘玄赤裸着上身,跪拜在地,把皇帝的信物印绶小心翼翼地献给盆子。
盆子是典型的玩偶,一言不发,全靠赤眉丞相徐宣张罗各项议程。
其他赤眉新老干部个个剑拔弩张,想毁刘玄。
樊崇自不必说。当年他带着二十多个弟兄,大老远跑到洛阳投奔刘玄,碰了一鼻子灰,恼人啊!
王匡、张卬刚炒了刘玄的鱿鱼,在刘玄的手里死里逃生,自然跟他不共戴天。
刘玄还没来,赤眉高层就内定要杀他。眼下刘玄刚把皇帝信物缴上来,赤眉高干们就给他定死罪,拉到院子里要砍他。当然,这都是盆子无法左右的。
刘恭、谢禄急了,连忙上前为刘玄求情。
刘恭多少是忠于刘玄的,不说其他的,他能在刘玄最困难的时候陪在身边,多少说明了他的人品。
谢禄也认为杀刘玄不妥。不是说过要封刘玄为长沙王了吗,杀降将尚且不武,何况刘玄大小是个皇帝?
但是,两人的请求没有得到允许。
王匡、张卬一起劝说盆子,必须立即杀掉刘玄,不然后患无穷。
盆子哪能做主,闭口不答。
刘玄被按计划推搡到庭院里,眼看要受死。
他哭了。
这他妈的人生太能折腾人了!
三年前我还在到处流浪。投奔绿林军,加入平林兵,我并不想跟谁争什么。一来我是随大流,二来我是被人家欺负怕了,三来那正是一种时尚。
我真的不想跟谁争什么,称帝当一哥也不是我的本意,那是大家逼的。
当然,当一哥太值得享受了,不过,我满打满算才当了两年零八个月,不过瘾啊!就这样把我毁了,不讲理啊!
关键时刻,刘恭急中生智,追上去对刘玄大声喊道:“臣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仍然不能救您的性命,让臣先死,表达一片忠心!”
他边说边真的要拔剑自刎。
一边是行将就木的孤家寡人,一边是刚打胜仗、如日中天的赤眉大军,本来稍稍做个姿态就能当皇兄,刘恭则按照自己的做人原则作出了选择。
无论如何,对赤眉来说刘恭也是个皇兄。再说,不久前确实说过要封刘玄为王的话,真的在投降仪式上杀刘玄,也确实有点不合适。
樊崇等人看这架势,慌忙拦住刘恭,夺下他手里的剑。
刘恭态度十分坚决,说,要我不死,必须赦免刘玄。
樊崇转过身来,装模装样地请示盆子,还是赦免刘玄,封他个畏威侯吧?
盆子早吓坏了,连忙答应。
王匡、张卬等恨得要死,恨不得刘玄早死,但他们敢跟盆子提意见,却不敢不听樊崇的。
刘恭把原则坚持到底,要求樊崇兑现承诺,封刘玄长沙王。
樊崇也答应了。
不好意思,由于我们赤眉能控制的地盘不多,刘玄你暂时还没有封地,也没有办公室,先等着吧。
不过刘玄你也别有意见,当初我们哥几个二十多人投奔你,你也是让我们碰了一鼻子灰。你还要搞清楚,我们当时那是投奔,你现在是投降!
接下来,刘玄住进了谢禄的军营,刘恭随侍。
刘玄看看,赤眉高干中只有谢禄面善,觉得谢禄那儿可能安全一些。
其实,他不知道现在更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自己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
赤眉拿下长安,开辟了长安混乱的新时代。
赤眉干部们在外肆无忌惮地抢掠百姓,聚在一起就是摆功争权,个个牛皮哄哄,不可一世,京城地区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老百姓觉得,情愿让刘玄这个窝囊废当一哥,也比赤眉统治好。
道理很简单,窝囊废当一哥,大不了老百姓不指望他,而强盗流氓当道,老百姓怎能安生!
在赤眉的折腾下,京城地区的老百姓渐渐念叨起刘玄来:刘玄一个人吃喝玩乐,也糟蹋不了多少东西,而赤眉干部个个像饿狼,欲壑难填呵!
这真是一个黑色幽默!赤眉占据长安,狂妄放纵到了极点,它不仅看不到自己在思想上、组织上和作风上致命的弱点,而且看不到外部的威胁正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
赤眉高干们出门就抢劫,回来就内斗,而基层军政干部则没有奋斗目标,也无组织无纪律,干什么的都有,一盘散沙。
至于怎样加强自身建设,怎样巩固自己,甚至那么多人下一步吃什么,都没有谁去认真考虑。
眼看更始灭亡,赤眉暴虐无道,长安周边县邑的地方豪强自发地组织老百姓屯聚起来,抵抗外敌,保卫家园。——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救世主,全靠我们自己。
长安地区的豪强直接受害于赤眉,整天想方设法营救刘玄。在长安西边,则是隗嚣、窦融的天下,他们不光动不得惹不得,还要伺机东来。
最重要的是,刘秀也已经摆好了对长安的擒拿动作。
转眼到了公元25年12月,由于赤眉肆意抢掠,长安地区的老百姓苦不堪言,越来越思念起更始帝刘玄来:我们情愿要个废物,也不要土匪和强盗!
面对这种局面,张卬很害怕,就对谢禄说:“现在有不少人想把刘玄救出去,另立旗帜。一旦刘玄跑了,别人打着他的牌子联手进攻我们,对我们是很危险的。
谢禄想想,觉得有道理,就打算与张卬联手,挖坑把刘玄黑了。
刘玄比不得刘秀的大哥刘縯,真要黑他并不需要太大的坑。
一天,谢禄派他的卫兵与刘玄一起去郊外牧马。到了郊外,卫兵见四下没人,一个冷不防用绳子把刘玄勒死了,把他的尸体扔在郊外。
当天晚上,刘恭听到消息,连忙赶去收殓刘玄的尸体。
刘恭也很无奈,他知道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在混乱的赤眉队伍中,所谓道理,是一文不值的。
不久,刘秀得知刘玄被害的消息,颇为伤感。
刘玄虽然是一枚“劣币”,但也是悲剧人物;他虽然也有点奸诈,但始终没有摆脱被欺负、被把玩的命运;他虽然贪图感官享乐,但比起那些贪官和强盗的祸害来要小得多。
到了他被赤眉控制时,本来对他失望的老百姓情愿要他复位,也不要暴虐的赤眉,这是很发人深省的。
还值得深思的是,刘玄本人本来并没有心思要当一哥,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把他推上一哥位子的。这只看不见的手到底是什么?
当历史和社会把一个人推上他根本不能胜任的位置时,危机的种子也同时种下,个人悲剧和社会悲剧也由此发酵。
繁华散尽,地上是一片垃圾。
刘玄一死,在他身边阿谀奉承、追腥逐臭的痞子、政客和女人纷纷作鸟兽散,仅留下原配老婆和三个儿子:刘求、刘歆、刘鲤。
公元26年夏天,刘求兄弟陪同老妈来到洛阳拜见刘秀。
他们兄弟仨在经历了命运的大起大落和人世间罕见的大喜大悲之后,心里有万千感慨,他们想来想去,世道这样混帐,还是投奔本家刘秀更安全一些。
刘秀亲切地接见了他们,并将这哥仨儿都封了侯:刘求为襄邑侯,刘歆为榖孰侯,刘鲤为寿光侯。
这哥仨儿像他们的老爸一样平庸,但没有他们老爸那样被人拎起来把玩的机会。
他们老爸当一哥时,没见哥仨儿有什么表现,在刘秀治下为侯爷,他们生活无忧,也基本上就被大家忘记了。
至此,更始王朝灰飞烟灭,一个黑色幽默没了。
副皇帝兼秘书长——刘秀的用人施政理念
公元25年7月,刘秀建国不久,很快任命了首批高级军政干部:
邓禹为大司徒,王梁为大司空,吴汉为大司马,景丹、耿弇、盖延、朱祐、杜茂等为大将军,岑彭为廷尉,贾复为执金吾。
刘秀建国之初的人事任命明显带有这样几个特点:一是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