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楼下-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是啊……都找了三天了,就找到一个。”旁边一个也被搞的一肚子火气,“光是抓住那个人就费了咱们好大的力气,老大,我还真没见过功夫这麽好的人,那画上俩人,咱们找到一个,上头也不好太怪罪咱们不是?”
“对!”那带头的一拍桌子,粗声粗气的吼著,“为抓他伤了多少兄弟?!哼!”只是立刻他又得意的大笑起来,“功夫顶个屁用!老子穿了他的琵琶骨,他还有用武之地!?”
“他们著些江湖人还真是难对付啊!幸亏老大你高明,知道还有这一招,不然咱们可都完了!”人总是这样,该拍马屁的时候就该立刻拍上,虚情假意,谁又分得清。
於是四周的人纷纷笑起来,附和著,“是啊是啊……还是老大你有法子,穿了他的琵琶骨,就不行他还飞得起来哈哈!!”
“小二!上菜,给兄弟们上最好的!!”带头的回头吆喝著。
“哎!”店小二抹了把汗,想劝他们声音小些,有客人已经睡了,却又不敢得罪,为难的不知道怎麽开口。而那群仗著自己是官府的人,却是一点顾及都无,继续高声交谈。
大堂内一阵笑声,震得整个客栈几乎摇了一摇。
而在客栈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两道骇人的杀气已是隐隐弥散了开来,只是那群肆意狂笑的人,却还浑然不觉。
小满身形一动,杀气已是尽出到忍不住就要出手的地步,一旁的清明眼明手快的按住他要动的手,低声道,“住手!”
小满一双眼睛杀气腾腾,“放手!”他用力想要挣脱却被清明死死按在桌子上。
“你没听见那帮畜生在说什麽?”小满怒目盯著清明,“一定是寒露,他们该死的穿了他的琵琶骨!”还用多说什麽?这里有寒露的“风讯”,有抓他的官兵,寒露一定被关在这里。
“那你现在想做什麽?把他们全杀了麽?”清明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他自己都快忍不住了,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确实不宜动手,何况,他看著风析,风楼主一声未吭,他们不能贸然行事。
与官府为敌不是小事,决不能因他们忍不住怒气而给“倾风楼”惹出麻烦。
风析仿佛没有看见两人的争执也没有听到两人说的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们,一直看到这帮官兵转移朝他们包下的二楼走去,紧接著就是一阵笑闹,吵人不已。
客堂一楼一下子空了不少,那喧哗的声音似乎就被停留在了上方。
这时客堂其他一些客官都摇了摇头,付了钱离开或者就是回自己的房间,都对这群大爷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出声。
就这麽一时半会的,一楼客堂内,就剩下了风析三人。
风析闭上眼睛,仔细推敲著刚才听到的那段话,总觉得有什麽可疑之处而自己感觉就要抓住了却又没有抓住。
这群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功夫身手很一般,以寒露的武功,这些人就算是再来个一倍恐怕也不至於到了失手被擒的地步……风析边想边皱眉,何况即使真是如此,那为什麽两天前他没有闻到“风讯”的味道,而知道今天才出现?
“风讯”与内力息息相关,只要尚有一口内息,就能催发,就算被穿了琵琶骨,也不会到内力全失的地步。
寒露啊寒露,你为何不一早就催发,这样我们也能早日救你出来。
他忽然睁开了眼,一双眼睛清澈透亮。
难道你竟是故意被抓?
不对,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什麽要发出“风讯”?
风析越想越糊涂,不知道在寒露身上究竟出了什麽事。
他叹气,心想,只怕不见到寒露不把他救出来是不会知道真相了。
“小满……”风析端著茶杯喝了口,“这里是客栈,一旦动手就要累及无辜,何况这群官兵感觉也不是好惹的,知道寒露在这里就够了,明天趁他们搜人防备降低时,我们再救人。”现在已经夜深了,一切还是要等到明天。
风析淡淡一句,小满立刻闭嘴,之前就要克制不住杀人的手也松了力,清明摇了摇头,心道能制住他只怕也就风楼主了。
三人将刚才听到的看到全部忽略,清明安静的吃菜,小满拼命的扒饭,只有风析,从头到尾都没有进食,只一口没一口地喝著茶水,楼上吵闹,楼下寂静,象被两个隔开了的境地,看的店老板一楞一楞。
☆、第五章 我心斐然
第五章 我心斐然
【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次日。
大半夜的粗口喧哗吵得所有留宿的客官不得安宁,楼挽风身在一个又破又烂的柴房里,更是顶著俩熊猫眼悲愤地爬起来。
吃不好,穿不好,连睡都睡不好……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坐在床上瞥了眼仍旧在角落里打坐的陆寒,佩服他的定力。
陆寒在楼挽风起身一刻就醒了过来,他只是在调理内息。
快三日了,“风讯”只怕要撑不住了,就算楼挽风今天不动手,陆寒自己的耐力也经不起拖了。
楼挽风并不知道陆寒的打算,他打了个哈欠就开始折腾自己,扒开自己的衣服在光洁的胸前背後一阵抓挠。
楼挽风有点洁癖,可是这麽些日子下来,要啥没啥,和之前过的日子完全不同,指甲也长了出来,楼挽风看著自己的手就觉得挺恶心。算了,他安慰自己,这样正好能整出个效果。
一番自虐後,胸前背後已是处处一小块一小块的红痕,於是他满意了,哼了哼後就把自己按原样的眼睛蒙好,手脚绑好,当然那绳子已经全部打上了活结而且绑的也很松散,只微微用下力就可以挣脱开来。
待一切完毕後,楼挽风笃定地甚至期待地坐在床上,就当什麽事都没发生过那样,一本正经地端坐著,全身心的盼望著送饭的人赶紧进来。
陆寒看著他一番莫名其妙的举动,先是一阵不解,直到最後他那滑稽的模样後,终於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
“你在做什麽?”
楼挽风蹲坐著,听他这麽一问就把口里的布吐在膝盖上,“我在为逃难做准备啊!”
陆寒当然知道他要逃,只不过他刚才的行为似乎和逃没有关系。
“你昨夜和我说的办法,需要这麽做?”
他非常疑惑,却看到楼挽风朝自己哼了哼,道:“反正和我跟你说的办法有关就是了,你一个大男人问这麽多干什麽?”
楼挽风眼珠子转了又转,心里边却忍不住在笑。
他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他就怕一说那家夥不肯配合。
“那个,一会儿不管我说什麽做什麽你都要配合我,不准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影响我,否则我逃不了也拉著你一块逃不了。”
这可不是警告,而是威胁。
楼挽风看不到陆寒的表情,继续说下去,“还有,你双後後面的绳子就让他散在那,别自己又绑回去了,不然我计划就失败了。现在咱们俩是一跟绳上的蚂蚱,要麽一起活要麽一起死,哥们,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Understand?”
楼挽风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为了活下去做点牺牲都是值得的。於是无比自信的他在看不见东西的状态下,朝陆寒笑了那麽一笑,既是肯定自己,更是希望对方能够信任自己。
陆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听不懂楼挽风最後那句怪话,不过也还是忍下了疑问还有被随意安排的不郁。
因为他知道,既然楼挽风已经这麽说这麽做了,那麽肯定有他的打算,至於配合……他觉得似乎没有什麽配合是他暂时做不到的。
这麽想的陆寒於是深吸了口气,然後静静等待。
不过可怜的陆寒并不知道楼挽风心底真正的算计,而当他知道时,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陆寒便看清了楼挽风这个人的真正面目。
於是往後一次次叹息,此人原来是如此的狡猾卑鄙,且不要脸到了极点。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陆寒、楼挽风两人自是没有了对话,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上,半个时辰一过,两人听到了门外开锁的声音。
那是楼挽风听了很多次的“哢嗒”,平淡无奇,但是今天听来却格外动听。
因为那意味著一场逃难的开始。
进来的人叫庄子明,是这夥官兵里头最年轻的一个。他刚入衙门不久,是个新人,一直负责看守这间客栈後院的柴房。他本性有些唯唯诺诺加上武艺不太好,靠著爹娘给衙门里塞了些钱才弄了这麽个职位。虽说偶尔被大夥嘲笑嘲笑讽刺讽刺说他不够爷们,但为了那每个月的奉银,他还是忍了。
爹娘一直都告戒他,做人要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都有记在心里头,加上自己学艺不精,就算强出头也就只有送命的份。
於是他很安份地做著自己的差事,也就是看守犯人。
他端著碗稀薄但也清香的粥,看著坐在床上的人,又看看地上闭眼默不做声的人,摇了摇头。
其实床上那人并不是他们头儿抓来的,而是宫里近卫军的头头抓了交给他们的。庄子明有点不理解的是,既然皇上亲自派出了近卫军,为什麽不直接把人带走,留在这儿干什麽?
万一出了什麽差错,谁担待的起?
他不禁又瞧了瞧床上的人,琢磨著大概也就二十上下,长得白白净净的又一副很乖巧的样子,有点象自己的弟弟。
这麽个孩子能犯多大的事?庄子明猜不透也不想猜。不过每次喂他吃东西他都一声不吭的,倒让他好奇。
难道是心知死路一条所以认命了?
庄子明叹气,心想这事儿吧,也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想的通的,於是端著饭碗走到床前,就要伸手把那孩子嘴里的布拿出来时,就看见那孩子突然剧烈摇头,然後拼命挣扎。
他一惊之下想要去拉,却惹得对方一个劲儿地退缩著缩到了床里头,一番纠缠下,庄子明手里的碗被打翻了,那滚烫的粥就淋在了那孩子的腿上,一会儿就泛出通红的烫印。
庄子明看著他剧烈的挣扎和反抗,心下疑惑,於是取了他口里的东西,结果就听到那孩子一阵尖利的呼喊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不要碰我!”
此时正大喊大叫著的“那孩子”自然不是别人,就是已等待来人多时的楼挽风。
见对方被自己喊的一楞,楼挽风心下自是大喜过望,於是更加努力做戏。
“别、别过来,我求求你……”他尽力装出一副可怜的、备受摧残的模样,眼睛用力睁到最大憋著不眨眼,於是很快眼泪就出来了,也为他这一苦情戏更添了份逼真。
他闪著自己那副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庄子,一副惹人怜惜又凄惨不已的神情让在他对面的庄子明心里抽了那麽一下。
“你、你怎麽了?”这是楼挽风被关来,庄子明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因为楼挽风之前也根本没搭理过他。
那口气很小心,也很吃惊,楼挽风一听,心底笑了。
“别过来……求求你……”他渐渐进入状态了,哭得跟真的似的。
当然,那眼泪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假的,一想到这几日来莫名其妙的遭遇,加上大然又被人给带走了,自己以後也不知道怎麽办,他突然从一个大少爷变成了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那心理落差和累积了好几天的委屈此刻正好统统一起发泄了出来,爽快得很。
不过他爽快了,庄子明就费解了。
这孩子可是一直都不说话的,怎麽一开口就又哭又闹。庄子明眼睛无意扫了一眼,忽然看见他的衣服前襟被大大的扯开,胸前颈项间的红痕处处可见。
又哭又怕、又悲戚又挣扎,他直觉上猜到了什麽,立刻出声问道,“出什麽事了?”
楼挽风只是瞪著他那一双无神的眼睛,哭得好可怜,眼神空洞,好象他在回忆什麽又突然回忆的他伤心欲绝,竟一头栽向了庄子。
庄子明大吃一惊,赶忙扶过他,心里叹道:哎哟,他最受不了人这麽哭了。
於是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不晓得怎麽办,明明是个看守的,结果成了个安慰的。
“你、你别哭,出什麽事了?你,你赶紧把东西吃了我好交差……”庄子明有些手足无措,生平第一次被人栽在胸口处一阵号啕大哭,想给他吃东西又郁闷的发现那碗早给打翻了。
“你,我……”楼挽风是哭的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心下佩服自己能哭成这样,真该去拿个奥斯卡奖。
“我求求你,我不要和这个人呆一起,你大发慈悲……”说到这里是哭的更大声了,“你把我绑起来锁起来都可以,我不要和这个禽兽,不要和他关一起!!”
好了,不用再多说一句了,从这孩子一身的红痕加上如此担心受怕的样子,哪怕庄子明是个傻子也猜出发生了什麽事。
同情心一起,那怒气也就随之而上。庄子明狠狠回头对著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陆寒,鄙夷至极地朝他吐了口唾沫,“呸,禽兽不如!!连一个孩子都下手!!”难怪要被朝廷通缉,真他吗该把他全身骨头穿了才好。
庄子明年纪不过二十三四,看见眼前这麽个能让他勾起兄弟之情的孩子被吓成了这样,加上自己又是个心软的主儿,自是全身心的倾向了楼挽风,也不去想想这麽个蹩脚的谎言,如此之多的破绽,就凭楼挽风一段逼真的演技就轻易相信,也实在是经验浅薄了点。
其实楼挽风在行动之前就已摸清楚了这人的性情。
之前陆寒还没被抓来自己呆著的两天里,此人一日三餐按点的送来,即使没有任何交谈,但每每喂他总是吹过了才送到他嘴里。就凭这麽简单的一个动作,楼挽风就敢肯定,此人心性善良且不大会是一个狠厉的角色。
但不并是说,他心里就没有愧疚,欺骗这麽一个善良的人如果可以楼挽风也不愿。只是现在情况不太妙,昨晚与陆寒一番话,他知道一但自己被抓,之後的下场真是不堪设想,此时再不逃只怕就真的玩完了。
楼挽风一边哭一边叹息,暗暗对著这善良的人在心里默念著对不起。
他偷偷朝地上那个已经气到没有了表情的人瞄了眼,然後庆幸幸好自己还载在这看守人的肩上并且看不见,否则定是要笑场了。
而陆寒冷冷的看著刚才的一切,看上去没有表情实则背在身後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那力道大得连指骨的声音都能听见。
陆寒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如果他能顺利逃出去,他一定要亲手掐死楼挽风。
就在陆寒决定了要恩将仇报时,就又听见楼挽风用他那该死的柔弱的哭涕声继续扭曲事实。
“没……我没什麽事。”
可怜楼挽风忍著笑还要哭,一双肩膀微微颤抖,看在庄子明眼里真是说不出的可怜。
庄子明想起了自己那个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