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春,医路荣华-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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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哭,更把叶氏急得要上火跳脚。杭赞连忙喝住老婆子,春霞也连忙相劝,上前揽着小蝶道:“娘,妹妹已经回来了,什么事儿等会儿慢慢说就是!先进屋坐下,让妹妹洗把脸喝口茶缓一缓吧!您陪着妹妹坐一会儿,我去厨房炒两个菜,先让妹妹吃了饭再说!”
“不要!”小蝶怕极了被老娘审问,她紧紧的抓着春霞的袖子,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怜巴巴的道:“嫂子我不饿,我真的不饿,你别去做饭,陪陪我好不好……”
“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呀你!问你也不说就知道哭!你真是气死我了!”叶氏没好气道。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没看见女儿都这样了!”杭赞没好气瞪她,好言安抚了几句,于是众人进屋。
一个女人,从婆家独身一个赶回娘家,还是这么副模样,其实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儿还用得着多问么?
春霞心中暗叹,倒了热茶给她,柔声安慰了几句。小蝶小声道了谢,低着头慢慢的喝茶。叶氏板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半响,叶氏终究按耐不住,问道:“你大老远的这个时候回来就是为了喝茶的?还不快点儿说来,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冯家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听到“欺负“两个字,小蝶身子一僵,肩头耸动,又呜呜咽咽的低泣起来,急得叶氏一个劲的催她,杭赞皱着眉头喝一回老婆子安慰一回女儿,这下子他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忙也催问。春霞亦忙柔声安慰她。一时间闹做一团。
小蝶发泄够了,渐渐的平复了情绪,这才眼泪汪汪的说道:“爹、娘,冯家,冯家说要休了我!”说完这句,又是一连串的泪水簌簌而下。
这一句话,却把这三个人都惊住了。
“你说什么!休了你?”叶氏第一个跳起来,厉声道:“我的女儿向来规规矩矩的,肯定不会做错事,到底怎么了他们就说要休你?冯家那些混蛋!”
“娘,您先别着急,听妹妹慢慢说来便是!”春霞心里也暗暗惊讶,小蝶这么老实本分的脾性,冯家居然能挑得出来错处?居然还说要休了她?这真是——
小蝶这才又慢慢止住了哭泣,从头至尾的说起来。
原来,自打她刚嫁过去,矛盾便存在了。
她刚过门的时候,二嫂毛氏便对她格外的好,处处都照顾一二,一日毛氏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说春天就要来了,想给女儿做一身新衣裳,问她什么布料合适,进而又说不如看看她陪嫁带来的那些料子参考参考——叶氏虽然在这些东西上尽量省了,但还是备了不少的。小蝶心性单纯,哪儿知道毛氏怀着心眼儿?便很痛快的邀请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大箱子让她看。
毛氏见了喜不自禁,夸了又夸赞了又赞,捡着其中一批桃红绣梅花的软绸爱不释手摸了又摸,她的小女儿也跟了进来看的,也一眼就看中了这匹料子,抱着死活就不肯撒手,弄得毛氏十分为难的向小蝶表示歉意,十分的过意不去。
小蝶是新媳妇,正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众人生怕有一点半点出错,哪儿会怪毛氏和侄女?见小侄女喜欢,便索性大方的将这匹料子送给她了。毛氏欢喜不已,忙命女儿道谢。
这做衣裳总不能只能小女儿一个人做呀?还有个大女儿和一个儿子呢?于是半吞半吐的说了为难之处,便又成功的从小蝶这儿另挑了两匹料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第二天大嫂高氏知道了就不干了,不给小蝶好脸
tang色,冷言冷语说她眼界儿高、看不起人云云,小蝶虽听出了这个意思,自然是不敢还嘴的,还暗暗纳闷自己究竟哪里得罪大嫂了?
直到晚上丈夫冯柯问着自己:怎么只给二哥二嫂的孩子新料子做衣裳不给大嫂家的孩子?她怎么能这么偏心眼呢?这不是分明有意挑拨妯娌不合吗?
小蝶这才猛然醒悟大嫂的冷脸色冷言语从何而来,听了丈夫这话不禁又气又愧,才反驳了一两句就被丈夫一通大道理教训了下来,半声也不敢再言,气得暗暗垂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冯柯便很严肃的命令她赶紧挑三匹料子给大嫂那边送过去,并且让她给大嫂道歉。
小蝶没奈何,只好委委屈屈的挑了料子亲自送过去,又看了一回高氏的脸色,听了一回冷言冷语,自己还得道歉服软,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高氏反而以一种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姿态收了她的东西。感激她?那是不可能的!
有了这个开头,那就犹如缺了口子的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这两位嫂子都拿捏准了她的软和性子,两人比赛似的变着法儿从她这里拿东西。
小蝶哪里精明得过她们?且也没有她们脸皮厚,又拉不下脸来拒绝,还有那几个侄儿侄女,得了各自的娘的撺掇,更是整天的缠着她要这要那,拿了东西不算又要钱买糖买果子吃,小蝶就更拉不下脸拒绝了。
结果不到两个月,她的嫁妆几乎都叫这两个嫂子给算计光了!
连空箱子都让高氏拿走了,说是反正她们房间有柜子用不上,她拿回去正好给大丫头装衣裳,大丫头大了,有了自己的房间正好缺个箱子。
然后毛氏知道了,又把她们挂衣服的衣帽架给拿走了,说是暂时给儿子借用借用,等将来自己做了新的再还给她。
小蝶再单纯,也知道这个借用肯定是无限期的,至于还,她想都没想。
她也不是没跟冯柯提过,可冯柯这个人最讲究兄友弟恭、最讲究兄弟之间的孝悌了,自命清高,自以为是,觉得一家人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好了,那么斤斤计较做什么?张口闭口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利益小事,说那么多做什么?多俗气呀!”
每每是小蝶这边才刚开口呢,就被他训斥回去了,非但没说成,反倒还要挨他一顿训斥。
丈夫都不支持自己,小蝶哪儿还能再说什么?遂也心灰意冷,由着她们去了!反正,把东西搬空了,她们总会消停了吧?
结果就是,连她稍微好一点儿的首饰都叫那两个嫂子弄了去,连当季的、不当季的好衣裳,她们也拿了不少去,气得小蝶常常暗自垂泪不已。
原本以为这下子没有东西可以算计了,她们终于消停了,谁知道,婆婆又不消停了。
刘氏早就在算计着她的嫁妆补贴家用了,毕竟杭家可是甚为富裕,杭赞两口子又甚是心疼女儿的。
谁知道,刘氏娘家恰好发生了点儿事情,刘氏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等那边的事情终于完结,她终于可是喘口气腾出手来算计小儿媳妇的嫁妆时,这才得知,她的嫁妆已经让大房、二房两个不要脸的货给折腾干净了!
高氏和毛氏可不是省油的灯,经过多年的实践,拥有丰富的婆媳斗争经验,想要从她们手里把东西要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刘氏那叫一个气啊,气得心里骂一回大房、二房两个货不要脸又骂一回小蝶蠢、没用。
刘氏迁怒小蝶,得知那陪嫁的八十亩良田地契仍旧还在小蝶的手里时,便拐弯抹角的暗示,想令小蝶将这田契都交给她。
依着刘氏想来,小蝶这软和性子,自己只要一开口她肯定是双手奉上的。
不想,小蝶出嫁前早已得了叶氏的死命令吩咐,那就是这八十亩良田的田契无论如何她都要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因为这是年年都有出产收益的,只要那田契在手,她将来就不会有手头紧凑的时候,足够她日常的开销费用。
小蝶把母亲的这几句话记得很牢,那田契也藏得很牢。婆婆亲自开口,她虽然觉得很难为情,觉得拒绝起来很硬着头皮,但仍旧是硬着头皮拒绝了。
这一下,刘氏是彻底的愤怒了。
心道好啊,高氏跟你要东西你给了,毛氏跟你要东西你也给了,这两个货把你的嫁妆搬空了你都给了,唯独我这个做婆婆的问你要东西,你不给!你居然不给!
刘氏气得肝疼,故意冷脸刁难了小蝶几天。小蝶早已经叫两个嫂子折腾得麻木,更何况自古以来婆婆刁难儿媳妇天经地义,她便默默的忍受了,浑然没有去想症结何在。
刘氏这下子是真正的动了怒了。心道这小贱人好不识趣,一点儿眼色都没有,我都这样对她了她还不懂得乖乖奉上田契?她是真心不懂还是有意装聋作哑?
刘氏越想越窝火,越想越看小蝶不顺眼。这天便故意宣布,大房和二房两口子下地干活,以后由小蝶留在家里给一家子做饭做家务。
高氏和毛氏虽然从
小蝶那里拿了无数的好处,但人心尤其是贪婪的人的人心,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满足的。
两人这个时候丝毫想不起从小蝶那儿拿的好处,心里只觉得气愤委屈不已:凭什么她在家里做轻松活儿,而自己却要上山下地的劳累了?就因为她相公是个秀才她也跟着沾光了?
于是,原本明争暗斗的两人便同仇敌忾起来,将矛头指向小蝶,冷嘲热讽各种尖酸刻薄风凉话那是少不了的。把个小蝶又气得晚间都睡不着。
可是刘氏哪里是真正的让小蝶轻松享福了?没一刻让她清闲的,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支使得她团团转,结果,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下地回来的时候,饭菜根本就来不及做好。
于是,高氏和毛氏又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了,什么“真是娇贵小姐呀,在家里大半天连顿饭都没做好,也不知都在做什么了!”、什么“哟,快别这么说,人家命好,我们哪儿能比呢?我们啊,就该等着的命!”等等,令小蝶分明有苦说不出。
冯柯知道了哪里会去问什么缘由?况且即便问了他也绝无可能说自己亲娘的不是,便也训斥小蝶,更令小蝶雪上加霜心里悲苦不已。
这还不算,刘氏那边花样还多着呢。心道你留着那田契宝贝着不就是想藏私房钱吗?哼,老娘偏就不叫你如意!于是今天要吃鸡、明天要吃鱼、后天又要粉蒸肉、炖排骨,天天那是变着花样的要求这样那样。
当然了,她只管吩咐下去,至于菜钱,她是不会出的。小蝶只得自己掏那点好不容易藏起来的私房银子往里头填补。
天天有好吃的,大房二房都乐意了,吃的眉开眼笑,毛氏、高氏居然还好意思问小蝶:“每天都吃这么多好菜,婆婆给了你多少伙食费用呀?”唧唧歪歪的言外之意是在关心小蝶有没有中饱私囊、从中克扣,把个小蝶给郁闷得要命。
可是小蝶那点儿可怜兮兮的银子哪儿够填补无底洞的?还不到一个月呢,她便再也拿不出银钱来填补这个窟窿了。
这天,饭桌上没有刘氏点名要的八宝鸭子和炖排骨汤,刘氏便悲悲戚戚的诉起苦来,说自己这个婆婆的话儿媳妇也不听了,使唤不动了,阳奉阴违了,夹七夹八的其他的事情也一并说,反正小蝶在她的口里那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恶毒媳妇!
高氏和毛氏过惯了一阵子舒坦日子,乍然回到从前的待遇也很是不满,拿准了小蝶就是个软和性子,婆婆都这么说了,她们做儿媳妇的岂能不附和上几句?便也开始帮腔数落起小蝶来。
小蝶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惨白着脸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眼泪汪汪的朝冯柯望去。
冯柯见自己的亲娘和两位嫂子都说自己媳妇的不是,心里便想定然是她做的不对,要不然怎么三个人都说她的不是?冯柯这么想着在一旁已是羞愧难当,见小蝶居然还敢向自己求救,那叫一个气啊,非但不帮她,反而板起脸来将她厉声呵斥,命她跪下给娘赔罪。
小蝶本性单纯,但并不表示没有脾气,积攒了这么久的委屈和怨气终于爆发了,竟没有听从冯柯的话,反而大哭着吵闹了起来,这一下子可就犹如捅了马蜂窝了!刘氏越发的捶胸大哭,说儿媳妇都要给自己脸色看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没见过哪家的儿媳妇敢这样对待老人的云云。说得冯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顾不得读书人讲究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了,上前就给了小蝶两个耳光,令她在祠堂里跪了一晚上。
从那时候起,小蝶在冯家的日子便苦不堪言,没有一个人待见她,面对她的永远是各种不满、各种嘲讽和刁难,得不到一点儿温暖,用度日如年来说毫不过分。终于,忍无可忍的她在这天又被婆婆奚落忍不住分辨了两句,又引起一场大闹,还引来了冯柯休妻的话,她终于一头哭着奔出了门,直往娘家而来……
听着小蝶一边哭一边悲悲戚戚的诉,还没听完,叶氏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岂有此理!”,春霞也气愤不已。那冯家的人当真个个都不是东西!哪儿有看着人好欺负便往死里欺负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叶氏气得直捶椅子,恨恨说道:“他们不是要休妻吗?好呀!谁怕谁呀!我的女儿哪怕我养她一辈子也强于受这种窝囊气!受这种窝囊气,只怕没两年命都搭在里头了!”
杭赞叹了口气看了老婆子一眼没有出言反对,女儿都被欺负成这种样子了,再让她回去无疑是要逼死她。反正,自家又不是养不起!她还年轻,将来也未必就嫁不出去!
春霞听了这话倒是对公公婆婆起了两分敬服,这才是真正心疼孩子的父母啊!若换了别个迂腐的,定是好言劝慰女儿一番,又把她给劝回去了;有那更糊涂的,只怕还要先说女儿的不是。
小蝶听了娘这话心中稍安,不由呜咽道:“我,我也不想再回去了!在那儿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娘、爹,我情愿一辈子不要嫁人也不要回去!”
“好好,不回去,不回去!老娘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相中了那样一个人家!人模狗样的专不做好事
,我呸!哼,就那种货色,连个是非黑白都不分,整个一糊涂虫,猪油蒙了心的东西!还妄想考取功名呢,我呸!他家祖坟冒不出这道青烟!”
叶氏轻轻拍拂着女儿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