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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宋人轶事汇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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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逊位前一年,中秋后赋晚间景物云:“日射晚霞金世界,月临天宇玉乾坤。”次年戎马犯顺。宣政杂录 

宣和六年上元节,天子御楼观灯,其下万众,忽有一人跃出,缁布衣,若僧寺童行状,以手指帘前,谓上曰:“汝有何神,乃敢破坏吾教。吾今语汝,报将至矣。吾犹不畏汝,汝岂能坏诸佛菩萨耶?”上下闻之,皆失措震恐,捕执之,则又曰:“吾岂逃汝乎?吾故示汝以此,使汝知,无奈吾教何?尔听,汝苦吾,吾今不语矣。”于是棰掠交下,又加炮烙,略不一言,亦无痛楚状。上益愤,召羽士曰宋冲妙,世号宋法师者视之。奏曰:“臣所治者邪鬼,此人也,臣所不能识。”因又断其足筋,俄施刀脔,血肉狼籍,上大不怡,为罢一日之欢。至暮终不得为何人,付狱尽之。呜呼!浮屠氏实有人。铁围山丛谈 

宣和间,禁内有物曰犭□雷,块然一物,无头眼手足,有毛如漆,夜有声如雷。禁内人皆曰犭□雷来,诸合皆扃户,徽庙亦避之。或往诣妃嫔榻上睡,以手抚之,亦温暖,晓则自榻滚下而去,罔知所之。或宫妃梦与朱温同寝,即此犭□雷也。或曰朱温之厉所化。贵耳集 

宣和末,禁内讹言祟出。深邃之所,有水殿一,游幸之所不到。一日忽报池内莲花盛开,非常年比,祐陵携妃嫔阉官凡数十人往观之。既至,则有一妇人,俯首凭阑若熟寝状。上云:“必是先至此,祗候太早,不得眠所致。”谕左右勿恐惧。见其缜发如云,素颈灿玉。呼之凝然不顾,上讶之,自以所执玉麈挥触之,愕然而起。回首乃一男子,须髯如棘,面长尺余,四目若电,极为可畏。从驾之人皆辟易惊仆,上亦为之失措。逡巡不见,上急命回辇,未几京城失守。玉照新志 

道君晚年,得茯苓千枚于宫树下,皆成人形。北狩,后宫亲戚千三百人,皇子等二十人,肉袒披羊裘,仿佛赐苓群贵情形。烬余录 

大晟乐,宋徽宗时有魏汉津者,以一黥卒为造此乐,且以帝王制乐,实自其身得之,请以徽庙中指三节三寸,定黄钟之律。蔡京亦怂恿其说,即使笵金裁石,用之郊庙。徽庙指寸视人加长,而乐律遂高。汉津亦私谓其弟子任宗尧曰:“律高则声过哀,而国乱无日矣。当今圣人其身出而身遘之乎?”遂有靖康之祸。乐郊私语 

靖康元年,金人犯浚州,徽庙微服出通津门,御小舟,将次雍丘,阻浅,船不得进。夜御骏骡名鹁鸽青,望睢阳而发。闻鸡啼,滨河有小市,民皆酣寝,独一老姥家张灯,竹扉半卷。上排户入,妪问上姓氏,曰:“姓赵,居东京,已致仕,举长子自代。”卫士皆笑。上徐顾卫士亦笑。妪进酒,上起受妪酒,复传爵与卫士。妪延上至卧内,拥炉及爇劳薪与上释袜烘趾。久之,上语卫士,令记妪家地名。及龙舟还京,妪已没。乃以白金赐其诸孙。挥麈后录 

道君既逊位,乘轻舆出东水门。自税一舟,得一回脚粮船,与舟人约价,见卖蒸饼者,取金钱十文市一枚食之。少顷,蔡攸、童贯等数人单骑至,道君曰:“卿等尚来相逐何耶?”攸等奏曰:“臣等受陛下重恩,死亦不离陛下。”张氏可书 

北人南牧,上皇逊位,乃与蔡攸一二近侍,微服乘花纲小船东下,人皆莫知。至泗,上徒步至市买鱼,酬价未谐,估人呼上为保义,上皇顾攸笑曰:“这汉毒也。”归犹赋诗,就用江鱼羹故事,初不为戚。鸡肋编 

靖康初,徽宗南幸,至京口,驻跸郡治。外祖曾空青以江南转运摄府事,忽宣至行宫,问劳勤渥。命乔贵妃出,上曰:“汝在京师每问曾三,此即是也。特令汝一识。”盖空青少日喜作长短句,多流入禁内故也。取七宝杯,令乔手酌以赐。明清少依外氏,宝杯犹及见之。挥麈录 

维扬有石塔院,以塔之精妙得名。龙德幸维扬时,曾欲往观,先遣人排办供事,诸珰环视叹赏曰:“京师无此制作。”一僧从旁厉声曰:“何不取充花石纲?”众愕然。上皇闻之,罢幸。独醒杂志 

靖康元年四月,上皇车驾还京,居龙德宫。每有手笔付上,自称老拙,称上曰陛下。三朝北盟会编 

天宁节诣龙德宫上寿,上皇满引,乃复斟一杯以劝上,而大臣有蹑上之足者,上坚辞不敢饮而退,上皇号哭而入。至是两宫之情不通矣。同上 

上在军,闻金人徵求万端,至及乘舆嫔御,未尝动色,惟索三馆书画,上听之喟然。同上 

上自军间批劄付王时雍、徐秉哲曰:按此二人时已为邦昌执政。“社稷山河,都为大臣所误。今日使我父子离散至此,追念痛心,悔恨何及。见以治行,阙少厨内所用什物,烦于左藏库支钱三千贯收买,津送至此。早晚成行,勉事新君,毋念旧主。某上王、徐二公。”同上 

太上在路苦渴,摘道旁桑椹食之,语曹勋曰:“我在藩邸时,乳媪曾啖此,亦取数枚,食之美,寻为媪夺去。今再食而祸难至此,岂椹与我终始耶!”同上 

直北某州有道君题壁诗曰:“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山房随笔 

有人自虏逃归云:燕山僧寺有上皇书绝句云:“九叶鸿基一旦休,猖狂不听直臣谋。甘心万里为降虏,故国悲凉玉殿秋。”天下闻而伤之。使尚在位,岂仅祭曲江而已乎!鸡肋编 

徽宗北行舟内词云:“孟婆孟婆,你做些方便,吹过船儿倒转。”后在汧州有二绝句云:“国破山河在,人非殿宇空。中兴何日是?搔首赋《车攻》。”又云:“国破山河在,宫廷荆棘春。衣冠今□□,□作虏朝臣。”又云:“□袂汧城北,西风又是秋。中原心耿耿,南泪思悠悠。尝胆思贤佐,颙情忆旧游。故宫禾黍遍,行役闵宗周。”又云:“杳杳神京路八千,宗祊隔绝几经年。衰残病渴那能久,茹苦穷荒敢怨天。”又清明日作云:“茸母初生忍禁烟,无家对景倍凄然。帝京春色谁为主?遥指乡关涕泪涟。”道君喜为篇章,北狩伤感时事,形于歌咏者凡百余首。二逆告变,并弃炎火,所传于灰烬之余者,仅此数篇而已。雪舟脞语 

太上虽在蒙尘,每诸王问安,或赋诗属对,有两联云:“方当月白风清夜”,郓王楷对“正是霜高木落时”,“落花满地春光晚”,莘王植对曰“芳草连云暮色深”。北狩行录 

建炎元年七月,徽宗自燕山密遣曹勋至,赐帝绢半臂,书其领曰:“便可即真,来援父母。”上以宣示群臣,群臣皆泣。三朝北盟会编 

徽庙出御衣之衬一领,俗呼背心,又懿节邢后所带金耳镮子一只,上有小蝴蝶,俗名斗高飞,云是今上皇帝在藩邸时制,以为的验及皇太后信,令曹勋见上奏之。诏诰丁宁,且泣且属曰:“无忘吾北行之苦。”又以拭泪白纱手帕子付臣曰:“见上深致我思念泪下之痛。”北狩闻见录 

徽庙北狩,有谍者持一黄单衣来,御书云:“赵岐注孟。”付黄潜善诸人审思之。孟即瑶华太后,赵即康王。高宗由是复兴。孤臣泣血录 

太上皇帝既北狩,略不得国内音问。一日命皇族之从行者,食御手亲调羹,呼左右俾出市茴香,左右偶拾一黄纸以包茴香来。太上就视,乃建炎赦书也。始知其事,于是天意大喜,谓茴香者,回乡也。于是从行者皆拜舞称庆。铁围山丛谈 

徽祖圣孝根心,每以裕陵笃眷之故,不忍以荆公为非。居五国城,一日燕坐,闻外有卖日录者,亟辍衣易之。曹功显亲纪其事。桯史 

道君在五国城,凡有小小吉凶,丧祭节序,北朝必有赐赉。一赐必要一谢表,北人集成一帙,刊在榷场博易四五十年,士大夫皆有之。余曾见一本,更有李师师小传同行于时。贵耳集 

虔州人凶悍,喜为盗贼,犯上冒禁。余尝至彼,吏卒告持钱市物不售,问市人何故,则云:“宣和、政和是上皇无道钱,此间不使。”竟不肯用。鸡肋编 

郑后 

花石纲百卉臻集,广之美人蕉,大都不能过霜节,惟郑皇后宅鲜茂异常,过冬更能作花。此亦后随驾北征,美人蕉悴之应也。枫窗小牍 

粘罕请上皇相见,上皇著紫道服,带逍遥巾而入。有顷,郑后至云:“臣妾得罪,自合从上皇北迁。但臣妾家属,不预朝事,敢乞留下。”粘罕点头,果使人送太后家属入城,番使云:“太后善言辞,进退有法,容止雅丽,故元帅许其请。”三朝北盟会编 

宋宁德皇后从徽宗蒙尘。绍兴五年,讣至,徽州守使陈之茂撰疏文云:“十年罹难,终弗返于苍梧;万国衔冤,人尽簪乎白柰。”坚瓠集 

两刘后 

明达刘后尝植芭蕉于庭,曰:“是物长,吾不见矣。”王老志曰:“后乃上真紫虚元君。” 

东都宣政间,禁内有保和殿,殿西南庑有玉真轩,轩内有玉华阁,即安妃妆阁也。妃刘氏,按此明节刘后。入宫进位贵妃,林灵素谓上为长生帝君,妃为九华玉真安妃,每降神必别置妃位,画妃像其间。每祀像,妃方寝而觉有酒容,蔡元长最承恩宠,尝赋诗题殿壁云:“保和新殿丽秋晖,恩许尘凡到绮帏,雅兴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侍宴保和殿,上令妃见京,劝酬至再。碧湖杂记 

明节刘后,一时遭遇,宠倾后宫,忽苦痁疾,临终戒左右曰:“我有遗祝,在领巾上。候我气绝,奏官家亲自来解。”语毕而终,左右驰奏,上至,悲不自胜。领巾上蝇头细字,其辞云:“妾出身微贱,而无寸长,一旦遭遇圣恩,得与嫔御之列。命分寒薄,至此夭折,虽埋骨九泉,魂魄不离左右。切望陛下以宗庙社稷之重,天下生灵之众,大王帝姬之多,不可以贱妾一人过有思念,深动圣怀。况后宫万计,胜如妾者不少。妾深欲忍死与君父诀别,谪限已尽,不得少留,冤痛之情,言不能尽。”下有数百点悲切之言,不能尽记。自后左右每欲宽解,必提领巾,上愈伤感。林灵素谓后是九华安妃,次年有青城术士见后于巫山,仿佛金钗钿合云。钱氏私志 

明节皇后初入侍昭怀,既而得罪,出居何䜣家,䜣遇之无礼。暨贵,凡䜣党悉陷而杀之,后寝疾,见所陷者为累而薨。又春渚纪闻云:“明节在徽宗朝,有小宫嫔迕旨,潜求救于明节。既许诺,而反从而下石,小宫嫔自经死。明节薨,方举衾而首断,旋转于地,视之则群蛆聚拥,秽不可近。”瓮牖闲评 按今本春渚纪闻谓上皇时有两刘娘子,一看经刘娘子,一尚食刘娘子,两刘娘子同日亡。尚食刘娘子死后首断,看经刘娘子死后香馥袭人,云云。当即瓮牖闲评所引,特文字不同。西湖志余以此事属诸寿皇朝,今考作春渚纪闻之何薳以苏轼荐得官,不及见南渡以后事。又朝野杂记谓德寿有两刘娘子,此又是两刘娘子,与此无涉。 

韦后 

显仁本会稽人。绍圣苏丞相颂致仕,居丹阳,有老婢韦,后出家为尼,其妹即显仁也。亦尝给事苏丞相家,初携登颂榻,通夕遗溺不已,颂曰:“此大贵相,非此能住,宜入京。”会哲宗择室女二十,分赐诸王,显仁在选,入端王宫,一幸生太上。南宋相眼 

显仁自沙漠南归,诏遣参知政事王庆曾与后弟韦渊迓于境上。时金主亦遣近臣与内使护行,既次燕山,北使惮于暑行。后察其意,虞有他变,称疾,请于金,俟秋凉进发,许之。因称贷于金三副使,得黄金三百星,约至对境倍息以还。后既得金,营办佛事之余,尽以犒从者,悉欢然,半途无间然。既抵境上,金使必欲先得所负,然后进。后喻指于渊,渊辞以有朝廷大臣在,遂询于庆曾。庆曾之行也,纤悉皆受指于秦相,独此偶出不料,坚执不肯偿,相持界上三日。时王瑛为奉迎提举知事,力为庆曾言,不从,乃自裒所有以与之,后即日南渡。已而后泣诉于上:“王某大臣,不顾国家利害如此。万一生变,使我母子不相见矣。”上震怒,欲诛之,秦力为营救。挥麈录 

初,太后与乔贵妃同在郑皇后殿,相叙为姊妹,约先遭遇者为援引。既而贵妃先遭遇,遂荐太后,故二人相得。北狩,二人皆从。及金人归太后,贵妃乃举酒以劝曰:“姊姊此归,见儿即为皇太后矣。宜善自保重。妹妹永无还期,当死于此。”太后恸哭,贵妃亦哭。太后接杯欲饮,贵妃一手执杯而后缩,以一手止之曰:“未可,妹妹更有一语。”太后曰:“如何?”贵妃曰:“姊姊到快活处莫忘了此间不快活。”太后曰:“不敢忘今日。”贵妃方授杯,太后执杯饮釂,大哭不止。天眷之在旁者皆哭。 

和议成,显仁后将还,钦庙挽其轮曰:“蹛蹛,第与吾归,但得为太乙宫主足矣,无他望于九哥也。”后不能却,为之誓曰:“吾先归,苟不迎若,有瞽吾目。”乃升车。既至,则是间所见大异。不久,后失明,募医疗者莫能效。有道士应募,导之入宫,金针一拨,左翳脱然复明。太后大喜曰:“吾目久盲,得师复明,更烦终治其右,报当不赀。”道士笑曰:“后以一目视足矣,以一目存誓可也。”后惕然起拜曰:“吾师圣人也。”方啜茶,遽索去。后问其报德万一者,道士曰:“太后不相忘,略修灵泉县朱仙观足矣。”拂衣即出。后成都图朱仙像进入,俨然道士也。朝野遗记 

韦太后至临平,问:“何不见大小眼将军耶?”人曰:“岳飞死狱矣。”遂怒帝,欲出家,故终身在宫内道服也。七修类稿 

太后见将相大臣班列于道,顾左右曰:“孰是韩世忠?虏皆知名。”左右指世忠,太后嘉叹久之。三朝北盟会编 

宣政极盛时,宫内以河阳花蜡无香为恨,遂用龙涎沉脑屑灌烛内,焰光香滃,钧天所无也。建炎绍兴,久不进此。韦太后旋沙漠后,复值称寿,高宗用宣政故事,仅列十数炬。上白太后曰:“此烛颇惬圣意否?”太后曰:“尔爹爹每夜常设数百枝赐诸人,阁内亦然。”上因太后起更衣,微谓宪圣曰:“如何比得爹爹富贵!”四朝闻见录 

钦宗 

惠恭王皇后怀妊,梦两红旗,各书一吉字,遂生钦宗。两吉则喆,知钦宗为喆和尚后身,喆和尚,徽宗时人,真有道德者,复出为帝王,而在位乃不久。瓮牖闲评 

宣和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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