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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中国涉外事件秘闻-第6部分

小说: 中国涉外事件秘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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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经很不错了,竟被你们说成是受罪。实在是罪过。”
小王这么一说,有人倒笑了起来,有人表示说得在理。小王一看这架势,就来劲了,又接着说:“怎么!你们一说话,动不动就说死不死的。是吃饱了就觉得活够了?还是吃饱了要拿死来吓唬人?”这句话可把这些家伙镇住了。顿时,半个车厢的人鸦雀无声。小王接着又说:“前面车厢的日本鬼子,都是侵略者,都是十恶不赦的战争罪犯,早都该死。现在,他们都在乖乖地等候中国人民处理。像你们这样,不向人民赎罪,还把死字挂在嘴边上。我看不该死的,也该死。”这些伪大臣对小王的话,听得很在意,很入神。就在这时,伪满洲国总理张景惠说话了,他对小王说:“我们都是些粗人,看到了东北家乡的饭,就忘了东西南北了!你看他们这些熊样!”
小王的最后一句话,确也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站起来,把小王拉在座位上,很客气地问:“这位年轻的长官贵姓?”
“免贵姓王,别叫我长官。我们的首长在车厢后边。”说着小王用嘴向车后方向努了一下。接着小王便问:“你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恕我冒昧,敢问王先生担任什么使命?”
“使命?我是个通讯员。”
“通讯员是长官的帮办吧?”
“什么帮办?我是给领导干部做些具体事务、跑跑腿。”
“明白了!你是长官的副官!”
“我不是官,我是兵!”小王被这个中年人问得有些发毛,便站起来,托故走了。事后,小王说:“这个人问的这些问题怪怪的,听起来很不自在。我在革命队伍里,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帮办、副官……这些话听起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小王帮列车员把早饭分完,便走到车厢后边,将刚看到听到的情况向陆曦报告了一遍。陆曦很感兴趣,他问小王,这几个讲话的人叫什么名字?小王不知道。陆曦说:“不管是张三还是李四,他们的思想动向,大同小异。这些情况对公安部今后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有用。”陆曦又说:“看来,这帮家伙的脑子里都是一团糨糊,比国民党反动派还要糊涂,还要浑。”
溥仪也不闲着,他发现车厢前边说说笑笑,气氛挺热闹,就有些按捺不住。他一会儿抬头往前看看,又立刻把头缩了回来。看得出,他对外界的谈话,颇感兴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走上前去问一问呢?
溥仪是想问,却又不肯去问。原因在于他那皇上的架子还端得足足的,不愿屈尊下问。
溥仪当了几次皇上,一直都处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周边的大学士或总理、各部大臣、文武百官等都是他的奴才。这些奴才没有不吹捧他的,没有不怕他的。他也乐得接受吹拍,并为此而洋洋得意。会吹会拍的人,可青云直上,各有所得,何乐而不为。
当年溥仪的一句话,可谓“地动山摇”;他的一个眼色,可使人头落地。因此,无人不把他捧为神灵、真龙天子。
而今,天子已经成了俘虏。他的那些部下、奴才们对他是个什么态度?是一如既往、无限忠诚呢?还是和皇上划清界线、反戈一击呢?这个问题,皇上自己弄不清,我们当时也弄不清。
最后,溥仪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猜疑心和好奇心。他突然转过身来,态度很生硬地问小王:“厕所在哪里?”“在前边!”
当溥仪正要起身去厕所的时候,火车紧急刹车,停在一个小站上。溥仪仍然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小王这时说了一句:“等火车离站时,再去厕所吧!”溥仪不听。也可能他听不懂,仍继续往前走。
我当时对溥仪那种傲气和他那种爱理不理的酸劲反感极了。一个汉奸傀儡皇帝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为人不齿的狗屎堆,还神气什么。如果把他交给农民,他早就粉身碎骨了。我把这些藐视溥仪的话,跟陆曦说了。陆曦说:“他上厕所是假,到前面摸点情况是真。”
溥仪正在往前走,一个侍从走过来,扶了一下皇上。溥仪仍然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有的大臣见溥仪走过来,不予理睬,我行我素;有的人虽不吭声,却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以示对皇上靠近的尊重。
扶着溥仪的侍从小声对皇上说了些什么。溥仪十分认真地听。前边有个人扯开嗓门说:“利用停车的机会,活动活动筋骨,是最高明之举。”这句拍马屁的话,溥仪爱听。溥仪立即表示:“坐车长了,挺累的!”又问,“熙身体怎样?”坐在前几排的熙听见了,受宠若惊,想站起来,又站不起来,便拱手作了个揖,以向皇上致谢。旁边有人立起回答了一句:“回来了,病就好了一半,等回到家,就会痊愈了。”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10)



旁边一位老臣接着自言自语地说:“到家?谈何容易。眼下还不知火车往哪开呢?”这句提问,似乎想从溥仪口中得到答案。
此时,列车员在前面大声说:“我们这列火车原定不在小站停车,只停牡丹江、哈尔滨、长春等几个大站。估计是为了躲开一列有紧急任务的火车。”
趁溥仪走开,我对陆曦说:“溥仪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看样子他已经有些心慌了,很想刺探一下我们的态度。他在苏联被关押了五年。估计,他现在的思想仍然停留在五年前的状态,极顽固、极反动,对国内的变化,不会了解多少。我觉得,你该找他谈谈,给他开导开导,必要时,教训他一番,至少也可以压压那不可一世的气焰。”
陆曦说:“他慌,我不慌;他急,我不急。时间还有。他不是傲慢得不可一世吗?就让在我面前傲个够,不必理他。等他略微稳定一些,觉得傲而无用,肯不耻相问的时候,我再跟他谈。我看他就挺不过今天。”陆曦就这样从容不迫地跟溥仪耗上了。
陆曦是位老干部,曾在苏联学习过多年,俄语很好,有工作经验,有办事能力。他在林枫的领导下,工作不错,上下配合得都很默契,得心应手。就拿这次引渡溥仪来说,他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许多事,都在他意料之中。他办事一向深思熟虑,稳扎稳打。
火车起动了。溥仪确实没去厕所,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随着列车加速,溥仪的情绪,似乎也趋于稳定,只是他那双戴着眼镜的眼神,在不断地向陆曦这面看。
溥仪这人有些怪怪的,患得患失。他既是一个大势已去的伪皇帝,也是一个思维正常、遭受挫折的普通人。他并不是不想面对现实,随流而下,而是他那真龙天子的老底、末代皇上的优越感臭架子还有些放不下。因此,当他踏入中国大地之后,他那种目空一切的故态,又复萌了。上车之前他看到两个穿中山装的人和苏联中校站在一起。他以为这些人都是小人物,不值得理睬;上车之后,他又看到两个穿中山装的人,坐在他附近。他又以为是押上车的同路人,也不屑一顾。现在可好,当得知穿中山装这个年长的人,就是中共派来的代表。他有些紧张,有些尴尬。他想找辙向这位中共代表打个招呼吧!又觉得自己已经失敬于人,有些不好转弯了。他这种进退维谷的心态,都已暴露在他的举止和表情上,很不自然。
这时,溥仪用双眼直盯着陆曦。陆曦不理他。这种冷遇,溥仪在几十年皇帝生涯中,是从所未见的。他有些急了,但他仍不敢乱发龙威。最后,他干脆拉下面子,降格以求,向我套起词来了。
溥仪那张很不自然的笑脸凑过来问我:“你贵姓?你们就是接收我们这些人的政府代表吧?”
“免贵姓程。我不是代表。你有什么事?”
溥仪急忙说:“今天我能和中共官员见面谈话,是我多年的愿望。代表就坐在我的旁边,我都不知道,失敬,失敬!”
我当时认为,陆曦和溥仪的谈话时机,已经成熟,如果再不理他,会把他憋死、吓死。于是我用手示意对溥仪说:“这位就是和苏联军方谈判,并接收战俘的中央人民政府外交部代表、东北外事局局长陆曦。”
此时,溥仪眉开眼笑面向陆曦说:“失敬,失敬,我很愿意和你认识,和你聊聊。”陆曦听后说:“好啊!聊聊好,聊聊好。”陆曦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走向溥仪对面的座位。溥仪受宠若惊,立即起身,表示欢迎。
溥仪找陆曦谈话的目的是想刺探一下,我国政府对他将如何法办的问题。其实,关于如何处理溥仪,怎么法办的问题,是杀、是砍、是入狱,还是释放,中央没给我们任何指示,陆曦也不清楚。我们的任务是把溥仪等人安全押送到沈阳,路上听听反映,了解一下溥仪等人的情况,并对他们做些宣传工作。仅此而已。
陆曦也觉得和溥仪谈谈,时机已经成熟,但彼此都不摸底,难免有些顾虑。溥仪担心,因从没与中共官员谈过话,对这位中共代表又不了解,怕谈不好,会引火烧身。陆曦苦于摸不到溥仪的心事,也不知溥仪能否谈心里话?如果在两天多的旅途中,他连溥仪最基本的思想脉搏都摸不到,怎么交差?
现在这台戏既然已经拉开了序幕,就让它顺其自然地演下去吧。
陆曦决意从两个话题,作为切入交谈的重点:一、摸摸溥仪在苏联的情况;二、跟他谈谈国内的变化,并相机杀杀他的傲气。话题就从平淡的早饭开始的。
“怎么样?回国了,多年没吃中国饭,很香吧?”
溥仪笑着回答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有生以来,没管过钱,也不重视钱。我也从没为用钱操过心。而对吃,我略有讲究。我过去吃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自不必说。但惟对老百姓的普通饭菜、稀饭咸菜,情有所钟,我最爱吃。
“在苏联五年之久,苏联对我们还不错。我们每天吃西餐,一天三顿白黑面包,有黄油、有果酱,有大菜。初到苏联的几个月,我们吃得新鲜。时间长了,都吃腻了。今早的稀饭和花卷是我们多年很想吃的东西。我吃得真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我们(他手指前面的诸大臣)有的人喝上了稀饭,都有些忘乎所以,高兴得说胡话了。”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11)



陆曦接着话题说:“我们许多中国人为了种种原因,走出国门。国外的生活对任何人说来,都是新鲜的。但时间长了,他们就会想家了。金窝银窝不如土窝窝好。特别是有的人到了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国度里,真有些度日如年。”
“你也有这样的体会?”
“不错,我在苏联住过三四年,比你要短一些,但彼此的体会是相同的。”
溥仪忙问:“你在苏联干什么?是经商还是旅居?”
“都不是,我是被中共中央送去学习的。”
“原来你是中共的老干部。我有缘和你相识,很荣幸。”
就这样,两人的谈话,进入了正题。
仅就溥仪所谈的内容,可归纳有如下五个方面:听天由命;妄比苏武;贪生怕死;转嫁祸水;逃罪。
陆曦见溥仪的傲气已有收所敛,并已处在坦然自如的精神状态,便进一步问:“刚才你说,苏联对你们招待得还不错,你能说说你们在苏联是怎样度过五年的?这个题目可能太大。你不妨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必成套、成章地讲,能说多少,就说多少;也不必有什么疑虑和顾虑。我们聊聊天,我只是想听听而已。”
溥仪很情愿地接着话题谈了起来,他说:“我也没有预先准备,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苏联社会主义国家和中国是友好邻邦。我知道这两个国家都是在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说实在话,我对社会主义国家,不论是在道理上,还是在实际上,都没有很好的研究,也不了解,因而谈不出什么比较全面的评论意见。但在苏联五年的所见所闻,我对苏联没有反感。特别值得称道的是,苏联方面对我的态度和安排,是很不错的。这一点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尽管我们被安排住在一个小城市里,没有去外地的自由,但我们的生活还是很轻松、很舒适的。每天三餐外,我们自己还要组织各种锻炼、文体活动以及政治学习。
“我坦率地告诉你,这些集体活动,我都不愿意参加。我也不和其他人在一起学习。然而,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学习,学习的内容和其他人一样,是‘联共党史’。
“在理论学习中,我学习得很不好,有时候学不进去。譬如,在学习中,碰到革命与反革命的问题,我就很抵触,很不理解。说我是革命对象,可我不反对革命啊!我知道,俄罗斯沙皇及其皇室在苏共领导的国家中,是难以容身的。这件事我一联想到自己,就预见到自己的必然下场。对此,自己很受刺激、很悲观……
“这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当然,一个人对自己的未来,能有个明确的了解和预见,也不是件坏事。我已认识到时代在变化。这是一个历史发展的规律。像沙皇式的不幸,对我来说,逃也逃不过,躲也躲不过,只能听天由命。
“我在苏联,由于生活得还不错,也没发现有任何对我敌视的地方,他们上下对我还都比较礼貌。于是,我曾产生过一个念头,认为斯大林的具体政策,有许多可贵之处。我曾给斯大林写过一封信……”
溥仪说到这里,表情显得十分尴尬,有些走神,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是为什么?在那一刹那,我也弄不清。
陆曦不愿把谈话内容引入死胡同,也不愿对溥仪逼得太紧,他见溥仪有些踌躇,便立即调转话题,问溥仪:“你在苏联五年,想家吧?”
这时,溥仪又兴奋了起来,他接着就说:“给斯大林写信,是我一件不能自圆其说的伤心事。关于国内的情况,我们了解得很少。这是一件我在苏联可望而不可及的勾心事。至于想家一事,谁能不想家?我们这些人在国内都有妻儿老小。我也不是孤家寡人,也有亲人。
“思乡、念亲的情感,人皆有之。
“当年,苏武在塞北流放时,唱的一首歌很动人,他唱道:‘转眼北风吹,雁向汉关飞,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坐空帏,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想谁?’”
陆曦十分惊奇地说:“你能把这支歌背下来,很了不起。”
“这支歌在孩童时期,皇宫内外,人人会唱。后来,我有些淡忘,但在苏联的塞外生活里,对这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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