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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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一眼,语气轻松:“行了,你别象只兔子似的胆小。我大概是猜着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了,还有你那个师兄,多半也是发现这其中有门道儿,所以去探个究竟去了。”他指指青石砌的井台,说:“你仔细看看这里。”
他火把放低,火光闪动着照亮了井台。我凑近过去看了几眼,也没有发现什么。
莫还真好笑的说:“我觉得我当年就够粗疏的了,你比我还马虎大意,再仔细看看。”
我很觉得奇怪,井台又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旁边溅了些水,井石大概用得久了,磨得很光亮滑溜。
等等,水渍?
这镇里人影儿不见,这些水渍看起来却是刚溅上的样子——
我脱口而出:“井里有古怪?”
莫还真笑着点头。
我马上想到的是:“那僵尸跳进井里了?”
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我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僵尸也不喜欢水,这个大家都知道,于是立刻改口:“是有人把它们扔进井里了?”
莫还真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你也只说了一半。要是有人把我放倒的那两个僵尸扔井里了,那么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又躲在哪里?他和这镇上发生的怪事有没有关系?”
他的一串问题听得我头大,想了想没头绪,两手一摊:“我又不是那个人,我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的事。”
莫还真笑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指。
他手里的火把放的更低了点,我知道井台上肯定还有什么我没注意看的东西……又或是,井里有古怪。
我脚尖磕了一粒石子,眼见着石子飞落进井里,然后听到井下传来一声水响,显然这井挺深的。这井大概用得久了,这么坚硬的青石砌的井台边上,都被井绳磨出的一道道明显的印痕。
可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有些沮丧的对莫还真摇摇头,按捺不住的说:“这会儿又不是打哑谜的时候,你要看出什么就直说好了!”
莫还真一笑:“其实我也没看出什么。”
啥?
赶情他就是拿我寻开心?这,这哪是寻开心的时候?地点境况也太不合适了!
我眉毛一竖,他又说了一句:“其实我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这水井里的味道不大对。”
“什么味?”我马上紧张起来。这水里有毒?还是水里有妖物?我的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剑柄,他慢条斯理的说:“是生人味儿。”
生人味儿?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熟人味儿?
他看我一眼:“就是活人的味。”
我睁大了眼看他,然后又瞄瞄井口,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而且我也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顶多,顶多闻到了一点水井边都会有的潮味。
但是井底下明明有水,他闻到的味儿又是打哪来的?
莫还真把手里的火把晃晃:“你这么琢磨没用,不如下去瞧瞧。”
跳井?
他指指一边的井绳:“这绳只有半截了,那半截想是已经有人先用了——保不齐就是你那位先进来探路的师兄。说起来,这样也就讲得通了,他要是在井底下发现了什么……地底下当然听不见哨声消息。”
是啊,刚才哨声响过之后不见师兄回来,刚才猜着是走远了,现在一想,若是井底下真象莫还真说的别有玄机,地底可也听不见哨音的。
我取了半截井绳来,慢慢的顺着井壁抓着绳向下缒。莫还真在头顶招呼一声:“当心些。”
我回了句:“知道。”
声音在井壁上回荡,沉闷的让人心里发慌。井很窄,而且让人觉得喘气不畅,胸口象压了块石头,说不上来的难受。
70
我就算不是个胆小的人,现在也难免觉得心里打鼓。头顶传来莫还真的声音,听起来也已经变了调:“瞧见什么了?”
我扬声喊:“没有。”
声音在井里回旋,听起来怪异而沉闷。我晃晃头,把那种有点晕眩的感觉甩开,扯着绳子继续向下滑。
头顶的人继续喊:“看见什么没?”
我有点儿心烦,正想顶他一句,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发凉,似乎有股子阴恻恻的风不知道从哪儿吹过来,吹得人寒毛直竖。
这井里哪来的风?
我回过头,虽然井底比上头更黑,但是蜀山的心法不是白练的,我的眼力也绝对不差。我身后的井壁上居然有个两尺见宽的黑黢黢的大洞,风就是从那里吹出来的。
“喂,怎么样啊——”
我定定神,一手扯着绳子,一手横过剑来挡在胸前,才喊出声:“这里有个洞……”
上头喊:“什么洞?”
我又还没钻进去,我哪知道是什么洞?可是看这情形绝对是可以进人的洞。师兄他是不是也发现了这个蹊跷的事,他……就在里头吗?
我先猫着腰,剑探在前面,将身钻了进去。里面并不象看起来那么狭窄,是一条挖空的甬道,猫着腰能站着,身体还有点转圜余地。细细的冷风就从前头吹过来。
莫还真手脚倒快,没两下也下了井,跟在我后头也钻身进来。
“喂,听见什么动静了没有?”
我摇摇头。
除了井底回荡的轻轻水响,还有我们自己呼吸喘气说话的声音,这里面安静的很。
我擎高火把,当先往里走。这甬道挖在地底,其实也不算多稀罕。荒年战乱的时候,也常有百姓在家中挖地窖收藏粮食躲避兵祸匪患。不过这样挖在水井里的,我倒是头次见。
莫还真问我琢磨什么,我顺口说了。他嘿的一笑,说:“这有什么,你是没看过地道战哪……”
我一头雾水:“什么地道战?”
他呵呵笑了两声:“这个说来话长,总之这井里打地道是算不得什么新鲜事的。我少年的时候经过扬州,那时候有个有名的女飞贼姬三娘就在那儿开张发财,她家的地道修的也算不错,一端就开口在水井底。”
我点头:“怪不得你这么快就觉出水井不对头,原来你倒是熟门熟路。”
他笑:“知道一点门道是真的,熟倒也谈不上。你当我天天没事儿钻地道玩吗?我说,你倒是当心点儿,一般来说,地道里总得有点古怪,不然还叫什么地道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经验真管用,还是他的嘴巴直追乌鸦,好的不灵坏的灵。他的话音还没落,忽然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飞扑出来直打向我的面门。我退了半步,剑鞘一挥。那东西被打个正着,翻了个圈儿落在地下。我拿火把往下一照,原来是只蝙蝠。
但意外的是,这一只显然是我打落的。可是身前两尺远的地下,还有两只一动不动的蝙蝠趴那里,那肯定不会是我干的了。
我用脚尖顶了一下,那只倒霉的蝙蝠显然也是刚咽气没一会儿,还没有变硬。
“有人刚才经过这里吧?”我估摸着说。
莫还真说:“八成就是你那位师兄。他比我们先进来。”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没有他说的这么直接明白。师兄八成就在前头,我心里却一点儿也没轻松。
这地道里到底有什么?前面通向哪里呢?
我们沿着曲曲折折的地道向前走,越走越是宽阔了。我记得是转了三个弯子之后,地道已经可以并排走两个人,也可以直起腰来。这里很潮湿,头顶的洞壁全是水气,冷不防就会有滴水落下来,滴在脖子里,害我浑身一激灵,差点就把剑拔了出来。莫还真在一边儿瞧着我的动作,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可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让我脸上一阵发热。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没历过惊险。但是……但是突然有冷水滴在身上,这感觉是怪碜人的,也怨不得我紧张啊。
他说:“我走前头吧。”
这什么意思?我瞪了他一眼:“不必了!我应付得来。”
他笑笑:“是么?那你可加倍当心点,要是你有什么损了伤了的,我可对人不好交差。”
明摆着就是看不起来。我哼一声,加快了步子。
又是一个弯拐过来,前面的路分成了两条,我停了下来。左右两条路看起来没有分别。那,应该走哪条?
我们要找的原因在哪个方向?师兄他也经过了这里吧?他又选了哪方向?
“怎么……”莫还真的声音顿住了,他左右看看,笑了笑:“哦,分岔了。”
我听见他还低声又说了句:“到处都是迷宫,真是……”真是下面就听不清又说了什么,总之肯定是句抱怨之类。
他抱怨什么倒不要紧,眼下的问题是,到底走哪一条路?左边?右边?
莫还真低下头去看看,指指左边的岔路:“走这边吧。”
我看他一眼:“为什么?”
他没答,先迈步从我身边走过去:“你爱来不来,反正我是要走这边的。”
我没办法,赶紧快走两步跟上去,有点不确定的问:“喂,走错路怎么办?”
他说:“走错了就再折回来好了,有什么大不了。在那里发呆,呆上个一年也没结果。”
这个人……说起话来总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可是又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没走多远,他从地下踢起又一只蝙蝠来,笑笑说:“看来是没有走错,在我们前头进来的人大概也是选了这个方向。”
我点点头,又有点狐疑:“这地道到底是什么人修的?到底这里藏着什么啊?”
“这我可不知道,不然我们还进来做什么?”他把蝙蝠踢开,轻飘飘的丢下一句:“人生啊,就是不停的发现疑问,寻找答案的过程……对了,你和苏和这么久没见,就不想早点儿见到他吗?”
我说:“想是当然想的……”
他忽然回过手来做个噤声的手势,脸上一副仔细倾听的表情。
我闭上嘴,也集中精神,前面隐隐传来剑刃破空的风声,我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师兄在和人动手吗?他是不是有危险?
我抢着上前,莫还真说:“喂,当心……”
我充耳不闻,脚下速度加快。越向前声音越是清晰,又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一亮,地道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一间颇大的石砌的厅堂,剑光飞旋,壁上地上被削砍的石屑四溅。我一眼望过去,惊喜的睁大眼。师兄他贴墙而立,一柄剑被驭使的如意灵动,和他对阵的那人站在另一侧的墙边,乱草似的头发披在脸上遮住了脸容,但是从破碎的衣裳底下露出的肤色看,绝对不是活人——活人的皮肤怎么也不会是这种青的发蓝的颜色。显而易见,不是鬼怪就是僵尸。
“师兄!”我拔出来剑来,袖子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省省力,你师兄比那家伙道行高多了,用不着你帮手。”
我也看得出师兄的架式是从容不迫的,他还向我转过脸来,点了一下头。看到莫还真的时候,似乎微微一怔,很快就把脸转了回去。一瞬间石室中剑光大盛,我只觉得满眼都是耀眼的雪光,神驰魂移,师兄的万剑诀练得绝对是炉火纯青,莫还真也脱口赞了一声:“好剑法。”
我有点得意,我师兄自然非同一般。结果莫还真看我一眼,又说了一句:“同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怎么差别会这么大呢……”
这话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发火,他抬起下巴示意我转头看,淡淡的说:“你师兄赢了。”
71
看着师兄还剑入鞘,动作俐落又显得轻灵。虽然大家都是同门,学的也是一样的剑法,可是每个人的气质和剑路就是显得不一样。所以同门较技的时候,有人就可以驭使飞剑,有的人却拿着剑好象握着烧火棍一样别扭又蹩脚。
我愣了一下,赶紧迎上去:“师兄,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
我看看对面已经倒在地下不会动弹的家伙,心里满是疑团。师兄的目光越过我往我身后看,颔首招呼:“莫公子。”
莫公子?师兄这样称呼,有点托大吧?再怎么说,客气点也得称呼一声莫前辈吧?毕竟这家伙怎么说也还顶个前辈的名头儿……
莫还真倒好象一点不在乎师兄怎么称呼,点个头就走到另一边去仔细查看那面墙。
“师兄,我刚才还一直纳闷呢,不知道你怎么就没了踪影讯息了,你没事就好。对了,你怎么发现这井不对的?要不是莫前辈指点,我就一点也看不出来。”
师兄点了一下头,却没说什么原因,只说:“你们一路来没遇到什么怪异之处吗?”
我摇头说:“只遇到几只小蝙蝠,别的什么也没见着。”
我很疑惑,胸口堆着大把的问题,但是师兄好象并不打算告诉我什么,而且这里也确实不是叙话的地方。
“咱们上去再说吧。”
莫还真不知道看到什么,轻轻“咦”了一声,伸手在墙上一处按了下去。就听见轧轧的难听刺耳的声响,好象石片和铁片互刮互擦,尖厉沉闷,让人的牙根都酸了起来。
我回头去看,一下子瞪大了眼。
刚才那边的石墙已经缩不见了一半,墙后面也是一间石室,比我们现在待的这间还要阔大,但是里面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姿势各异,都是晕迷不醒的。
莫还真松了口气:“我说呢,光闻到气味,却始终没找着见人。”他踏前几步,仔细看过脚边的一个老者,说:“看起来这屋里的恐怕就是上面这镇子里的人了。”
我眨眨眼:“他们……是被僵尸掳到地下来的?”
师兄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恐怕未必。”
莫还真赞同的点头:“对。如果他们是被掳下来的,那怎么还会来得及携带干粮和喝的水?”他把手里的火把往里晃着照亮,看了两眼,转过头来微笑着说:“这位蓝少侠恐怕也看出来了吧?”
师兄只简短的说:“他们不是从刚才我们进来的水井那处下来的,这间石室另有出路。他们下来恐怕是为了躲避最近越闹越凶的鬼怪,但是想不到他们藏身的地方和僵尸躲藏的地方只隔着一道墙。”
我啊了一声:“居然这么巧!这些人可够悬的哪,要是我们不来,恐怕他们就要被僵尸一锅烩了。”
莫还真瞅我一眼:“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巧事?我看恐怕是有心人故意设计,把他们都引下来困在这里,方便了这僵尸练功行事。这家伙体青面紫,道行还浅,恐怕没吸过几个人的血。这些人就关在他的隔壁,他想什么时候吸就什么吸,练功倒方便的很啦。”
蓝师兄说:“前辈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想的。”
莫还真直起腰来,把手里火把插在石壁上,眼睛在火光下有点跃动的水波,皮肤象是珍珠,丝缎那种东西一样细致光亮。我有点不大敢看他,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可是这个人身上就是有种让人心神动荡的奇异魄力。
“他们中了迷香,还得多取些清水来把他们救醒了再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